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奢望-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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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自己之前僵硬成什么样。”
俩人拍完照回去和四人汇合,喻念念他们也看了邝野给桑梨拍的,忙夸好,“梨梨漂亮,怎么拍都好看。”
桑梨腼腆莞尔,喻念念说也想一起拍,三个女生便一起过去。
邝野在木椅上坐下,把照片发给桑梨,旋开水瓶喝着水,聂闻看向手机,笑着和他吐槽:
“阿野,沃子知道我们又和桑梨出来玩了,刚才在群里大跳,吵着闹着又想过来,笑死了这孙子,脑子里除了妹子就没有别的。”
张博阳:“感觉好多人喜欢桑梨,那个班…班长……”
“我说句公正话啊,沃子在庐夏杨面前就是被秒杀,桑梨肯定对庐夏杨更有好感,你信不信?”
“我感觉也…也是……”
聂闻笑着撞撞邝野肩膀:“阿野,你站在桑梨半个娘家人的角度,你觉得沃绍辉和庐夏杨你更满意哪个?”
邝野转眼看他,声音轻飘飘的:
“我觉得你更合适,你要不要去试试?”
“……”
他还是闭嘴吧。
邝野敛眸旋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下半瓶水,喝完捏扁瓶子,站直身子,往垃圾桶一扔,声音冰冷:
“走了。”
“诶……”
聂闻转头看向张博阳:“这人干嘛?两个都不满意?”
“有、有可能……”
几人叫上三个女生,一行人继续朝山顶去。
愈往上走,游客就变得越来越多,中午他们才到了山顶,也是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餐馆还有各样商铺,许多人爬累了就在这里用餐。
喻念念饥肠辘辘:“不行了,我得去买点吃的,饿死我了……”
聂闻:“走走走,我也想吃。”
几个吃货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六人走去买了点小吃,在游客区休息了下,又在山顶逛了一圈,眼瞧着快三点了,便准备去坐竹筏漂流。
十五分钟后,张博阳顶着一额头的汗,总算买完六人的票回来。
“辛苦了辛苦了。”
喻念念给他扇风,张博阳憨笑说没事,把票给每个人分过去,“六人一个竹筏,到时候我们争取坐在一起,现在拿着票过去可以排队。”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今天人好多……”
大家走去坐竹筏处,这时桑梨口袋震动,她疑惑地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个许久未主动联系的号码——
舅妈,桂秀媛。
如同个不速之客,她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瞬。
周围人声嘈杂,桑梨犹豫了下,转头对喻念念道:“念念,你们先帮我排个队,我去接个电话就回来。”
“好。”
桑梨走到十米开外的一个古树下,垂眼看向手机,在对方挂断前的几秒她终于接起,翳了翳唇,低低出声:
“喂,舅妈。”
“诶,甜甜,下午在干嘛呢?”
那头传来桂秀媛亲昵的语气,像是俩人关系有多亲近似的。
桑梨何尝不了解桂秀媛,对方向来对她冷言冷语,必定是有事才来找她。
桑梨语气凉如今天的气温,保持着礼貌疏离,不想虚假客套:“舅妈有什么事吗?”
“哎呀,舅妈这不是想着你去云淩两个月了,最近太忙,都没好好关心你近况,”桂秀媛坐在老宅的沙发上,笑着倒了杯茶,“你说你,也不和我还有你舅舅多联系联系,搞得我们多担心啊。”
这人是真不懂这话有多虚假客套么……
桑梨淡淡敛睫,也学习长辈扯些堂而皇之的借口搪塞:“最近学习很忙,都没时间。”
“我知道,高三在大城市读书,肯定很累的,”桂秀媛转头看了眼在隔壁厨房剥花生的连雨珠,笑着嗑瓜子,“今天我和你舅舅回山里了,听外婆说你现在过得挺好,我们就放心了。”
还没讲到正题,桑梨转头看了眼喻念念他们,已然没了耐心:“舅妈,我和同学在外面玩,没什么事我回去再和您说吧。”
桂秀媛笑笑忙说有事,让她别着急挂断:“那个……舅妈确实有点事情麻烦你……我听说那边那个宋阿姨挺疼你的,现在供你吃穿,还给了你很多钱?”
