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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子殿下躺平日常-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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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子夫:“据儿知道了?”
  刘彻一愣:“据儿?”
  小孩虚岁才三岁,知不知道又如何。
  卫子夫嫌他说风就是雨,又不好说实话,干脆说:“据儿主意正,陛下不妨问问据儿再做决定。如果据儿另有打算,陛下却叫他跟太傅读书,妾身担心届时鸡飞狗跳。据儿养了一只狗一只猫六只鸡鸭鹅。”


第27章 鸡瘟
  刘彻一瞬间想了许多。
  小孩周岁那日; 刘彻一度怀疑儿子没他手臂长,可纵然是这样,小孩敢嫌弃对他而言宛如巨人的公孙贺和卫孺。他还敢咬霍去病。平日里小孩敢嫌弃他。
  小小一只; 心里头什么都明白,连霍去病多要几颗菜他都知道偏心表哥的话,舅舅就没有了。
  这样的孩子; 刘彻要说不必管他,幼儿无知; 他说不出口。
  刘彻越是发现儿子不同寻常越心慌; 不立太子不踏实; 好像儿子不属于他; 也不属于皇家。
  这种感觉刘彻想想就荒谬。
  既然早晚得立太子; 提前几年又何妨。
  刘彻打定主意:“先令据儿为太子; 太傅的事,朕再跟他商议。据儿乖巧; 善解人意,一定会同意。”
  卫子夫:“陛下; 妾身说如果; 据儿贪玩……”
  刘彻至今仅有一子,不忍心苛责:“朕陪他玩。一旦发现变平庸的苗头; 朕立即掐断。”
  “陛下能这样想妾身没什么可担心的。”
  刘彻微微摇头:“子夫不必担忧。朕知道事有可为; 有不可为。如今还没到那般田地。”
  “据儿没跟陛下一起来?”卫子夫一直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 总算发现了; 眼前人说他才见过儿子; 儿子呢。
  刘彻:“跟猫猫狗狗玩呢。”
  立太子乃举国大事。
  百官不知; 东宫也不知,刘彻得先去东宫; 再宣三公九卿等官吏。
  刘彻步出椒房殿就令小黄门备车。
  太后跟卫子夫态度完全不同。太后希望在她有生之年看到大汉有后,唯一的孙儿是太子,皇权不至旁落。
  朝中许多人是刘彻一手提上来的,比如御史大夫公孙弘,比如能打匈奴的卫青,比如提出“推恩令”的上大夫主父偃等等,这些人无不对他忠心耿耿。
  刘彻又不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是立太子。这些人自是无比支持。有些人认为刘据年幼,还得再看看,可他们一想皇帝仅有一子,只要不是个傻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这部分人就觉着没有必要惹当今不快。
  就这样,翌日上午,在百官的拥护下,刘彻令术士挑选吉时。
  未来太子殿下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蹲在鸡窝前仰头问:“韩韩,鸡鸡怎么不出来啊?”
  韩子仁懂“哑语”,可不懂鸡语:“是不是吃饱犯困?”
  “是不是病了啊?”小孩的小手探到鸡窝中。
  小鸡不怕他,老老实实由着他jsg摸来摸去。小孩先摸摸小鸡的脑袋,又摸摸它的身体:“好热啊。韩韩,小鸡病了。”
  韩子仁脸色骤变。
  这事可不小,据说鸡瘟能传人。
  韩子仁二话不说抱起小孩。
  突然身体腾空,刘据吓一跳:“怎么了?韩韩。”
  “我——小鸡病了,奴婢去请太医,殿下到殿内等着。”韩子仁抱着他大步迈入殿内就喊枇杷等人。
  刘据怀疑不是,但他没有证据。刘据推推他的手:“我会啊。”
  韩子仁脚步一顿。朝他跑来的枇杷等人停下。随即一众人齐刷刷转向小孩,他说什么?他们没听清楚。
  前世刘据很少外出,不等于他天天闭关。一群爱操心的师兄师姐时常算他出关时间,经常一出房门就被拽走,炼丹、炼器、宗门内的交易市场转个遍,还教他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医理、药性。
  刘据跟许多宗门子弟不同,他们长大后凭天赋拜入宗门,刘据无父无母,他是出去历练的师兄师姐捡回来的。宗门像他这样的小孩有很多,有天赋就修炼,不具灵根就到宗门在民间的铺子里做事。
  虽然刘据天赋极好,长辈宠他,但师尊不止他一个徒弟,自身也要修炼,无暇照顾他,于是把他交给把他捡回来的一众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是养父养母,刘据不想平白遭雷劈,不得不顺着这些人胡闹。
  这一刻刘据禁不住感谢他们,要不然胡扯都不知道怎么扯。
  有时刘据甚至怀疑是不是师尊算过他即便渡劫失败仍有一线生机,所以任由师兄师姐把他教的像个人,而不是冰冷的剑。
  “我会给麦麦治病啊。”刘据指殿外。
  韩子仁想起门外十二筐小麦:“庄稼和鸡不一样。”
  刘据歪头看他,怎么不一样啦。
  “我觉着可以叫殿下试试。”枇杷给韩子仁使个眼色,韩子仁放下小孩,叫樱桃陪他。等一大一小出去,他才小声问:“想说什么?”
