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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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后期不畏严寒,前十几年还是怕的。
刘据已经不记得前世冬日多冷,夏日多热,但芥子空间里一定有冬暖夏凉的玉佩,或者避暑保暖的衣服。
刘据伸出两只小手,祈求前世年幼的他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用不着的东西没有到处丢。也希望那时宗门不缺灵石,师弟师妹不稀罕捡他穿过用过的物品。
这个念头一闪,刘据感到双手沉沉的,他心中一喜,轻轻把手中温暖的东西放被褥上,缓缓爬起来,撩开帷帐,尚未熄灭的烛火洒进来,他看到被褥上有大小六七块玉。
刘据没有任何印象,他怀疑这些东西是他十岁以前用的,盖因玉不是方也不是圆,而是雕成各种瑞兽幼崽,有龙、凤、麒麟等等。
憨态可掬,刘据多看一眼都想笑,可惜笑不出来,这么多玉藏哪儿。
守在外间的不是韩子仁或吴琢等寻常人,而是耳聪目明的禁卫,刘据敢发誓,他用很轻的动作打开木柜,睡在外间的两人也能听见。
刘据琢磨一会,拿一块玉挂身上,其他的放在身下被褥底下,但愿明日枇杷等人收拾屋子的时候不仔细。
枇杷很仔细,她见靠北墙那边榻很平整,不需要她爬上榻铺平,她把南边的褥子拉平,刘据盖的被子折好,就打开门窗透气。
刘据装没睡醒,坐在茶几前耍赖不想出去洗漱。
樱桃逗他:“殿下,早上有烤肉,再不吃就凉了。”
刘据趴在茶几上,作势睡个回笼觉。
樱桃抱起他:“可不能在这儿睡。殿下,用过饭再睡。”
“为何不可以睡好再用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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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殿下睡到日上三竿,晚上睡不着,殿下打算干什么去?”
枇杷收拾好,过来接走小孩就往外去。
樱桃小跑跟上:“戴上帽。”
枇杷停下,樱桃给小孩戴上火狐狸帽。
刘据到殿外接受一下寒风洗礼,枇杷就抱他回屋,粗使婆子送来热水。枇杷拿掉他的帽,刘据洗漱后,樱桃给他穿上斗篷。
刘据贴身带着暖玉,不需要斗篷:“我要用饭。”
吃点热乎的人身上暖和,枇杷先把斗篷收走,等他吃饱又给他穿上。斗篷带帽,刘据出去戴上帽,小孩瞬间变成小狐狸。
天寒地冻,爱骑马如霍去病也受不了。
休沐日卫青回长平侯府,霍去病和赵破奴沐浴后来找小表弟。
刘据被迫穿很厚,只想靠着药柜一动不动晒太阳。
霍去病跳上台阶看到表弟抄着手、一脸安逸,顿时忍不住逗他:“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
小孩睁开眼:“你才是个小老头。”
“你叫破奴说,是不是跟那些蹲在墙根下的小老头一模一样?”
赵破奴:“不一样。”
霍去病瞪他。
小孩乐得哈哈笑。
霍去病朝他脸上捏一下:“今儿怎么这么乖?”
身上带着暖玉,虽然只能温暖胸口,可有了这个跟没有区别很大,他今日多走一会就出汗。
韩子仁、枇杷等人很仔细,今日和昨日一样冷,他穿得一样多,今天突然冒汗,他们肯定以为他哪儿不舒服出虚汗。
太医署有几个太医看诊厉害,打眼一瞧,手往他手腕上一搭,就能查出七七八八。
刘据可不想招惹他们。
樱桃解释:“殿下早上没睡饱,一直蔫蔫的。”
刘据有心事啊。
要知道他前世幼时有那么多暖玉,就算他昨日没用汤婆子,冻得哆哆嗦嗦也不会把“暖玉”念出来。
“表兄,出去玩儿去?”
霍去病:“终于愿意搭理我了?不去!”
赵破奴解释:“我们想出去的话今早就跟长平侯回府了。”
“我想姨母了。”
霍去病乐了:“还记得你姨母长什么样吗?”
