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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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留,就是八年。
这时候,院子外面忽然热闹了起来,喜娘急匆匆的敲门,“太子妃,迎亲队伍已经来了,时候不早了,得赶紧准备准备上花轿了。”
说着,喜娘等人推开屋门,帮着渝安戴上红盖头后,又众星捧月似的送他出屋门。
渝母忧心忡忡的,丫环适时的提醒她要去送一送刚出嫁的幺子,渝母这才后知后觉的跟出去。
第4章 试探
渝安虽是男子,但他嫁的是太子,因此迎亲之礼的繁杂并没有比普通人家少,反而礼制更是繁杂,旁边还有礼部官员在步步紧盯,因此更得小心谨慎,不能出差错。
花轿停在宫墙外,渝安与太子一同坐上步辇,这两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喜服,只是渝安多戴了一个红盖头。
步辇载着两人朝前走,一干宫人在两侧随行,他们身后的宫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重的闷声。
渝安的盖头已经摘了,他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宫墙,没半点不适,反倒坐不住似的,眼睛总往四处瞥。
跟着步辇走的礼部官员见状敢怒不敢言。
渝安被对方那幅生无可恋的死鱼眼给震惊到了,正了正身子,不再东看西看。
席辞墨正襟危坐,声音低沉,又有难以接近的冷意,“是孤小看了太子妃,迎亲礼制繁杂,太子妃竟一步都没错。”
太子能说出这番话,想必教习嬷嬷之前肯定是没少告状。
渝安心知肚明,但奈何唇角上扬,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夸奖,“这是自然。”
席辞墨话锋一转,语气听不出情绪变化,“不过宫墙内的规矩多,太子妃还是时刻警惕的好。”
渝安烦他。
他最烦太子这种人了,说话总是东遮西掩的,非得说一半藏一半,还得他猜来猜去的。
咳咳!礼部官员干咳,目光锐利且挑剔。
步辇再没了闲聊声。
接着就是敬酒,皇帝身着龙袍,头戴冕冠,威严冷酷,有久居高位的帝王之气;皇后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可眼神挑剔,虽然没阴阳怪气的刁难渝安这位刚进门的男儿媳,可也没正眼看过他。
红幔帐,大红喜字,花烛红妆。
席辞墨与渝安一起喝下合卺酒,接着,守在一旁的宫人小心翼翼的拿来剪子,让他们各自剪下一缕青丝,然后用红绳系在一起,最后收在锦盒里,这就是结发了。
繁琐的礼制结束之后,宫人们鱼贯而出,不到一会,新房里就只有渝安与席辞墨。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尴尬。
渝安虽然一向没皮没脸的,但他现在还不太适应太子妃这个新身份,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席辞墨相处,因此也感到了一丝无所适从的尴尬。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厚着脸皮,伸手抓了一把花生,一边吃一边含煳不清道,“殿下饿了也吃点吧。”
席辞墨没说话。
渝安好奇的看过去,却见席辞墨冷冷地看着自己,眉头紧蹙,似是动怒了。
渝安心道不吃就不吃吧,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席辞墨似是随口一提:“孤听闻渝将军他们都没回来,玄水一带的水寇现在如此猖狂了?”
“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我又从何得知?”渝安啃果子,果子脆甜,一咬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席辞墨眯着眼打量他,渝安神情坦荡,不见半点遮掩,似是真的听不出话里的试探之意。
渝安挑食,桌子上的都不是他爱吃的,只随便吃一些填肚子就擦手了,“再说了,这都是军中机密,即便我姓渝,父亲与两位兄长都不会轻易跟我说的。”
说罢,他还煞有介事的叹口气。
席辞墨不知信没信。
渝安察觉到席辞墨在盯着自己看,他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心道这个太子又想试探什么?有完没完了,真烦。
他不知道,席辞墨只是在看他。
渝安的模样好看,唇红齿白,身着红艳的喜服衬得更是漂亮,几根细碎的头发落在脸颊,在昏黄的烛光下,增添了几分温柔乖顺。
席辞墨忽的记起,坊间曾有人提过,这渝安生的如此好看,若他是个哥儿,定是能成为景幽国第一貌美的哥儿。
他当时没往心里去,但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觉得这话甚是在理。
……
渝安警惕的看着席辞墨,秉着被动不如主动的原则,先一步开口:“太子殿下看我做什么?”
