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里当个好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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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尹褚的目光锁定了宋寰宇。
——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问。
宋寰宇一边腹诽，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狭窄的房间。想来，这里应该就是队长的住处了，没想到队长不仅被副本boss侵占了身体，现在连房间也要被侵入，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点替队长悲伤。
走到了尹褚面前，宋寰宇脑子里一边想着些乱七八糟的，脸上一边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他从尹褚手里把坏掉的方块拿了过来：“我想，恐怕是您让游戏系统崩掉了，我现在帮您试试重启系统。”
说着，宋寰宇在金属方块上操作了几下，尹褚看到这方块儿竟然又亮起了光泽。
“听说重启系统会清空玩家的当前信息，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走一遍绑定流程……”
宋寰宇正喃喃自语，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少年，结果他一抬眼，发现尹褚已经好奇地抓住了眼前的方块，正把自己的指印往其中一面上按。
“如果要重新签订契约的话，千万不能莽撞……”宋寰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尹褚的指印已经摁了上去。
——重启系统，新的契约结成了！
在摁下指印的瞬间，尹褚的世界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空间开始上下左右不停地旋转，一幅幅画面以诡异的角度快速交叉出现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副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
尹褚本是厉鬼，在厉鬼的视野下，这些闪动的画面被无限放慢，于是他便看到了一幅幅立体图景。
有种了一颗白骨枯树的诡异庭院，有一片漆黑森冷的诡异大海，有伫立于荒野的一垒戏台……类似的立体图景千千万万，它们重叠在一起，把尹褚卷入了一个古怪而又奇特的深渊。
位于风暴中心，尹褚眨了眨眼睛。
如果没有猜错，这些立体图景应该就是所谓的副本了。
如果仔细找找的，说不定还可以从里面找到他的墓地——十万大山。
一秒钟过去了，化作龙卷风的立体图景纷纷碎落。
然后这些破碎的片段化作砂砾，在尹褚的面前组成了一句引言：
——世界正处于无尽的混沌噩梦中，人类只有立刻从噩梦中醒来，才能看到世界真实的模样。
——欢迎噩梦探寻者来到《无尽噩梦》的世界！
第5章 鬼婴池塘1
每个绑定《无尽噩梦》的新人都会经历一次这样的过程。
一旦进入绑定流程，新人就会被迫卷入一些对人类精神有极强压迫感的场景中——有些面对的是旋涡，有些面对的则是风暴……新人玩家必须撑过这个场景，直到游戏的引言跳出来，才算是绑定成功。
噩梦玩家们戏谑的将其称为开场动画。
有很多野心勃勃但精神不够坚韧的人死在了开场动画里，也很多人轻松地从各种诡异奇葩的场景中走了出来。
这个“开场动画”就像一场绑定测试，对进入游戏的玩家进行了初步筛选。
宋寰宇本是想把这事告诉尹褚的，结果他一抬头，发现尹褚已经无师自通地开启了重新绑定的流程。
——这可不能怪他没有提前告知！
绑定过程中的黑发少年闭上了眼睛，他精致苍白的脸上，两蹙眉头轻轻地皱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困境。
宋寰宇肆无忌惮地打量了起来。
尹褚身上的鬼气过于冷戾，在副本里时，他都不敢靠得太近，现在，终于有机会凑近看看尹褚了。
——少年死时才十八岁，作为厉鬼苏醒的他，脸蛋也保持了十八岁时的模样。
——苍白、精致、并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光看外表，这样的尹褚有些瘦弱，队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莫名的显大，如果不是宋寰宇亲眼见过这人一跺脚山里的鬼怪就开始疯狂逃窜的场景，他实在是很难想象他会是传闻中的副本boss。
他凑得有些过于近了，手指不自觉地伸过去，想摸摸对方的脸。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正处于绑定流程中的尹褚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尹褚疑惑。
我、我在干什么？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宋寰宇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眼神漂移，故作镇定地说到：“没什么……话说，大佬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绑定流程已经过完了？”
他之所以敢靠近尹褚，是因为游戏曾统计过一项数据——噩梦玩家通过过场动画所需的平均时间是三天。
宋寰宇用了四个小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天赋异禀了，尹褚虽然异于常人，但一两个小时总是要的吧？
结果尹褚只用了十分钟！
宋寰宇给尹褚解释了一下绑定流程，然后试探性地开口问到：“大佬，您觉得开场动画怎么样？”
“开场动画？哦，刚刚那个叫做开场动画，”对于尹褚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陌生词汇，他还在适应这种说法：“这个游戏的开场动画，很有趣。”
“嗯？”
“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场景的立体图景，这些应该就是你所说的副本了，里面似乎发生过很多故事。”
