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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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的头发松了下来,松松的挽在脑后,一袭朱红色褙子,上面滚着金丝绣着如意花纹,是丝绸质地的,触手?轻柔。
里面却不穿着打底的直领短衫,直接套上了齐胸襦裙,雪色肌肤腻的似是上好的羊脂玉,她平日里十?分会保养自?己,以至于年近不惑却还似二八少女。
风情万种,气韵成熟,齐胸襦裙拉的很低,若隐若现的挺立,玉带系在纤细的腰肢上。
崔妈妈不敢抬头,顾氏的这副做派年轻时?时?常用,待有了序哥儿?后才渐渐不用了,没成想今夜又要用上了。
“走,端着汤去寻安郎。”顾氏柔柔的走出门?,往霖华院而去。
国公?爷正在看?书,皱着眉头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外?面的管家突然进来说:“爷,顾大娘子在外?面候着,说听闻您身子不舒服,她特地为?您炖了汤。”
管家老脸一红,心中?暗想成何体统,年轻时?便是这个理由,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理由。
国公?爷头也不抬:“她怎么来了,不是叫她在自?己院子里禁足吗?”
管家复述顾氏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顾大娘子说……说她想您想的每日头疼脑热,快要撑不下去了,求国公?爷见她一面罢。”
国公?爷显而易见的有些愉悦,不得不说顾氏拿捏国公?爷拿捏到了极致,老管家在地上找个缝儿?想钻进去,便闻国公?爷放下书:“叫她进来罢。”
老管家退了出去,没过多?久,门?外?靠近一道丰腴妖娆的身影,嗲嗲甜腻的声音:“安郎。”
随后顾氏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食案,笑的风情万种。
老管家揣着手?,面无表情的拿出耳塞,塞在两只耳朵里,辣耳朵。
“安郎,你怎么都不来看?芙儿?了。”顾氏委屈的紧,攀上了国公?爷的肩膀,手?指在他胸前打转,今夜她带着目的而来,她想给安郎添个小棉袄了。
国公?爷似笑非笑:“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来。”
顾氏:“您得信芙儿?,芙儿?不是故意的。”她的几句软化直接叫国公?爷酥了身子,勾上了她的腰,上下摩挲。
二人?缠在了一起,外?面的女使小厮低下了头,里面影影绰绰的传来低吟声,以及纸镇毛笔砚台落地的声响,在夜色里,动静越发的大。
但动静持续的时?候不长,老管家算着时?间,也就?一盏茶吧,拿出来耳塞,吩咐女使小厮:“去备水罢。”
顾氏媚眼如丝,有些不满。
第57章
国公?爷寝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餍足的喝了一口水,顾氏从身后抱了上来:“安郎,我们膝下只?有序儿一个孩子; 实在孤单; 不若芙儿给安郎添个女娘如何?”
国公爷随意:“都行。”
顾氏不满他这般态度,狠狠掐了他一下。
国公?爷皱眉,但是未说?什么?,顾氏对他的“犯上”是他唯一默许的。
二人又闹在了一起。
翌日一早; 徐氏起身后喝着粥,却见刘妈妈一脸神?色异常,纳闷的紧,她随口问:“怎么?了?”
