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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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近些日子好似回到了姝晚刚回京城的那段日子,疏离至极,好似谁也不认识谁,姝晚觉着现在的状态便很好,二人合该如此。
闻时砚提醒了她一下:“近些日子要防着有心之人蓄意接近,寿宴来临,多双眼睛等着,互相看着出丑,你自己小心些。”他这般说着,语气?又柔和下来,仿佛这几日的疏离都是压抑下来的感?情。
姝晚无法回应,只是点点头?。
不过多时,闻时砚便离开了,姝晚有些心不在焉,穿线时时穿不进去?,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
清帛坊一阵忙碌,一妇人探了探身往里?,随后抚了抚发髻摇着身子进了屋:“掌柜的,掌柜的何在。”声音尖锐高昂,还在店内踱步,眼神飘散,似是在寻着什么。
姝晚撩开帘子从隔间走?了出来,帘子掀起,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绣娘们的身影,那妇人眼尖的撇见了,想往里?瞧。
姝晚不动声色的遮挡严实,“您有何贵干?”
妇人咳了咳:“我想订个绣屏,给家中老太太祝寿。”
姝晚温和问:“何时要?”
妇人想了想:“大约下旬吧。”
姝晚闻言拒绝道?:“这不大成,娘子,手头?上?海有一单活儿,您得往后排,不若您去?瞧瞧别?家?”
妇人闻言不满了:“嘿,你这小娘子,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可?知我是何人,就敢不做我的生意,我给你加钱,你说吧要多少?,先做我的。”
姝晚安抚她:“这并非是银子的问题,先来后到罢了,真的不成。”
妇人啪的一下拍了桌子一声,腕上?的镯子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百两订金,做好后再加五百两。”这实在是一笔巨大的银子,但姝晚毫不动心,何况眼前的妇人实在不大对劲。
“真的不成。”姝晚柔柔坚持。
“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这般不给我面子。”妇人气?势迫人,叉着腰指着说:“我今日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破东西?。”说完就要绕开姝晚进去?,姝晚眼神一凌,当即拦在她身前:“娘子不可?,这是别?的客人的东西?,按理,您不能瞧。”
那妇人形似泼辣:“你个小蹄子敢拦我,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老娘偏要看。”说着肥硕的身躯往前一迈伸手推了姝晚一把,姝晚毫无抵抗力,一时不察被?推的直接摔在地上?,手腕扭了一下,痛意叫她没反应过来。
那妇人瞧着姝晚摔在地上?,直接便要进入隔间,刚伸出手要撩帘子,便闻门口传来一声爆呵:“你在做什么?”
低沉浑厚的声音,含着明显的怒气?,妇人手一颤,视线瞧了过去?,门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极为有压迫感?,玄色衣袍叫姝晚恍惚的好像瞧到了三年前的人。
闻时砚快步走?来,衣袍翩跹,一双稳健的大掌拖着姝晚的胳膊把她稳稳地扶起来
“我……我没做什么,你是何人?”妇人有些心虚。
闻时砚却?没理她,低声询问姝晚:“没事吧?”
姝晚摇了摇头?,右手手腕往后一躲,本来是想掩饰,却?被?闻时砚敏感?的注意到了,他皱起眉头?一把拉出她的手腕,力气?略微重了些,姝晚嘶的一声,无法挣扎。
闻时砚虽不言语,姝晚却?能感?觉得到他心情极度的不悦,旁边的妇人撑起胸脯:“我可?没做什么,是……是她自己受的伤,谁叫她挡我的路。”
姝晚冷静:“分明是你抢闯隔间,我现在怀疑你居心叵测,若你不服,我们去?有司衙门走?一遭如何?”