不是，尹褚在过场动画里看到了立体图景？他们过的是同一个过场动画？
“有很多立体图景，它们利用空间法则层层叠叠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空间风暴。”尹褚试图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去描绘看到的东西：“很有趣的一种做法”
“真是太好了，恭喜您成功绑定游戏。”宋寰宇表情麻木地回到。
“那个副本，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从过场动画出来后，尹褚就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现在？”
“现在。”
尹褚的瞳孔漆黑，他执拗地望过来时，宋寰宇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那就在任务池里随便选一个……”这样说着，宋寰宇召唤出了属于自己的金属方块，界面下拉，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噩梦游戏里的副本分为两种，一种是游戏系统——也就是尹褚和宋寰宇身边飞着的金属方块下发的强制任务，还有一种就自由副本。后者标有难度等级，噩梦玩家可在对应的任务池里自行挑选。
宋寰宇见尹褚跃跃欲试，于是他准备在低级任务池里挑一个难度相对低的。
一目十行地划过一排低级任务池列表，宋寰宇眼尖的看到了一个半星副本，他一顿操作猛如虎，不仅自己占据了一个位置，还眼疾手快的把占用了队长身份的尹褚给拉了进来。
“——鬼婴池塘，就这个副本了。”
名字清晰明了，又是半星难度，一看就不会太难。
就当给大佬当教学副本了。
宋寰宇信心满满地这样想到。
在尹褚的强烈要求下，刚从十万大山出来的宋寰宇又一次进入了副本，但在进入前，他们却遇到了一个问题。
由于副本的危险程度过高，所以游戏要求每个玩家都要先签生死状。
《无尽噩梦》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偷奸耍滑或者故意误导玩家的地方，生死状上也写得很清楚，任务过程中有死亡风险，期间造成的死亡它们概不负责，需要玩家确认签名后再进入。
签上名字，就是赌上性命，这是每个进入副本的玩家都会经历的步骤，就像一个庄重的仪式。
但问题是，尹褚现在用的是队长的身体。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其实宋寰宇也不清楚队长叫什么，他只知道这个男人被其他队友称为队长，是专门为十万大山而来的。
“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名字代表的那个人。”宋寰宇脑子里闪过那些专门组成队伍讨伐高难度副本的组织，嘴上却继续说着名字的事情：“既然您已经重新过了绑定流程，那直接写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重要的是，签名的人必须是自己。”
“大佬，您介意告诉我您的具体名字吗？”宋寰宇狗腿地探出了头，看着面对确认签名面板时愣住了的尹褚，“我可以来帮您。”
尹褚疑惑，要怎么帮？
然后宋寰宇就拉起了他的手，掌心覆盖着手背，两人食指交叠：“您说您的名字，我拉着您来写。”
“尹褚，”宋寰宇手下的少年突然耷拉下了眼皮，遮掩掉了眼底闪过的一丝情绪：“我的名字叫做尹褚。”
“哪个尹？哪个褚？”
尹褚的手指苍白而纤细，宋寰宇覆盖上去的瞬间，刺骨的冰冷穿透皮肤，他差点把对方一把扔开。
“京尹的尹；褚衣的褚。”
两个字写完，刺骨的冰寒已经穿透皮肉，直直渗透进骨髓，宋寰宇后悔了。
他之前没有摸到尹褚的脸，所以现在趁机摸摸尹褚的手，结果这触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完完全全就是尸体的温度。
但对于少年而言，这似乎是一种新奇的经历。
人类血肉的温度从皮肤往下渗透，虽然无法温暖到指骨，他却依然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大佬？”看着尹褚嘴角快速闪过的一丝笑意，宋寰宇眨了眨眼睛。
“我终于明□□怪为什么喜欢吸取人类精气了，”尹褚很诚实，他回味着手背上的温暖：“确实还不错。”
“谢…谢谢？”听见这话，宋寰宇脸上的表情一窒，想到了一些尹褚喜欢吃人的传闻：“……您不会也想试试吸取别人的精气吧？”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他自己。
结果少年却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放心吧，我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
尹褚似乎误会了？
宋寰宇刚想张嘴解释一句，但此时游戏音乐骤然响起，他们即将进入副本了。
签了生死状后，金属方块下的游戏界面浮现出了此次的副本的前情提示和主线目标。
【副本：鬼婴池塘】
【提示：在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庄，经常会有孩子失踪，他们从一个地狱被引渡到了另一个地狱。】
【主线任务：摧毁困扰村民的梦魇，找到真相！】
【任务时间：七天】
【任务人数：九人】
主线任务之下，还空了一片灰色的区域，似乎是有什么信息没有显现出来。
宋寰宇没有看得太仔细，只见面前炸开了一束白光，然后他们就进入了副本的世界。
一阵天旋地转，他们来到了一片荒地前。
耳边的风呼啦啦地吹着，入眼的天色十分暗沉，远处是一片村子，周围则稀稀落落的躺了好几个人。
尹褚眨眼看着周围荒芜的景象，觉得十分神奇。
一起进入副本的除了尹褚和宋寰宇，还有其他七人，他们在荒地上陆续醒转，然后三三两两地站成了一团。
这是大型多人副本，有些人是组队一起进来的，他们恢复意识后便立刻划分了亲疏远近，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
这些人似乎都对陌生人十分警惕。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着深沉老练，背后跟了一个年轻女孩儿，他瞟到尹褚这边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
