太子殿下躺平日常-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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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日才满十岁!”小太子朝他手上一下。
卫青拉过霍去病:“说正事。”随即问小太子可知公孙贺为何要买白鹿皮币。
小太子庆幸他还没开始喝燕窝,否则非得呛着。
“你知道?”卫青问。
小太子:“长平侯府人口简单,大小总共五个主子,哪知道别人家人多花销大,日子艰难。”
卫青瞪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姨丈这些年应该背着父皇弄到不少钱。国库没钱,他担心父皇追究,被父皇一撸到底。就像丞相李蔡。”
卫青仔细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没听说陛下对他有所不满啊。”
“父皇自然不会动他。因为他对父皇忠心耿耿,他夫人还是我姨母,姓卫。所以我说他心虚。”
卫青懂了:“少府也是?”
“少府也这么贪?”小太子诧异。
卫青:“不止他二人。得有七八个。”
霍去病转向卫青:“二舅是不是不懂他为何突然要收藏皮币?这些日子长安令三天两头抓人。廷尉用来临时关人的牢房快满了。姨丈定是因为这些事心虚。”
这些事小太子也听说了。
昭平君提醒过他,近日少出去,
小太子幸灾乐祸:“坏姨丈果然一直很坏。他还在宣室殿吗?我要去看看他是不是愁得寝食不安跟乌眼鸡一样。”
第172章 刘彻生病
霍去病伸手挡住表弟:“喝你的燕窝!”
卫青:“他走了。”
“筹钱去了?”一小碗燕窝太子三四口就喝完了。小太子把碗递给宫女; 宦官递来水,小太子漱漱口,请四人坐下。
卫青感慨:“四十万钱啊。不是四十贯钱。”
赵破奴不曾听说过公孙贺鱼肉乡民:“他哪来这么多钱?”
卫青微微摇头:“他应当没有。所以据儿才说他筹钱去了。”
“卖房卖地?”吴蛮子问。
小太子:“他家置办的宅子在表兄名下。他只能卖收藏和地。家徒四壁也活该。舅舅可知敬声前些日子大闹公孙大宅?”
卫青不知; 霍去病也不知道,叫他快说。
小太子大概说一下。四人却听得目瞪口呆。小太子容他们消化消化又说:“表兄趁机把胆敢诽谤主人家以及贪财的奴仆卖了,你们猜最后还剩多少人?”
霍去病瞪他。小太子忙说:“还剩三成。”
吴蛮子出身低微; 以前甚至没有接触过奴仆成群的贵人。“奴大欺主”这种事他听说过,以为极少; 一家三五个也就罢了。闻言; 他很是震惊:“七成?”
小太子点头:“若非公孙家太能糟蹋; 至于把奴仆养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卫青感到不可思议:“公孙贺jsg平日里公务繁忙不清楚家中情况情有可原。大姊瞎了吗?公孙贺巧立名目弄的钱不是钱?”
霍去病凉凉道:“不是他拼死拼活得来的; 确实不心疼。”
小太子好笑:“表兄这样说可就冤枉姨母了。公孙家老太太还活着; 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凭表兄早年被惯得无法无天; 也该知道她是个老糊涂。”顿了顿,“公孙家情况跟张汤家差不多; 都是家有老母亲,老母亲跟儿子住。看看张汤的儿子; 再看看公孙家的那些小辈。”
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
赵破奴听到这话忍不住说:“刚才那些人当中好像没有御史大夫?”
小太子:“张汤长子张贺如今为我做事。看其衣着,张汤家的存钱可能还没有公孙家零头多。”
霍去病以前跟曹襄和赵破奴等人出去玩耍; 民间说张汤什么的都有; 唯独没人骂他贪赃枉法。汲黯骂张汤弄权; 审案断案不依照律法; 而是根据圣意; 也没说过他收受贿赂颠倒是非。
吴蛮子问:“咱们问心无愧; 所以不必学他收藏白鹿皮币?”
