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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庶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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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时砚:“知道了,回国公府。”,言罢强迫自己把今日之事忘在脑后。
  景茵堂在闻锦茵未在时徐氏便依着她姑娘时候的样子摆着,眼下她回来了便热闹了起来,闻锦茵正在园中摆弄着小肚兜瞧,蓦地她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瞧,闻时砚正站着瞧。
  闻锦茵淡笑:“来了,快坐,你我姐弟二人算起来已有三年未好好说话了,你长这么大我都有些瞧不出你的心思了。”闻锦茵感慨道。
  闻时砚神色温和了些许:“如今算是团聚了,以后时日还长。”
  闻锦茵笑笑,“你瞧这肚兜绣的可真好看,我若是有这手艺就好了。”她佯装无意把肚兜拿给闻时砚瞧,闻时砚细细瞧了几许认真点头:“样式独特,阵脚细密,很是适合我的小外甥。”他说了几句讨巧的话。
  闻锦茵却并未欢喜,只是微敛了笑意:“是啊,今日我在绣云阁碰巧遇上了一名娘子,她说她姓尹,家住甜水巷,还说相公姓闻,你说巧不巧,竟与我们家是一个姓。”闻锦茵似是在说笑般,可一旁的闻时砚已然收敛了温和之色,面色冷的紧。
  闻锦茵抬眸瞧着闻时砚:“阿砚,你说,巧不巧?”
  闻时砚拨弄着桌子上的茶杯:“看来阿姐今日唤我本就是有目的而来,并非真的要与为弟小聚。”
  闻锦茵面色也冷了下来,二人虽一母同胞,但论长相,二人并不太相似,但若单论冷脸,二人竟神色颇为相似。
  “我竟不知我的好弟弟如此有本事,豢养外室豢养到国公府眼皮子底下来了,闻时砚,你的规矩礼仪学到哪里去了。”闻锦茵厉声责问,周遭的家奴仆从已然不见了踪迹,把这方院子围得如铁桶般。
  闻锦茵气狠了,桌子上变冷的茶水泼倒在桌上,晕染出一片茶渍。
  闻时砚叹气一声:“莫动气,肚子里还有孩子。”
  闻锦茵剜他一眼:“你莫要岔开话题,我在认真与你说,你此番作为置母亲的脸面于何地,置国公府的脸面于何地,父亲若是知晓了……”闻锦茵未说下去。
  闻时砚却一脸泰然自若,叫闻锦茵压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我劝你,早些把人打发了去,我瞧着那女子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家,你到底如何哄骗着她成了你的外室。”
  “此事与你无关,待我成了婚会把人接进来,届时还需阿姐帮忙。”
  闻锦茵气急:“你……你明知给不了她什么,为何非要去招惹。”她那日瞧着姝晚那样子便叫人打听了一番去,得知她还有一亲弟在永澜书院,便以他为切入口,打听了几许。
  原是闻时砚这厮哄骗了姑娘,那姑娘被蒙在鼓里头什么都不知道,可怜的紧。
  闻锦茵冷笑着斥道:“混账玩意儿。”
  闻时砚扯了扯嘴角,招惹便招惹了,不过是一村妇,跟着他除了不能给她正室的位置,要什么有什么,连她的阿弟,也能前途敞亮。
  闻时砚想不通有什么姝晚不跟他的理由。
  闻锦茵瞧着她一母同胞冷心冷肺的阿弟,恍然觉着当真是跟他们的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的父亲分明与母亲徐氏青梅竹马,及笄便定了亲。
  徐氏过门后,国公爷中了探花,风光无两,那年绯衣探花郎被巡街而过的昭阳郡主瞧上了眼,以势压人,非逼着国公爷休妻娶她,闹得当时轰轰烈烈,她母亲徐氏险些投了湖。
  国公爷握着发妻的手坚决不同意,谁料先皇却提出二人做平妻,共为国公夫人,徐氏震惊无比,昭阳得意忘形,而后二十年,他们的母亲都被昭阳郡主踩一头,而他们的父亲每每放纵对方。
  “若涵怎么办,那小姑娘与你好歹也是青梅竹马,知道了此事定伤心的很。”闻锦茵多愁善感的说。
  闻时砚看了她一眼:“我总归是要纳妾的,不似你与姐夫二人,那般的男人可打着灯笼难找。”
  闻锦茵一听纳妾拳头都硬了,随即有些心虚,先前她与夫君在苦寒之地,整日里想着如何回京城,倒也无人催促纳妾,她便也就未张罗,自然也就影响不了国公府未出阁姑娘的名声。
  眼下到底还是回来了,随之而来的坏处便是不纳妾不行,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后头还有四姑娘,五姑娘,传出去她善妒小气的名声,姑娘们还如何嫁人。
  这么一想,闻锦茵暂时空不出心思去想那混账的事儿了。她有些累:“赶紧滚,莫要在我眼前碍眼,若你叫母亲因此事气坏了身子,我拿你是问。”
  闻时砚只道:“放心,不会。”随即便起身出了门。
  姝晚回了府上,邹妈妈赶忙过来:“娘子,您快去瞧瞧,杨嬷嬷与柳娘子吵起来了。”
  姝晚一怔:“发生了何事?”
