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涅槃 作者:锦书写意(晋江vip2012-12-02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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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紧，今儿才知道，这一路上颠簸，得遭多少罪。”
黛玉想起上一世的经历，道：“车马颠簸，想来坐船要好些。”
王氏道：“罢呦，晕船的人好多着呢。”
如意服侍黛玉净面，王氏已经将素斋摆好，道：“这素斋瞅着还精致，姑娘一日未进米水了，好歹多用些。”
黛玉一来确实饿了，二来素斋清淡，倒合了她的脾胃，竟破天荒地多吃了半碗饭，喜的王氏直念佛。
黛玉道：“这菜还没大动，妈妈和姐姐吃了吧，想来午时也没胃口。”王氏和如意忙应了，出门在外也没有那些讲究，两人半坐在椅子上，当着黛玉的面吃了饭。林家是出殡，中午没有上客栈用餐的礼，只能胡乱吃些早上准备好的干粮充饥，因此这一餐虽是粗茶淡饭，大家却吃得甚是香甜。
饭毕净手，黛玉便到停放贾敏棺柩的偏殿内为母亲上香，然后去给父亲请安。
林如海正在听秦来的回禀，“……对方是西南总督刘大人的家眷，说是刘大人母亲病重，刘夫人带着孙女回京侍疾。”
“刘总督的母亲？”林如海眉头微皱，“吩咐下去，所有人都老实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惊扰了对方女眷。”
秦来应是，下去吩咐不提。
黛玉接过大姨娘手里的药，亲自服侍父亲服药。
林如海温言道：“这些事让她们来做就是了，我儿身子不好，切不可劳累。”
黛玉道：“女儿能服侍父亲，只有欢喜的，哪里谈得上劳累，巴不得能长长久久地服侍下去才好——我现在就是想服侍母亲也不能了。”说着不禁滴下泪来。
林如海知道女儿心中惶恐，轻叹一声，摸摸她的头顶道：“玉儿放心，为父身子并无大碍。”
黛玉拭泪道：“父亲万需保重才是，全家上下莫不指望父亲照拂。是了，今儿早大夫给锦绣姐姐诊脉，说是喜脉。”
林如海一愣，“当真？”
黛玉点头道：“我怎敢诳父亲。因恐一路车马颠簸对锦绣姐姐不利，女儿就让她在家里歇息。锦绣姐姐知礼，说要在家为母亲诵经祈福，送母亲最后一程。”
后继无人，一直是林如海心头最大的遗憾，幼子早夭，妻子撒手人寰，身边的侍妾又一无所出，林如海本来已经认命了，没想到就在自己对于传宗接代死心之际，身边的通房竟然诊出了喜脉，不由惊喜交加，只在女儿面前不肯失态，点头道：“这是她的孝心，你母亲没有看错她。”
大姨娘忙在旁道：“恭喜老爷！”
林如海还未答话，便听门外小厮道：“老爷，秦管事求见。”不由一愣，这秦来才走，又有何事来回？遂命他进来。
秦来低头进来，双手奉上拜帖。“老爷，刘总督夫人派人送来拜帖。”
林如海一愣。大姨娘已经接过拜帖呈给他。林如海接过看了眼，道：“刘夫人太过客气。”转手将拜帖递给黛玉。
黛玉虽然一直被父亲当男儿教养，却从没接触过家里的人情往来，不知父亲今日怎么会将拜帖给自己看，不解地接过来一看，原来刘夫人要来拜祭母亲，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刘夫人是女眷，断没有拜会父亲之理，必是听说自己在此，才送来拜帖，当下道：“父亲，刘夫人一番美意，女儿当如何回复？”
林如海见女儿如此聪慧，深感欣慰，道：“刘总督幼时与为父同在国子监读书，有同窗之谊，平时年节也有往来，只是隔得远了，往来并不密切。今日偶遇，刘夫人有此厚意，我儿需好生拜谢。刘总督乃常宁大长公主之子，府中规矩极严，我儿切不可在刘夫人前失了礼数。”