这人名叫孟阳朔，他游戏经验丰富，看到尹褚的瞬间，危险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少年穿着简单，留了一头黑色长发，苍白的脸上却乘积着一股死气。
对上眼神，孟阳朔不由得僵硬了身体，
少年给他的感觉，和一只曾经差点儿团灭了他们队伍的厉鬼很像。
“怎么了？”
宋寰宇见情况不对，上前两步挡在了尹褚面前：“我们一起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说完后，宋寰宇回头冲尹褚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能够配合。
尹褚歪头看他，没有说话。
看着站出来的年轻人，孟阳朔皱了皱眉头。
被这么一打岔，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再看少年，对方身上一切正常，似乎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会呢？
孟阳朔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种可能。
副本里手段不纯粹的人很多，心思不纯以身饲鬼的人都有，碰见了只能说自己倒霉，但大可不必招惹。
“没什么，”孟阳朔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他默默后退了一步，“刚刚是我眼花了，不好意思。”
孟阳朔有点后悔刚刚的冲动，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回头，他就慎重地警告跟在身后的女孩儿，让她离这两人远点。
“嗯？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这个连闹剧都算不上的小插曲正要结束时，一个八卦的声音突然响起。
与此同时，一个旁观了全过程的小胡子男人跳了出来，他来到宋寰宇身边，眼角斜瞥尹褚：“这个小男孩儿，是你带进来的？”
说话人长着一张马脸，留了一撇小胡子，眼神油腻：“小孩儿长得不错呀~”
尹褚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至多不过二十岁，看马脸男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马脸男一双小眼睛在尹褚身上瞧来瞧去，但随后却紧紧盯住了宋寰宇，眼神探究：“小兄弟，我刚刚看着你就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见过。”宋寰宇冷酷地说到。
副本里这种人他见多了，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理睬。
然后宋寰宇花了一秒时间思考尹褚会不会反感他接下来了的举动，结果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直接便拉着尹褚离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切，装什么装！”马脸男看着他们的背影唾了一声。
被宋寰宇拉在身后的尹褚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直接被人忽略了
“你认识那个脸长得很长的男人？”尹褚看出来了，马脸男是在搭讪宋寰宇。
“没有啊大佬，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话时宋寰宇没有看尹褚的眼睛，但他心里其实有一个猜测，只是暂时没有说出来：“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
语气不屑，但除此之外，还藏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大佬，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抛开马脸男的话题，宋寰宇提到了孟阳朔的态度，有些担忧：“……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鬼气没藏好，他察觉到了一点而已。”尹褚看天，不知为何，又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问题不大。”
“那就好。”
宋寰宇拍着胸脯把心放进了胸腔里，表现出一副无论尹褚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模样。
但他刚刚其实有点走神。
因为马脸男的出现突然让宋寰宇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的紧迫性——他之前单独进入高难度副本【十万大山】是为了躲人，但尹褚的苏醒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他一度忘了那把时刻悬停在脖子上、随时都可能砍下来的刀。
而马脸男的出现立刻让宋寰宇回过了神来。
——事实上，他在游戏里正在被人追捕，而马脸男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第6章 鬼婴池塘2
宋寰宇心里对马脸男多了一分警惕，但面上仍然维持着一副不屑与马脸男为伍的模样。
很快，在场的其他人简单相互介绍了一下，便朝着不远处的村庄前进。
这次副本给的提示和线索很明确。
——在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庄，经常会有孩子失踪，他们从一个地狱被引渡到了另一个地狱。
他们必须要先进入村庄。
此次的玩家不少，一共七男两女，他们看起来都对副本流程十分熟悉，一行九人沿着眼前的小路沉默着前行。
走了大概半小时，一块年代久远的石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门坎村，”破烂的石碑上刻着这个村落的名字，跟在孟阳朔身后的女孩儿好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叹道：“真是一个符合村落现状的土气名字。”
在九人的脚下，一条破破烂烂的路往里延伸到了村子尽头。
村子很落后，建筑和砖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