刘据想起一件又被他忘记的事。
先前要送姨母舅舅东西,东西准备好了,成双成对,后面因为一些事耽搁下来,刘据给忘了。
“跟我来!”小孩撑着茶几起来,看起来很困难。
霍去病问樱桃他穿了多少衣裳。不待樱桃回答,他牵着小孩步入殿内,扯小孩的衣裳。
贴身穿着蚕丝短衣,短衣外面是蚕丝长袍,长袍外还有白狐斗篷。
赵破奴禁不住说:“难怪据儿不想动。换成我里三层外三层也不想动。”
小据儿点头如捣蒜,破奴懂他。
霍去病打量着小孩的衣物:“里头的衣裳不能脱,斗篷其实可以换成薄的。据儿有吗?”
小孩摇头:“据儿没有。出去买!”
第52章 营养液加更
进到室内不必披斗篷; 霍去病帮他拿掉:“据儿好聪明啊。”口气阴阳怪气,可惜小孩听不懂。
“我聪明啊。”小孩一脸这还用说的样子叫霍去病忍不住问:“你父皇知道吗?”
小孩点头:“父皇说我比他聪慧!”
陛下没救了!
霍去病无比确定。
“叫我们进来干吗?”
该卖的卖,该赏的赏; 放乱七八糟旧物的木柜就这么被刘据腾出来。
刘据先把祖母送的东西放木柜中,又挑几样御赐之物塞满木柜,叫杨梅上锁。那些物品不能送人不能卖; 刘据也不想把屋里摆得满满的,压抑的透不过气; 打算等他有了太子宫; 房屋多了再拿出来。
有东西出去; 刘据的宝柜空了一点; 于是他从买来的物品中挑几对放宝柜中; 以免忘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忘了。
刘据可不想把东西拖成旧物再想起来; 闻言一手拽着一个朝寝室走去。
赵破奴和霍去病相视一眼,霍去病压低声音问:“据儿; 又出去淘宝了?”
小孩停下,仰头看着他; 满脸疑惑。
“没淘到宝物还这么神秘?”霍去病比他还疑惑。
刘据松开他俩; 打开宝柜,不经意间瞥到木柜底层; 他不明白; 送父皇毛笔和母后围棋那次出现六枚玉佩; 其中两个还是无事牌; 刘据对玉佩有印象; 而立之年以前东西; 无事牌不记得了,不过不重要。那时刘据以为空间里只有这些玉佩。昨晚默念暖玉的时候; 刘据没有抱太大希望,结果又出来很多块。
刘据怀疑芥子空间是不是经天雷劈过有了灵性,所以“吐”东西的时候随心所欲。
“据儿,看什么呢?”霍去病轻轻扯一下表弟的小耳朵。
刘据决定下次从空间里拿东西精确到数量、材质,看那个不知道躲在他灵魂何处的芥子空间怎么任性妄为。
小孩指着jsg木柜中层三对物品。
霍去病拿一件:“送我的?可我要这金莲叶果盘做什么?”
“给姨母啊。”小孩指着另外两对,“三舅,小舅。”
霍去病:“怎么突然想送他们这些?”
小孩掰着手指数:“病病匕首,舅舅匕首,姨母没有,三舅和小舅没有啊。”
霍去病听明白了,摸摸太子表弟的小脑袋:“才想起来啊?”
“好早好早我就想到了。”
霍去病:“那怎么还在这儿?”
小孩一脸的羞愧,讷讷道:“……忘了。”
霍去病张张口:“……行吧。”不能对尚未满四周岁的小孩过多要求。
赵破奴:“殿下,我和去病可以帮你送。”
霍去病恍然大悟:“以为这样说我就让你出去玩儿?想都不要想!哪天暖和了再说。”
小孩瞪赵破奴,显着你了!
赵破奴装瞎:“殿下,是不是还少一对?”
他不提霍去病都没意识到:“没有大姨母的?”
“我给敬声了啊。”小孩认为公孙敬声收了他的礼物,也相当于送过大姨母了。
霍去病:“何时?”
