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奢望-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饭后,他回房打了会儿游戏,见时间差不多,他乘坐电梯,去往地下车库。
手机不断叮铃铃响着:
【到了到了,你们人呢?】
【在路上了,阿野你出发了吧,我们等你啊。】
邝野没回复,把手机揣进兜里。
电梯门打开,他慢悠悠走出去,车库里停满了一大片各样超跑和摩托,犹如车展。
男生走到一辆摩托前,正想开车,却发现车钥匙不见了,车也被锁了。
男生眉峰微拧,想换辆车,却发现另一辆也是如此。
而后他逛了圈,全部的摩托都被锁了,开不了。
操。
邝野眉心一跳,当即拿出手机打给司机老张,几秒后那头接起,男生开门见山:
“车库里是什么意思。”
老张瞬间会意,为难道:“小野,这是宋总的命令,让我把你车全锁了,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邝野拧眉挂了电话,打给宋盛兰。
半分钟后,电话终于通了,邝野压下怒火:“你让老张把我车锁起来干什么?”
那头,宋盛兰踩着高跟鞋,正走去会议室,闻言轻笑一声:“我还没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了?你说我为什么要锁你车?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说来着?听说你还敢去飙车啊?把我之前对你的警告当耳边风?”
邝野眉峰下沉,“谁告诉你我要去飙车?”
“你管谁告诉我的,你就说你今晚是不是打算去?”
邝野虽然叛逆,但至少还把宋盛兰当妈,不会和她撕破脸,他放缓情绪,“我没打算去飙,就是去玩。”
“我怎么那么不信啊?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去了,这几天你就先别开摩托了,给我老老实实的。”
宋盛兰看了眼手表:“不和你说了,我在开会。”
电话直接被宋盛兰挂断。
几秒后邝野抬脚狠踹了下车,低声骂了句。
他转身上楼,这时聂闻打来电话说已经在别墅区门口等他了,邝野气得舌尖抵抵上颚:“去不了,车被锁了。”
“啊?!”
宋盛兰平日里各种宠着邝野,但唯独飙车这事是她的底线,一旦她动手,邝野也违抗不了。
聂闻震惊:“卧槽,哪个傻逼告的密啊?你这都还没去呢,是不是你今晚回来告诉老张你要去车场了?”
邝野说他谁都没说,聂闻纳闷:“我们今早就在班上提了一嘴去飙车的事,我们几个不可能,那是谁能把这事捅到你妈那边啊?人脉挺广啊!”
邝野闻言,早上某个画面浮现脑海。
忽而,一切都解释通了。
邝野眉眼沉下,听到聂闻问:“那你今晚还去吗?我车借你?”
“不去了。”
邝野挂了电话,上楼遇到管家,他冷声问:
“桑梨在哪里。”
管家见他像是在发怒的边缘,愣了下,“桑梨姑娘今晚在学校有补习,估计要八点多才回来,怎么了?”
邝野黑眸敛开寒意,转身上楼。
…
夜晚,天幕被漆色透染,天边层层叠叠塔型的黑云隆起,看不见星月,空气变得黏腻闷热起来。
火箭班教室里,风扇咿咿呀呀转着,老师在台上讲着题,学生专注听着,笔墨纷飞。
八点,下课铃响起。
老师布置完作业,宣布了下课。
大家收拾书包,庐夏杨看向前排,温声叫她:“桑梨,要一起走吗?”
桑梨回头看他一眼:“不了,你先走吧,我刚好把最后一题做完。”
“行,”庐夏杨瞟了眼外头,“你带伞了么?今晚天气预报说有雷雨。”
“嗯,带了。”
“那下周见。”
桑梨淡淡一笑,和他道别。
班里同学陆续离开,五分钟后,最后一串数字写完,桑梨终于放下笔。
把桌面的东西收拾好,桑梨关了灯,走出教室。
远处闷雷滚滚,天如灰色的油画布,风呼呼吹过,如恶魔快要将人吞吃。
果真快要下雨了。
今晚周五,只有高三有晚自习,此刻走出校门,路上学生不多,橘黄色的路灯在雨夜显得格外昏暗。
虽然即将下雨,但是桑梨感觉浑身轻松,无声弯唇。
总算,难熬的一周过去了。
今晚回去好好洗个澡,看会儿书再早点睡觉,她已经好多天都迟睡了。
她轻哼着歌,沿着路边往前走。
正走着,忽而后方传来几声摩托的轰鸣。
“滴滴滴——”
鸣笛声不停,像是故意的。
她疑惑转过身,看到三辆摩托驶了过来,在她左右停下,还有一辆堵在她前头,把她围住。
男女笑声从车上传来。
桑梨脑中空白,惊慌地后退一步,定睛一看,车上分别坐着湛倩雪、柯菲还有另外一个同班女生。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刺着花臂抽烟的社会男青年,一帮人逍遥拉风。
湛倩雪看向桑梨,冷声一笑:
“这不是桑梨吗?这么巧,又遇到了。”
第十四章
远处,天边几道闷雷响起,乌云压顶。
校外街道,路灯光线被树叶遮挡,周围来往学生稀少,几辆摩托并不引人注意。
湛倩雪话落,从背后搂着她的痞坏男生打量桑梨,明知故问:“宝贝,这女的谁啊?”