席辞墨起身往榻上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一动不动的渝安,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太子妃吃好了就过来吧,该洞房了。”
渝安:“……”
东宫正殿里的红烛一直亮着,直到红烛燃尽了,正殿内才暗下来。
第5章 娇生惯养
翌日巳时,太阳都高高挂起了,东宫的偏殿才摆上早膳。
渝安哈欠连天的,满满一桌的膳食没勾起他的食欲,反倒更困了,他敷衍的喝了一口甜汤,脸色变了变,悄悄的吐了,难喝。
席辞墨面不改色的吃着早膳,似是没察觉到渝安这一连串的小动作。
渝安打哈欠,眼角挤出了两滴眼泪,觉得席辞墨也不理自己,干脆就回正殿,想再睡一会。
“坐下。”席辞墨眼都不抬。
渝安烦他。
渝安憋屈的重新坐下,他什么都不想吃,可是干坐着又无聊,更别提他性子喜闹好动,根本闲不住,没安静一会,就指手画脚的挑刺:“东宫里的佛手酥味道一般,莲子粥也差些火候,甜汤太腻了……太子殿下可真是好养活,这都能吃得下。”
席辞墨:“不如五公子娇生惯养。”
渝安一哽,转移话题道,“我昨天听说,宫里今天要设家宴?”
“按规矩皇弟皇妹们都要向你问安,见面礼已经替你备好了,你别给孤丢人现眼。”说罢,他掀起眼皮,不冷不热的扫了一眼渝安。
后者的眼睛下有乌青,人也蔫蔫的,连坐都没坐直,半点仪态都没有,一副昨天没睡好的模样。
渝安看到席辞墨甩过来的眼刀,在心里狠狠骂了对方一顿,才慢慢坐直。可他昨天没睡好,早膳又都不合胃口,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于是耷拉着眉眼,双手抱在身前,半晌都不吭声。
完全就是一个肆意率性、受不得气的娇少爷。
席辞墨一大早不想看他摆着一张丧气脸,嫌晦气:“早膳过后抄写十遍宫规。”
渝安火大的一口回绝:“不要。”
席辞墨放下碗筷,语气很重,“那就收起你的臭脸,孤的东宫,还容不得旁人如此放肆。”
能屈能伸的渝五少爷答应了,立即换上一张笑脸,“我不习惯让生人伺候,殿下能否答应我带几个渝府的小厮住进东宫?”
昨天忙着成婚,渝安也是现在才知道,渝府的下人都没跟着进东宫,他还挺奇怪的,却没深思,直接提了要求。
席辞墨微微颔首,“可以,进宫之后先送他们去净身。”
渝安嘴角抽了抽,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劳烦殿下替我安排几个聪明伶俐的公公,不要年纪太大,啰嗦。”
一旁的太监适时的出声,“回太子妃,太子殿下早已经嘱咐奴才安排此事了,待早膳过后,太子妃可以先挑挑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要是没有,奴才再重新安排。”
这太监姓章,约莫四十多岁,极会看眼色,声音尖细,但并不突兀。
“随便吧,你看着办。”渝安困得眼皮子直打架,没兴趣在小事上花费时间。
早膳后,席辞墨去御书房替皇帝批阅一些奏章,他是未来储君,早就开始学习处理政务了;渝安困得不行,刚好又得知成婚第三天之后才需要去跟太后、皇后这些长辈请安,于是心安理得的回正殿睡觉了。
申时一刻,云鹤阁的宫人来问话,说宴席差不多开始了,其他几位皇子们也都到了,就连太子也来了,然后又不客气的埋怨,太子妃怎么还没过来?