刘妈妈就等着徐氏问她,她绘声绘色的把昨夜的事儿说?了一顿:“奴婢听闻,昨夜的动静实在大的很,忒羞人了; 奴婢还去瞧了一眼; 砚台纸镇碎了一地; 这事儿啊都传遍了府上,国公?爷还解了她的禁; 他们都说?顾氏要复宠了。”
徐氏却很平静,甚至斜斜的瞧了她一眼:“你这老货倒是打听的清楚; 那顾氏本就是高头娘子; 却是一副勾栏做派,叫他们说?去; 看看是谁丢脸。”
刘妈妈应是。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姝晚耳朵里; 但她懒得管,今日她便打算回柳荫巷了; 再住下去不好,顾氏复宠,谁知?道又会不会来找她的茬儿,她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正式,不好与顾氏对上。
“明?荷,把药打包好,人参什么?的不要拿。”姝晚叮嘱,闻时砚说?叫明?荷和寒露一道儿去柳荫巷照顾她,不然?他不放心,姝晚答应了。
明?荷一愣,她刚要把人参往盒子里装:“怎么?了娘子?世子说?这是特意给您准备的,给娘子补身子的。”
姝晚:“家?中有,再不济可以?去买,府上的便不必拿了。”
明?荷有些可惜,人参贵的紧,娘子自己买得花多少银子啊。
姝晚看出了她的所想?,解释:“所以?你觉着我就该贪这便宜想?拿多少便拿多少世子的东西吗?就算我以?后嫁过来了,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是我自己个儿的嫁妆,更?何况我现在还未成婚。”
明?荷醍醐灌醒,拍了拍自己的嘴:“是,娘子,明?荷知?错。”是她心思市井了,世子是觉着没?什么?,传出去叫人嚼舌根可不好。
还不待他们离开麻烦就找上门了。
院中的海棠艳色斐然?,微风吹过,絮然?而落,姝晚着一袭轻纱白?衣褙子,上面扎染着浅色花纹,手?带襻膊在院中浇水,闻时砚为了叫她养病打发时间,特意给安排栽了一院子的海棠。
崔妈妈扬声:“尹娘子。”
姝晚回过头来瞧她:“何时?”
崔妈妈不大满意,觉着姝晚礼数不大好,“听闻您来府上养病,我家?主子叫奴婢前来唤您去暮影居小坐一会儿,这不,快上午饭了,直接在暮影居吃了罢。”
明?荷有些不情不愿,今儿个实在不巧,叫她瞧见了自家?娘子在外面浇花儿,这下装病都有些不大合适了。
寒露挡在姝晚身前:“崔妈妈,我家?娘子实在不是不想?去,而是世子爷霸道的很,吩咐了我们这些女使们看着娘子,说?了不准叫娘子踏出这门一步,您这叫我们难做啊。”
姝晚藏住嘴角的笑意,装出一副怯懦可欺的模样。
崔妈妈脸上险些没?挂住笑:“这……这世子爷怎能如此对未来的新妇。”
“好歹是长辈邀请,这样罢娘子先去,老奴随后叫人来给世子爷递个信儿。”崔妈妈打定了主意要把姝晚叫过去。
惊蛰看了一眼姝晚,姝晚直接水瓢一扔,眼睛一闭,晕了过去,明?荷在身后当即扶住了她,沉姝院乱成了一遭。
“快,快去通知?世子爷去,叫大夫。”寒露没?管崔妈妈,院儿里忙做一团,甚至她跑出门去时还撞了崔妈妈一下,崔妈妈一下没?站住,摔在了旁边的泥地里。
明?荷暗暗一噗,险些没?忍住笑意,二人扶着姝晚进了屋,谁也没?管那老虔婆。
崔妈妈气急败坏,但她听到寒露去通知?了世子爷,便悻悻离开了。
顾氏满面红光,双颊泛着绯色,那双水润的眸子可谓是秋波婉转,旁边的柔嘉公?主都没?她气色好。
昨夜的事儿柔嘉公?主自然?晓得的,她暗暗咋舌,这婆母实在不是一般人,好歹先前也是郡主出身,竟也能学的那般做派。
“柔嘉啊,序儿呢?怎么?又看不见人影儿了。”顾氏缓缓问。
柔嘉扶额,您才想?起问来,您的庶孙都快生出来了,没?人管束,闻时序院子里的美娇娘一波又一波,有几个都有了身孕,她倒是想?管,但婆母偏生不让管,柔嘉看的很开,她来这儿,纯属是为了活下去,在宫中如行走在刀尖上,婆母脾气差了些,但好在蠢的很,与她周旋也不费力。
柔嘉适时:“相公?院子里的月姨娘,林姨娘,谢姨娘都有了身孕,相公?许是在照看他们。”柔嘉道。
谁料顾氏大惊失色:“什么?。”
“你……你这大娘子怎么?当的,避子汤呢?没?给他们吗?怎能叫庶子生在嫡子前头。”还一生生仨。
柔嘉抿了抿唇:“这……种药,按规矩媳妇是不能擅自给的,须得婆母去给。”
顾氏一噎,是了,哪有当大娘子的亲自黑自己相公?的姨娘送避子汤的,这不是坐实了善妒的名声吗?
