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可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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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他说我来过。”孔安槐转身就走,她脚很痛,高跟鞋鞋底薄,膈得前脚掌火辣辣的,“你刚才的话我会带到。”
头也没回,维持着挺直背的姿势走到车上,发动车子,走人。
……
“这算……成功了?”李大荣有点懵。
“她可真拽啊……”杨尔巧感叹,她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女人的优越感如此的浑然天成的。
“不是。”李大荣还持续在懵,“她现在是同意帮我们劝老大姐姐的意思是吧?”
杨尔巧耸肩,拿起一边的望远镜到喻润粉丝群那里找了个好位子继续观察自己的偶像。
真的是每一滴汗都性感。
徒留下十分郁闷的李大荣,挠了挠头又挠了挠脖子。
他这辈子最大的困惑,就是喻润这样的人怎么就会那么喜欢一个冷成这样的女人,刚才孔安槐看他的那一眼,冷的简直让他瞬间感觉到了西伯利亚的寒风……
可是老大这七年真的完全没有变心,他手机屏保一直都是那个女人的照片。
冷冰冰的直视镜头,嘴角要笑不笑的,看起来就觉得阴阳怪气的照片。
莫非真的是受虐狂……
***
孔安槐知道自己又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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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岩壁的高度和险峻让她恐慌,李大荣那句把老鹰当小鸡养的比喻也让她脸红。
她和他的世界,真的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喻润的朋友,永远勇往直前,胜负欲强烈,单纯阳光。
而她的世界,认识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爬个山都能喘成狗的人,平日里最大的刺激可能就是看本恐怖片,最多最多,在夜深人静的限速八十码的高架上,开到九十码然后就觉得太危险了就立刻减速的人。
她完全不渴望刺激,所以在看到喻润趴在半天高的岩石上面的时候,她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但是她又说不出让他不要攀岩的要求。
这回真不是因为交浅言深,孔安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说不出口,是因为喻润在岩壁上喝水的姿势。
和她八年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完全重叠。
一个八年时间都一直坚定自己梦想的人。
孔安槐下了高速后,就把车子停在路边,给喻泽打了个电话。
她和喻泽说,我们外行人看的自由攀岩和他们专业人士做的不一样,喻润这条线路走了好几遍,清楚了所有的障碍,应该是安全的。
毕竟是官方的攀岩协会,只是做个宣传噱头,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
而且拍照宣传的时候,用的都是近距离镜头,看不到岩壁有多高,伯父伯母应该也不会觉得太危险。
噼里啪啦几乎不带停顿的说完这么多后,喻泽只问了一句话:“多高?”
“……应该,四十?”孔安槐咬了咬牙,迎难而上。
喻泽倒吸一口凉气就把电话挂了。
孔安槐无奈,放下手机正打算开车,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她晃眼看到来电显示里有一个喻字,下意识的以为是喻泽不死心又给她打电话了,接起来就是一通保证:“真的没事,我都去现场看过了,喻润在外面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做事应该是稳妥的。”
“你就给他加加油不行么,不要每次非得吵得鸡飞狗跳的,这样也影响他比赛心情。”孔安槐说的软绵绵的。
然后电话那端半晌没有声音。
孔安槐狐疑的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发现喻字后面跟的不是泽,是润。
“……”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
“你来现场了?”喻润的的声音,呼吸有点急,应该是刚下岩壁。
“……嗯。”孔安槐正在放空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越想脸越红。
她最后那句话还撒娇了……
这下怎么收场……
“怎么不等我下来?”喻润被孔安槐那句隐隐约约的嗯撩的有点急躁,他从来都不知道孔安槐在喻泽面前是这样说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激动的都有点血气倒涌。
“……我还有事。”孔安槐仍然放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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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听你说那么多话的。”喻润低笑,“还是为了我。”
“……”这句话她没法接。
“最后那句真好听,我很欢喜。”喻润的声音还是带着笑。
然后放空的孔安槐突然有了动作,她迅速的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丢的远远的。
恐慌的瞪着手机。
好半晌都没有再次响起,才彻底放下了心,却更加懊恼的把自己埋在方向盘里,一声哀嚎。
电话那头,喻润正拿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笑得李大荣老脸一红。
作者有话要说: 徒手攀岩:徒手攀岩(rock climing with hands):利用岩石上的裂缝、洞穴、突起等天然把手攀登陡峭岩壁的运动,名列世界十大危险运动之列。
危险是真的存在的,但是人在现场看到的那种震撼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征服大自然,而是真正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超越自我的那种感动。
热爱徒手攀岩的人,其实大多热爱生命。
而且喻润这场,其实更多的算是表演,一般这样的徒手攀岩表演(不是国外那种绝对高空用降落伞都可以的极限徒手),都会事先排雷,去掉所有的危险,还会给摄影师设定好挂片,所以哪怕中途出现意外,只要不是突然急速坠落,摄影师这边的主绳都可以马上支援,而一般像文中喻润这样的专业型选手,出现意外是不太可能马上急速坠落的,相对来说是真的安全很多
小剧场:
喻润:我觉得你文下写那么多不会有人看的
作者:你管我!