小太子反问:“你有钱吗?用父皇给阿姊的妆奁?父皇不会夸你懂事,反而得骂你净添乱。”
吴蛮子惊得不敢信; 太子不是一向懂事乖巧贴心吗?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霍去病:“你不要看他长得好看就觉着心是好的。其实黑着呢。”
赵破奴想起什么,喷笑出声。
霍去病瞪他。
吴蛮子糊涂了。
赵破奴:“回头告诉你。太子,既然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吴蛮子下意识看对面两人。卫青抬抬手,吴蛮子随赵破奴告退。卫青等二人走远才问:“国库不是今年才缺钱,陛下突然令人挑世家子弟的错,查贪官污吏,是不是因为‘夜探博望苑’?”
此事霍去病也知道。
前些日子刘彻令霍去病前往上林苑挑二十四名期门侍卫,六人一队,轮流住进博望苑。霍去病问他博望苑出什么事了,刘彻非但没有隐瞒,连秦岭发生的事也一并告诉他。
霍去病难以置信,陛下那么疼太子,小太子是皇家的独苗苗,竟然还能掀起波澜。霍去病出了宣室殿就去大将军府把此事告诉他舅。
小太子点头:“我最初以为宗亲干的。后来仔细想想我还这么小,他们没有必要如此着急。何况上林苑更好进。父皇怀疑恨他的世家一箭三雕。若能成功,一可以弄到胡麻和做纸的方子,二可以吓唬吓唬我,三可以推到藩王身上,挑起父皇的怒火。”
霍去病:“前两条我可以理解。最后一条战火纷飞对他们有何好处?”
“他有脑子有理智敢夜闯博望苑?”小太子摇头,“表兄,不能把他们当成寻常人。”看向舅舅,“城中至今还有很多人认为他们就是缺个机会,不然也能一战封侯,甚至成为大将军。你不觉着可笑吗?”
听到这些霍去病不禁点头,他至今无法理解,有些人怎会固执地认为他们上他们也行。
小太子又说:“如他们所愿,父皇很愤怒,只可惜怒火没有冲向藩王而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后不后悔那日之举。”
刘据猜错了,不是藩王所为。刘彻猜对了,确实是世家干的。两拨人,一拨不敢公然挑衅皇帝,又眼红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的生意,不敢派人前往上林苑,盖因他们很清楚上林苑有许多精兵,所以令人前往秦岭。另一波认为不必如此,博望苑没有驻兵,找几个身手好的如入无人之境。
刘彻没有因为公孙贺等人收藏皮币就此停止查作奸犯科之辈。
三月中旬,廷尉府依然进进出出门庭若市,城中世家子弟人人自危,长安令还在继续抓人。皇帝严查贪官的消息传遍天下,各地贪官纷纷上缴家产买命,实则皇帝没有严查贪污,至此有人意识到陛下抓世家子弟的错是为了充盈国库,但不只是为了充盈国库。
贪官上缴的家产以及藩王买皮币的钱快把国库塞满了。据说陛下已经令大农令筹集粮草,今年极有可能大举发兵匈奴。
既然不止是为了充盈国库,那还有什么事。
几位关系较近的世家家主聚到一起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罗列出来,包括驱赶无产无业的浪荡子以及后来的临时户籍。
有人提到廷尉前些日子斩杀一人,只因那人试图恐吓太子殿下。结合他们从民间打听到的消息——据传有人夜闯博望苑。聪明的人明白过来,陛下怀疑这事是世家派人干的。
皇帝应该没有证据,查无可查,索性针对所有世家。
可有些事刘彻不好查,世家之间很好查。三月底就有人查到有几家年前很是异常,甚至同秋觐的藩王有联系。
查到此事的人很是震惊,自打“推恩令”推到各地,藩王已经被陛下拆的七零八落,谁还敢有逆反之心。他们此举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同此人交好的世家家主提醒他,陛下只有一子。天子今年三十有九,皇家几位皇帝都没能活到六十岁。陛下很难撑到太子及冠。一旦小太子出事,陛下想再生一个都来不及。届时只能过继一个宗室子弟。
查到此事的人嗤之以鼻,太子殿下又不在博望苑,此举能吓到他?可笑!