章公公陪着笑,给宫人塞过去半荷包的金叶子,宫人的脸色稍缓,不动声色的收好荷包,转身走了。
送走宫人后,一边的年轻太监忍不住道,“章公公,今儿可是皇室家宴,皇子们都早早到了云鹤阁,太子妃却到现在都不动身,他这么不知分寸,恐怕太子殿下会怪罪,到时候咱们这些奴才也吃不了兜着走。”
章公公沉默了半晌,才含煳其辞道,“殿下深明大义,不会怪罪我们的。行了,我去跟太子妃说一声,免得误了时辰,你去让人带上礼盒。”
年轻的太监讪笑着哦了一声,见章公公走远后,忍不住腹诽,渝安这太子妃当的可真是轻松,骄纵肆意没规没矩,还以为东宫是他们渝府?呵。
章公公原以为渝安还在睡觉,还满心焦虑该怎么叫醒对方,结果刚一敲门,正殿的大门就打开了,渝安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悠哉悠哉的走出来。
“太子呢?”
章公公松口气,“太子殿下已经在云鹤阁了,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到了。”
渝安眯着眼,席辞墨没等他一起去?
因着这事,渝安对席辞墨的不满又多了一些,还在心里给对方狠狠记上一笔,又道:“哦对,章公公呢,去把他叫来,东宫到云鹤阁的这条路我不熟。”
章公公恍惚了一下,“回太子妃,奴才……姓章。”
渝安茫然的一停下,回头认真的看了看,“哦,你在这啊。”
“……”
云鹤阁一共有三层,周边有精雕细琢的假山,阁门前还凿了一个水池,水池的附近又都种上了名贵的花,人站在云鹤阁上往下一看,乍一眼还会误以为自己站在人间花海。
云鹤阁的景色,在宫里是数一数二的,因此,皇室的家宴基本都是设在此处。
皇帝皇后还没来,席辞墨坐在位子上,神色淡淡的饮酒,其他皇子们毕恭毕敬的问好之后,就没再敢过来叨扰他了,只有与席辞墨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的六皇子才敢上前攀谈。
“皇兄,皇嫂怎么没来?”
席辞墨抬眼,看了一个方向,唇角往下压,“姗姗来迟。”
六皇子不明所以,正要追问,却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再定睛一看,是渝安。
渝安本来就对席辞墨心有不满,又听到对方抢先一步责怪自己姗姗来迟,一口怒气卡在喉咙里,横竖都看席辞墨不顺眼。
“太子殿下真是贴心,明知我刚进东宫,却自个先来了云鹤阁,却不知道叫我一声。”渝安一屁股坐在席辞墨的旁边,然后就拐弯抹角的指责对方。
席辞墨:“孤早上已经告诉你了。”
渝安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太早了。”
六皇子在一边看热闹看的有趣,但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见渝安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于是咳嗽了两声,主动道,“皇嫂?”
“……”渝安转头,面面相觑了一会,恍然大悟的让章公公把礼盒拿过来,随手拿了一个礼盒,亲自递给六皇子,“初次见面,还请笑纳。”
六皇子兴致缺缺的接过,他对礼物不感兴趣,但是很好奇渝安这位皇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子兄长不愿娶大臣之女,不肯娶世家哥儿,却偏偏答应娶了渝安这出了名的纨绔少爷,这怎么看都挺奇怪的。
席辞墨放下酒盏,见渝安跟老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正要移开目光,却见渝安的后颈好似涂了一层妆粉,很突兀,他目光一沉,还没看清楚,手指就先一步伸出去。
啪——
渝安打开席辞墨的手,他是真的用了力,而后者也没防备,手被拍到一边,声音又响又脆。
其他皇子们震惊的看过来。
席辞墨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渝安却已经跳出了椅子,站在一边,当他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警惕逐渐换上了尴尬。
……他也没料到是席辞墨,在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渝安就已经习惯性的扇开那只手,顺便再躲远些。算了,要怪就怪席辞墨吧,没眼见力。
席辞墨声音冷冷的,“这么紧张,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渝安重新坐下,他小脾气也上来了,双手抱在身前,不悦道,“太子殿下为何不先检讨自己,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席辞墨无言,说来说去,还成了他的错?
