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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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前,他就特意了解过宫里的情况:太子席辞墨跟六皇子是嫡亲兄弟,母亲是景后;二皇子是已故的德贵妃所出,长公主跟三皇子是罗贵妃所出,四皇子跟五皇子是兰妃所出,七皇子是淑妃。
名字他是都背熟了,可是却对不上脸。
渝安吃了半块桃酥,饼渣沾在唇上,他却毫无所觉的在心里长吁短叹,皇子们都太多了,穿着又差不多一样,真真是难把名字跟脸都对上号,若是长期以往,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
席辞墨用手指点了点桌子。
渝安朝他看过去,却见席辞墨示意他抬头。
渝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景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剩下景后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好像刚刚说了什么,但是渝安却没听到。
渝安干咳了一声,把剩下的半块桃酥丢在席辞墨的桌子上,站起身,“母后有什么吩咐?”
景后不耐道,“待会家宴结束后,天色也晚了,就让启容在东宫借宿一宿,你意下如何?”
渝安茫然了一瞬,然后临危不乱的往后靠了靠,压低声音,“殿下江湖救急,这启容是你排老几的皇弟?”
席辞墨面不改色,“兵部尚书之子,非皇室中人。”
渝安腰板挺直,在景后的“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注视下,声音不大不小道,“东宫又并非驿馆,而他又不是皇室中人,能在宫里借宿一晚已是皇恩浩荡,也别挑挑拣拣的了,去住别处吧。”
景后要被他气死了,直言道:“启容是哥儿!”
渝安一听就明白了,然而他心情更差了,“那就更不行了。”
景后难以置信,她贵为一国之后,手持后宫凤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后宫当中,除了景帝,竟然还有人敢否了她的吩咐?
顾启容的面子也挂不住了,他看出来了,渝安是故意让他难堪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报复自己当初在戏楼捉弄他。
正僵持着,又有一人出现,身着艳丽霓裳衣裙,面容姣好,但眼角有细纹,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这人是罗贵妃,是长公主跟三皇子的母亲。
罗贵妃一出现,景后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宫里众人皆知,景后与罗贵妃关系一向不合。
景后讥嘲道:“贵妃不是托宫人说身体不适,不能来家宴了吗,怎么又来了?”
罗贵妃掩唇直笑:“陛下知道臣妾不适,命人给臣妾送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臣妾知道陛下惦记臣妾,心里一高兴,这病也就好了。哦对了,臣妾刚刚在外面好似听到皇后娘娘在生气?”
景后好面子,当即要否认,罗贵妃却抢先一步道:“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肯定不会愿意让一个外人在东宫借宿,这是情理当中,不是吗?”
说着,罗贵妃还对着渝安一笑,比景后亲和多了。
她笑着对渝安道,“这位就是太子妃吧,瞧瞧,这传闻都说渝家五公子,模样生的极好,容貌可称大景城第一,现在见到本尊了,果真如此。”
渝安不知她是谁,但此人刚刚一进门就说的那番话,明显是替自己解围,因此他也不会不识相,“娘娘谬赞了。”
景后嗤笑,“一般般而已,贵妃真是没见过世面。”
罗贵妃没答话,因为景后这话针对的也不是她,她根本不在乎。
渝安表情不变,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不过,他倒是注意到罗贵妃跟景后的关系很差,而且刚刚那一番话下来,景后似乎还处处都被罗贵妃压了一头。
罗贵妃招招手,让三皇子过来,然后道:“皇后娘娘,既然陛下也不在,那臣妾就先带着吾儿告辞了。”
说罢,她也不等景后的回答,就带着三皇子施施然的走了。
景后的脸色黑的如锅底,她觉得丢人,气的待不下去了,也回了她的凤阳宫,却没带走顾启容。
这一场皇室家宴才刚刚开始,帝后就相继离席,实在可笑。
渝安重新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暗暗称奇,古人诚不欺我也,这皇家后院的矛盾居然真的比寻常后宅还要精彩万分。
渝安忍不住偏头,好奇的问席辞墨,“刚刚那位是谁?”
席辞墨盯着他,冷笑反问:“你的脸盲症记得住?”
渝安手一抖,酒水左右摇晃,最后归于大地。
“青天白日的,殿下莫要胡扯。”渝安正色道,坚决不承认。
接着,他就看到席辞墨挑了挑唇角,可脸上却毫无笑意,看起来就像是话本里说的皮笑肉不笑的反派,“哦?那戏楼一事过后,你还托人带话,让孤给你主持公道。怎么现在,顾启容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却认不出?”
顾启容?
兵部尚书之子顾启容就是之前在戏楼给自己下套的那个青年!?
渝安瞬间生气了,“他人在哪呢?”