妇人并未害怕,反倒被?激起了火爆的性子,嗓子愈发尖利:“嘿,你这小娼妇,”我还怕你不成…”,许是妇人说话实在难听?,闻时砚胳膊一闪,广袖中划出一柄匕首,霎时脱鞘而出,锋利的匕刃横在妇人的脖颈处。
妇人登时腿一软,倚在了墙上?,声音哆哆嗦嗦:“你……你要做什么,你敢杀我,光天华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闻时砚气?势骇人,眸色暗如浓墨,但面庞却?是冷淡至极,气?定?神闲:“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回去?告诉你主子,还想保住自己,最好不要兴风作浪。”
姝晚捂着手腕怔怔的瞧着他,妇人彻底被?吓呆了,直至闻时砚收回匕首还在打哆嗦。
她想撑着身子赶紧离开,却?被?闻时砚拦住,她胆怯的望着他以为他后悔了,又想割自己舌头?,熟料闻时砚干脆利索的拽着她的手腕,一用力,清帛坊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
“给你的教训,记住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闻时砚居高临下的瞧着妇人,眼神犹似瞧死人般令人胆寒,玄色衣袍并未助长他的气?势,反倒是压了下来,叫人觉着没那么气?势外?放。
隔间内传来窃窃私语之音,遮挡的帘子似有若无的想掀开,姝晚定?了定?神冲里?面喊:“无事,你们继续干活儿。”
闻时砚松开了她的手,自觉的保持了距离,这却?叫姝晚心绪更为复杂。
“药在何处?”他转过身问。
姝晚:“这里?没有,在府上?有,没什么事,只是扭了一下罢了,不会耽误绣绣屏。”她干巴巴的说。
闻时砚无奈:“我不是那意思,若是不及时涂药,小心落下毛病,去?府上?拿药。”他虽是吩咐的口吻,却?甚是温和,还带了一丝哄诱。
姝晚垂头?:“其实刚才大人不必那样,您身居高位,若是被?有心人拿了把柄,万一有御史台的弹劾您可?如何是好。”
闻时砚很干脆的说:“我为你出气?,是我的事,你不必有负担。”
姝晚别?扭的不行,他现在变成这样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但闻时砚做的每一件事都叫她一点点犹豫不定?,姝晚真的很怕她哪日便撑不住了,她正出身想着眉目间俱是担忧。
突然一道?温热的触觉落在了她眉间,修长如玉的手指抚平了她的紧皱的眉心,喃喃道?:“究竟有什么事情叫你总是这般不开心。”
姝晚垂下了眉眼,鸦睫轻颤,唇角也略微往下撇,肤色呈淡淡的绯色,晕染到了眼尾,她伸手拦开了闻时砚的手掌,淡淡说:“无事,我去?拿药油。”
闻时砚没有跟着她一起去?,姝晚回到房内平静的找着药油,药油不知放在了哪里?,她寻了许久,终于在药匣内寻到了,姝晚拿开了瓶塞,淡淡的、有些刺鼻的药味顺着鼻端飘散在周围。
姝晚忽得落了泪,泪珠坠在鸦睫上?将落未落,颤颤巍巍的,滴到了药油里?,她把药油拿的远了些,任由泪水汹涌的泪意澎湃。
过了许久,她擦了擦脸颊,去?院中洗了把脸,又拿冷帕子敷了一会儿手腕,最后拿药油揉了揉,冷静下来后她试着动了动手腕,有些微微肿胀,心下叹气?,不知绣屏还能不能继续了。
时间已然过了半月,绣屏也完成了一大半,姝晚不想在紧要关头?退出,少?一个人便多几日时间。
坐了一会儿她便起身回铺子,不论如何,她都得完成这次绣品。
姝晚刚刚打开大门,便见闻时砚等在旁边,听?到了响动他微微侧头?过来瞧,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语气?不大好:“受了伤便好好休息,绣品可?以叫其他人代劳。”
姝晚摇摇头?:“不成,快到寿宴了,我不能拖后腿。”
原以为闻时砚会阻拦一番或是噎死人般说几句,谁料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好。”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姝晚讶然异常,闻时砚默了默,补充说:“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叫姝晚喉头?哽塞,心神沉闷,呼之不出的郁气?窝在心间,一紧一紧的。
这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这般样子,赶也赶不走?,好似就是赖定?了她,可?是她有什么好的呢?还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姝晚犹自怀疑。
寒哥儿回来时瞧见了姝晚的手,大惊小怪:“阿姐,我去?找大夫。”
姝晚:“回来,别?没什么大事,我且问你,你可?需要准备寿诞贺礼?”
