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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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不出刘彻所料,还没出正月一些士大夫就出现在关押账册上。
非朝廷官吏给了赎金廷尉就可以放人。被抓的朝廷官吏廷尉可议罪,但处置前得上奏。
张汤铁面无私,有人就求到御前。刘彻只问:“日日想着赌钱还有心思为朕分忧吗?”
求情之人很是羞愧。
有人替友人发誓以后不赌了。刘彻又问:“朝廷法令都没用,发誓有用?”
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再为赌徒求情。
也没人知道此事是由太子引起的。
弹劾卫青的三人意识到他们不但弄错了,还叫陛下发现太子赌钱,休沐日就去找叫他们上奏的友人——万万不可叫人知道他们跟“大将军长子”赌过钱,否则无处可赌的赌徒们一定恨不得杀了他们。
这事刘彻不清楚,也不关心。小太子出来进去都有禁卫守护,韩子仁不离左右,刘彻不怕有人对太子不利。比起赌徒,他更应该担心的是藩王。
刘安派到长安的细作发现朝廷集结骑兵购买粮草,猜到今年又要出兵匈奴,很有可能春季出兵。
天下太平,皇帝也有太子,刘安师出无名,不得人心,很难获胜。刘安认为大军在外是他的机会。他也立即令人筹集粮草。
朝廷的细作发现刘安频繁调兵,前往长安亲自面圣,恐怕信上写的不够清楚。
刘彻了解他这个远房堂叔,不加一把火,他能犹豫到明年二月。刘彻烦他,决定宣雷被入朝。自去年雷被随大军回来,得了赏金,刘彻就仿佛忘了这个人——盖因刘彻缺主将,不缺只能当校尉的小将,少一个雷被他并不感到可惜。
大军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开拔,该选校尉以及领兵的将军了。刘彻令雷被为校尉。兵将对此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以雷被的剑法,他担得起校尉。
密切关注长安情况的淮南王得知这事很不安。
淮南王认为反是死,不反也是死。
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
淮南王刘安终于下定决心。
霍去病如今在军中已是校尉,听说雷被以校尉身份随军出征,他按耐不住,拽着赵破奴去宣室请战。
刘彻令雷被为校尉的时候想过霍去病和赵破奴。只是他俩一个虚岁十八,一个十七岁,身量还没长开,今年两次作战,期间大军并不回京,刘彻担心他俩的身体吃不消。
刘彻令两人先回去,他再考虑考虑。
二人出了宣室就去太子宫,叫小太子帮他们求求陛下。
石庆正想着找什么理由给太子放假,一看二人过来,石庆立即说,“殿下先休息,臣下午再来。”
霍去病望着石庆的背影:“都说他实的不知变通。我看也不实啊。”
韩子仁心说,那是你不知道他近日又把小殿下讲睡着了。
石庆在刘据身边久了,心眼没有以前那么实,他想试试小太子是否还记得年前学的字——怕他玩几十天玩忘了,可他又担心小太子睡着,就把小孩的大黑猫找来叫他分心,又叫花斑狗陪他。
小孩抱着暖呼呼的大黑猫很舒服,石庆才讲一盏茶,小太子就忍不住打哈欠。石庆忘了时间,认为小孩果然没睡,跟他说几句话就继续讲。片刻,小孩脑袋往书案上一磕——睡着了。
石庆讷讷道:“陛下不是说这招好使吗?”
韩子仁担心他明日请辞:“这次与太傅无关。昨晚睡前殿下盖得厚,半夜热醒许久才睡着。”
石庆禁不住庆幸:“原来如此。”
韩子仁心想,还是老实人好糊弄。但凡换成东方朔,看看小殿下的脸色也知道他胡说。
“他又不傻。”韩子仁只能这样回答,“霍公子找殿下有事?请进。”随即令樱桃准备茶点。
霍去病:“我们不饿也不渴。不是外人,不必多礼。据儿,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小太子从教室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大猫。他人小力气小,大黑猫把自己养的胖乎乎的,刘据抱着费劲,看起来更像拖着它走。大黑猫也不挣扎,一副听天由命的萎靡样。
霍去病看着替大黑猫难受,夺走放它下来:“你知道陛下近日忙什么呢?”