席辞墨没看渝安,他淡定的把玩着茶盏,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太子妃都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模样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渝安回头去问章公公,后者战战兢兢的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渝安看了过去,挑剔的心道,长得真是普普通通,也难怪自己记不清那张脸,这不怪自己。
“太子妃何时患上的脸盲症?”席辞墨这是肯定,而非是疑问。
“……”
渝安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他记不住人脸,还容易张冠李戴,名不对脸,小时候因此闹出不少笑话,这在金亭江的渝将军府几乎不是什么秘密。后来,渝安独自一人来大景城,他好面子,又有好友暗中帮他,所以在这大景城内倒是没几个人知道他有这毛病。
“记事起。”
“那你是如何记住孤的。”席辞墨忽然来了一句。
渝安不想说,搪塞道,“记得就是记得,太子殿下问这么仔细,我一紧张就忘了。”
“是吗。”
“自然。”席辞墨的语气跟眼神仿佛是看穿了渝安的所有秘密,这让渝安非常反感,语气也不耐烦了些。
这东宫太子是挺聪明的,但不能开口,一开口就尽招人厌。
呕。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就波涛汹涌,刀光剑闪的,章公公站在后头听的直捏一把冷汗。
不得不说,这太子妃实非凡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跟太子聊这么久。
过了一会,顾启容过来了,他脸颊红红的,应该是喝了一些酒,俊秀的脸蛋好看了些,眼睛也亮亮的,只顾着盯着席辞墨,“太子殿下,草民刚刚喝了一些酒,不胜酒力,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送草民到宫门口?”
“当然不行,堂堂一个太子,又不是你家车夫马夫,怎么还得送你到宫门口?”渝安不乐意了。
顾启容惯会装可怜,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绝不会像上次在戏楼时一样跟渝安吵起来,只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子。
席辞墨正要开口,他手臂一疼,旁边的人正在掐他的手臂。
罪魁祸首还靠过来,低声威胁道,“殿下要是不给我面子,今晚东宫的宫门就没了。”
席辞墨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掐胳膊肉是什么体验,而且还伴随着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然而,这人是他的太子妃,昨天才拜堂成亲的,打不得骂不过。
席辞墨的脸都黑了一层,“不可。”
渝安松开手,一脸无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顾启容信誓旦旦的神情瞬间就变得难过起来,他欲哭不哭的点点头,又哽咽道:“是启容无理取闹了,还请太子莫要责怪。”
然后他就跑了。
渝安举着酒壶,笑意盈盈的对席辞墨道,“殿下喝酒吗,我给你倒。”
席辞墨把酒盏推开一些,冷笑道:“太子妃刚刚说,你一紧张就容易忘事。待回东宫之后,太子妃就画上十幅孤的画像,免得太子妃往后一个紧张会连孤的模样都给忘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
六皇子他们都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见席辞墨冷着脸离开,于是面面相觑,皇兄怎么了?
渝安跟上去,他见席辞墨越走越快,压根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腹诽,常言道心宽则长命百岁,席辞墨这位东宫太子的心眼这么小,真担心他将来是否能寿满天年。
第7章 闹什么脾气
渝安睡的正香,忽的,床帘被人一拉开,窗外的太阳直直的照进来,四周亮堂堂的,渝安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句,裹着被子,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
睡得死沉死沉的。
席辞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渝安,“今天你回门之前,得先跟皇祖母、母后请安后,方能出宫门。要是误了时辰,可别求着孤替你善后。”
渝安头昏眼花的坐起来,蔫蔫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没忘数落席辞墨,“太子这话说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似的。昨天从云鹤阁回来之后,难道不是太子你缠着……”
“咳!”席辞墨的脸色又黑了一层。
渝安的长篇大论立即一停。
正殿里忙绿的宫人们都各忙各的,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渝安打着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是丹砂红,还挂了一个禁步,矜贵又张扬。
用过早膳后,渝安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
景太后没怎么为难他,只是状似无心的问了几句关于渝将军府的事,“你一人在大景城待了这么多年,可曾想过回金亭江?毕竟,你父母兄弟都在那边。”
渝安专心致志的给景太后倒茶,闻言楞了一瞬,然后才笑着道,“大景城可是皇都,吃的喝的玩的,样样都比金亭江多得多,臣自小就贪玩,还真没怎么想家,倒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想想家里。”
景太后满意了,一脸慈祥的拍了拍渝安的手背,半开玩笑道:“哀家也略有耳闻,你生性顽劣,在渝家几个兄弟当中,你可是常常被责骂的那个,这么看来,让你独自一人来大景城,还是便宜你了。”
渝安笑容更大,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景太后也没再说什么,随便给他赐了一些珍贵的字画,然后就让渝安回去了。
一走出永宁宫的宫门,渝安脸上的笑容就尽数敛去。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渝家世代忠将,忠心耿耿的守护着金亭江,护佑一方安宁,可皇家却听信了一些小人的话,不仅怀疑渝家,还为了消疑,直接让渝家把幼子送到大景城,美名其曰是见世面,可实际上却是把人当做质子,借此想控制着整个渝家。
待坏事做尽之后,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当初让他背井离乡,独自一人来大景城是便宜了他。
他还真不稀罕这便宜事。
渝安心情不好,脚下就走的飞快,衣摆也随风飘起。
章公公等人踩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追上去,唯恐慢了一步就跟不上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里头忽然传出一个人的喊声,“等等——皇嫂等等!”
