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又疯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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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乔装打扮一番,买马车、雇车夫,一路高调地出了京都城。
此世界出城门无需路引,加之这几年无战事,守门护卫管理宽松,随便编个身份登记,再使点儿银子,就能顺利出入城关。
“公子去往何处?”被雇佣的车夫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叫常忍冬。
少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模样清秀,看着十分讨喜。
“去千重山幻影谷。”南鸢没有丝毫犹豫。
“千重山幻影谷?公子,幻影谷我没听过,但千重山我知道。不过千重山很大,横穿了七八个城镇,公子可否告知小人这幻影谷临近哪个城镇?以免走了弯路。”
“我也不知,你随便走吧。”马车内传出南鸢漫不经心的声音。
常忍冬有些忐忑地问:“公子真让我随便走?若是走错了怎么办?公子会扣我工钱吗?”
“不扣你工钱。”
“得嘞!”
常忍冬得了个准话,顿时就放心了,裂开嘴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光。
富贵人家都有专门的车夫,只有家中不怎么宽裕的小户人家,在偶尔出一趟远门的时候才会雇车和车夫。
不过这些人都喜欢找经验老道上了岁数的车夫,常忍冬没想到这位公子一来就看中了他。
他入这行还不满两年,以前是老师傅带他一起,后来他赶车的手艺学好了,便自己单干,只可惜因为年纪小,找他赶车的人不多。
“公子,你为什么会挑中我?”他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因为有的雇主喜欢清静,但他实在好奇。
“瞧你顺眼。”
常忍冬一听这话,笑嘿嘿地挠了挠头,“公子是夸我俊的意思吗?村里也有很多人夸我俊,要不是家里穷,我早就娶上媳妇了。”
正巧这段路晃得厉害,南鸢看不了书,便干脆同他闲聊了起来。
“你家中还有何人?”
“父母早逝,家中只我一个了,不过几位叔伯很照顾我,我这活计就是大伯牵线的。”
少年的声音清亮,身上带着南鸢这种老人家一辈子都不会有的蓬勃朝气。
他知道自己攒钱娶媳妇,他还懂得感恩,他乐观上进,对生活满怀热情,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对于一个已经扛起生活重担的年轻人来说,这很难得。
他也是南鸢非常想养成却以失败告终的那种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原本只是无聊,才同他闲聊几句,但南鸢难得见到一个这么好的苗苗,对他的耐心便多了一些。
常忍冬意识到了这一点,话变得更多了。
“公子可知我的名字为啥叫忍冬?
我爹娘生我的时候是冬天,那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很多人都没能熬过去,爹娘希望我们一家子能平安忍过那个冬天,所以就给我取了忍冬这个名字。”
“对了公子,我还有个小名,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
南鸢见他兴致高昂,没有扫兴,随口应了一句,“石头?”
“哈哈哈,不是,我小名叫馒头!公子别看我现在长得又黑又瘦,其实我小时候很白,那小肚皮跟白嫩嫩的馒头似的,十里乡村的叔伯婶子见了我都抢着抱我……”
人烟稀少的官道上,少年驾着一辆马车走远,洒下一串欢快的笑声。
夕阳余晖中,车轱辘在道路上留下了两排深深浅浅的车痕……
~
春蒲夏柳等人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褚生秋”离开前特意嘱咐了门外几人不得进去打搅王妃,说王妃已经歇下了。
春蒲几人不疑有他,规规矩矩地一直守在门外,只等王妃主动喊人了再进去伺候。
于是,几个下人愣是在门外等了一个白天。
午膳没吃,晚膳的时间到了,几人还不见王妃传唤人。
张妈和李妈觉得奇怪,便叩门叫了几声。
许久无人应答后,几人终于发现异样,直接冲进了屋。
然后——
几人看到原本早早离开的褚大夫竟晕倒在屋中,而王妃不见了踪迹!
褚大夫的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外袍被人扒了。
桌上留了一封信,是王妃给王爷的。
显而易见,王妃失踪了!
还不是被掳,而是自己……离开的。
几人大惊失色。
不等张妈找到王爷禀报此事,暗中盯梢的几个暗卫便先一步去请罪了。
萧洛寒刚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六名暗卫便如鬼魅般翻进了屋,齐齐跪在地上。
“属下无能,王妃不见了!求主上责罚!”
萧洛寒瞳孔骤然一缩,顾不上质问,急匆匆赶往听雨阁。
半路上,正往这边赶的张妈看到定北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深深叩首,“启禀王爷,王妃不见了!”