  “殿下不会给小鸡看病,太医就会?”枇杷不答反问。
  韩子仁如梦初醒:“瞧我这脑子。”忽然想起什么,“倘若真是鸡瘟?”
  “那也晚了。殿下昨日上午带它们出去转好一会,午饭前又蹲在鸡窝前盯着小鸡咯咯下蛋,下的蛋还叫他吃了。”
  卫子夫和刘彻不想四更天就被鸡叫醒,枇杷等人也不想,所以刘据的两只小鸡皆是母鸡。
  刘据两周岁前几天,小鸡头一回下蛋,两个鸡蛋都像鸽子蛋那么小。
  前世刘据吃过鸡吃过蛋,从来没有见过鸡下蛋。
  也是那天刘彻才知道鸡蛋不是一开始就是鸡蛋模样,而是慢慢变大啊。
  枇杷等人难得见他很是感兴趣,擅自做主,以后小鸡下的蛋都做给他吃。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韩子仁也在,韩子仁瞬间就想到,昨日是他亲自把蛋送到庖厨手上。
  韩子仁:“这事得禀报陛下。”
  枇杷:“不是呢?”
  韩子仁:“我知道你的意思,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可什么都不做,就不是错了,明年今日一定是你我忌日。”顿了顿,“你看着殿下。”
  卫子夫乍一听到“鸡瘟”,好险没坐稳。她撑着几缓许久:“确定了?”
  韩子仁:“奴婢不知。”
  “不知?”卫子夫皱眉。
  韩子仁不敢有半点隐瞒:“奴婢不知鸡有没有生病,但殿下说小鸡病了。奴婢来的时候殿下忙着给小鸡抓药、煎药。”
  卫子夫长舒一口气,顿时感到她方才身体发软。她手肘撑几,手抵着脸颊,无奈地说:“你就没有想过据儿乱讲?”
  “殿下为何扯这种瞎话?”
  卫子夫:“为了熬药玩儿。”
  韩子仁不这样认为:“殿下知道那些药材是您花钱买的。不会故意浪费。”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鸡瘟传人,那是不是指鸭鹅和猫狗也难避免?它们也病了?”
  韩子仁想想,猫从昨晚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十有八九在哪个老鼠洞旁吃饱了,不想动,原地休息。小狗一早就上下高台疯个不停。鸭鹅在宫里久了,清楚哪儿有水,不知谁一早起来打开笼子,那四个这会子在池里畅游呢。
  “奴婢回去就仔细盯着它们。”
  卫子夫抬抬手令他退下,冲莲子招手:“马厩有兽医,叫他们过去看看。”
  莲子:“您不是不信吗?”
  “这种事我和韩子仁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马厩离椒房殿不近,韩莲子乘车前往。
  饶是如此,等她带人到偏殿,刘据给小鸡准备的药也快好了。
  照看御马的兽医一路上没少嘀咕,鸡和马能一样吗。一个四条腿,一个两只脚。一个能扑通飞几下,一个只会狂奔。可皇后之命不可违,兽医只能硬着头皮上。
  兽医做不到“望、问”,他又不敢敷衍了事,于是把小鸡从窝里拿出来,看一下鸡眼睛,像蒙一层纱:“这鸡确实病了。”
  刘据点着小脑袋:“我知道啊。”
  兽医噎了一下,心说小殿下,要不要看看你多大。
  韩子仁解释:“殿下在给小鸡煎药。药方我叫枇杷记下了,劳烦你再帮殿下看看。”
  兽医嘴巴合不拢,他听到什么?
