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天都想夺舍我-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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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蛟猖狂喷火,空中地上皆无遗漏。魔兵奋力挥刀,血溅四下越战越勇。
看了半天,初意也没瞧见大魔头的身影。许是被那些身形巨大的火蛟给遮住了,此刻正在奋力斩敌。
心想:管他作甚,杀敌也好,被杀也罢,与她本就没有关系。
只是可惜她费心费力劝魔族慎动杀念,摒除斗性,才有些收获,就被这更为凶猛好斗的火蛟给搅浑了。
看着惨烈的战场,她忽然觉得师祖下达给她的任务并不现实。
倘若魔域像仙界那般,四处环山傍海,又有仙雾作界,更无异族时时侵犯,魔族许不会这般好斗。他们不过是为了活命而拿起武器,舔着刀口立足于三界。
“魔兵虽人数众多,但火蛟的火势更胜一筹,除非他们有可抵御的武器,胜负难料啊。”孟阆风的声音陡然打断初意的思绪。
她回过神,不由心惊:刚才竟下意识为魔族的好斗辩解?
莫不是在魔域待久了,脑子也跟着魔怔。
她连忙转回头,再不看战场,目光落向前方幽静森森的山林。任凭后方打杀声不绝于耳,皆被她努力屏蔽。
直到……
“主上!!”蒙丘和陆逢生的喊声似要刺裂夜空,惊惧传来。
初意明知应该不管不顾,逃跑最要紧。
却不知怎的,身子有一瞬间恍惚控制不住,偏要回头,看向远处。
这一看,陡然骇住——只见前方高空,二十余头火蛟将魔尊围住,腹中火珠闪颤颤,如烙得通红的铁球。它们冲着被困的魔尊张开血盆大口,火势登时从火珠涌上喉咙。烈火如柱,汹涌迸射。
初意愕愕怔怔望着那里,方才转身的刹那,他已被那团势要烧穿天霄的烈火给淹没。
烈火迸出的零星,仿佛溅落在她自己身上,禁不住的刺疼、发麻。
孟阆风见她神情凝重的颦着眉,不由问道:“担心他?”
初意的注意力全在前方,只知道师父说了话,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在想:他不是有杀手锏蚀天阵吗?为何不在关键之时使出来?该不会被这火给烧糊涂了吧?
前方火势越猛,她心里头越是止不住的着急。她紧紧攥拳,手腕的七星铃因她情绪而微微颤动。
她想,只要停在安全的距离,用铃声暂且遏制火蛟的意识,助他一线生机逃出来,也算还他那次将她救出蛟腹的恩情,从此再无瓜葛。
正这般计量,人就已疾驰而去。
还未飞出十丈,面前陡然落下一道阴影,挡住她的去路。
初意抬头,师父的脸色比这夜色还要沉。
他质问:“你已经从魔体内出来了,是不是该清醒点?”
她嗫嚅着:“他因救我才杀死火蛟,激起火蛟愤怒,导致此次战事。”
孟阆风道:“他救你,只是想利用你。”
利用。。。…
回想这些日,初意惊觉,大魔头从没与她打听任何有关仙界和师祖的事,也没利用她做过什么。
为什么救她?她不知。但这救命的恩情还需要充分思考缘由吗?
“他救了我。”她说得斩钉截铁,更像是说服自己。
这是初意第一次反驳他的话,令孟阆风冷下脸:“莫要忘了,他是魔尊,救你并非出于好意。”
这些话,若放在以前,她必定听得明白。眼下,却几分迷惑:别人的救命之恩是恩,魔尊的救命之恩……就一定不是好意?
“不好!蚀天阵!是陷阱!快逃!”前方陡然传来火蛟的惊恐声。
初意即刻回神,抬头想张望,却被师父的身躯挡住了视线。也不知那令三界闻风丧胆的蚀天阵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能瞬间绞杀千军。
只听那方哀嚎惨叫此起彼伏,火光渐渐黯淡,不多时,四下沉静。
紧接着是魔族的欢呼声,纷纷喊着:“魔尊威武!魔尊威武!”