“好多好多天。”
霍去病想想也是,每到天热天冷公孙敬声便会消失。最晚也是立冬前送出去的。
“送的什么?”赵破奴好奇是不是匕首。
天冷了,寻常玉很凉,刘据就把无事牌放柜中。
刘据不想太快暴露底层的秘密,最好就是少动底层的东西。那么刘据就不能把已经暴露在人前的玉放到底层。万一枇杷亦或者谁不小心碰到木盒与木盒见的夹缝里,要拿出木盒找,他藏的东西就瞒不住了。
以防万一,刘据还故意往高处放,以至于他踮起脚也看不见,只能指着最上层,请表兄帮他拿下来。
上层有很多长宽扁不一的木盒。霍去病问:“哪个?”
“白白的玉啊。”刘据奇怪,难道被耗子老鼠拖走了。
黑猫很凶,抓老鼠跟玩似的,不该啊。
霍去病拿开最外面几个小木盒,在木盒底下发现一块白色无事牌,拎着花绳问:“自己买的?怎么买个这样的?”
赵破奴:“这么干净,玉雕匠真会懒省事。”
刘据心说,那也没有表兄懒,都懒得用手拿,捏着绳给他。
活该他不知道这块玉充满了灵气。
小孩接过去:“就是这样的啊。”
霍去病迷糊片刻才意识到他此话何意:“你说敬声的玉佩跟你的一模一样?”
小孩点头。
“那破奴说错了,不是玉雕匠懒省事,是你懒省事。懒得给他挑个有雕纹的。”说到此霍去病开心的想笑,太子表弟还是跟他亲。
赵破奴看着这么敷衍的白玉,也禁不住暗乐,因为他的两把匕首虽然没法跟霍去病的比,但一看就是认真挑的。
得亏他不知道其中一把是公孙敬声挑的。
霍去病把木柜中的三对礼物拿出来,打算下午给他母亲和舅舅送去。
赵破奴自小四处流浪,也算见多识广:“下次休沐再送。哪有人下午登门送礼的。”
“没有吗?”不懂庶务的霍去病朝外喊韩子仁等人。
赵破奴的声音不算高也称不上低,韩子仁在正堂候着,正堂跟卧室里外间只隔几道屏风,以至于他听得一清二楚:“赵公子所言甚是。”
霍去病看一下小伙伴:“懂得还挺多。这些东西先放据儿这里?”
“放我这里。和病病一起去。”小孩奶作势要关柜门。
霍去病此时心情极好,同是表兄,敬声只得一块玉,他得两个匕首。霍去病不舍得拒绝表弟:“要是连晴五日,下次休沐就带你去。”
连晴多日的时候,天一日暖过一日,霍去病不担心小孩伤风着凉。
小孩想点头,忽然想起最最幼稚的小师侄女,学她伸出小手:“拉钩钩!”
“幼稚鬼!”霍去病嘴上很是嫌弃,身体很诚实,跟小表弟拉钩约定,“怎么不是击掌为盟?”
小孩恨自己年幼无知:“手疼。”
“咳!”霍去病被口水呛着。
候在正堂的韩子仁、樱桃等人禁不住无声地笑了。
殿下怎么越大越可爱啊。
霍去病近两年猛蹿个,可以轻轻松松抱起表弟,轻轻松松走起来。霍去病抱着他出去,赵破奴关柜门,随后两大一小朝外去。
枇杷拿着斗篷急慌慌跟上:“霍公子,外面风大。”
霍去病停下:“又没有下雪,不用穿那么厚。有没有蚕丝做的?不拘新旧颜色,带帽就行。”
秋风凉,穿皮毛斗篷又热,刘据身边针线活好的宫女就用蚕丝给他做几样斗篷和披风。
“您等等,奴婢找找看。”得亏小孩衣裳多,秋衣就能塞满一个衣柜。枇杷打开放秋衣的檀木柜,一眼就瞧见一件红色斗篷。
枇杷拿出来闻一下,没有衣服捂很久的怪味:“霍公子,这件行吗?”