小太子去的时候刘彻多是忙着批奏章,没有外臣,所以他不清楚:“出什么事了吗?”
“陛下打算三月出兵。四月大军在边关修整。五月再次出兵。不出意外入伏前班师回朝。”
小太子惊呼:“两次啊?”
霍去病:“是的。不过现在只有主将和一些校尉定了。”
韩子仁想笑,主将还能怎么定?
“主将一定是舅舅。”小太子一脸天真地说。
霍去病点头:“可每次都是舅舅,舅舅也辛苦。据儿不希望舅舅身边多个人帮他吗?”
赵破奴赶紧说:“多几个!”
小太子来回打量他俩:“你俩吗?”
霍去病抱起他:“我就知道据儿聪明。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又重了?”
“我长高了!”小太子才不要变成小胖墩。
霍去病嘴上嫌弃,手不舍得松开,恐怕放下他小孩就不愿意去了。
到宣室殿外,得上台阶,霍去病放下他拉他的手:“据儿,你能说动陛下,我立了功得的赏钱都给你。”
赵破奴跟着承诺,他的赏钱也给小太子买糖吃。
这事好办,刘据只需要眼巴巴一副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帝老子就行了。
关键他俩一个十八一个十七岁啊。
刘据不希望因为他的干涉而导致俩人身受重伤:“听说匈奴可厉害了。”
霍去病:“舅舅比匈奴更厉害。我们大不了跟在舅舅身边。”
这样还行。小太子点头:“我去找父皇!”
第78章 深藏不露
刘彻听说霍去病保证随军在外跟在卫青身边; 他禁不住笑了。
小太子奇怪老父亲笑什么。
刘彻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还是年幼无知啊。
“他俩还想自己带一队人马迎击匈奴?”刘彻问。
霍去病既然能那么说,可见想过。
能言诡辩的小太子被问住了。
冬十月; 刘彻在廷议上试着提出今年继续出兵匈奴,不少官员面有微词,就差没明着指责皇帝好武。
以前匈奴强盛; 时常侵扰边关,有可能剑指长安; 朝廷不得不出兵抵抗。如今虽然还有匈奴侵扰边关百姓; 但都是杀过就跑; 不敢停留祸害; 端的怕惹怒大汉; 被卫青灭族。
既然匈奴比以前收敛; 大汉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士兵死伤无数; 不如趁机休养生息。
若是十年前刘彻听到许多反对的声音,一定会耐心说服朝臣; 获得多数官员支持。现如今刘彻说一不二; 不想听公卿大夫含含糊糊拐弯抹角的劝阻,给百官个面子象征性商讨半个时辰; 他就直接拍板; 此事交给大将军; 太尉从旁协助——退朝!
百官离开; 刘彻想想此战之后国库空了一半就忍不住叹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良种; 乡民心生不满之时; 他可以发放良种安抚民心。
可谁能想到就在他看着国库的钱物一点点往外流、禁不住心疼的时候,他只是为了儿子禁赌; 财物又一点点流回国库。
张汤隔几日就送来一摞账册,刘彻的心情也跟着一日好过一日。近日收到淮南王确定要反的消息,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拿下淮南国,刘彻心情越发好了。
刘彻春风得意,小太子的撒娇很好用。小太子黏黏糊糊喊一声:“父皇……”刘彻就点头:“告诉去病,朕会叫你舅舅盯着他。”
“父皇最最好啦。”小太子很是敷衍地抱一下老父亲就走。
刘彻伸手拉住儿子:“不陪陪父皇吗?”