显然,火蛟吃了败战。
孟阆风面色一变,倘或宫里的人跑来通知魔尊,眼下已解决火蛟,可就要来抓他们了。
他急忙抓住她手臂:“走!”
初意还没来得及看看情况,就被师父扯着往前急速飞离。
***
天际微亮,师徒二人赶至南部。
前方是漫无尽头的沙漠,只需踏入,沙魔即刻就能感应,将人吞灭绞杀。
孟阆风双手施法,做出个圆形的空间阵,道:“你先进去,白帝子和雷公会在另一头接应我们,一人一个出口。期间口诀不可中断,即便沙魔冲撞空间阵,也万不可分神。”
“是!”初意口中念诀,就要抬脚。
“你敢踏出半步试试!”一道怒吼自后方炸雷般响起,震得初意心头一颤。
这熟悉的、又拽又凶的警告,还能出自谁的口。。。…
初意扭头,就见魔尊正怒气汹汹的冲过来。她定睛打量,他只是脸色稍稍苍白些,看起来并未受伤,许是与火蛟斗法时耗费不少法力。
见此,她终于放下心来,紧绷的眉目也继而舒展开来。
初意登时睁大眼,被自己方才无意识的反应给惊住:她竟为大魔头担心了整宿?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她急忙回身,催着师父:“走走走!跳跳跳!”
“你敢踏出。。。…”九夜清话还没吼完,就见她扑通跳入空间阵,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陡然呆住……
孟阆风连忙给自己施展个空间阵,与魔尊拱手:“后会无期。”
沙魔感应到异物侵入,霎时滚动沙尘,欲捕捉异物。
九夜清急急喝令:“住手!”
前方沙尘渐渐平静下来,再无一丝波动。
他盯着初意消失的位置,忽而冷笑,眼中彰显出势在必得的自信。
除了仙界,她还能逃去哪里。
第三十七章 啥?和大魔头生娃?!……
昆仑山。
玉峰如长剑; 遥指天霄,屏障似铁壁,拔地而起。纵观巍峨山脉,脚下郁郁葱葱踏青莲; 巅际白白霭霭披云纱。
净空之上; 卯日煌煌; 照查众生众相。彩霞盈盈,浅渡天灵清气。
西处有一峰崖; 流雾逆上而走,犹如瀑布倒挂,直抵千丈高远。拨云挽霞间; 听得清水涓涓; 如仙乐萦耳。阔视观看时,可见莲花叠叠; 如花海摇曳。
正是西王母的神邸——瑶池。
瑶池上方,八方阁楼高悬,四面凤羽成廊。
瑶池中央建有矮亭; 以白玉砌成。亭檐如八瓣白莲展角,俯瞰恰似菡萏映日。
亭下,西王母坐于案前; 霞裳明艳; 头戴凤簪。面皎如月,韵采自然。
听完对面之人陈述,却才将杯放下,抬眸落去赞赏:“得亏上尊好计策,才能重挫魔族。”
拜访者正是出关不久的玄天上尊——一身净素玄袍,一根青竹发簪; 两袖飘云带,腰间系水绸。虽是鹤发,貌似青年,仙风道骨,神采脱俗。
他回礼:“若不是王母借天威一用,我与武德星君也无法摆下天罗地网的杀阵,围杀魔尊。”
天威乃远古神帝遗留的神物,是天道赐予神帝用以牵制刑天亲族的利器。但此物被天道设下限制,每使用一次,力量便会以倍数衰竭,直至成为一枚普通的石头。
而今,其力量虽大不如鼎盛时期,但仍可百倍增强阵法的杀伤力,足以他们困住魔尊。
西王母笑言:“上尊谦虚。”
玄天上尊叹惜道:“魔尊实在厉害,功法了得,又精通金蝉脱壳的本事。那日他狡猾逃离,将我等蒙蔽其中,以为已取其性命,怎知他竟复活。听阆风说,初意本已扭转他们好斗的习性,而今却功亏一篑。”
西王母又是一笑:“她还是有些本事,竟能扭转魔族的习性。”
“纵然她如今是转世之身,毕竟怀有颗悲悯之心。”玄天上尊话里尽是对初意的夸赞,又道:“虽说劝魔归善的任务中断,但弑神枪的位置已经确定,只等设法将它取来。”
“哦?”西王母神色一顿,问道:“在何处?”
