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请停止你的戏精行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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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第二道天雷,若是留她孤身在此,也难逃自生自灭的下场。
放眼苍天黄土,施术者并未出现,只是利用着滚滚天雷,想要击垮女子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女子自知命数,却依旧蜷着身子,轻拍着怀里的包裹,柔声笑道:“雪宝,别…别怕…阿娘护着你……”
原来,那包裹里藏着的是小婴儿。
婴儿被护得很好,不哭不闹,似是闭眼浅睡,又总调皮一笑。若不仔细看,谁又能知道这是活物?
终于,天空大亮,下次雷击一触即发。
白光闪过的瞬间,山河震荡,仿佛世间万物不时便要随之化为尘土,然而,它再强大,却也被凌空而出的灼灼魔气所斩断。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激起的巨浪更是无情摧残着地上的每个生灵。
女子不抱任何希望,只求用残破的身躯为孩子挡下致命一击,却在抬眸时,望见了一个身披墨色披风的白衣少年。
少年的脸与她相对,却藏于阴影之中。并不宽敞的斗篷被他撑开,挡着扑面而来的细碎利石。见女子望了过来,他脑子一热,直接将身上唯一能掩饰自己身份的物件扔给了对方。
尽管动作有些粗鲁,但女子知他善意,弱弱地道了声:“谢…谢。”
少年背过身去,甚至还走的更远了些。
不能,不能让人看见他的样子。
人不人的,魔不魔的。
确实,挺可笑的。
“尊上,施咒者匿形,属下不敢追过去。”赤刀回鞘,齐止落地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主子脑袋上带个斗笠。
就差没把贴身衣物脱下来给殷寒了。
“噢,无妨。”
“这女人,可疑。”
“……我知道。”
怪事连二连三的,平白无故出现的女子自然洗脱不了嫌疑。可就算他们想审问,也晚了一步。
极其虚弱的女子失血过多,早就晕倒过去,只剩下怀里的小东西啼哭个不停。
“真吵。”
少年习惯耳根清净的日子,如此躁动的声音,他实在忍不了。
“尊上是想让属下斩杀……”
齐止眼中闪着杀戮,立马朝女子走过去。殷寒见状,只好拦在他面前,认真解释:“够了,不要总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下得了手?”
“只要尊上需要,皆可杀。”
“……”
万般无奈之下,殷寒打算担起重任,后面背一个,前手抱一个。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毕竟,终日缩在寝殿的人,手无缚鸡之力,要完成这项壮举是不可能的。
结果,女子交给了身壮力强的齐止,自己则抱着那个爱哭的烦人鬼。
奇怪,小婴儿看见他那张凄白的脸,居然一点都不怕,反而笑着伸手过来,想要与他亲近。
一开始,殷寒是拒绝的。
多少年都不曾与人接触,他总认为,笑容都是虚伪的,奉承的,不过为了得到魔尊的首肯才逢场作戏罢了。
但……像这样纯净的笑颜,他没见过。
肉嘟嘟的小脸蛋挤成一团,泪花还挂在湿润的睫羽上,嘴里咦咦啊啊地不停叫唤着,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这孩子是笑哭的。
待到他闹腾累了,又换上一双清澈大眼傻傻地望着殷寒。望得久了,那黝黑的瞳色都快映入少年那是常年灰暗的眸子里,为其增添消失已久的光芒。
很少受他人直视的魔尊接不住如此澄澈的目光,将怀里的孩子往齐止那送去,“你抱着他吧。”
还没脱手呢,啼哭声又开始了。
……
“罢了……还是我来。”殷寒咬牙,将黑黢黢的斗篷给婴儿包上,把人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呼吸的空隙。
丫的,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走,找个僻静地。”
“……”
跟了他多年的齐止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突然冒出的小毛头,能受魔尊大人如此照顾,万般容忍。
带着不明身份的女人和孩子,他们决不能回魔界,更也不可能往相反的方向去。若是走得太远,暴露身份更要命。
幸运的是,荒芜之地无人驻足,正好剩下几处弃置的低矮屋舍。看起来虽破败不堪,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来藏这对母子。
不不不,是审问。
一推门,尘埃扑鼻,害得少年和怀中的小家伙喷嚏不断。
齐止听了,立即放下还在昏迷的女子,对殷寒道:“尊上先别进,属下进去收拾。”说罢,他替殷寒拍掉衣上的灰尘才进屋。
被关在外面的少年无所事事,只好蹲了下来,仔细端详着倚靠在门边的女子。
裹着泥沙的血汗流淌在女子的脸上,就算扒开缠在头部的布帛,也压根没法看清原本的面庞。而且,她被身上的伤痛所激,又或受噩梦侵扰,表情狰狞的令人惧怕。
“公孙……长明……你…你不得好死……”
谁?