渝安一开始没意识到这是在喊自己,但声音连着喊了好几次,还有脚步声追上来,渝安这才不情不愿的停下。
叫他的有两个人,为首的是六皇子,他行了一礼,“小六给皇嫂请安。”
五皇子年纪大一些,但个矮,还总是低头看人,性格有些阴沉,他也行了一礼,但动作很敷衍。
渝安认不出他们,但一点也不慌,先点点头,然后等对方先提话题。
六皇子最先道,“皇嫂这是要去凤阳宫给母后请安吗?可惜了,臣弟这会要去上书房上课,五皇兄要出宫去看父皇刚赐给他的府邸。”他语气还有些遗憾。
——六皇子的母亲是景后,跟太子是嫡亲兄弟。
而五皇子的母亲是兰妃。
通过这短短只言片语,渝安已经猜到他们是谁了,哦了一声,“那六皇弟就好好学吧。”
五皇子忽然道,“今早宫里都在传,昨天在云鹤阁的时候,皇嫂您处处打压顾启容公子,还出言不逊把人赶走?恕臣弟多言,顾公子是兵部尚书的独子,母族也是官家出身,若他无错,皇嫂还是看在兵部尚书的面子上,别总是针对他。”
渝安微微一怔,然后道:“我看过三人成虎的典故,也曾听说过深宅大院里常常发生的无中生有的闹剧,可是,却是第一次知道,在这宫规森严的深宫里,竟也会有人无中生有。”
五皇子不客气道:“皇嫂这意思是说大家夸大其词,误会了你?”
渝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闻言,五皇子哦了一声,看不出信与不信,只是道,“顾家也听到这个传闻了,却并没有帮皇嫂说话。依臣弟之见,皇嫂还是抽空去问问顾家公子吧,毕竟,他今后可能也会……”他故意没说完。
渝安一挑眉,“免了吧,我与他八字不合。”
五皇子撇了撇嘴,看不惯渝安这么直来直去的性格,忍不住道,“皇嫂还是收敛些脾气吧,这里是皇宫内院,可不是你们渝府。”
渝安早已听惯这样的话,毫不在意,“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去跟母后请安了,告辞。”
他一走远,六皇子就不可置信的推了一下五皇子,“五皇兄,你再看不惯渝安,他也是长辈,你这样说话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五皇子不屑道:“他一个男子也配当我们皇嫂?别说我,现在整个宫墙内,除了他渝安,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满意这门婚事的。再者说,现在朝堂上下对渝家的态度还是不满,我这样做一是为表态,二是为讨好皇祖母跟皇后娘娘的,何错之有?”
六皇子无言以对。
见状,五皇子也懒得跟他吵,先转身走了。
片刻后,一个太监走上来,劝道:“六殿下,再不去上书房就迟到了,到时候岳侍读肯定又要罚您背书。”
“啊,走走走。”
凤阳宫——
宫人进去禀报,渝安只得先站在宫门外候着,他垂着眼,忽然开口问,“章公公,后宫跟朝堂是不是都一样,都看不惯我这个太子妃?”
章公公后背冷汗直冒,他连忙跪下,“太子妃,奴才不知道。”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渝安肯定道。
章公公不吭声,渝安知道问不出什么,让他起来后,也没再问。
不过,就算章公公不说,从五皇子刚刚的态度,以及昨天在云鹤阁发生的事情来看,渝安也不难猜出朝廷跟皇族中人的态度——从渝安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桩婚姻的笑话。
渝安啧了一声,好看的眉眼上浮现了不悦。
等了两刻钟,前去禀报的宫人还迟迟未出现,渝安站的累了,也有些不耐烦,可理智尚在,没有一气之下直接走人。
而且,渝安也早就猜到,景后会在今天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要是知道这么累,他就应该让席辞墨跟着一起来了。
他就不信,景后会舍得让她的嫡长子也跟着一起受罪。
又等了差不多两刻钟,阳光渐渐大了起来,渝安的额头冒出了薄薄的一层热汗,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在经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诧异的看过来。
这时,去禀报的宫人才姗姗来迟,“太子妃,皇后娘娘忽感不适,已经歇下了,说今天就免了您的请安,您可以先回去了。”
渝安气笑了。
……
马车已经等候在宫门口,席辞墨刚一走进去,就看见早就在马车里等着的渝安面色不虞的抱着手,一身怨气,还阴阳怪气道,“殿下来的可真早,我这再等等,这天就黑了。”
席辞墨:?
这一大早他又闹什么脾气。
第8章 隐瞒什么
等席辞墨跟渝安一走下马车,便见渝府一半的下人都站在府门口迎接他们,众人齐声道,“恭迎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