她眉头微锁,“什么意思?”
桂秀媛笑意更深:“是这样,你凯凯弟弟读书读不来,估计考不上本科,他说想去学钢琴,参加什么艺考,可是这个花费要上万,咱们家里也没那么多钱,你看看……”
桑梨愣得截断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出这笔钱?”
“哎呀甜甜,舅妈要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会来找你这个孩子,”心里被点明,桂秀媛起身走到后院打电话,笑容堆满脸上,“我知道你没钱,但是那个邝家有钱啊?那个宋阿姨不是给你很多钱吗?你拿点寄回来帮帮我们,人家不会说什么的。”
桑梨没想到桂秀媛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难以置信,当即否决:“宋阿姨接我来云淩读书,我已经很麻烦她了,那些钱不是我的,我就算花了以后都会还,走艺考很费钱,这钱我出不起,我也没有义务给。”
桑梨的话不带丝毫犹豫,如针一下子戳破了桂秀媛美好的幻想,她没想到她酝酿了一个早晨的想法就这样被果断回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不爽驳斥她:
“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没有义务?从前你住在谁的家里,吃谁的喝谁的,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你现在去云淩了,倒是把我撇得干干净净啊?”
远处,喻念念的喊叫声传过来:“梨梨你好了没呀,快排到我们了。”
桑梨和喻念念示意了下马上,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翻江倒海的苦涩,对电话那头道:
“您别想了,这钱我不可能给,你说你把我拉扯大,我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我妈给的,包括家里的水费电费,我妈都有出一份,但凡花在我身上的一分钱,你有少找她要过吗?”
从前,她在舅妈家都是和杂物一起住在小房间,根本没有自己的空间,夏天就她房间没空调,她晚上睡觉热的要命都只能吹风扇,以前桑静都会给生活费,可是舅妈从来没有拿那些钱给桑梨她买过什么,基本上很多东西都只有凯凯独一份,她永远是被忽略的那个,而且也是家里干活最多的那个。
很多事情她不敢和母亲说,是因为怕母亲难做人,也害怕在母亲不在的时候,舅妈会对她更坏,经常她会因为做错一件事或者说错一句话,就被罚不许吃饭,站在旁边看着。
还有很多很多,她都不愿意去回忆。
桂秀媛闻言,一噎,怒火蹭得上来了,没想到桑梨胆子变得这么大:“你现在去云淩读书翅膀硬了,敢对我这么说话啊?!”
桑梨声音发颤:“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桂秀媛气得再一噎,要是桑梨在面前,她高低得狠狠揪过来扇两个巴掌才解气:
“是,你妈是给了我钱,但是那些钱全给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个破山区里,你以为你能活成什么样?!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接到县城来,给你地方住,让你能读书,要没有我,你要在山沟沟待一辈子,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就是这样用钱去算这些年我们对你的好?!”
桂秀媛变了脸色,露出真实一面,破口大骂:
“桑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吃好的穿好的,在云淩找到靠山了,有底气了,转脸就忘了我们,对我们没大没小的,能给你外婆寄衣服寄东西,对你舅舅舅妈就不闻不问,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住在家里,你也配,就你这种没孝心的,长大了读好书也是没出息的穷酸样,我看你能混成什么样……”
桂秀媛歇斯底里的谩骂一如从前,如刀一把把狠狠往桑梨身上砍,她紧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眼眶积蓄水汽。
另一头。
邝野去买了瓶水,走回排队队列,喻念念和吕玥一直看着那头的桑梨,疑惑道:“梨梨什么电话打那么久啊,马上快就到我们了。”
聂闻也纳闷:“你俩过去叫叫?”