  邹妈妈一脸愁苦:“柳娘子身子刚刚好些,便想着出门走走,谁料遇着杨嬷嬷,被骂了一通不说,还要把人赶出去。”
  姝晚一急:“怎会如此,柳娘子刚刚落胎,身子还未养好,怎的就要把人赶出去。”说着她赶忙向芸晚小筑而去。
  姝晚走在石子路上,远远的便能听到争执声。
  “柳娘子,不是老身说,如今你已经在府上白吃白喝许久了,人参阿胶也不知进补了多少,您看您何时搬走?”杨嬷嬷特意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
  柳玉娘则站在杨嬷嬷有些距离的地方,苍白着一张脸道:“是玉娘的不对,给尹娘子添了不少麻烦。”
  杨嬷嬷扬声道,似是特意叫外头的人听见般:“柳娘子心中有事儿便好,得记着自己的身份,柳娘子在这儿待着时间越长,越对我们芸姐儿不好,这传出去芸姐儿与娼妓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好些日子,总归是不妥的。”
  柳玉娘什么人未见过,此刻竟也被一老嬷嬷的气势压的抬不起头来,外出而归的姝晚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她缓缓的提着裙子走到了杨嬷嬷身边。
  “到底是人命一条,还望嬷嬷高抬贵手。”姝晚忍不住求情道。
  杨嬷嬷闻言反倒是更生气了番:“娘子怎的如此拎不清,老身且问你,娘子难道不怕影响了芸姐儿的前途?”
  “寒哥儿若是被人得知家中有娼妓暂住,于他的仕途有何影响。”
  姝晚措不及手的被堵的哑口无言,柳玉娘自觉道:“嬷嬷说的有理,本就是玉娘给尹娘子添了麻烦,可容我一日的时间收拾,明日我便离开。”
  言罢,她福了福身,平静的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
  姝晚垂着头,似是在反思,末了她对杨嬷嬷道:“姝晚愚笨,嬷嬷一片好意,实在是姝晚不懂事。”她的音色极为柔和,此番态度倒叫杨嬷嬷脸色好看了许多。
  姝晚回了房中,坐在桌前,桌上赫然摆着笔墨纸砚,旁边是一踏偏旁的字帖,右边则是墨迹已干的宣纸,上面的字糊成了一团,叫人不忍直视。
  姝晚揉掉了纸团,提起笔继续写。
  邹妈妈关怀道:“娘子明日再写罢,今日晚了些。”
  姝晚摇头:“待我写完这一张便睡。”
  邹妈妈见阻拦不及,便去厨房煮了些银耳粥,好叫她晚上饿了吃,明荷在一旁瞧着说:“娘子这字倒是比云姐儿好上不少,假以时日定能练成。”
  姝晚好笑道:“你这话说的,芸姐儿才多大,我若是连她都不成,那可真真是蠢笨的紧。”
  她神色坦然,丝毫瞧不出下午的争执吵闹,亦瞧不出一丝伤心之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桌子上。
  姝晚强撑着笑意,她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特别明显,不想叫外人瞧出她的心事。


第18章 (修)
  柳玉娘天不亮便离开了,她未通知姝晚,只留了封信,姝晚叹息一声,盼对方能过得好些。
  姝晚坐在窗边打络子,邹妈妈说京城的姑娘娘子们颇为爱去的便是什么雅集,赏花宴宴,时时聚在一起投壶打马球,说姝晚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尝试着学学,姝晚拒绝了,她从未接触过,想来也学不出什么门道。
  邹妈妈撩开门帘进来,瞧着姝晚倚窗而坐,半见色折枝纹广袖长褙趁着她容色姣好,鬓角发丝垂落恰到好处的修饰着面颊,莹白玉润的玉指轻轻搭在窗前,姝晚刚来宅子时,掌心均是一片厚茧,那是做惯了活儿的一双手,邹妈妈时时拿桂花油给她擦揉,才养出这样一双柔嫩的双掌。