  韩子仁又重复一遍,兽医手动合上嘴巴:“鸡还能喝药?”
  刘据身边一众人沉默片刻,互相看看,吴琢请兽医回去。兽医见状确定鸡可以喝药,他不由自主地移到大门另一侧,药柜旁、枇杷跟前:“姑娘能否给在下看看药方?”
  枇杷下意识看刘据。
  刘据的药方不是医鸡的,而是医前世同门坐骑灵鸟的。前世医鸟用灵草,今生医鸡自是用凡草。虽然缺了一味替代品,那也好过叫小鸡干熬。
  刘据点头,枇杷递给他三片竹简。
  马病了也得吃药,药草加在草料里,所以太医署的那些药材兽医几乎都认识。他以为至少有一味贵重药材,然而全是山间地头随处可见,随手可摘的。
  兽医看完禁不住皱眉,其中两味药相克,“药方谁开的?”
  枇杷:“有何不妥吗?”
  “很不妥。”兽医指着相克的两味药,“这药鸡吃下去,不是死就是半死不活。”
  枇杷猛地转向小主人。
  刘据停下添柴的动作:“死了吃鸡肉啊。”
  兽医噎住。
  韩子仁忍着笑上前几步,请兽医回去。兽医见他们大大小小都不听劝,干脆不管了。反正给鸡吃,不是给人吃。
  枇杷等他上车走远,韩莲子也朝正殿走去,偏殿没了外人她才问:“殿下,药还给鸡喝吗?”
  张顺子前十几年长于乡间,后十几年混迹市井,偏方邪术见得多听得多,他走过来:“枇杷,那兽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病就得毒药医。用好了砒霜也可救命。”
  刘据瞥他,看不出来啊。
  枇杷见状试探地问:“殿下,真的吗?”
  虚岁三岁的小孩当然不知道啦。
  “砒霜是什么呀?”刘据一脸好奇。
  张顺子解释一下毒药,又指着药柜:“这里没有。等殿下长大了,自会从书中看到。”
  刘据点一下小脑袋,打开药鼎盖:“桃桃,碗!”
  樱桃递来小碗,枇杷倒药,放在窗台上。
  约莫半个时辰药凉了,枇杷倒入小鸡喝水的碗里。杨梅靠着药柜坐在地垫上,刘据窝在她怀里假寐。听到动静他撩起眼皮看到枇杷跟小鸡商议:“快喝吧。喝了病就好了。”
  刘据想叹气,即便小鸡通人性她也是鸡。人都不想喝药,何况鸡。小孩过去,往地上一跪,小鸡抱怀里,捏开尖尖的嘴巴,“桃桃,勺。”
  樱桃递来搅药的小勺。
  刘据动作太快,此刻枇杷等人才反应过来。韩子仁慌忙夺走鸡:“殿下,这种小事奴婢来就行了,不敢劳烦殿下。”
  枇杷赶紧把人抱远:“殿下啊,你怎么那么大胆?”
  刘据反问:“大胆?”
  枇杷噎了一下:“婢子忘了,殿下跟婢子不同,天生聪慧,无所不能。”
  刘据淡淡地瞥她一眼,转向韩子仁。
  枇杷禁不住怀疑,她说错了?春望没少这样恭维陛下,陛下挺高兴。怎么类似的话到陛下儿子这里就不好使了。
  韩子仁喂两只鸡喝许多,药还剩半碗:“这些药可以倒木箱里当肥料吗?”
  刘据摇头:“有谁病了啊?”
  韩子仁愣了愣,继而想笑,谁病了也不能喝鸡喝的药。
  “奴婢这就去问问宫里还有没有病鸡。”
  刘据忽然觉着他身边这些人有时候很不懂事,但有时候jsg也很不错,比如今日就很值得赏。
  刘据没有钱,不能赏他们钱,他想了想,朝种菜的筐走去。
  开春可食用的菜没有比冬日多多少,韩子仁等奴婢碗中自然很难见到绿色。刘据指挥枇杷等人把绿叶菜薅掉一半,小葱割半箱。
  樱桃心疼:“殿下,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刘据挨个数一边,包括平日里打扫鸡窝狗笼,此时拿着扫帚等着扫烂菜叶子的粗使婆子:“吃得完。”
  枇杷福至心灵:“殿下赏婢子等人的?”