☆、第十一章
喻润后来就没有给孔安槐打过电话,只在当天晚上给她发了条微信,是这次攀岩的门票,他还特地把自己开始攀岩的时间发了一遍。
但是孔安槐,不敢去了。
少女情怀的时候,她就对喻润动过心,在喻润毫不掩饰的猛烈追求下,她也曾经偷偷的回报过。
七年后的喻润,更成熟,更自信,但是笑容却仍然还是那个少年模样。
不动心很难。
而喻润和她的生活相差太远,他是飞鹰,她是家养的禽。
动心了,会更难。
所以孔安槐选择眼不见为净,反正自从喻润骂过她孬货之后,她就在去往孬货的路上一路狂奔了。
而且工作也确实是忙。
她和喻泽做的是飘&民宿品牌,业内已经小有名气,以h市为样品用加盟的方式在全国著名的景区附近开了四家分店。
她们收了加盟费,负责装修,前期营销,飘代表的中产阶级品牌营销以及其他种种的,和当地风景结合的民宿相关推广,并且在前五年,会进行财务跟踪和长期的盈利分成。
因为招人谨慎,整个公司加上她们两个,也不过三十个不到,她和喻泽几乎都是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的情况。
持续了七年,习惯就变成了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孔安槐在工作时间,几乎就彻底忘记了喻润的存在。
甚至忘记了他发给她的门票和他开始自由攀岩的时间。
提醒她的人,还是白头先生的太太李红,她已经义无反顾的抛弃还在工作的白头先生,杀到h市想要完成她的拍照大业。
“你怎么没去!”李红瞪大眼睛看着孔安槐,一脸谴责的样子像是孔安槐犯了滔天大罪。
孔安槐不知道怎么接话。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是话少,而是大部分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会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她总不能说,她害怕了,她不想看着喻润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徒手攀岩,更不想看他攀岩成功的样子,因为会动心。
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和善的看着李红,眨巴眨巴自己细长的眼睛。
李红跺了跺脚。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她语气惆怅,“喻润的粉丝内部一直传说,喻润有一个追了好多年都没追上的女人,原来真的有。”
“……啊?”孔安槐半天蹦出来一个字,这是什么鬼?
第10节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喻润,但是不喜欢他,就放他走,这样拖着是为什么呢?”李红很认真的看着孔安槐,“你看起来,真的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
李红在说她?
她是喻润追了好多年没追上的女人?
她明明和喻润七年后才重逢来着……
孔安槐张口结舌。
“算了算了,我是理智粉,爱的也是他对攀岩的执着。”李红自我催眠,然后一秒钟之后又开始精分,“但是我看到你会讨厌你。”
“那么好的男人不要……他要是喜欢我就好了。”李红精分的最后一个人格是花痴状。
……她明明已婚,孔安槐完全不理解这样的脑回路。
“你之前想拍的照片拍了么?”话题进行不下去的话,就换一个话题,不善聊天的孔安槐最擅长这项技能。
“拍了。”李红还在瞪她,最后仍然忍不住想要和人分享自己偶像的喜悦,拿出单反开始喋喋不休。
李红,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摄影师。
光影效果,构图能力都非常震撼,最关键的,她拍到了喻润眼底的光。
就是孔安槐每一次看到,都会觉得呼吸一窒的光,兽|性的,不加掩饰的,酣畅淋漓的过瘾。
“你看,像不像黑豹。”李红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
照片里的喻润,全身都在岩壁的阴影里,唯一露在外面的,是他攀向岩壁的手指,涂着镁粉,纤长有力,汗水在指尖闪闪发光。
李红突出了露在外面的手指,可整张照片的视觉焦点却在阴影里喻润的那双眼睛上,蓄势待发,像是躲在阴影里的野兽。
“这张送你。”李红拿过喻润的手机开始传蓝牙。
“每天看看,问问自己为什么不要他。”忿忿不平的一秒钟回到脑|残粉的语气。
……
孔安槐哭笑不得,却在李红走了之后,拿出手机看了半天照片,手指不受控制的想要放大喻润那张脸,阴影里面因为汗水发光的脸。
***
一如既往的,孔安槐工作到很晚。
回到家已经将近午夜,她在电梯里就踢掉了高跟鞋,赤着脚甩着包在电梯里揉肩膀。
这单身公寓,是她三年前买的,一梯两户的那种,对面住的是喻泽。
喻泽去了阳朔,所以这一层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孔安槐两眼近视150°,还有轻微的夜盲症,平日又不爱戴眼睛,出了电梯门,发现感应灯没有亮,往外看去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而灰蒙蒙的一片中,喻泽的房门口似乎有一大片阴影。