  邹妈妈暗叹,这样的容貌,以后如何能让主母容下,偏生世子爷未必能护的住娘子。
  “娘子,您瞧,二爷给您送了东西来。”邹妈妈把一漆盒放在姝晚面前,上面的螺钿纹样浮翠流丹,样式极为精美罕见,姝晚讶然一瞬后忍不住稀罕的摸了摸,邹妈妈打趣道:“娘子,东西在盒子里。”,姝晚缩了缩手,打开了盒子,一只雾里青玉镯的静静躺在里面,圆润通透,玉中一抹雾里青好似水中沾染一抹雾色,飘渺清透。
  姝晚虚虚地抚了抚手镯,眼中惊喜之意藏不住。
  “娘子,奴婢给您带上。”言罢,拿着玉镯往姝晚皓腕上套。
  细白的皓腕形状姣好,似白莲藕般,指节修长,丰润的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色。
  “二爷待您可真是好,这应当是上好的和田玉。”邹妈妈语带惊叹。
  姝晚立时都不敢碰自己的手腕,只觉一股温润之感附着在腕上,星眸微瞪,与明荷主仆二人俱是一番喜色。
  这般贵重,姝晚忙要摘下来,怕损坏了东西,邹妈妈哭笑不得:“哎哟,我的娘子,这再好的首饰光放着也无用,想来二爷若是瞧您带着,也会欢喜些。”,邹妈妈好一番劝慰才打消了姝晚的念头。
  姝晚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再如何她也是女子,女子大抵都是爱美的,谁若是收到心上人送的首饰,那定是要欢喜上许久,姝晚从未收到过首饰,这一刻她仿佛那些刚及笄的姑娘般,心里像吃了蜜般甜。
  她总是听村中左邻右舍的阿婆婶子们时常与夫郎拌嘴,生着闷气与左邻右舍抱怨,可当夫郎从镇山带一支木簪,绒花回来,又喜上眉梢般炫耀,眼下她也体会到了。
  这一刻,先前的愁闷与滴落消逝不见,姝晚很好哄,也不记仇,一个小小的东西便能叫她开心许久。
  两日后,闻时砚又来到了甜水巷,倒不是他放下了几日前的芥蒂,而是姝晚罕见的叫邹妈妈传了信儿来,说有些想他了,叫闻时砚有些讶异,斟酌几许最终还是来了。
  他冷着脸踏入屋内,因着下雨,屋内燃起了炭盆,温热叫闻时砚带着些寒气的身躯暖了起来,他想象中二人的别扭并未存在,姝晚一副娇态,低垂着头给他脱掉外面的斗篷,放置在火盆处烤干。
  闻时砚的脸色当即和缓了些许,刚想开口又顿了下,掩饰般咳了咳:“你叫邹妈妈说……要我来。”
  姝晚闻言头更低了下去,掩饰般:“首饰好看的紧,我便想叫月郎一瞧。”她声若蝇闻,莹白的玉指搅在一处,踌躇几许,她抬起了手腕。
  闻时砚了然,他随口叮嘱:“莫要带出去招摇。”
  姝晚乖乖点头,她一向很听话,随即倚入了闻时砚的怀中,柔弱无骨般全身心依附于他,闻时砚霎时被温香软色抱了满怀。
  姝晚柔声低语:“月郎,前日之事是晚晚错了,你莫要生气可好?”说完又抱紧了他腰身几分。
  闻时砚原本还有些寒霜的面色霎时便软了几分,但依旧板着脸,低声淡淡回答:“知错能改便好。”
  私心来说,他是有些受不住姝晚这般依恋的,闻时砚知晓自遇见姝晚时,便觉着这般女子合该藏在私宅中,叫她无法出门,无法见别人,只得期盼依恋的等他回来。
  他想要姝晚的岁月中全部是他,满心满眼是他,不能容下别的东西。
  姝晚欣喜了起来,踮脚在他右脸轻轻的一吻。
  闻时砚则吃惊于姝晚竟这般好哄,随即好似被顺了毛般捏了捏她的鼻尖,外面的邹妈妈透过门缝瞧着里面的情况,随即满足的笑了笑,就是要这般,趁着世子爷还未大婚,赶紧在他心里的位置多多的占些,高门宅院里的腌臜事儿多的很,邹妈妈先前也在国公府伺候过,对那里的情况还是了解不少。
  徐大娘子端庄严苛,昭阳郡主总是与大娘子过不去,总想抓着徐大娘子这边的把柄,邹妈妈可不想叫姝晚生生被公府的那些娘子们拆卸入腹。