“父皇不忙吗?”表兄还在太子宫等他呢。
刘彻假装没有看到儿子很着急:“父皇此刻不忙。”
“陛下——”小黄门进来,看到个小孩下意识住口。
小太子笑了,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老父亲也是没想到吧。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瞪一眼没眼色的宦官:“何事?”
“诸位公卿到了。”
小太子收起笑:“父皇忙吧。”
“坐下听听。”刘彻拉着儿子坐下。
小太子不由得朝太子宫看去。刘彻:“叫他等着!”随即抬抬手示意小黄门令众人进殿。
这次来的官员皆有从军jsg经历、弓马娴熟。但卫青不在,他忙着征调精兵安排粮草。
小太子一看许多人都认识,是二舅麾下将军,看样子老父亲要帮二舅挑将军,他瞬间决定认真听听,回去一同告诉表兄。
小太子比较好奇他没见过的那几人,挨个看过去,禁不住诧异,老父亲真有一双慧眼,那几人身上不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白雾,就是有淡淡的雾霾。
见得多了,刘据也看出些门道,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越多,笼罩在其周身的雾气就越黯淡无光。身上干干净净也不等于对方没有害死过人,也有可能功过相抵了。
这些人当中有一人身上雾霾色最深,也最为年长,一把胡须,头发花白。小太子好奇他是何人,他怎么从未见过。
小太子紧挨着老父亲。刘彻扭头看他:“怎么了?”
“他们都是谁呀?”小太子一脸好奇。
刘彻:“不记得了?”
“记得。舅舅的友人公孙敖,坏姨丈公孙贺,跟我说过话的苏建。那几个不认得。”小太子小声问,“那个人年龄好大。他也是公卿吗?可是公卿我都见过啊。”
刘彻问:“你说太尉?”
小太子摇头,太尉他认识,找他买过鲁班锁。
刘彻扫一眼众人:“头发花白的那个?李广。”
小太子不止一次听过李广大名,真人还是头一回见。难怪他周身灰蒙蒙的,由他领兵那次除了他一人全军覆没,他直接和间接死的人恐怕比这些将军加一起还多。
也不怪他没有见过此人,舅舅直捣龙城那年还没有他。李广部因为损失惨重,李广被贬为庶人,这些年一直没能复起。
“我知道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小太子听人说过,那次李广惨败并非他指挥不当,而是天不佑他,迷路撞上匈奴主力。
刘彻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听到儿子好奇地问:“他不是被父皇撵回家了?怎么还在啊?”
“有人向朕举荐他。”
小太子皱了皱小眉头:“可是病病说主将是舅舅啊。”
刘彻失笑:“你舅是三军主将,大将军。大军出关后会分几路合围匈奴。他们是领兵的将军。父皇这样说据儿能听懂吗?”
小太子懂了:“一二三四,十几人啊。兵分十几路啊?”
刘彻闻言又想笑:“朕会从中挑出六人。”
刘据当然知道不可能兵分十几路。
谁叫他年幼无知只能这样问呢。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捂着小嘴小声说:“父皇,不要用他。”
“为何?”刘彻好奇儿子为何突然这样讲。
霍去病和赵破奴来找他一定是临时起意。霍去病去找儿子应该也不在他计划着中。儿子来找他就算是早就计划好的,可宣召公孙敖和公孙贺一众是他早上才决定的。除了通知诸人的宦官,只有春望知道。春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
何况儿子明显不认识李广。
小太子摇头:“我不喜欢他。”
刘彻顿时想笑:“据儿,朝廷选才不能仅凭喜好。”
“我知道啊。”
刘彻挑眉:“你知道?”
小太子点头:“主父偃好讨厌。韩韩说主父偃有才,提出‘推恩令’,帮父皇解决内忧。很多人不愿意去西北,主父偃愿意去。”
刘彻确定儿子真懂:“你还不喜欢谁?”