黛玉一一受教，写了回帖。
不消片刻，就有人报，刘夫人过来了，黛玉忙带人迎到院门口，院内长随小厮全部回避。
刘夫人一身淡青色的素服，将自己所带小厮都留在院外，只带着随身两个管事妈妈和两个大丫头进来。
黛玉大礼拜下。
刘夫人见眼前一个身穿重孝的小小人拜下，就知必是林大人的千金无疑，忙紧走两步，双手相扶，“姑娘莫要多礼。我来的莽撞，姑娘一路劳累，莫要打扰到姑娘休息才好。”
黛玉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来。夫人此来，家父与我足感夫人高义，何谈打扰二字。”
二人来到停放贾敏棺柩的偏殿，刘夫人上香，命管事妈妈奉上奠仪，黛玉在旁叩谢，然后将刘夫人让到自己屋里吃茶。
刘夫人入住普华寺后，听闻扬州盐政林如海亡妻停灵在此，一时也很是犹豫。她主持府里中馈，自然知道自家和林家颇有交情，遇到这种事理当前去拜祭，但对方主母亡故，她一届女流总不好去拜会林大人。待打听到林大人千金也在，不由松口气，命人送来拜帖。
只是没想到林大人的千金如此年幼，这林大人可是和自家老爷有同窗之谊，便是探花郎才高而年幼，也小不了几岁，自己长子的女儿看着都和这位林姑娘年纪仿佛，这时才恍惚想起林大人好似子嗣不旺。
待到了黛玉房里，黛玉将刘夫人让到上座，自己执晚辈礼，坐在下手相陪。
刘夫人暗暗点头，适才在外面，光线昏暗，黛玉又一身重孝，根本看不清容貌身段，如今到了屋里，光线较外面明亮，虽说因为穿着宽大的孝服，看不出身段来，可只看这张脸也让人不由心生赞叹之意，虽然因母丧容颜憔悴，却难掩其绝色姿容，这还是年纪小，长大了还不知是何等倾国之姿。刘夫人自衬见过这许多名门闺秀容貌气度未有能及黛玉者。再看她小小年纪，处事进退有度，乖巧知礼，心中喜爱，拉了她的手闲话家常，问问贾敏生了何病，如何请医延药，黛玉回答得井井有条，只是说到贾敏去世，黛玉不免垂泪。
刘夫人好生劝慰一番，又问起黛玉读过什么书，听说已经读完四书，不由赞叹道：“真真是探花门第，一般人家便是小子，在你这个岁数也鲜少有读完四书的。“
黛玉道：“我不过是闲时学来认几个字的，当不得夫人这般夸奖。”
一时刘夫人见她形容困顿，知她劳累了这些日，便起身告辞，黛玉直送到院门口，再次拜谢方回。
刘夫人回到自己房里，刘姑娘接了出来，服侍她宽衣躺在床上，背靠大仰枕，拿了美人锤轻轻为她捶腿，“祖母去可见到那林姑娘了？”
“自是见到了。”刘夫人接过丫头奉上的茶饮了口，挥手道：“都下去歇了吧，明儿还要早起赶路。我们祖孙自说会儿话。”
等人下去，刘姑娘便扔了美人锤，躺倒刘夫人身边，抱了她的胳膊道：“祖母，那林姑娘多大了？长得什么样？漂亮吗？”
刘夫人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你这丫头，也不知随了谁，好奇心这么重。”
刘姑娘立即扭股糖一样撒娇，“祖母！”
刘夫人笑道：“好了好了，祖母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你这样搓磨。那林姑娘年纪和你差不多，端的是好模样，不是祖母自谦，咱们家连着亲戚家这么多姑娘，都要差上一二。”
刘姑娘便噘了嘴，“难道珍儿在祖母眼里就比不得一个外三路的女孩子？”
刘夫人笑着摇头，“你啊。你和这林姑娘自然各有各的好。林姑娘谈吐雅致，端方有礼，有大家之风，我们珍儿娇憨活泼，心思敏捷，更加惹人疼爱。”
一番话说的刘姑娘又笑逐颜开，“我就知道祖母疼我。”
刘夫人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那林姑娘还有一样是万万不及你的。”
刘姑娘奇道：“是什么？”