呢喃的梦话勾起少年的好奇心,他侧着头将耳朵贴近过去,可目光一滞,关注点落在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上。
虽然上面雕刻的纹路被磨的模糊难认,但……
只要拔出看看,就能知道是不是记忆里的那柄通白玉剑。
谁料殷寒刚伸手过去,便觉着阵阵寒气翻腾,似是抗拒他。
没错……
没认错……
“芷菁姐姐!你是来接我走的吗?!”此刻,激动的少年放下了专属魔尊的面具,为即将解脱的希望兴奋着。
他觉得,自己马上可以远走高飞,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故土。
“这么多年,小寒一直记得姐姐的救命之恩,更是未曾忘记姐姐说的话,只是我…太懦弱,太胆小,做的远远不够,总是制止不了大战的发生……”
“不过,马上就和谈了!在那之后,小寒……是不是可以跟着姐姐上山?你说过,洁白的雪天很美,山下的甜糕好吃……”
话音未落,怀里的小婴儿却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吵……”他还没来得及治治这折磨人的小家伙,毫无防备的后背便遭到一击重创。用银鞭抽他的人似乎对他恨之入骨,划开血淋淋的伤痕还不够,又加上狠绝的一脚,差点碾碎少年的脊柱。
最后,撞上残木断壁的殷寒头破血流,手臂淤青,却将脆弱的小生命护得极好。
黎潇见他这副惨状,气的声音发颤,银牙紧咬。
“殷,寒,你…你居然为了轩辕派的人背弃魔族?!”
第62章 厌己
“我没有。”
殷寒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又别过脸咳出口血,回答得极其平静,可在黎潇眼里,那完全就是漫不经心、欲加狡辩的调子。
“哼!可笑!姐姐我居然为了个白眼狼拼死拼活!什么幼子愚,资历浅,都是谎言!是借口!先主真是,瞎了眼!!!”
“凭什么,凭什么好事让你占尽了?!明明我也有蚩尤血脉,不过是生而为女,就注定低你这个无耻废物一等不成?!!!”
黎潇多年的隐忍、怨恨以及嫉妒,可不是仅靠怒吼就能化解的。话音还未落地,左手的银鞭缠绕上殷寒的脖颈,另一鞭紫气震天,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过去。
皮开肉绽的少年旧伤未愈,又被勒得透不过气,却因怕母子二人受到牵连,借着最后的意识忍住剧痛背过身去,自己成了黎潇泄气的活靶子。
见少年吭都不吭一声,黎潇眸色冷的吓人,笑道:“殷寒,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不敢杀你吧?你忘性挺大啊,不记得姐姐早晨说过的话?”
“就算那群老家伙不认,我也不再是你的护法,所以,你的命,今日姐姐取定了。”
顿时,殷寒感觉脖子上的银鞭像是烙了层魔气,灼热的让人想抓狂。
不想反抗,更是无力反抗。
闭上眼的那刻,预想的致命一击并没有落下,倒是生出另股峥峥杀气。
赤红薄刃长驱直出,如离弦之箭一刀斩断束缚殷寒的银鞭。救下殷寒的同时,另有数百尖刀气势汹汹地攻向敌人的要害。危急时刻,黎潇化鞭为盾,以自身魔气终是挡下这无孔不入的攻击。
两人的对峙只存在一瞬,停止后,黎潇望了眼渗血的胸口,不屑道:“真是条忠心的狗,不是说非诏不出么?怎么,主子受的伤,必须给他报仇是吧?”