小孩仔细看看,苏建身上的白雾比以前淡了,但还没到灰蒙蒙的地步。反而他身后那人像白雾蒙了一层灰纱:“苏建身后那个。”
“那是赵信。”刘彻不希望众人听见,压低声音,“你见过他。忘了?”
小太子想起来了,在舅舅帐中。小太子之所以没认出他,盖因赵信一直低着头,他看不清全貌。
“你也不喜欢他?”
小太子摇了摇头,一脸苦恼:“我不知道。”
刘彻摸摸儿子的小脑袋:“不着急。还有吗?”
小太子挨个看一下,身上的晦气都不如他俩明显,“没有了。”
“那你先回去,朕跟他们聊聊?”
小太子点点小脑袋,任由春望牵着他回太子宫。
刘彻不信儿子会面相,也不担心儿子被人当枪使。小孩身边时刻都有人,除了他的几个表兄以及自家人,无人能跟儿子独处。真有人哄儿子,韩子仁等人不可能替对方隐瞒,除非他们想死。
既然都不是,儿子跟俩人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说。
刘彻很喜欢卜卦问神灵。恰好宫里还有几位擅堪舆占卜的术士——小太子的博望苑很大,牲口圈虽然建好了,寝室庖厨等房屋还在修建,需要术士时常过去看着,以免不懂事的匠人建错了。
刘彻一边令黄门宣术士,一边叫人准备笔墨,令所有人把生辰八字写下来,不必写自己的名,再就此次出兵写个字。春望把竹简收上来,刘彻就令众人先回去。
一众人走下宣室,李广满含怒气地说:“陛下简直胡闹!”
由于术士还没到宣室,公孙敖不敢轻易断言,就问公孙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刘彻还是太子的时候公孙贺就在他身边。然而公孙贺从未懂过他:“难不成靠占卜选出此次出征将领?”
苏建点头:“像。”
匈奴部落有重大决定的时候也喜欢问苍天。以前匈奴小王,如今大汉翕侯赵信可以理解:“一年两次出兵匈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陛下应当谨慎些。”
李广:“占卜结果对你不利呢?”
赵信的呼吸停顿。
公孙贺见其面色不渝,笑着打圆场:“那也是他这次运气不好。还有下次。大将军今年才二十九岁,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也有可能是我。我的运气一向不好。”
此言一出,不少人侧目,娶了皇后和大将军的长姊,运气还不好呢。
公孙敖:“也有可能是我。”
赵信一见大将军的姊夫和好友一起安慰他,心里舒服多了,懒得同不会说话的人计较:“听说陛下准备兵分六路。这里十几人,就算我不幸落选也有人作伴。”
众人互相看看,可不是吗。
赵信之所以知道兵分六路,盖因刘彻和卫青没有想过隐瞒——匈奴居无定所,就算细作知道夏季牧场在哪儿,此时也没法跟匈奴通风报信——迁移途中匈奴部落之间也不清楚彼此在哪里。
如果能及时互通,去年匈奴右贤王部也不至于差点全军覆没。
卫青部赶着千万头牲畜慢慢移动,匈奴也没能杀个回马枪。
三位术士到宣室,刘彻挑出六个竹签,包括李广和赵信的,叫三人算一下。
靠生辰八字选才本就很扯,刘彻自己也不信。但术士可以通过他们留下的字看出他们此刻心境,结果差不多。
刘彻傻了,又叫三人再算一遍。
三位术士表示字不变无论算几次结果都一样。
刘彻令三人退下,问刚刚回来的春望:“据儿的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
春望喜欢善良懂事的小太子:“有没有可能太子殿下不喜欢李广不是因为他此次会害得汉军损失惨重?而是因为他以前带兵无方?”
“赵信又如何解释?他从军以来还没有失败过。”
春望:“赵信一直在大将军麾下。这次陛下希望他独自领一路人马不是吗?如果他和李广离了大将军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呢?”
“那朕也不能只凭据儿两句话就一直叫他们当校尉。”
春望更愿意相信小太子,至少小太子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