刘夫人叹道：“你虽没了母亲，还有祖母，那林姑娘祖母早已仙逝，小小年纪又没了母亲，现在纵有千般好，无人教养，日后也未可知。”
刘姑娘偎到祖母怀里，也为素未谋面的黛玉担心起来，想了想道：“她父亲可以续弦啊，不就有人教导她了？”
刘夫人道：“林大人年纪已然不小，未必会续弦，纵使续弦，对方出身也不会高了，能否当起教养之责尚在两可之间。”
刘姑娘将头埋在刘夫人怀里，“幸好珍儿还有祖母。”
刘夫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良久无言。
族人
第二日，林、刘两家都是早起赶路，绕是如此，林家也在巳时末才赶到祖坟。
林家宗族里早已得信，知今日必到。宗族里的人虽与林如海都出了五服，但大家拜着一个祖宗，林如海又是目前林家官职最高之人，自是人人巴结，各家主事之人早早就在祖坟这里候着了，一应祭祀之物都准备了齐全，待林家车马一到，应酬几句，殡葬仪式就开始了。
黛玉作为未嫁女，跪在坟前哀哀痛哭，与所有前来拜祭的族人还礼。因是哭坟，黛玉膝下没有垫坐垫，直接跪在青石板上，待到仪式结束，已经哭得站不起来了。王氏等忙将她抱到祭田的房舍内安置。族长本来已经在家里备好酒席，但黛玉这样，是万万不能移动了，只好让人把酒席移到祭田来。这祭田是林家历代豪富者捐资购置，建了数十间房舍，一来为远方族人回来拜祭歇息之所，二来也分一些儿给族里贫困无依者居住。
房舍内早已有人打扫过，倒还干净。王氏和如意将黛玉放到床上，轻轻褪了她的亵裤一看，膝盖已经紫了。王氏便流下泪来，“姑娘也腻辛苦了，这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好？”
如意道：“咱们带有紫金活络丹，依我说，不如拿来用水化了，给姑娘敷上。”
王氏迟疑道：“紫金活络丹也可以这么用么？”
雪雁道：“这里又无处去找大夫，不如就依如意姐姐的意思试一试。”
正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有婆子来回，“姑娘，有位住在这里的林娘子求见姑娘，说是听说姑娘跪得久了，特特来给姑娘送活血化瘀的药来。”
住在这里的都是族里的贫苦人家，大家都姓林，女人都可以称为林娘子，只这个称谓实在不好判断对方辈分。但来者是客，何况对方是送药而来，一番好意，不好怠慢了。黛玉忙命快请，一面整理好衣服，在如意的搀扶下坐到迎窗的椅子上等候。
不消片刻，小丫头挑帘子，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虽荆衣布裙，但眉目如画，浑身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一见就生好感。
黛玉起身，含笑道：“我年纪小，不经事，也不知怎么称呼。”
妇人已经拜下去，“请姑姑安。”
黛玉忙命小丫头扶起。
妇人笑道：“姑姑自是不认得我。我男人叫林敬，论辈分是姑姑的侄儿，因有着秀才的功名，在族学里教书。我在娘家名字叫秀儿，所以族里长辈也有叫我秀姐的。”
黛玉便唤她秀姐儿，请她坐了。
秀姐儿便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那瓷瓶是几文钱一个的，笑道：“我娘家父亲是个郎中，虽然比不得城里大夫的本事，但乡下跌打损伤的多，治外伤还是不错的。这是我爹做的活血化瘀的外用药膏，抹到伤处，用力揉，让药渗进去，好的很快的。”
黛玉道谢，问起她家中都有什么人，这秀姐儿是个健谈的，几句话就把家里的情景竹筒倒豆子般交代清楚了。原来她家中除了夫妻两个只有一个婆母和一个两岁的女儿，家里没有田产，全靠林敬在家学的束脩维持生计，秀姐儿也做些针线托镇上的绣庄代卖，得些钱贴补家用，她婆母又在自家院子里养了几只鸡鸭，家里偶尔也能打打牙祭。