  闻时砚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闻锦茵,听着下人的禀报,闻锦茵翻了个白眼,“晦气。”
  周云朗忍俊不禁,“这般说他做甚,我瞧砚哥儿与你性子相似的紧,外表古板,内里跳脱。”
  闻锦茵叉着腰不满:“如何相似了,我可不似他,这般大胆,不把母亲、父亲放在眼中,这与序哥儿又有何不一样。”闻锦茵颇为阴阳怪气道。
  窗外的崔妈妈脚步一顿,耳中极为敏锐大捕捉到了闻锦茵的抱怨,她几百个心眼的思绪瞬间活泛了起来,乘着一肚子疑虑回到了锦灿阁。
  昭阳郡主刚刚午睡起来,身上困乏的紧,昨夜国公爷被她缠的宿在了这边,折腾了她一夜,叫她满面春光的专门去紫鸣玉苑装模作样的赏了顿花。
  叫刘妈妈好一顿啐,徐氏倒是见怪不怪了。
  郡主很快就发觉了崔妈妈的心不在焉,她随口问:“你这老货,心思飘哪儿去了。”
  崔妈妈赶忙垂头认错:“郡主莫怪,老奴方才听到了些事儿,心中疑惑的紧,不知当讲不当讲。”
  郡主妩媚一笑:“说吧,听到什么事儿了。”
  崔妈妈便把在景茵堂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奴婢本是想替郡主给茵姑娘送些补品,好叫那徐氏拿不住我们的话头,没成想听到了这话,您觉着她是何意?”
  郡主挑眉讶然,她直觉里面有古怪,随即她拿起桌子妆笼里的唇脂,涂在了唇上,“你去叫人跟着我们世子爷瞧瞧去,别叫他发现了。”
  崔妈妈应声称是。
  *
  芸晚小筑,一番云雨后,姝晚趴在闻时砚怀中,懒懒地阖着眼,光裸的脊背隐藏在被中,被密不透风的裹着,只余一双藕臂攀绕在闻时砚脖颈处。
  闻时砚侧头吻了吻她的发旋,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愉悦,二人间的氛围竟是更为融洽和谐。
  可见这一遭颇为误打误撞,闻时砚本就是随意在御赐物中挑的镯子,打着哄人的由头送了过来,未考虑那么多,上次也是被沈家兄妹打岔,犹豫了许久。
  左右一个不过玩意儿,若是能叫人高兴,那才是能发挥自身的价值,便是御赐之物也不过如此,闻时砚罕见的这般想。
  罢了,过去的就叫他过去罢,往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你若以后总是似今日般听话便好了。”闻时砚漫不经心的喃喃道。
  姝晚闻言羞涩道:“出嫁从夫,月郎一直是我的天。”
  闻时砚低低的笑了笑,未置可否,他惬意的躺在床榻上,清润雅致,墨发半披与姝晚的长发交织在一处,不分彼此。
  过了半响,怀中的人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闻时砚翻身把人搂在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他起身时,姝晚也跟着一同起了身,伺候他穿衣洗漱,闻时砚未说什么,张开双臂瞧着她。
  姝晚被他瞧红了脸,闻时砚想了想问:“我……”
  姝晚露出疑惑之色:“怎么了?”
  闻时砚想启唇说话,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头一次生出了若是姝晚知晓他骗了她,会怎样。
  “若我有一事骗了你,你会如何?”闻时砚凝着她淡淡问道。
  姝晚惴惴不安起来:“你骗我何事了?”
  闻时砚瞧着她不安之色,心中隐隐抽痛了一下,却不缘何,就这般忽视了去。
  “无事,左不过在外偷偷吃了酒,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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