邝野转头看向远处的女生,出声:“你们先排。”
邝野走了过去,走到桑梨背后,他慵懒出声: “还没打够,走不走……”
他话音未落,桑梨颤抖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说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个钱我是绝对不会出的,你想也别想。”
桑梨挂了电话,转过身,邝野就看到她杏眸红得湿漉漉的,晶莹泪珠摇摇欲坠。
邝野的话突然停住。
桑梨听到有人在叫她,转头看到是邝野,同样怔了下,飞快垂下眼,压下眼眶的酸意,轻哽开口:
“抱歉,我刚有点事,我们快走吧。”
她刚往前走,手臂就被攥住,邝野微哑的声音落在头顶: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能过去?”
桑梨忽而语噎,邝野拿出手机,给聂闻打电话:“临时有点事……嗯,你们先等等……”
桑梨微微抬眸,看到邝野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将她护住,遮住了周围其他游客看过来的视线。
通话结束,邝野垂眼看她:
“不着急走,跟我过来。”
他带她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去,到了观景亭台的下方,周围没什么游客。
邝野走去旁边,回来后递给她包纸巾。
她接过:“谢谢……”
邝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如被捆上巨石,沉沉下坠,他眉峰拧起,只道:
“我去旁边,你一个人待会儿。”
桑梨微怔,就听他沉哑的嗓音落下:
“我在,你随时都可以叫我。”
第三十四章
午后; 太阳从云朵后钻出来,天色放晴。
日光透过古树枝叶夹缝落下,眼前的溪流也被涂抹得波光粼粼; 上头的竹筏拨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望着远处的风景,桑梨渐缓着情绪。
刚才挂了桂秀媛的电话后; 桂秀媛估计没想到她这次态度这么坚决; 气得发短信过来继续喋喋不休骂她,好似希望着能把桑梨骂得妥协答应。
不用猜都知道; 如果她答应,桂秀媛肯定又会瞬间变脸,夸她懂事又孝顺。
同住多年; 桑梨怎会不知道她的德行,早就习惯了。
后来桑梨直接把手机关机,不想再被轰炸。
深吸几口气; 桑梨将所有的苦涩堆积埋压; 往四围扫了一圈; 看到不远处站在不远处玻璃栈道上的邝野。
男生高大的身子靠着栏杆,正抽着烟,侧脸眉宇的轮廓线条明晰,阳光透过树缝在他身上点出斑驳。
他似乎一直在等她。
刚刚最难堪的时候被他这个大少爷看到了,可他竟然什么都没问,甚至站到了远处不打扰。
那句“我在”再度浮现耳边。
心弦如同被拨动了瞬,轻轻颤曳。
桑梨抬步朝他走去,谁知快走到面前; 一个陌生女生先一步到邝野身旁; 含笑出声:“你好帅哥,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玩吗?要不要一起坐竹筏呀?我看你很久了; 方不方便加个好友?”
这人真是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桑梨步伐顿住,不敢上前打扰,然而邝野视线微抬看到了她,如镜头找到了聚焦的点,站直身子,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冷声开口:
“不方便。”
陌生女孩顺着邝野的目光看到桑梨,瞬间明白一切,尴尬地快步离开。
邝野走到桑梨面前看向她,淡声开腔:“有没有事。”
她轻摇摇头,“不好意思,我耽误时间了,让你们等我。”
“他们刚好去逛小吃街了。”
桑梨在群里面给他们发个了信息,邝野看到女生鼻尖和眼眶还泛着点红,明显情绪低落。
他眼底渐沉,把买的饮料给她:“喝点。”
桑梨看到他递来的椰汁,轻声道谢接过,喝了几口,缓解喉间的干涩。
群里喻念念说他们也逛得差不多了,现在过来。
俩人在这里等着,桑梨没说话,忽而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叽叽喳喳鸟叫,桑梨注意力被吸引,到处看了圈,最后注意到栏杆外的山坡土地上趴着一只一动不动的雀鸟,身子是黄绿色,羽毛是浅蓝色的,像只鹦鹉。
声音确实是从这里发来,桑梨疑惑:“那只鸟是受伤了吗?”