玄色的身影与屋中漆黑中分离,竟回了她一句:“话多。”
男子怼人算稀奇事,不悦的语气更是罕见。
但黎潇并没因此恼怒,嫌弃地擦了擦魔器上的血迹,却是一本正经道:“齐止,还记得先主临终前吩咐的话吗?他让我们,好好辅佐下代魔尊。你护内,我守外。”
“可从前魔族大败时,我们的魔尊大人有出面解决过吗?好巧不巧,一旦我们要赢了,他突然下尊令号召大军折返?试问谁看不出,他讨厌的不止是我,生他养他的血亲,甚至你,所有跟魔沾边上的人啊!看他将外人护作珍宝的模样,换作是你身受重伤,你的尊上会舍命相救吗?”
“多年的付出值吗?你到底是真心想守着他,还是为了那该死的尊令?!”
齐止没回话,周身的红焰却如淋大雨,消散了不少。
犹豫,彷徨,黎潇的话似乎触动到这个从未展露过情感的男子。
万万没料到的是,身后的少年居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拖着血痕走到两人之间。
“我会。”殷寒步子缓慢,气息若有若无,语气却如此诚恳。
“是…我曾经将无数人拒之千里,乃至恨过先主,可思来想去,最厌恶的…是自己,是有蚩尤血脉的自己…”
梦忆闪回,他一闭眼便能看见无数狂魔嗜血,哀嚎幽魂的人间惨剧,而踩在万尸骸骨之上的紫眸至尊,刻着自己未毁之前的样貌。
是幻想,还是现实,早已分辨不清,但当下能做的,就是决不能让它发生。
“你……是你……!蚀骨水,毁元丹,还有那些要命的玩意…!根本不是先主强迫你,是你自己吃下去的!对不对!?”暴怒情绪到达巅峰,黎潇已经不等殷寒回答便起了杀心,“混蛋!吃里扒外的东西!去死吧!”
紫焰起,千杀决。即便对方唤出必杀招式,殷寒也完全没有躲的意思,如同一个无视生死的木头人。但魔气最终还是没能袭上他的心脏,身后的一双大手将殷寒猛地拉了回去。
来不及收回招式,黎潇一掌拍中齐止结实的胸膛上,气到破口大骂:“齐止,你疯了?!先主为他耗尽魂力,你不知道吗?!不仅如此,他还骗了我们所有人,让大家都以为是先主为了弥补自身过错才…他恩将仇报,你还不要命地保护他,脑子进水还是天生智障?!”
玄衣破损,露出紫气所伤的细微伤痕,男子则动也不动,淡淡回:“我只知,尊令不可抗,誓言不可破。”
……
“好个誓言不可破…”
“我们从未叛变。尊上,是你下的令,弃了我们。”
夜幕垂,微风起,黎潇冷冷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少年,一语中的,仿佛数把冰刀剐他的心头,既有蚁噬之痒,又有锥心之痛。
暗下的余晖恰好映在她艳红细闪的轻铠上,风尘扬起,离去的背影更融得一丝悲凉。
“和谈不过是幌子,既然轩辕派的人能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发动叛乱来血洗同门…又怎会放过你?”
“殷寒,听不听随你,反正你死了,正好姐姐来登你的宝座。”
……
“……什么?”
殷寒呆愣许久,应的还是晚了些。再回神时,眼前只有盯着他的齐止和不停啼哭的幼儿。
刚才一时心急,他随手将小东西塞给本事高强的黑衣男子。
他不怕黎潇真对自己下手,就怕伤及无辜。
对了,救下的那位姐姐还躺着呢!