  刘据点头。
  枇杷激动地抱起他。
  这个时节卖相好点的菜能赶上鸡肉价。
  果然小殿下是天下最好的主人。
  韩子仁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枇杷吼他,“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殿下的人。”
  韩子仁装聋,直直地朝刘据走去:“奴婢方才遇到膳房采买,听说近日乡间好些鸡病了。他们不讲奴婢都没发现,殿下好几日没用过鸡肉。前天、昨天中午都是羊肉。”
  枇杷心慌,语气略微有些急切:“此话何意?”
  韩子仁定定地看着刘据。
  春季多发病,刘据不意外,他以前就遇到过。倘若不是遇到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死。
  刘据朝药柜跑去,拿起那三个竹简递给韩子仁。
  韩子仁郑重接过去:“奴婢这就去宣室。”
  枇杷叫住他。
  韩子仁:“有事?”
  “今日宣室好像有廷议。朝中大夫问起来,你想好怎么解释了?”枇杷提醒,“这里没有外人,我直说,殿下一定会是太子,不需要这些虚名。贤名只会叫殿下受累。”


第28章 营养液加更
  韩子仁没有考虑那么多。
  枇杷的担忧不无道理。
  刘据要对小宫女另眼相看了。
  贤名在上; 很多事不可为,确实累人。
  樱桃疑惑不解:“世人皆知殿下宅心仁厚不好吗?”
  枇杷:“殿下有很多兄弟,为了太子之位殿下需要个好名声。可陛下只有殿下一个儿子。倘或殿下在世人眼中是位宅心仁厚的君子; 往后得时刻注意言行举止。若有人犯了错,旁人会劝,殿下仁厚; 放过他吧。殿下认为不可饶恕,小人便会趁机道; 殿下; 您可是君子啊。”
  樱桃看一下一脸迷糊的小主人:“明明殿下心善; 难不成叫世人误认为殿下是个恶人?”
  枇杷:“世人误会又如何?太子之位是陛下给的。陛下不误会就够了。何况殿下又没做过恶; 怎会变成恶人?”
  张顺子:“樱桃; 说白了就一句话; 人善被人欺!”
  枇杷点头:“殿下以后是天子,谁管天子善不善良?天子心善; 不能叫百姓安居乐业,不能令乡民衣食无忧; 算哪门子善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陛下在乡野间的名声好吗?”
  刘彻不被乡民诅咒就要感谢上苍了。
  哪敢提好名声。
  樱桃入宫前两年正是刘彻名声最差的时候,她很清楚乡野人家如何看待天子。
  韩子仁不由地想起被陛下处死的赵、李二人; 他们敢指狗为猫; 不就是觉着殿下好骗吗。没有日日防着别人的道理; 是以韩子仁宁愿百官怕他:“廷议散了我再进去。”
  枇杷:“你去宣室一角等着。”
  韩子仁正有此意。
  如果他到宣室殿外; 以陛下对小殿下的宠爱; 守在门外的小黄门一定会进去禀报。届时他不想说也得吐出一些。
  韩子仁等所有人离开方跑过去; 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
  不出枇杷所料,刘彻见着韩子仁想也没想就问:“据儿怎么了?”
  韩子仁看看左右。
  刘彻令所有人出去; 包括春望,以及伴驾的东方朔等人。
  韩子仁呈上三片竹简。
  大汉幅员辽阔,几乎每年都有一个地方发生瘟疫。有轻有重,轻的当地郡县解决,重的上报朝。刘彻至今没有收到上报,要么奏报还没递到宫里,要么就是一两个村子,在可控范围内。
  无论轻重,当了十多年皇帝,刘彻已经习惯了。不过刘彻没有放任不管,他曾不止一次令太医研究药方。太医署抑制各种疫的药方,没有八个也有五个。以至于刘彻对这个治鸡瘟的方子并不上心,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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