他道:“阆风在魔域屠火岭附近察觉到异动明显,且岭下四周有莫名的力量,有意识攻击仙灵。听闻魔域内的火蛟世代居住在屠火岭,想必造成他们突变的火种,就是弑神枪释放出来的。”
“弑神枪有灵识?”西王母心下存疑:“那是刑天盗取女娲石融合自身力量所炼制,不过一把纯粹的杀器,若无人注入法力使用,便无法发挥力量,又怎会有自主的意识?”
“王母可曾想过,刑天被斩首后,弑神枪为何突然不翼而飞?百万年来,仙界又为何始终没察觉它的踪迹?”
玄天上尊的几番反问,令她渐陷深思。
昔日,天帝与她偶然间提及弑神枪,也曾言明他的担忧——‘弑神枪的威力,三人无人能挡。当年若不是有天道之力赋予的伏邪剑,神帝只怕早已命断刑天手中。此枪虽消失多年,但其在众神心中留下的创伤久久难消。如若当真不存在了,那便罢了,只怕它隐在暗处,就等下一个主人将它拿起,再度祸害三界。’
那时听天帝句句忧虑,她并非没思索过玄天上尊方才的问题。
只是认为这杀器分明邪气深重,三界内却寻不见半点迹象。遂怀疑,当年刑天被斩那日,弑神枪是否连同神帝的伏邪剑一并被天道收走。天道此举,也许是为平定神魔间的战乱,也为平衡三界阴阳之力。
未雨绸缪是好事,但若事无根据之下,过于提心吊胆,反倒平添惶恐。
渐渐,她没再将弑神枪放在心上。
若非两年前,玄天上尊找来昆仑山,主动提及弑神枪,她早忘记这个曾令众神谈之色变的杀器。
依照玄天上尊所述,弑神枪并非被天道收走,正是自己有意识的藏起来。
听着几分合理,却细思恐极。
见她默思,上尊又道:“蛟精突变,演化为火蛟一族。而后火蛟万世万代守在屠火岭,不正是因为它们力量来源于弑神枪,而被下意识的引导,反留在那里守护它?”
西王母听言,点点头。
她深知他经多年调查才得此推断,否则也不会费尽心力计划这一切——先以仙魔冲突为切入点,设计将魔族诱入秋凤山,摆阵诛杀魔尊。暗中取得魔尊肉身后,指派初意假扮魔尊,潜入魔域。
一边引导魔族弃杀从良,为仙界消除隐患。一边等待时机,将寻找弑神枪的任务秘密交代给初意。她以魔尊的身份可在魔域畅行无阻,正大光明的找出弑神枪的位置。
只是没料到魔尊竟半途复活,遂只能派孟阆风将初意的肉身带去魔域,并伺机调查弑神枪的下落。
好在顺利完成任务。
西王母仍有疑惑,遂问:“上尊远在勾山闭关,又如何笃定初意的魂魄会安然无恙的留在魔域?以魔尊的性情,难道不会在夺回魔体之时就杀了她?”
上尊听言,即刻起身,拱手鞠躬行个大礼:“关于此事,我还得先与王母致歉。当初派初意深入魔域,等同将她置于刀山火海,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我并非十分确信她那时安然无恙,只是认为魔尊若真的杀了她,魔族铁定会放出风声,一来可以挫我仙界脸面,二来报被我夺下肉身之仇,好比刮我耳光。”
“既然未闻半点风声,魔尊定是将她囚起来,作为一颗随时能利用的棋子,活罪或许会受一些,断不会轻易要她的命。”说着,他又行一礼,惭愧道:“如今虽庆幸魔尊没有即刻对她下狠手,但如若魔尊复仇心盛,将初意杀了,我便负有极大的罪过,伤及王母的心。”
听他言语诚恳,而所做这一切也是为仙界乃至三界着想。王母没为难他,只道:“她既是为苍生而生,如若陨于魔域,也是她的命。何况她乃天命,岂会那么容易死去,上尊无需如此愧疚。”
玄天上尊这才重新落座。
王母问道:“若要取来弑神枪,上尊可有好计策?”