尹书寒笑了:“自然是要的,但不宜冒头?,随大流罢,别?人送什么我送什么,像阿姐的群仙贺寿那是不大适合。”
姝晚:“那我便不操心了。”
尹书寒摆摆手。
国公府
灯火昏暗,前段日子的锦绣红绸已然撤了去?,只留了两盏红灯笼,序哥儿自成婚后便去?了旁边的院子,偌大的暮影居只余郡主一人,沉闷的紧。
“什么,那混账竟这般说话。”暮影居内传出愤恨的声音,郡主嚯然起身,涂着艳色寇丹的手指攥着紫檀桌边缘,那双凤眼俱是怒意。
她本就是容易炸的性子,闻时砚此番简直是算作挑衅,“这个不敬尊长的忤逆玩意儿。”
柔嘉公主在一旁犹豫的想劝阻,她这婆母实在不大地道?,分明是她不讲道?理抢闯,想知晓人家的贺礼,被?拒了却?反过来辱骂人家,跟骂街的泼妇有何区别?,但柔嘉只是这般想想,可?不敢表露一丝一毫。
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及笄后的唯一归宿便是和亲,若不是昭阳郡主瞧上?了她,她还得远赴塞外?和亲,一定?意义上?来说,柔嘉哪怕再不满,也不会去?忤逆她。
崔妈妈进言:“奴婢想,左右也是绣屏之类的,这种玩意儿一把火烧了了事,看他们还怎么办。”
昭阳郡主霎时醍醐灌醒,收敛了狰狞之色,施施然坐下:“就这么办,去?找个手脚利落干净的人去?,事情做的隐蔽些。”
崔妈妈称是。
第45章
姝晚的手在不歇着的情况下又绣了?两日; 果不其然,晨起时?,手腕肿了?起来; 疼得有些难受; 尹书寒给她热敷着一边劝:“歇歇吧,哪怕歇一日,若是?为了?这次的?绣屏落下了?病根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姝晚最终还是缓了一日; 这东西还是?急不得,有其余绣娘们顶着,还是?落不下多少?。
说来,柳世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过来了,姝晚忙起来便未曾发现,还是?芸姐儿?提了?一嘴才发觉,她?犹豫着; 左右今日歇着也无事; 便想着去书院寻他。
书院位置有些偏僻; 多是?平民百姓们的孩子在里面读书,她?站在书院外张望着; 一身藕荷色衣裙格外瞩目,许多学子驻足瞧这格外好看的姑娘。
也有的?大胆的?学子直接上去:“姑娘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
姝晚有些不好意思:“你可?识得柳世安柳先?生?”
那学子点头:“自是?识得的?; 您要寻他; 不巧柳先?生这几日未来,听闻家中给他相看姑娘; 那日柳先?生的?母亲亲自来把他带回了?家中; 这事?我们许多人都晓得,许是?要成亲了?。”
姝晚呆呆的?站在原地; 刹那周遭失去了?声音,那学子见她?不说话,神情不大对劲,有些忐忑不安的?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姑娘?姑娘?”他迟疑的?唤了?几声。
姝晚回过神来笑了?笑:“无事?,多谢公子告知。”说完她?转身便离开?了?书院,回去的?路上心情也甚是?平静,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柳父柳母本就对她?不大满意,让她?在意的?是?柳世安竟也没有告诉她?。
若是?明明白白的?说,她?不会怎么?样的?,也不会死缠烂打,二人好聚好散,做甚要做这种两面三刀之事?,她?这辈子,最恨欺骗。
姝晚冷静异常,就连回了?府,尹书寒问起来她?也只是?淡淡的?扯了?个借口,她?想,还是?要等人来了?把话说清楚才好。
这般想着她?便又松下了?心来,歇了?一日拿着药油时?不时?的?揉,热敷,第二日便不敢停了?。
待柳世安来时?又过了?两日,人不似先?前意气风发,倒有些颓丧,脸色不大好,二人之间?的?矛盾似是?到了?京城便愈发的?多了?起来。
姝晚觉着他实在是?生在桃花源太久,久到宁愿被贬斥也不愿为官场改变自己,从而早就了?许多事?与姝晚各执一词。
“晚晚。”柳世安声音有些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她?。
这次姝晚却没在心软,直白问:“你父母给你相看姑娘了??”