邝野看了过去:“应该是。”
“它好像飞不了了……”
邝野把挎包脱下给桑梨,“我去看看。”
“诶你注意安全……”
只见男生弯腰穿到栏杆外,步伐稳健下坡,检查了一番后,把鸟带了上来,“是只野生虎皮鹦,应该是被其他动物攻击过,翅膀受伤出血了,要包扎下。”
“可是我们没有包扎的工具。”
“去找点藤蔓和树枝就行。”
桑梨应下,过了会儿她回来,邝野不知去哪里搞了块布回来,还带着点路边摘的草药回来,桑梨蹲在邝野旁边,帮他固定住鹦鹉。
男生细致耐心地包扎着,桑梨看向他,默默无声。
过了会儿,有个登山的小朋友路过,看到他们,好奇探头:“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桑梨:“我们在给小麻雀包扎伤口。”
“它怎么了?”
“它受伤了,现在不飞了。”
小朋友奶声奶气问:“它就一个吗,它的爸爸妈妈呢?”
桑梨垂眼看着奄奄一息的鹦鹉,心头微酸,轻轻出声:“它……它和爸爸妈妈走散了,只剩下它自己,所以它才会被其他的动物给欺负。”
小朋友瘪嘴:“它好可怜啊。”
邝野包扎的动作微顿,垂眼看着,开口嗓音低哑:
“虽然小鹦鹉只剩下它自己,但只要给它包扎好,痊愈后就可以重新翱翔了。”
桑梨闻言,心头被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话一戳,如被热浪冲过,杏眸被雾气弥漫。
最后包扎好,野生虎皮鹦暂时没了生命危险,邝野去打了个电话,桑梨洗完手回来,邝野说他已经联系好了景区的工作人员,先由他们来收养照顾,到时候再放飞大自然。
桑梨点点头,想到能这样帮助小动物,也算是做了个好人好事。
“梨梨,邝野——”
这时另外四人过来了,和他们汇合。
得知鹦鹉的事,他们也说陪在这里等着,喻念念拉住桑梨的手,担忧看向她:“梨梨,你没事吧?”
“没事……”
刚才邝野私底下和他们发信息说桑梨家里有点事,不太开心,让大家别多问,喻念念不知该如何关心,就把买来的小吃分给桑梨:
“梨梨,我刚刚去买了这个红豆饼,超级好吃,你尝尝,还有吕玥买的冰粉糕也很好吃。”
吕玥点头忙递过去:“梨梨,你尝尝。”
旁边的聂闻笑着感慨:“桑梨,你不知道,这俩人嘴巴就没停过,恨不得把小吃街搬空。”
喻念念瞪他:“切,搞得刚才你没吃好像。”
桑梨提唇接过,喻念念和她道:“刚才我们跑到三溪瀑布那边拍照了,梨梨你不知道,张博阳手机差点掉水里了,还好被我一把抓住。”
张博阳:“阿野,桑梨,我给你俩情…情景再现一下……”
几人和桑梨分享着趣事,桑梨知道大家在哄她开心,她不想让他们担忧,也不想影响大家游玩的心情,她克制下所有负面的情绪,和他们说笑着。
十分钟后,景区工作人员过来,接走了鹦鹉,对邝野和桑梨的救助表示了感谢。
事情解决后,六人去坐竹筏。
穿上救生衣,两人两人做成一排,船夫站在竹筏的最末端,手里拿着根巨长的竹竿,往水底一顶,便轻松操控着竹筏汇入溪流。
溪面碧绿如镜,清晰倒映着两岸的山水,几许微风伴随竹竿拨开一层层涟漪,美景如画。
喻念念几个欢喜拍着照,叫桑梨时,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