萧洛寒身上煞气一瞬间又暴涨了几分,直接越过跪倒在地的张妈,疾步流星往前,最后甚至飞奔了起来。
男人携一身煞气冲至听雨阁,破门而入。
第186章 勿寻可念
杀神降临,那煞气肆虐戾气四溢的模样活脱脱一索命阎王。
只看一眼,屋里的几人便软了双腿,五体投地,身体发抖。
王妃突然失踪,王爷若有心处罚,听雨阁所有人难逃罪责。
萧洛寒鹰目环视一周,森然阴寒。
小妖儿不在。
果真……不在。
他发怔片刻,突然几大步冲上前,疯了一般将床上的被褥翻扯开,所有的柜子箱子一切能藏匿的东西统统打开踢翻,嘴上不停地喃喃道:“人呢?人呢……”
“那么多人盯着,怎么可能跑得了,怎么可能……”
定北王如一只横冲直撞的野兽,怒吼咆哮,亮出了所有的利爪,随时都能将人撕裂!
春蒲夏柳和李妈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想不通王妃是怎么离开王府的。
她们敢肯定,早先离开的那个人就是褚大夫。
那身形,那嗓音,跟褚大夫一模一样,再高明的乔装易容术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像!
春蒲突然想到今日王妃的举措,心中愈发惶恐。
王妃今日送她一袋子珠宝,还说什么她尽心尽力伺候多年,值得这袋子珠宝,王妃明明话里有话,她竟一点儿没有察觉到异样。
若是王爷深究起来,她的责任最大。
可春蒲实在不懂,王妃为何要逃跑?
如今她主仆二人在王府里的日子比起曾经在尚书府的日子,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虽然定北王喜怒无常,但他从不处罚王妃,也就纳妾这件事让王妃受了委屈。
可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便是如穆家那样的书香门第,穆老爷年过四十之后不照样纳了那么多房美妾,何况是定北王这样尊贵的身份。
区区侍妾而已,连良娣都不是,更不是侧妃,完全威胁不到王妃的地位,王妃到底是为何……
离了王府,她一个女流之辈可怎么过活?
春蒲又担心又害怕。
眼看着定北王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春蒲大着胆子道:“启禀王爷,王妃给、王爷留了书信,就、就在桌、桌上。”
因为过于惧怕,她的声音剧烈颤抖,磕磕绊绊。
咆哮撕扯踢打的野兽动作一顿,缓缓转头看来。
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目眦欲裂。
野兽已经亮出了利爪。
夏柳惊呼一声,“不好!王爷要发病了!”
夏柳爬起来就往外跑,大喊:“来人!救命!夜侍卫救命——”
发病的萧洛寒直冲过去,五指狠狠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双目猩红,面容扭曲,声音嘶哑,“王妃在哪儿?本王的王妃去哪儿了!小妖儿去哪儿了——”
“咔——奴婢不、不知——咔——”夏柳双眼翻白,喉咙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此时,夜三和夜六赶到。
夜六立马上前救人。
若非来得及时,夏柳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病的定北王活活掐死。
而两人之所以迟了一些,正是因为预料到情况不妙,先去找褚生秋了。
谁曾想遍寻不到的褚生秋居然就躺在这听雨阁里,还被人扒了衣服!
夜六救下夏柳后,同定北王缠斗在了一起。
但夜三很清楚,夜六根本撑不了太久。
正常状态的王爷也能胜出两人一筹,更别说发疯状态下武力值倍增的王爷。
夜三一把拎起地上昏死过去的褚生秋,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然后端起桌上凉茶,直冲他门面泼去。
等人转醒,他立马松开。
褚生秋扑通一声摔回了地面。
褚生秋抹了一把脸爬起来,看到已经加入战局的夜三,骂了一句你大爷。
一句话刚骂完,夜六便朝他砸了过来,一口鲜血喷出,“褚生秋你大爷的!还愣着干什么?再不给王爷扎针,我和夜三都要被打残了!”
褚生秋将他丢回去,自己也取出银针加入。
他仗着自己轻功好反应快,又有夜三和夜六吸引火力,成功落下第一针!
第一针落,萧洛寒动作变缓,然后褚生秋又迅速落下数针。
萧洛寒逐渐清醒,只一双眼还有些猩红,表情还有些残存的狰狞扭曲。
“松开本王。”他哑声道。
夜三和夜六瞅向褚生秋,见他点头,才松了手。
满头大汗的萧洛寒起身,走至桌边,视线触及桌上的信封时,心中山崩海裂般的怒气在一瞬间消止,还有些扭曲的面容也归于平静。
他目光落在那信封上,盯着“萧洛寒亲启”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体看了许久。
伸手去拿那信封时,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手在半空中定了定后,迅速拿起那信封塞进怀里。
萧洛寒眼里肆虐的戾气沉淀了下来。
他坐在南鸢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淡淡问:“王妃她,是怎么不见的?”