她踢踏着赤脚走过去,反应迟钝的感应灯终于啪得一声亮了起来。
眯了眯眼,孔安槐适应了强光后才看到,喻泽家门口的那个阴影,是一个人。
坐靠在房门口,低着头似乎睡着了。
她头皮一炸,下意识的转头去按电梯,手里捏着手机打算冲到电梯里就立刻报警。
午夜的电梯还停在她这一层,迅速的叮的一声打开,孔安槐快速冲进去按了关门键。
然后停住。
如果是匪徒的话,在别人家家门口睡着这样的行为,心是不是有点大。
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然后第二个反应,这人的发型好眼熟,虽然板寸这种发型满大街都是,但是板寸的那么好看的……
“喻润?”孔安槐探出半个身子,轻轻的喊了一声。
没回应。
“喻润?”这次大声了一点,还随手丢过去一只高跟鞋。
手指却按在电梯关门键上,打算如果自己判断失误就迅速关门逃脱。
那身影被高跟鞋砸中,终于动了。
他抬头,眼里都是血丝,茫然的看了一眼前方,没看到人,又转过头,看到了在电梯里探出小半个身子如临大敌的孔安槐。
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么晚?”皱眉,起身,大长腿两步跨到孔安槐身边,拿起她手里拎着的包,动作一气呵成。
孔安槐意识到,她刚才的那一系列自我防卫的动作,都是基于对方腿不长的情况下的。
如果这人真的是歹徒,还真的有和喻润这样的大长腿的话,她刚才的行为等于送死。
“你……”孔安槐的声音因为紧张显得更加沙哑,“怎么来了?”
“喻泽把房子给我借住几天。”喻润低头,看到孔安槐的赤脚,再看到被她丢出去的那只高跟鞋,扯了扯嘴角,“你拿那玩意儿砸我?”
“……我近视。”孔安槐呐呐的,“还夜盲……”
“残疾!”喻润帮她下了结论,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怎么这么晚?”
“加班。”孔安槐看向喻泽放在门口的大行李箱,不解,“你一直坐在这里等我?”
为什么不开门自己进去。
“那女人给我的钥匙开不了门。”喻润的手耙了一把头发,眼底的血丝还没有完全褪掉,看起来很累。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孔安槐的语气有些轻责,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多久。
怎么觉得他变得有点傻。
喻润轻笑,反问:“你会接么?”
“……什么?”孔安槐没反应过来。
“电话,你会接么?”喻润笑得自嘲,又补充了一句,“躲我躲得开心么?”
“……”孔安槐找钥匙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找。
喻润也不吭声了,他两手插袋靠墙站着,整个走廊里就他们两个人,巨大的存在感让孔安槐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烫。
喻泽留给她的钥匙,也开不了门。
喻泽换锁了……
孔安槐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上个星期,喻泽没带钥匙就找了开锁师傅来开门,顺便就换了锁。
“她钥匙什么时候给你的?”孔安槐不抱希望的问。
“上个月。”喻润靠着墙,他一直盯着孔安槐的耳朵,她很白,耳朵尖尖一点点的开始泛红。
喻润觉得热,换了个靠墙的姿势。
那就是喻泽换了锁忘了给她也忘了给喻润钥匙……
她这个闺蜜做事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打不开。”孔安槐告诉喻润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钥匙根本连钥匙孔都插不进去,“我打电话叫开锁。”
喻润耸耸肩,重新坐回门边靠着。
孔安槐抿唇。
他又开始了,一言不发,低着头露出头顶的发旋。
就好像她打电话叫开人锁是一件多么不人道的事情一样。
“阿泽家里两室一厅,我家是单身公寓,就一个房间。”孔安槐试图讲理。
喻润抬头,感应灯在这一刻突然灭了。
“我知道。”黑暗中喻润回答。
然后孔安槐的心,突然就拧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卧槽你这可怜装的,能不能要点脸?
喻润:老子追了那么多年没追上,脸拿来干嘛用!
☆、第十二章
走廊再一次陷入黑暗,喻润看起来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孔安槐捏紧了手里的钥匙,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扬起手,拍了拍身边的墙壁。
啪的一声,反应迟钝的感应灯缓缓亮起的时候,孔安槐已经认命的站在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