只是……
席辞墨望向渝安,眼神一沉,渝安的反应很奇怪,就好像是在藏着什么秘密。
渝安如坐针毡,他也懂先声夺人的好处,可是席辞墨又不是普通人,他担心会适得其反,可什么都不说,他又觉得亏。
渝安一时左右为难,表情都纠结了几分。
这时候,宫人在殿外喊了一声,皇上跟皇后娘娘驾到,于是,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率先走进来的是景幽国的皇帝——景帝,他身着龙袍,一身威严。
景幽国的皇后,也就是景后,她虽人到中年,可气质如兰,雍容华贵,一身凤袍更显尊贵。
众人落座后,发现景后还带了一个青年进来。
——就是之前在戏楼给渝安下套的青年。
青年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子,名叫顾启容,是个哥儿,前几年他进宫给长公主陪读,等长公主嫁人出宫后,他也没什么理由进宫了,但众位皇子还是认得他的。
可再怎么样,顾启容今天也不该出现在皇室的家宴上,这于理不合。而且,为什么还是景后亲自带他进来?
这很奇怪,非常不正常。
其他皇子们纷纷去看渝安的表情,那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看热闹的意思。
渝安稳如磐石。
主要是他根本没认出顾启容就是之前给自己下套的青年,他还以为这也是一个皇子,压根没放在心上。
顾启容坐在最尾端的位子上,但已经足够了,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外人,按理说是没资格出现在皇室的家宴上。
想到这里,顾启容就忍不住去看前面,可席辞墨面不改色,压根没看他。
见状,顾启容有些黯然神伤,接着,他又迫不及待的去看渝安的表情。
顾启容以为自己会在渝安的脸上看到嫉妒,或者是强颜欢笑。
……可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
顾启容的笑容一僵,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第6章 解围
不止顾启容在偷偷打量渝安的反应,这场宴席中的其他人也都在明里暗里的观察着渝安,然而,他们把眼睛都看酸了,也没在渝安的脸上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片刻后,众人不由得失望的收回目光。
坐在主位上的景帝也微微蹙眉,不赞同的说:“皇后,这是皇室家宴,你把顾启容叫来是何意?”
顾启容是一个未出嫁的哥儿,没有婚约在身,还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子,而且还心仪太子殿下。皇后就这么把他叫来皇室家宴,一是不给刚刚成婚的太子妃面子,二是会让顾启容误会。
景后笑容不变,“陛下是一国之帝,智计无双,难道还看不出臣妾的小小用意?”
景帝当然是心知肚明,可大庭广众之下,他绝不会和景后为这点事吵起来,因此只是说了四个字:“于理不合。”
景后呵了一声,不冷不热道,“臣妾心中有数,陛下就无需操心了。”
景帝神色复杂,却也默许了。
景后甚是满意,她是横竖看不顺眼渝安,嫌他是将门出身,嫌他不学无术纨绔骄横的名声,还嫌他是个男子不能给长子开枝散叶,因此,她才故意在皇室家宴的当天把顾启容叫来,其用意也是一目了然。
而坐在底下的渝安却不知此事,他环顾四周后,颇为头疼的收回了目光,无声的叹了一声。
成婚之前,他就特意了解过宫里的情况:太子席辞墨跟六皇子是嫡亲兄弟,母亲是景后;二皇子是已故的德贵妃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