两刻钟之后。
萧洛寒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双眼似乎失了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思绪当中。
褚生秋和夜三夜六几个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担忧之外全是震惊。
卧槽!
王妃就这样抛下王爷跑了?
王妃不愧是能王爷看上的女人,够狠!够狂妄!够胆大包天!
三人更好奇的是,王妃的乔装技术到底高超到了什么程度,竟能瞒过全府上下这么多人!
就连暗中盯梢的暗卫也全被骗了过去。
“王爷,如果马上派人去追,或许还来得及。”褚生秋道。
夜三和夜六齐齐点头。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他们拼死也会把王妃找回来。
可是萧洛寒却没有提追人的事,他身上的锋锐收了起来,多了一丝颓然的气息,“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褚生秋跟夜三夜六交换一个眼神,摇着头离开了。
几个下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也赶紧退了出去。
萧洛寒静坐片刻后,掏出了怀里的信封。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取出了里面的信。
入眼三个字令他瞳孔震裂。
狗、狗王爷?
书信内容如下——
狗王爷:
我去悬壶济世修身养性了,勿寻,可念。
萧洛寒捏着信纸的手指猛然收紧,在信纸上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可念?你抛下本王,还指望本王念着你?本王没有这么贱!”
萧洛寒将手里的信纸撕成碎片抛扔出去,呵呵冷笑道:“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你以为本王会因为你的离开伤心难过一蹶不振?
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下面有那么多人等着本王发号施令,本王的雄图大业还未实现,本王的抱负还未施展,这定北王府之外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容不得本王出任何差池,本王早就心坚如石,刀枪不入,你以为你能影响到本王什么?
走吧,走了好,也省得本王下手,本王早该杀了你……”
可是嘴上说着不在意,说着早该杀了对方,男人的双眼却越来越红,越来越湿。
他仰起头,没有让眼里的湿意淌成泪滑落。
第187章 这世上只一个小妖儿
他是无所不能的定北王。
没有什么人能影响定北王的喜怒哀乐。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萧洛寒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不畅,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窒息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
是,那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可他知道,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小妖儿了。
……
天色暗了下来,夜幕降临。
屋内红烛泣泪,光晕笼罩。
四周静悄悄的。
萧洛寒不知维持着一个姿势僵坐了多久。
终于,他动了一下。
男人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垂眸盯着那散落一地的碎纸片。
迟疑了一会儿,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纸片拢了拢,全部捡起放回了桌上。
“来人。”男人突然出口的嗓音沙哑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粗粝的砂纸上擦过,摩得人耳朵生疼,心口也发堵。
夜三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取一碗浆糊来。”
夜三应是,一去一回,很快就拿来了东西。
他放下浆糊碗,目光不着痕迹地自桌上扫过,眼里划过一抹极度震惊之色,不过瞬息便又恢复正常。
“退下吧。”
夜三福了福身,面不改色地出了门,并将屋门小心翼翼地阖上。
等视线被彻底阻隔之后,他方细品那惊鸿一瞥中看到的东西。
若没看错的话,那堆成一大撮的碎纸片,应当是……王妃留给王爷的信。
信居然被人撕成碎片了!
为何人所撕?
屋中只王爷一人,自然是王爷撕的。
然后重点来了,撕碎的信纸又被王爷捡起来了,现在王爷还要了浆糊。
这是打算重新粘起来?
我的天哎,有朝一日王爷竟会干出这种蠢事!
撕得那么碎,得有数十近百个碎纸片了吧,王爷得沾到啥时候?
夜三长叹一声。
他好像一不小心又发现了王爷的一个秘密。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一句老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种事其实完全可以让下人去干。
但王爷这么要面子的人,夜三就只能当做没看见,并给他掬一把同情泪了。
听雨阁。
烛光下,萧洛寒垂头,粗粝的手指正一点点拼凑着被他撕得粉碎的信纸。
小妖儿懒,就写了两句话,拼一拼倒也不难。
他想通了,这是罪证,得留着。
若日后逮到小妖儿了,还有很大的用处。
萧洛寒拼了半天才拼好,可惜还缺了两个碎纸片。
他环视一周,没看到那缺掉的两片。
他起身欲细找,结果起得太急,袖子一不小心从纸片上拂过。
刚刚拼好还没来得及黏的碎纸片全被……打散了。
大半纸片被袖子拂到了地上,飘飘洒洒,如同雪花一般降下。
其中一个小纸片被拍得飞起,打着璇儿落下,眼看着就要飘到旁边的烛火上。
萧洛寒神色骤变,立马伸手去抓。
烛火烫伤了他的指尖,他仿佛未曾察觉到一样。
纸片没有被烧,萧洛寒松了口气。
可转眼看到那周围散落一地的碎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