这边聊着，雪雁已经做了几样简单的点心送来，黛玉便让秀姐儿。
秀姐儿笑道：“这点心这样精致，我都舍不得吃了。”
黛玉道：“凭他再精致，也是给人吃的东西，若不吃，岂不就是中看不中用的？”
秀姐儿方拿起一块尝了，立即赞不绝口，“我长这么大，再没吃过这样好的点心。”
黛玉道：“你要喜欢，一会儿家去带上，也给你家姐儿尝尝鲜。”
秀姐没口子道谢，又道：“我这药不过是十几个大钱的东西，倒偏了姑姑这么好的点心，叫侄儿媳妇心里怎么过得去。这药姑姑身边的妈妈姐姐们都没有用过，让我先服侍姑姑用一次，妈妈姐姐们也好有个借鉴。”
黛玉见她一片热诚，不好拨了，只得上床，退下亵裤。秀姐儿见了摇头，“姑姑这细皮嫩肉的，何尝受过这个罪。”一面说一面净了手，从瓷瓶里沤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伤处，然后搓热双手，握住黛玉膝头，由轻到重揉起来。黛玉吃痛，不由轻哼一声。
秀姐儿道：“姑姑忍一忍，只有这样揉一揉，药效发作得才快。姑姑伤得并不甚重，这药一日三次，揉得两三日也就好了。”
黛玉吃痛，便用说话来分散注意力，因和她话家常，“听你说得这样肯定，想是常给人看病了？”
秀姐儿笑道：“不瞒姑姑，我做姑娘时，家里来了女病人，都是我帮着我爹看诊的，再把情景说给我爹听，我爹才好用药。”
黛玉笑叹道：“如此，真是失敬，竟是位女大夫。”
秀姐儿笑道：“姑姑这话没得羞臊我，我连药名还认不全呢。”
黛玉道：“认不全，就是说认得些字了？”
秀姐儿道：“认得不多，一本医书还读不下来呢。我们不比姑姑尊贵，便是认字也没处用去，我也就是帮我爹抓药，认了些字，和我一样的，大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
黛玉点头道：“这就难得 。你若有心识字，我这里还带着些笔墨纸张，你拿家去，闲时也可将字捡起来。”
秀姐儿手下一顿，抬头觑觑黛玉的神色，见她目光清亮，神色平和，放下心来，笑道：“本不该再偏姑姑的好东西，不过这笔墨纸张我家实实是爱，说不得只得舔脸受了。姑姑可莫笑话我眼皮子浅。”
黛玉道：“这有什么，你有心向学本是好事，我只有赞你的。只是我带的不多，你莫要嫌少才是。”
秀姐儿道：“姑姑这话，越发让我羞臊了，这样好东西还要嫌，我成什么人了。”一时愈加卖力奉承黛玉，一边揉着，一边捡些乡野趣事说给黛玉听。黛玉除了上一世接触过一个刘姥姥外，再没有接触过这些，听得津津有味，便不太注意膝头的痛楚了。
秀姐儿直揉了一刻钟才罢手，王氏看了道：“真真有效，这颜色都淡了。”
秀姐儿笑道：“姑姑歇歇吧，我先家去了，晚间再来给姑姑上一遍药。”
黛玉便要留饭。
秀姐儿道：“我是吃过才来的，家里老的小的都还等着，不敢耽搁。”
黛玉便让如意好生送出去，又道：“你家里也忙，晚间就不劳动了，左右有丫头们呢。”又命人将东西给她带上。
如意早已将东西收拾出来，用匣子装了，命一个婆子捧了，帮秀姐儿送到家去。秀姐儿谢了又谢，道：“不敢劳动嫂子，我也有把子力气，捧得动呢。”自己捧着匣子回去了。
这边黛玉才开始用饭。还未吃完，族长太太就来了。
雪雁嘟嘴道：“也不打听清楚，让姑娘消停吃顿饭。”
如意忙服侍黛玉净手。王氏指挥人将饭菜撤下，道：“把那桂花糕和这碟藕饼留下，既待客，姑娘也可吃些充饥。”
一时族长太太到了，族长和黛玉同辈，黛玉便以嫂呼之，两人分宾主落座，如意奉上茶来。黛玉让道：“这是家里带来的茶，嫂子尝尝，可还吃得。”又让她吃点心，自己借机吃了一块藕饼。
族长太太道：“真是城里的东西，比我们自己做的好。”
黛玉道：“嫂子喜欢，让他们写了方子，给嫂子带回去。”
族长太太道谢。她如今已是快五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