其子试探地问:“那些人是不是还干了什么?”
不为杀人,也不为财物,明知太子不在博望苑还那么做,不可能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查到此事的人希望长安令停止查世家子弟。虽然他家子弟多数是好的,但也有不成器的。长安令真想查不需要伪造证据。那人犹豫三天,给博望苑去一封信,是用左手写的,署名太子殿下亲启。
张贺拿到信立刻进宫。
小太子看一眼就去宣室殿。
那日正好宣室殿廷议,刘彻看到儿子的身影就叫他进来听听。刘彻拍拍身旁的位置,小太子坐过去,满朝官吏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天子对太子的重视。
廷议结束,众臣离去,刘彻看向儿子:“出什么事了?你都不能等到下课再来找朕。”
小太子把刚刚收到的信递给他,上面写到听闻藩王令人在博望苑埋了诅咒。
刘彻轻笑:“真看不得天下太平。”
“父皇不信?”
刘彻:“你那些叔伯兄弟又不是没有机会在宫里逗留。他们给你祖母请安的时候呆了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他们的随从干什么都够了。”瞥向儿子,“咒你吗?”
小太子摇头:“埋在博望苑的东西肯定是咒您。在孩儿的地方诅咒孩儿,他们不怕反噬啊。”
刘彻挑眉:“诅咒朕?顺便挑拨一下父子关系?蠢!也不看看你才几岁!”
“父皇,就算你不信也得找找看。万一真有呢?”
刘彻想起什么,盯着儿子问:“你信?”
“苍蝇不咬人恶心人。”
刘彻一想也是:“春天到了,博望苑也该修整土地,载花种菜了。”
小太子把此事交给韩子仁。以防节外生枝,小太子令其搬去博望苑,东西挖出来再回来。
翌日上午,刘彻病了。
起初只是喉咙难受,喝了药反而越发病得厉害。刘彻一想到他如今三十有九,哪怕不信伤风着凉能要他的命,也禁不住心慌,令春望宣大将军以及冠军侯,又令人把儿子带过来。
小太子当时还在上课。刘彻没说立刻把人带来,是以昭平君等他下了课才告诉他陛下找他。等小太子到宣室殿,大将军和冠军侯已经到了。侍疾的人乃霍光和春望。寝室内也只有他们几人。
小太子翻个白眼:“父皇,您这是干嘛?”
刘彻抬抬手,卫青过去扶着他坐起来。小太子见他这样很是无奈:“这么严重?起不来了?”
“咳咳咳!”刘彻难受的抬抬手,“你你,你就别气我了。”
小太子令霍光和春望去寝室外守着,手里多出一粒强身健体丸。以防老父亲隔三差五来一出,他没折腾死,先把自己的小命折腾没了,小太子也不想隐瞒,问就是奇人给的保命丸。
“张嘴!”小太子过去捏住老父亲的下巴。
刘彻本能张嘴。
小太子把“糖丸”塞进去,糖丸入口即化。刘彻惊得瞪大双目。小太子半真半假胡扯:“孩儿买的。只有一小瓶。粒粒珍贵。母后没用过,年迈之人不能多用。舅舅和表兄各jsg用过两次。不然你的冠军侯此时得比你还虚弱。”
第173章 胡说八道
刘据前世买的“糖丸”与其说是药; 不如说是补品。王太后和小太子不能多用,盖因他们一个年迈一个年幼,体弱虚不受补; 轻则上火鼻孔流血,重则血管爆裂命丧黄泉。
刘彻虽说年近不惑,但他懂养生; 山珍海味常用,又甚少生病; 半粒“糖丸”就能叫他身体大好。小太子一次给他用一粒; 刘彻顿时感到全身热腾腾的跟发热似的。刘彻想问儿子给他吃的什么; 热气慢慢减弱; 他感到头脑清醒; 好像瞬间痊愈了。
为何是好像?只因他鼻塞; 喉咙还有点疼。
刘彻大为震撼,嘴巴动了动; 脑海里有着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太子很是奇怪,难道老父亲真的病得很严重。他摸摸老父亲的额头:“没用吗?”