湛倩雪朝周围男生笑:“各位,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桑梨,她和我们关系可好了呢。”
“呦,那是得好好认识一下啊。”
伴随着一帮人轻蔑的笑声,车灯故意往桑梨脸上打,女生被刺得眼睫微抖。
桑梨孤身一人,就如羊面对狼群。
自知此刻不是他们的对手,她转身往回走,然而男生脚踩油门追上,一把堵住她去路。
湛倩雪下车,走到桑梨面前:
“急着走啊?不聊聊天?”
桑梨攥紧伞柄,抬起澈然的水眸看她们: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柯菲讥讽:“呦,这个时候知道怂了?”
另一个名叫“居娜”的同班女生也笑:
“对啊桑梨,今天傍晚那么多人护着你,你现在在我们面前不应该很得意吗?”
看着这帮做坏事还嚣张的人,桑梨气得发笑:“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用肮脏卑鄙的手段对付人,你们比我更得意。”
柯菲瞪过去:“你还嘴硬是吧?”
桑梨转头看她:“值日班长,你难道也要在校外管人么?”
“你!”
桑梨的话如刀刃刺来,柯菲脸色一僵,湛倩雪冷着脸,下一刻把桑梨往旁边用力一推:“我他妈给你脸了?”
桑梨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在地,膝盖磕到石路,常年受过伤的膝盖爆发开一阵巨痛。
周围几人都笑了,桑梨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眼眶一涩,冷眼抬头看向她们,忍不住开口质问: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从上周奶茶店开始,为什么你们跟神经病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我!”
湛倩雪笑了:“抢走白晴的火箭班名额,还那么喜欢当好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而且论肮脏,我们哪里比得过你,勾搭多少男生,还有邝野当靠山啊?”
什么邝野……
看着桑梨茫然的眼神,居娜笑:“桑梨,你要不说说你是用什么手段倒贴上邝野的,能让邝野这么维护你?”
湛倩雪揪住桑梨的衣领,把她拉近:
“我告诉你,只有像我们白晴那样的才配得上邝野,就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湛倩雪高傲晲她:“今天算是正式警告,见到我躲远的,再敢在我面前蹦跶,下次我不介意陪你好好玩玩儿。”
桑梨死死盯着她,湛倩雪的男朋友见此抬手又推了她,“我女朋友跟你讲话,你给我记住了。”
男生手劲很大,桑梨再度被推倒在地。
噬痛感蔓延开四肢百骸。
“好了,我们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湛倩雪悠然开口,上了车,摩托车启动,很快扬长而去。
桑梨看着消失在视野的他们,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手掌和膝盖已经破了皮,膝盖渗出血来,身上沾了灰尘和泥土。
周围有几个学生路过,看到她一身狼狈,以为她是摔了一跤,发来同情的关切:“同学,你没事吧?”
桑梨把脸埋下,声音很轻:
“没事……”
把滑下的书包带重新背好,桑梨背脊微弯,踉跄地继续往前走。
雷声响起,头顶砸下雨滴。
夏天的雨来的就是又快又急,路边的树枝叶很快被吹打得左右乱颤。
桑梨撑起伞,微冷的风卷着雨朝身上泼来,淌过她留着鲜血的膝盖,刺骨发痛。
她忍着痛,一步步着朝公交车站走去。
…
大雨倾盆灌下。
整座城被笼罩得混沌黑暗。
半小时后,桑梨终于回到别墅。
一直等待的管家看到她,穿过前院,连忙上前迎接:
“桑梨姑娘你总算回来了,这雨下得太大了。”
管家带她走进玄关,接过桑梨的伞,借着头顶橙黄明亮的灯光看到她身上,吓了一跳。
女孩身上衣服染了脏,湿漉漉的,黑发滴着水,面色白兮兮的。
“哎呀姑娘,你这身上怎么弄成这样?!”
桑梨摇摇头,压下神色:“没事,就淋了点雨。”
“怎么不让老张去接你,这样容易感冒的,”管家担忧,“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干毛巾。”
“不用,我回房去洗个澡就好……”
桑梨低着头,声线低如谷底,管家头一次见她这样,诧异但也不好多问:“那赶快,你先回房洗澡,我去煮碗姜汤。”
桑梨轻声道谢,托着沉重的身子上楼。
回到卧室,她放下书包,拿着衣物去往浴室。
打开灯,镜子清晰反射着她的狼狈模样。
桑梨低下头,拉下拉链,忍着掌心破皮流血的疼,慢慢将沾着灰尘泥渍的裙子脱下。
她记得初中时,她也拥有过一条很漂亮的粉色长裙,是母亲在这边的大商场买了寄给她的。
小时候因为贫穷,她穿得都很朴素,那是她是第一次拥有那么漂亮的裙子。
那年生日,她满心欢喜穿上这条珍藏许久的裙子去学校,然而那帮看不爽她的同学就故意把她关到厕所,把扫地的脏水泼到她身上,还用剪刀去剪她的裙子。
“就你家那么穷,哪穿得起这么好看的裙子,肯定是偷来的!”
