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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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径直去了张父的书房。
第80章 挑拨离间
景幽国的冬天是没有雪的。
但是自十二月底之后,大景城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这阴沉沉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不开心起来。
尤其是当渝安记挂了七八年的事情终于被解开了迷雾之后,得知了真相的渝安,心情更是不可能好转。
渝安今天一早收到了一封从宫外送进来的信件——自从渝安之前从彭小侯爷那里得知席辞墨下令断绝了宫外的人传消息给渝安之后,渝安那天回宫之后很冷静的跟席辞墨提起了这件事。
席辞墨不想惹他哭,于是同意不再限制渝安跟宫外的人联系。
但席辞墨连思考都不用的妥协却让渝安误以为自己霸气侧漏,连狠话都还没放席辞墨就认怂了,还得意洋洋了好几天。
席辞墨随他怎么想。
言归正传。
今天从宫外送进来的这封信从幽州送过来的,名字是随便编的一个,渝安并不认识,但是渝安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就隐隐猜到,这封信里面写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期待了七八年想要知道的真相。
因为就在几年前,渝安在大景城遇到那一场刺杀之后,他也是在某一天的早上收到了一封从幽州传来的信,写信的名字也是随便编的,字很潦草,仿佛对方是故意把字写成这样,目的是为了隐藏真实身份。
但信的大致内容渝安能看得懂。
渝安拆开信,信的一开头,对方的口气既冷漠又熟稔:
——渝安,差不多八年了,虽然时间过的很快,但你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我。
——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调查几年前的刺杀到底谁是幕后黑手,我也知道当初的大理寺迟迟没有给出一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我知道一切的真相,当年没有在信里告诉你,是因为你当初还小,连保护自己都没有办法,更妄论报仇。可今非昔比,你现在已是一国君后,我相信你不仅能保护好自己,你还可以手刃仇敌。
——好了,言归正题,几年前派刺客暗杀你的幕后黑手是温丞相。
——我没有证据,我不知道你信不信,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当年能找到的证据可能早就被前大理寺卿还有温丞相给抹去了。但是不要紧,你可以顺着温家这条线查下去,肯定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但是我也提醒你,温家这些年在朝中也安插了很多他的人,现在的温家比当年还不好对付。不然,之前新帝也不会那么费劲的压下那些想要削弱渝家兵权的文官,这可都是温家的手笔。
看完信之后,渝安抬头环顾一圈云庆宫,沉默片刻,才把信给仔细收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有两件事,第一是确定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第二是要查清楚当年自己险些命丧在杀手的刀下,究竟是不是温丞相所为。
还有,信里说温家在朝中安插了很多温家的人,渝安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事到如今,渝安心里多少有一点是相信这封信里写的——渝安之前就猜测过,当年刺杀一事发生后,明明证据充足,为什么大理寺却迟迟没有结案?所以他猜测,幕后黑手肯定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而温丞相位高权重,还能指使的动大理寺卿,再加上之前席辞墨曾经暗示过自己,在先皇景帝还在世的时候,文臣跟武将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而渝温两家虽然没在明面上闹僵,但关系肯定不好。
……
御书房——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拿着自己最近千辛万苦之后才调查到的消息来到了御书房。
“陛下…臣查到了一些事情。”
大理寺卿迟疑了一会,才硬着头皮继续道,“七年前的君后遇刺一案,证据都已经被人抹去了,臣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有再找到一些细枝末节,但是,臣却查到了另一件事——当年的大理寺并没重视这件案子,其实是先皇景帝下了密旨,让大理寺把案子压下去。”
席辞墨眉心一皱,父皇?
大理寺卿接着道:“臣已经查清楚,此事绝不可能有错。”
席辞墨脸色阴沉沉的,他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整个人凌厉如一把未出鞘的剑。
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大理寺草草结案,难怪当年的证据都能被抹去的一干二净,原来是因为父皇当年下了密旨不准大理寺查清楚。
可父皇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席辞墨知道父皇这些年一直都在提防渝家,但是父皇当年再怎么样都不会对渝安下手,因为这样只会激起渝家的愤怒,不利于江山稳定。但是,父皇为什么要抹去证据?
难道是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一个比渝家还要重要的人……?
会是谁?
大理寺卿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席辞墨继续开口,他心里惶惶,不由得担心陛下是在嫌弃自己的办事能力,又道:“启禀陛下,之前先皇景帝下旨让三法司一同查清樊倍身死一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进展。”
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樊倍,但是樊倍已经死了。
因此,三法司现在怎么都查不到的事情有二:考题泄露一案除了樊倍跟三皇子还有谁?又是谁在樊倍流放途中杀了他?
而三皇子在送去灵州常宁寺之前,大理寺卿去问过三皇子,后者说不是。
排除了三皇子。
那么还剩谁?