刘彻拉住儿子的手:“据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声音有点沙哑是因为不对症吗?小太子问:“父皇; 有没有觉着好点?”
小太子方才那段话乍一听很寻常。可落到卫青和霍去病耳朵里宛如一盆浆糊; 把二人糊糊涂了。
刘彻依然不知该说什么。
“父皇,哪儿不舒服?”
霍去病回过神:“据儿; 你且等等; 什么叫我比你父皇弱?”
卫青:“据儿; 刚才给陛下吃的东西;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小太子坐下; 瞥一眼俩人:“你俩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刘彻终于找回言语:“据儿; 是不是该跟父皇解释一下?”
“此事说来话长啊。”小太子道。
刘彻:“朕已告诉三公九卿,近日身体抱恙不能处理朝政。你可以慢慢说。朕有的是时间。”
小太子坦白; 药是他多年以前买的。拢共有两瓶,一瓶补血,一瓶强身,每瓶里头只有九粒。他起初不敢用。又不舍得喂小老鼠,万一真是救命神药岂不浪费了。
祖母病重,他去探望祖母,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给祖母半粒。药丸掰开药效大减,他不舍得浪费就冲水喝了。所以那几年他没有生过病。不过因为药效太强,他体弱虚不受补,差点流鼻血。打那以后他就不敢乱用。
卫青和霍去病不由得回忆他二人用药的时候,好像皆是出征回来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霍去病拧眉:“我前年也用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表兄前年没用。因为父皇赏你许多补品,你几乎日日用药膳,我不清楚那两种药里都有什么,担心跟你吃的东西相克,没敢给你吃。”
霍去病恍然:“原来如此。”说出来一言难尽,“你竟然骗我那是糖丸?”
卫青:“他也骗我说那是糖丸。还一脸天真地问,舅舅,吃糖吗。我早该想到哪有入口即化的糖丸。”
小太子摇头:“舅舅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父皇今日才知道我有此灵药。”
刘彻总觉着他忘了什么,经儿子提醒,他可算想起来了:“你也好意思说。竟然能瞒这么多年?父皇是不是该夸夸你,小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父皇,孩儿宁愿您永远用不着。”
刘彻心里五味杂陈。
“孩儿瞒着您和舅舅以及表兄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孩儿打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卖药人。”
刘彻眉头微蹙:“不是卖玉的人卖给你的?”
小太子摇头:“不是一个人啊。”问舅舅和表兄,“我有说是一个人吗?”
卫青:“我们一直以为玉毛笔、匕首以及宝剑,还有你说的药丸,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卖给你的。”
小太子诧异:“你们怎么会这样认为?谁家有那么多东西?”
人生不过百年,确实没有那么多东西。可倘若他不是人,活了几千年,东西多到堆满未央宫也不稀奇。可惜刘彻和卫青以及霍去病永远不可能知道小太子前世是人也非人。
刘彻不敢再信儿子的鬼话,盯着他问:“长安何时能人异士多到你随处可见?”
“父皇既然有心思怀疑孩儿,看来病好了。”小太子起身。刘彻一把把他拽回来,“朕猜你寝室藏着宝物,果然没猜错。去病,把朕的披风拿来。”
小太子慌忙劝他:“父皇,病去如抽丝。您才刚刚好,万不可吹风。”
卫青拉过外甥,“我也想知道太子宫藏了多少宝物。”
“舅舅,我买的那两瓶药已被你和表兄吃的所剩无几。”小太子提醒他,就是找到也不可能再给他们。
卫青轻笑:“十八粒。据儿,是不是东西太多忘了我和去病总共才用几粒?”
小太子扯扯嘴角:“就知道您会这样说。我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