但顾氏这些日子每日的心思都在如何把国公?爷唤过来,哪有心思去想?这些,难不成叫他们都落了胎吗?一落落三个。
顾氏心烦气躁,吃了个闷气。
“那便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全都过继在你名下。”顾氏不耐道,柔嘉公?主点了点头:“是。”
崔妈妈一身泥的回来,忐忑的不敢看顾氏。
“人呢,不是叫你把她唤过来吗?”顾氏瞪圆了眼睛,声音高昂。
崔妈妈:“奴婢还没?怎么?着呢,那沉姝院的就晕过去了,女使说?她身子不好,还在病着,您瞧……”
顾氏把杯盏扫落:“蠢货。”
柔嘉掩了掩嘴:“婆母莫要生气,日子还长,等人嫁进来了你再唤也不迟。”
顾氏冷笑一声,支着头神?思不属。
姝晚瞧着崔妈妈走后,屋内的三位女使笑作一团,姝晚悠然?在院子里继续浇花。
芸姐儿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碰着书坐在台阶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读书。
午时吃过饭后,姝晚便叫人套去马车,临行前与徐氏说?了几句话后徐氏把她送到了侧门。
“不如等砚儿回来后再离开也不迟啊。”徐氏劝她。
姝晚摇了摇头:“我昨日听闻世子忙着与大理寺审问蛮夷的案子,还是不必叫他分?心了,我已?经叫人给他送信儿了。”
见之,徐氏也不劝了,姝晚犹豫了一番还是说?了顾氏和柔嘉公?主来寻她的事儿,徐氏不在意,但又安慰她:“你这孩子还要替我操心,我早就不在意了,行了,赶紧回去罢,好生养着,这三月婚宴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叫砚儿办。”
姝晚乖巧应下,清帛坊这几日没?有开张有不少人在门前打探,也不乏京中对手?家?的人,明?荷到了尹府后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出来,这些日子闻时砚派人把主院修葺好了,如今已?经能住人了。
姝晚进去时怔忪在原地,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窗沿上摆着几盆兰花,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盆栽,地上铺着探薄薄的地毯,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还扩大了些许,分?了里外间,外间有两张小塌,方便寒露和明?荷住在外头照顾姝晚。
桌子上摆着好多药材盒子,姝晚上前打开,好几株人参放在里面,赫然?是姝晚没?有拿走的,还有其余的阿胶什么?。
他竟提前想?到了,闻时砚知?道自己不会主动拿走国公?府的东西,所以?提前给自己送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姝晚的自尊心叫姝晚有些动容。
姝晚想?帮着明?荷他们收拾却被赶到了床上,本想?睡一会儿却惦记着绣品,绕过了二位女使,姝晚偷溜着出了门去了铺子里。
她记着有副绣品已?经绣完了,本该第二日便送过去,谁知?她出了事儿,便生生拖至今日,姝晚想?着不若现在就给人送过去。
那人家?离着近,姝晚走几步就到了,敲了敲侧门,是定绣品的夫人的贴身嬷嬷,“哟,尹娘子来了。”
姝晚笑笑:“是,本该早些,只?是病了许久,嬷嬷担待。”
林嬷嬷瞧着像是笑的勉强,她左右瞧了瞧,低声问她:“你同嬷嬷说?实话,前些日子干什么?去了?”
姝晚笑意一僵:“嬷嬷这是何意?”