就在转身的瞬间,有股子钻心的疼痛从身体迸发出来,带着撕碎肺腑般的痛苦像是要将他拉入地狱。
太弱,这副身体真的太弱了。
不知是不是疼出了错觉,他居然看见向来喜怒不沾的齐止眉头紧蹙,难掩阴沉。
于是,殷寒按住齐止捧着魔气的掌心,抢先答道:“没事,不用了,过几天会好的。”可照他这样逞强的安慰法,齐止面色更是差的吓人。
就连安静许久的小宝宝都开始闹腾起来,止不住的啼哭好像在大力地控诉着他。
哄不好大的,小的总要镇住吧!
心慌则乱,也顾不上多想。殷寒从齐止那接过婴孩就低头啵的一下,亲上那水嫩的额间,小声哄:“不哭不哭,乖乖。”
婴儿大眼一张,瞬间笑个不停,看起来是高兴到不行。
回过神的少年僵住了,鸡皮疙瘩掉一地:等等,自己这是在干嘛?!抱着不就够了吗?!再不可,弄晕也行啊!
身旁的齐止也觉得不对劲,低垂着目光,扫视起这个小东西。
“属下不解,尊上在做什么?”
殷寒不知如何解释如此奇怪的行为,憋了许久,憋到满脸涨红才回答:“嗯…以前母亲就是这样哄我的…”
“那时候我还小,不愿离开她,更不想离家上阵,可哭闹好几天都没能撼动铁石心肠的父…先主,反而挨了几顿毒打。母亲见了,心疼却不敢明面上安慰我,只好每日待到夜深人静时,偷偷为我上药疗伤。而在她离开之前,总会亲吻这。”殷寒腾出一只手,指着齐止的双眉中心,轻轻点上。
“她说,这代表着爱。”
“可惜,她不在了,以后不会有人与我亲近,也不会再有人说爱了。”
泪花映在少年湿润的灰眸里,如一汪清水,淌过这漫漫尘沙,世间万千。他面前的男子似是不懂情感,躲开他的指尖,埋下头将猩红的双眼藏入黑暗中,不置一词。
就这样,齐止静默地走向仍无知觉的女子,殷寒以为他是要将对方抱进屋中,却不料齐止***耀眼的赤刀,刃指女子喉间,说:
“属下收过一封密函,函上说,发来和谈信的前掌门已亡,轩辕派欲图在魔界追杀他的夫人风芷菁,并将罪名强加于魔界,想来便是我们留下的这名女子。无论她是生是死,栽赃已成。明日凶多吉少,尊上还打算与他们为善吗?”
大段的复杂信息涌入脑中,殷寒难以接受:“……你在说什么?”
齐止没作解释,接着说了下去,“不仅如此,难道尊上没发现,我们这一路上顺风顺水,毫无阻拦。即便尊上再不起眼,也是一界之主,魔族怎会察觉不出尊上的存在。”
“他们不是一向无视我……”
“密函是那群乱臣贼子写的,他们从未真心阻止尊上下令,而是盼着尊上无故丧命于轩辕派之手,无论是今日明日还是以后,只要尊上一死,便大军压境。”
眸色灰沉,心也如死灰般无法跳动。
殷寒道;“你怎么会有密函?你领我到这…也是要杀我?你们就这么想开战?死伤无数也在所不惜?”
与他面对面的齐止却是静如寒冰,稳稳地握着刀,凌厉的目光也不曾转移,“引尊上来此,不是为了杀您。事到如今,尊上已无立足之地,唯一的办法,就是亲手杀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以示与魔界共存亡的决心。”
“他们有什么错必须死?我又凭什么利用别人的鲜血与那些好战者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苟活有用吗,日后我与他们观念相悖,不是一样弃我于不顾?这样的道理你不懂吗?”
对此,齐止没有直面回答,反而生硬地说:“属下永远拥护尊上,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唯独尊上不行。”
殷寒被气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狠狠地踢开的杂枝枯草,可他仍是焦虑至极,差点将手啃出个血口。最后他冲到齐止面前吼道:“为什么?就因为过去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