没有任何证据,令无数犯人闻风丧胆的三法司竟然被这么一桩小小的案子给捆住了,至今都没有任何突破。
但席辞墨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几年前派刺客对渝安暗杀未遂的幕后黑手,位高权重而且与渝家形同水火,十之八九是个文官。
而樊倍身上牵扯的案子是考题泄露一案,他们之前就猜测过,能在科举考上动手脚的人要不是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要不就是德高望重之辈。由此也能判断的出,这个人十之八九也是一个文官。
所以这两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大理寺卿在听到这么一番分析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惊到了,但是冷静下来一思考,却又觉得这不是不可能,“陛下英明。”
席辞墨冷脸不语。
见状,大理寺卿也不敢再吭声。
一时间,御书房的气氛凝重,堪比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戏楼厢房里——
张皓井没再如往常一样心无旁贷的看戏,反而像是有心事似的,常常探头去看外面,似乎是在等人。
等到戏唱到一半的时候,厢房外面终于走进来一个人,身材颀长,温文尔雅。
温以谦。
张皓井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一看到温以谦,立即不受控制的扑上去,温以谦也一把揽住他。
“怎么来的这么晚?”落座之后张皓井抱怨道。
温以谦跟他十指相扣,闻言道:“年关了,各地的折子都一个脑的呈上来,府里的事情也多,整天有达官显贵的上门拜访,父亲忙不过来,我每日就得帮忙。”
张皓井叹口气道:“我也差不离了,我父亲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以前他都是喊大哥他们陪他去巡视张家名下的商行,今年却总是叫是我,我是一刻也不得闲,愁死我了。”
温以谦不以为然:“你以前确实太过懒散松懈,是时候该帮家里担些重担了。”
说到这个,张皓井突然道:“对了,前两天彭小猴跟我说,他年前要回一趟蜀地,可能要到来年开春之后才来了。说是宣平侯府替他张罗了一门亲事,等来年再看到他,兴许他就会带着他家新媳妇来了。”
“嗯?”
温以谦听出了张皓井的另一层意思,他眉心不着痕迹的一皱,但很快又松开了,那速度快到让张皓井根本没有发现,“你也想成婚了?”
“嗯,我想与你成婚。”张皓井认真道:“其实这两天母亲一直在跟媒婆商量,说是要帮我找一些年龄相仿的商家小姐,母亲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让我早点成家。你比我还年长一些,你家里不着急吗?”
温以谦没答话。
张皓井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握紧了跟对方十指交扣的手,道:“你怎么想的?”
温以谦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婚事可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可是温以谦又很清楚,张皓井只是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细腻,又极好面子。
而温以谦是真心实意不想放弃跟张皓井的这一段姻缘。
他舍不得。
华阳宫——
慕容太后看着眼前一脸愁容的五王爷,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你是说,你怀疑小六最近与你疏远了这么多,是因为渝安在挑拨离间?”
五王爷叹气道:“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小六,竟然让小六跟我生分了这么多。”
慕容太后紧拧着眉,有些犹豫不决,她虽然觉得渝安难管教,但她现在对渝安也改观了一些,不太愿意相信五王爷说的话。
这时候,嬷嬷在一边煽风点火:“说起来,六王爷最近也跟太后您生分了许多,以前常常来请安的,现在三天两天都看不到人影。”
五王爷乘胜追击:“什么?您可是小六的母后,怎么还跟您生分了?小六现在也太不懂事了!”
一听这话,慕容太后彻底愤怒了,她勐地站起来,厉声道:“移驾云庆宫!”
嬷嬷心里暗喜:“是!”
第81章 生疑
云庆宫——
渝安得知慕容太后怒气冲冲地赶来云庆宫的时候,他当时正在睡觉——渝安自从怀孕以来一直都没有害口,只是比以前更容易发困,更喜欢吃东西,所以现在怀着六个月左右的身子的渝安因为吃好喝好睡好,所以也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一些。
少了几分张扬凌厉,多了一些慵懒温和。
跟以前相比确实是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渝安换好衣服,又披上了御寒的披风,这才走出殿门,就看到慕容太后已经带着五王爷跟嬷嬷等人走了过来。
而院中,有一个空荡荡的鸟笼。
渝安眼尖,他看到了鸟笼,但是却意外的没看到本该关在鸟笼里的鹦鹉乐乐,而鸟笼的旁边还有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跟几滴血。
渝安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鹦鹉呢?”