林嬷嬷:“前几日夜里,有许多官兵来来往往的,有人瞧见往你那清帛坊里去了,你……实在说?是不是寒哥儿犯事儿了。”
姝晚收敛了笑意:“嬷嬷多想?,是铺子里进贼了罢,也是因为如此我与寒哥儿受了些小伤。”
“那为何这几日城门都封锁了,到底是什么?贼人啊,肯定不是偷东西的,要不然?官老爷不叫我们进出,排查可严了。”
姝晚不欲与他们一道儿嚼舌根子,只?说?:“这些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养病,许多事才听嬷嬷说?。”
林嬷嬷一副同情之色:“幸而寒哥儿在,若是独你与贼人二人,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言罢给了钱便进了门。
姝晚却蹙着眉头久久的站在原地,直到风吹着觉出了些冷意。
她如梦初醒般往宅子走,是了,她得救后过的十分?顺畅,叫她忘了一些噩梦。
北狄蛮夷把她掳了去,二人在屋中待了一天一夜,更?别说?姝晚还躺在了他的……床上,被那慕尔碰过了脸,一幕幕回忆在她心头掠过。
一股反胃自她胃间涌起,姝晚面色煞白?。
她神?思不属的回了宅子,明?荷寒露早就急坏了:“娘子去了何处?怎的也不说?一声。”
姝晚勉强笑笑:“我去送了绣品,没?事,这不是回来了吗。”
明?荷叹气:“好歹也是说?一声,下次我陪您去。”
寒露却敏感的察觉出了姝晚的不对劲,她试探问:“娘子脸色不好,怎么?了?”
姝晚摇摇头:“有些累,我去睡会儿。”言罢径直走到屋里,关上门和衣躺下。
她怀着一种逃避的心态闭上了眼睛,心跳声剧烈,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了上来,入了梦乡后被魇着了。
梦中那慕尔压在她身上,令人害怕厌恶的气息裹挟着她,那慕尔的手?指塞在了她的嘴中,叫她无法喊叫,冷汗浸湿了全身,又冷又热。
她拼命想?挣脱,却始终动不了,隔着一扇门便是来救她的侍卫,姝晚却就这般的听着对方离去。
“姝晚,晚晚,醒醒。”闻时砚焦急地捏了捏姝晚的脸颊,瞧着她满脸冷汗却惨白?的样子。
慢慢的,姝晚睁开了眼睛,梦魇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姝晚逐渐从困乏中挣脱。
“你魇着了,做什么?梦了?嗯?”,闻时砚温柔的替她擦掉了鬓角的汗水,细心的安抚她。
姝晚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会介意吗?”
“什么??”闻时砚一愣,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姝晚在问什么?,有些不解:“介意什么??”
姝晚却似是转过弯儿了,眼神?清明?起来:“没?什么?,说?胡话呢。”她起身,发觉暖烘烘的被窝里尽是潮湿的水汽,浑身黏哒哒的,顿时脸一红,开始赶人了:“你……你先出去,我想?沐浴。”
闻时砚:“好,我去外头等你。”
姝晚叫明?荷去提了水来,在卧房的屏风后把热水冷水灌入大木桶里,寒露还想?给她撒些花瓣进去,被姝晚拒绝了,屋里是檀香的味道,再沾染上花香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她浸没?在水中,温热的水流抚平了她的不安。
姝晚心中天人交替,若是叫国公?府晓得自己的这件丑事,怕是要恨不得退婚才是。
她苦笑了一番,事到如今她的心态反倒是好了起来,这场婚事本就是硬凑在一起的,猝不及防的,姝晚没?对它有过期待,若说?在一起,更?像是一个权衡利弊的选择。
但现在这个选择很可能也会嫌弃自己,姝晚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但既然?选择坦白?,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姝晚沐浴完后,便把闻时砚叫去了外间。
“你坐下,我想?与你坦白?些事。”姝晚别过头去,声音冷静。
闻时砚心中一紧,莫不是后悔了。
姝晚清了清嗓音:“被绑架那一日一夜,我与那慕尔待在了同一间屋子,他欲行不轨,但是我以?死相逼,差点咬舌自尽,但是终归名声有损,你若是介意我们即刻便可解除婚约。”
姝晚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闻时砚。
第58章
女子的名声?比天?大?; 有时宁愿投湖白绫一勒也要保全名声?,姝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严重性,若此?事传出出; 于她而?言是灭顶之灾; 国公府也不会这种新妇。
姝晚当?然害怕,但她气定神闲的坐在凳子上,她没做错什么?,更不会觉得此?事自己真的有错; 只是别人的想法和嘴她管不住。
闻时砚沉默了半响,垂着眼睛不说话,倒是叫姝晚有些忐忑,正当?她要出言试探时,闻时砚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张嘴,我瞧瞧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