他道:“计策有三,但各有弊端,还未详思细则,所以皆不是最佳之计。”
“无碍。”王母道:“先说来。”
上尊详细道:“其一,再次与魔族宣战,并以剿灭魔族为由,直接闯入魔域,取走弑神枪。但此计约莫需要十万兵马才可行,代价过大,属无奈之选。”
“其二,陆续抓来几个魔族,依照先前的办法,指派将士与魔族的尸体相融,顺利潜入魔域,并暗中带出弑神枪。但此计有两个问题恐难解决,一是仙魂若与魔体相融,很快就被会被魔性侵蚀。毕竟,初意的仙体在三界之中独一无二。二来,弑神枪会杀了天兵,人数太少难办。”
“其三,想办法让魔尊亲自找出弑神枪,且自愿交出。这是代价最小的计划。”
西王母沉吟:“让魔尊自愿交出弑神枪。。。。”她摇摇头:“他并不知道弑神枪在魔域,如若知晓,定会用弑神枪反杀仙界,岂会自愿交出?”
玄天上尊叹道:“是以,目前并无妥当的计策,只能静观再想。”
西王母笑了笑,劝他稍稍安心:“上尊出关不久,且歇息些时日。”
既然弑神枪已查明下落,只要魔族不知这个秘密,他们便有长久时日思考夺枪的办法。
二人又谈了会儿事,玄天上尊还需去一趟鹤山,便与西王母告辞。
***
鹤山,洞府。
初意正坐在厅堂内的案几旁,气呼呼的瞪着手中的七星铃。
七星铃原本有七个铃铛,她当初为救十辰,便取下一枚铃铛,赠予胡崃。
谁晓得救得竟然是魔尊,这口气只得她自己咽下去。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七星铃惨遭大魔头毒手。。。。
前几日她急匆匆拿回七星铃,并未注意铃铛上的异常。方才将铃铛拿出来,想擦一擦,竟发现铃铛上面刻着什么。再一枚一枚瞧,好家伙,大魔头拿她的七星铃练字呢!
每一枚铃铛上都刻了字,合起来便是——此女已婚勿扰。
刚好六个铃铛,六个字。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在她的法器写这等污蔑的话。
已婚……可笑至极!
她当初是用魔尊的肉身与十辰成婚,整个魔族都看在眼里,皆以为魔尊好男,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他定怀恨她占用他的肉身,想要羞辱她,才故意在铃铛上刻这行字。
初意恶狠狠瞪着这六个字,犹如瞪着大魔头,恨不能将目光化作千刀,将他扎成筛子。
“你好歹也是个仙器,怎么就不懂反抗,让他在你身上刻来画去的。”她骂不着魔尊,心里头又有怨气,便指责七星铃。
七星铃忽而叮玲玲响动,声色没有之前那般清脆悦耳,听着低沉许多,就像委屈的与她哭诉。
“唉……”
她安抚的摩挲铃铛,叹道:“其实怪不得你,是那魔头心眼太小太坏。等白帝子哪天过来,我问问他如何修复你的身子吧。”
七星铃是白帝子赠予她的成仙礼,他许有办法将其恢复原样。
这般想,初意释怀许多,复又拿起手帕,小心翼翼擦拭手链。待把七星铃擦得亮锃锃,再重新戴回手腕。
好在这是她的随身之物,又藏在袖中,一般不会让人瞧见。
她正起身,打算去山里练功,只听一道叫唤:“初意!”
师父人未至,声音先从洞府外传来。
初意往洞口望去,就见师父阔步带笑的走进来,身侧忽而晃过另一道人影。
待看清,她连忙作揖跪拜:“初意见过师祖!”
这八百年,她见过玄天上尊的次数,五根手指都不到,且每每都是随师父远赴勾山拜见,才得以一睹师祖尊容。
今日还是她拜师以来,师祖头一次亲临鹤山。
玄天上尊行至她身前,蔼然一笑:“无需跪拜,起来吧。”
“是!”初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