章公公面色迟疑的去看慕容太后,云庆宫的宫人们也纷纷低着头没敢应声。
“哀家已经让人杀了鹦鹉。”慕容太后冷笑道,“哀家之前就说过,哀家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吵闹的小东西,现在给它一个痛快,倒也能乐得清静。”
渝安勐地抬头,眼里有震惊,有怒意。
渝安试图将愤怒压下,可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却不合时宜的在这个时候一个劲的涌出来,“母后之前先是下旨把我宫里的书都给换成了话本,现在又杀了我的鹦鹉,母后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容太后面无表情。
但是,嬷嬷却用手指着渝安,阴阳怪气道:“君后!您虽是君后,但在太后面前您也只是一个晚辈而已!您这么不分长幼尊卑,要是在以前,肯定是宫规伺候。”
渝安也怒了,“是谁给你的胆子来指着我的!章公公,把她拉下去,宫规处置!”
听见渝安的语气是认真的,嬷嬷有些后怕的退后了半步,却又仗着慕容太后在一旁,于是告状道:“太后,奴婢不过是实话实说,君后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五王爷在一边煽风点火:“借题发挥罢了。”
渝安扫了他们一眼,直接道:“章公公,掌嘴二十。”
嬷嬷被云庆宫的两个宫人左右挟持住,章公公走上前,他的背后有慕容太后跟五王爷如针尖般刺人的目光,可就算如此,章公公也不敢违背渝安的命令。
接着,啪啪的打脸声在殿里响起。
五王爷惊讶的看着渝安,似乎也没料到渝安竟然会发飙。
等章公公的第十巴掌打下的时候,嬷嬷突然挣开了宫人的手,扑过去跪在慕容太后的腿边,哭着哀求太后救救她。
宫人们要上前去抓嬷嬷,却被慕容太后喝住了动作:“大胆!都给哀家退下!”
可宫人们却是先去看渝安的脸色。
只见渝安冷静的理了理袖子,淡淡吩咐道:“拉下去继续打,别在这里脏了母后的眼。”
“是。”
宫人们对慕容太后的愤怒视若无睹,直接拖着嬷嬷下去了。
嬷嬷彻底傻眼了,这跟他们预想的怎么一点也不一样?渝安不是个软包子吗,怎么还敢违抗了慕容太后的命令?
“渝安你岂敢!”慕容太后发飙了。
渝安不解反问:“母后生什么气呢?她以下犯上,犯了宫规,难道不该管教吗?”
五王爷插嘴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犯了宫规这么简单?君后难道就没有一点是要为你的鹦鹉报仇的意思?”
渝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母后,外面天寒地冻的,先进殿里聊吧。”
慕容太后没给他好脸色,直接甩袖进了殿里。
五王爷正要跟进去,却听到渝安轻轻道了一句:“适可而止,否则我也不会留情面。”
五王爷心里一跳,总觉得渝安话里有话,但是转念一想渝安再厉害不过是个哥儿,出了这道宫门口,他又能有多嚣张?
“君后还是先顾及好自己吧。”五王爷冷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殿里。
钱宝在一边气愤道:“五王爷真是太坏了!”
渝安问章公公:“鹦鹉还活着吗?”
章公公不忍的摇摇头:“太后来的突然,一进宫就让人把鹦鹉给抓起来,奴才还没赶到就已经……是奴才无能,没有护好鹦鹉。”
渝安静了一静,才哑着嗓音道:“找个地方埋了吧。”
章公公哽咽道:“是,君后。”
其实不止六王爷喜欢逗这只叫乐乐的鹦鹉,这云庆宫上下也基本都把这只鹦鹉当做了他们的开心果,就连一向严谨古板的章公公都经常去喂鹦鹉。
可谁也没想到意外会来的这么突然。
渝安一进了殿里,眼尖的五王爷抢占先机道:“渝安,是不是你挑唆了小六什么?”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渝安摸不着头脑。
慕容太后开门见山:“哀家听说藏书阁那事之后,你把小六带出了宫,也是从那天之后,小六跟哀家还有小五都生疏了许多,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肯定是你那天跟小六挑拨离间了什么。”
五王爷表情不自在,他在藏书阁的事情上撒谎了,自然而然不敢再提起这件事,怕旧事重提之后,慕容太后就会发现自己才是真正说谎的人。
短短几句话,渝安迅速的抓到了重点,他的表情不可置信,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
在慕容太后不耐烦的催促下,渝安这才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挑拨离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五王爷怕他乱说话,正要先发制人,却被渝安扫了一眼,接着,五王爷瞬间噤声——不知怎的,他居然被一个哥儿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渝安慢条斯理道:“别说什么我拉拢小六对我有利这种话,我还不稀罕利用他。”
慕容太后冷笑:“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小六会跟哀家生分?难道这不是你教唆的吗!”
说着,气愤的慕容太后还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五王爷趁机阴阳怪气的补充道:“小六之前不爱学习的时候就经常跑云庆宫来看什么鹦鹉,肯定是那个时候开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渝安打断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拆了你的宣王府。”
五王爷扭头就告状:“太后您看,他恼羞成怒了。”
慕容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