柳世安登时?僵在原地,“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姝晚瞧着他这神色便知八九不离十:“你许久不来,我便去了?书院寻你,结果有学子说你回家相看姑娘了?,亲眼瞧着你母亲把你带回家了?。”
柳世安慌乱解释:“我……我没有答应,是?他们逼我的?,姝晚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怕告诉你,你乱想而已。”
姝晚淡淡道:“你明知我最恨欺骗,你当真是?为了?我着想?”
“我且问你,若是?你家中逼婚,你可?有资本和他们对抗?你可?愿为了?我得罪权贵?你可?愿……为了?我忤逆尊长?你可?有法子去善后?”姝晚好似一株坚强的?梅花,声音温婉,却极为有力量。
她?反问着,似是?对柳世安说,又似是?对自己说。
柳世安张了?张嘴,怔怔的?瞧着姝晚,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颓丧的?跌坐在椅子上。
“你……你等等我。”,刹那间?,风欲静止,姝晚瞳孔一缩,电光火石间?这句熟悉的?话叫她?的?神思回到了?从前。
同样的?话,同样的?情景,不一样的?人,姝晚悲哀的?想着,她?仿佛是?一个巫咒,永远逃不开?这般命运。
半响,她?决定赌一把,其实她?并未想怎么?样,她?只需要一个态度也好,起码能有支撑她?走下去的?理由,姝晚狠下心:“若你做不到这些,我们便算了?。”
她?声音颤颤,手掌蓦然攥紧。
柳世安瞪大了?眼睛,嚯然起身,姝晚屏住了?气息,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许久,柳世安缓缓道:“姝晚,你是?真的?狠心。”
姝晚松开?了?手掌,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赌输了?。
心口的?郁气不上不下,她?强撑着笑意:“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柳世安心口疼得慌:“你当真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姝晚却回过身来:“对我说,我愿意与你去江南,你可?还愿意走。”
柳世安却说不出话来,姝晚笑了?笑:“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转身进?了?隔间?,拿起绣针继续绣,半响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姝晚到底还是?眼眶微微泛了?红,门外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姝晚以为柳世安又回来了?,便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声音有些闷,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
隔间?的?门陡然被推开?,闻时?砚的?身影立在门前,沉沉凝视着她?。
“你哭了??”他意味不明的?问。
姝晚落下眼皮:“没有。”
“你们退婚了?。”闻时?砚又笃定道。
姝晚依旧淡然:“与你无关。”
闻时?砚头一次露出了?浅淡的?笑意,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沉郁之色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般和煦的?气质。
那双眼睛,是?比春日还温和的?眸色,氤氲了?内敛的?笑意。
他负手站在门前,青袍加身,风华无两。
“手还疼吗?”叫姝晚意外的?是?闻时?砚并未多嘴问此事?,反而像是?漠不关心般,还有闲情关注她?的?手腕。
“不怎么?疼了?。”姝晚头也不抬,绣屏还剩些,只要再?也三四日,紧赶慢赶的?就能完成。
闻时?砚却突然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捏,酸痛骤然传来,姝晚手一抖,针落在了?绣屏上。
“你做什么??”姝晚瞪起眼睛问。
“撒谎。”说完,他转身便出去了?,姝晚心下莫名其妙,又有些没来由的?心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