“太行了。”霍去病给表弟穿好,小孩变成红彤彤、喜庆又可爱的童子,“小孩就该穿这样的。”
枇杷解释:“皮毛什么样咱们就只能做成什么样。”
霍去病好奇:“不可以染吗?像染布那样。”
枇杷:“宫里没有会染的。”
“那民间就算有技艺也不佳。很好的话,街上穿得多了,我不可能不知道。”霍去病牵着表弟到殿门口,“想去哪儿玩?不出宫哪里都可以。”
赵破奴时常能听到宦官或巡逻的禁卫聊爱“探险”的小太子,闻言提醒霍去病,这宫里太子比他俩熟。
小孩认为这是夸他,点点小脑袋证明这点。
霍去病瞧着他可爱的模样,顿时想偷回他的住所:“据儿,想不想去表兄的住处玩儿?”
刘据不想。
舅舅院子大一点,正房五间,有偏房,自带小庖厨。表兄和赵破奴住的屋子正房只有三间,两间偏房,其中一间放恭桶,一间是浴室,院子也很小。
刘据怀疑这两处院以前是给值夜的官员住的——他听身边人说,以前曾祖父晚上休息都是将军守夜。将军一夜没合眼,白天得休息,可朝中百官做五休一,将军不能回家,就必须有个清静的小院。
“不好玩。”小孩摇头。
霍去病看到药柜旁的茶几,想起表弟以前爱在这儿下棋。可这么冷的天,一局下来手还能要吗。
“有没有想玩的?”
刘据想出去,那些“瑞兽”不送出去几个,万一哪天被发现,他没法解释啊。
一个两个三个可以说是淘来的。
六个形态各异的瑞兽崽子,谁信啊。
何况他身上还戴个小麒麟。
赵破奴:“我有个主意。”
一大一下转向他,说!
赵破奴指着被风刮动的蒜苗叶:“放风筝。”
表兄弟二人顿时无语。
跟出来伺候的奴婢恨不得耳朵聋了。
赵破奴:“秋天可以放风筝,春天可以,冬天为何不可?”
霍去病笑着反问:“你猜夏天为何没人放风筝?”
“热啊。”
霍去病:“你还知道?”
赵破奴噎了一下:“我觉着冬天最适合放风筝。跑一会身体热了,手脚也不易生冻疮。”
韩子仁无奈地摇头,半大小子会折腾。
“赵公子,放风筝得有风?”韩子仁问。
赵破奴一脸“我看起来很傻”吗。
韩子仁心说,你不傻,你无知。
但也不能怪赵破奴,他打小父母惨死,流落到匈奴部落,入关前甚至没听试过风筝。跟霍去病一同上课,在书上看到“纸鸢”二字,他才知道有一种游戏叫放风筝。
韩子仁:“春天和秋天的风或柔或缓,冬天的风一会一阵,呼呼的,多大的风筝经得起北风这么刮?”
风大的时候小太子都能刮走,何况轻飘飘的风筝。
哪怕大风筝用上木片,也没有半个小太子重。
霍去病过了放风筝的年龄,赵破奴又只有他一个好友,霍去病不去,他也不好跟霍去病闹,是以他回来这么久还没放过风筝。
不提也就罢了,一说起风筝,赵破奴心痒痒:“试试呢?”
韩子仁:“你问殿下。”
又不用刘据放,还有热闹可看,小孩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韩子仁无奈地说:“你就仗着殿下不懂吧。”
“韩兄啊。”赵破奴一脸的讨好,韩子仁叹气:“我去拿。”
吴琢突然开口:“还是我去吧。”不待他开口,人已经朝西间跑去。
韩子仁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樱桃等人:“他不是也想冬天放风筝吧?”
吴琢等人的任务是看孩子。刘据闲得犯困,吴琢守着他不是发呆,就是陪他犯困,难得有个有意思的事,即便是胡闹,吴琢也想参与一下。
吴琢拿着风筝出来,几个宫女也来了兴趣。
在东边廊檐下聊天的粗使婆子和张顺子闻声过来jsg,韩子仁见状,令众人关好门窗都下去。
吴琢扯着线,赵破奴拿着风筝问霍去病怎么放。
韩子仁乐了:“还以为你会。”
“不会才想放啊。”赵破奴又一脸讨好地看霍去病。
霍去病叫韩子仁看着他小表弟,以免风筝被呼啸的北风刮下来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