“对啊,你不会以为穿公主裙就变成公主了吧,就你这种一出生你爸就不要你的穷酸东西才不配……”
几人围着她,讥讽的声音刺耳如刀。
那天桑梨蜷缩在角落无声流泪,她打电话给外婆,哭着问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她,是不是她真的不招人喜欢,不然怎么会连父亲都不要她……
曾经的画面在脑中翻腾。
桑梨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打开花洒,任由水肆意从头顶浇下。
……
半小时后,桑梨洗完了澡。
换好衣服,她扶着墙从浴室出来,俯身看到右腿膝盖大片的皮都被蹭破了,流着血,火辣辣发疼。
她房间没有处理伤口的东西,只能去外面拿医药箱。
慢慢踱步到门口,桑梨打开房门,看到外头放着姜汤和感冒药,是管家准备的。
把这些放回房间,她挪步去往客厅。
管家说过客厅有医药箱,她不愿麻烦别人,自己去抽屉里翻看着,终于找到。
拿出里头的纱布和药水,她正要离开,后方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她回过头——
邝野进入视野。
男生从楼上下来,无温度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面色极黑。
他似乎是有事找她,径直朝她走来,开口嗓音如结了霜:
“回来了?”
按照往常,他在别墅都无视她的。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她把手上的东西悄悄别到身后,唇瓣嗡动:“有事吗?”
“你说呢?”
什么意思这人……
今晚湛倩雪的话在脑海浮现,桑梨莫名心生抵触,不想和他再有交集,更累得没精力应付,低声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回房了。”
她刚转身走,邝野把她一把拦住,临近怒火爆发的边缘:“心虚什么?看见我就跑?”
桑梨更懵了:“什么心虚?”
邝野垂眼对上她视线,薄唇吐出几字:
“我一而再再而三警告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当我在和你开玩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
“早上我和朋友在聊今晚去飙车,你当时也在场,晚上我妈就把我摩托全锁了。”
邝野笑了:“看来你汇报工作很及时啊?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替我妈这么操心我?”
其他事情无所谓,但唯独摩托是他的底线。
邝野看向她,眼底笑意收拢:“你妈没告诉过你,住在别人家要掂量掂量自己?谁给你的胆子敢告密?”
桑梨怔住,至此终于反应过来——
“你怀疑是我和宋阿姨告的状?”
邝野没说话,桑梨没想到莫名一个锅扣下来,觉得可笑:
“是,我是听到你们说飙车的事情,可我压根懒得留意,今天也没和宋阿姨打电话,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凭什么没证据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指责我?”
桑梨一字一句,忍着颤音,吐字清晰:
“宋姨虽然让我监督你,但我从来没在她面前打过你的小报告,之前我提醒你,只是单纯不想让宋阿姨担心,你以为我高三很闲天天关注你?”
邝野紧蹙的眉间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她继而道:
“你动不动说‘你妈有没有告诉你’,我妈告诉我,做人要有感恩之心,我现在吃在你家住在你家,宋阿姨悉心照顾我,我特别感恩,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冤枉我。”
回来路上被那样欺负,又淋了雨,桑梨早已身心俱疲,此刻又被冤枉,这段时间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忍不住彻底爆发:
“邝野,你以为你是世界中心?你想多了,要不是因为宋阿姨,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桑梨一双满了水的杏眸直直看他,哽咽强调:
“还有,‘做人要有感恩之心’,这话我一直牢记在心——”
“因为这是我妈妈,生前,告诉我的。”
桑梨忍着猩红的眼,转身离开,徒留邝野的视线从她膝盖滑过,停在原地。
…
砰的一声。
桑梨关上房门。
走到床边,她卸了强撑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床上,膝盖疼痛得愈发渗出血来。
她抬眸看着天花板,小口呼吸着,缓解眼底的涩意。
半晌,她揩了揩眼角,垂下视线去涂药。
打开药水,她用棉签蘸取着,涂在膝盖上。
常年跳舞,她经常受伤,身上也有许多后遗症,处理内伤外伤都是家常便饭。
包扎完,把东西放在桌上,慢慢端起姜汤。
辛辣的味觉咽下,翻搅心底的苦涩。
她喝完,低垂下眼帘。
室外雨后微冷的风拂进窗户,在皮肤泛起丝丝凉意,渗进骨缝,如针扎进心口。
从头到脚都灌满了疲惫。
桑梨坐回床边,看向窗外,脑中如电影画面剪辑,一帧帧都是这段时间她来到云淩后发生的一切。
她只想要好好读书,将来带外婆过好日子,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难……
她真的好累好累……
思绪千翻万滚间,过了许久,桑梨拿起手机,给宋盛兰拨去电话。
那头接通:“梨梨——”
桑梨声音很轻:“宋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您休息吧?”
宋盛兰说没有,“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
桑梨喉咙干涩,默然几秒出声:
“宋阿姨,我想去学校寄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