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涅槃 作者:锦书写意(晋江vip2012-12-02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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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嘴笑道：“嫂子过谦了，谁不知道嫂子是脂粉队里的英雄，最是能干的。”
凤姐笑道：“不过是给老祖宗和太太跑跑腿，哪比妹妹是掌印的。妹妹不只能干，瞧这通身的气派，和画上的仙女也不差什么，难怪老祖宗天天挂在嘴边念叨。因知道姑父回家来了，算着也出了姑母的孝，便让我来请姑父和妹妹，有空时过府聚一聚，免得老祖宗想得慌。”
按理说，林如海是姑爷，回京了应该到荣国府拜见贾母，可林如海借口皇上责令自己在家闭门思过，不能抗旨，只派秦来去递了请安帖子，人根本没到。便是迟钝如贾政也知道这是林如海在对贾家表示不满，毕竟黛玉在贾家可没少受委屈。贾母为此将贾赦兜头一通臭骂。林如海回京，虽然受了伤，但性命无碍，和甄家的官司眼见着也可能如别的地方大员互相攻讦一样拖成无头公案，最终不了了之，贾赦也不由有了悔意，贾母责骂也不敢还嘴。
贾母气归气，也知道林家这门亲戚不能断了。但贾赦虽然做错了事，却还要脸面，说什么不肯亲自去林家道歉，贾政觉得错不在自己，也拉不下脸面来道歉，贾母无法，想来想去，只好派贾琏夫妻来林家。贾琏求见林如海道歉，想来林如海看在贾敏的面子上也不能为难一个小辈，凤姐则来见黛玉，希望以骨肉之情说动黛玉，只要黛玉肯认这门亲，林如海看在女儿面上也只能妥协。
黛玉对舅舅一家早就寒了心，只放不下贾母，但她也不能因为贾母就不顾父亲的安排，因此斟酌着道：“我也十分想念外祖母和姐妹们，只如今父亲奉旨在家闭门思过，不能随意走动，我这里又俗事缠身，脱不开，左不过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到时我们去府上给外祖母拜年，陪外祖母好生乐乐。”
凤姐对接了这样一件差事也不满意，别人惹得麻烦却让她一个小辈来收拾残局，她能愿意才怪，因此见黛玉不松口，也没多纠缠，反正她话已说到，回去也能交差了，黛玉去不去本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便抛开此事，捡了轻松的家常来聊。
黛玉松了口气。不一会儿，有丫头来回，老爷说留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吃完午饭再去。凤姐便觉得不虚此行——林姑父肯留饭，自然是还念着姑母的情分，自己夫妻回去也算可以交差了。
黛玉便命厨房整治了两桌席面，一桌给外院的林如海和贾琏，因林敬已经赶回家去过年，所以没人相陪，一桌摆在黛玉房里，宴请凤姐，又请了陈司赞作陪。
席间不免聊起家常，黛玉因问：“要过年了，姐妹们在家都做些什么？薛家姐姐可还常去外祖母身前说话？”
凤姐道：“妹妹们都是娇客，府里再忙也不能委屈了她们，每日里还和平常一样，不过是在老祖宗面前说笑，或者在自己房里绣绣花看看书。宝妹妹却比不得她们清闲，她那哥哥是不顶事的，家里一摊子事，全指着宝妹妹帮衬着姨妈。说起来，过了年就要小选了，宝妹妹要是选上入了宫，姑妈家才打饥荒呢。”
黛玉一愣，上一世宝钗小选的事只是听人一说，并没有下文，这一世又听见这个说法，不由问道：“既如此，薛家姐姐何必还要去参选？留在家里岂不好？”
陈司赞也道：“宫里人多嘴杂，却是不好相处的，薛姑娘那样的人品，去了可是可惜。”
凤姐叹道：“我也劝过姨妈，家里又不是缺钱，何必送姑娘去伺候别人？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姨妈原是因为薛家表弟不争气，才要送宝妹妹去宫里撞撞运气——这次小选是选公主郡主的伴读，若是能当了公主的伴读，也是她的造化。”
说到宫里，黛玉猛地想起大表姐元春可不就在宫里当差，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好像已经封妃了吧？记得自己当时是随琏二表哥在年前赶回的荣国府，在路上就听到了大表姐封妃的消息，就是没到日子，左不过也就这两日了，因此试探地问道：“大表姐在宫里可还好？”
凤姐道：“上次传出消息说很好，这已经有半个月了。你也知道，大妹妹只是个女官，不能随便传消息的。”
黛玉不由心中狐疑，封妃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事先一点风声也不透？上一世，她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儿，不知道宫中的礼制，听到元春封妃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这一世她拜陈司赞为师，朝廷的典章制度、后宫的礼仪规矩都有所涉猎，就发现这件事的不对之处来。
后宫女子的升迁，一般都要循着等级一步步来，像元春这样的女官，初封最高不过是个贵人，这还是额外的恩典，像上一世元春那样直接从女官一跃封妃的从未有过，原则上讲，只有家人对社稷立下大功，才会有这种恩典出现。可贾家从上到下，没听说有谁办过朝廷的差事，更遑论立功了。而且，对于皇后和四妃的父亲，皇上一般都要按例给加官或是进爵，可二舅舅却不曾因为女儿受到恩宠而在仕途上有丝毫进益，不要说加官了，皇上连个末等爵位都没赏赐，依然是五品小官，甚至都不曾派给差事。现在想来，元春封妃一事真是迷雾重重。
54 变化
贾琏夫妻回到荣国府；先来贾母房里请安，贾母见黛玉没有来，心中便不大欢喜，但还是和颜悦色地让两人坐下；询问两人在林府的情况。
贾琏道：“孙儿见到林姑父，再三赔礼，说都是父亲误中小人挑拨，才让林妹妹受了委屈。林姑父没有说了结此事，但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是关切地询问孙儿老祖宗的身体，还问孙儿自己平时在家做什么消遣；知道孙儿身上捐着同知，还问孙儿想不想干实职。”
贾母道：“你是怎样答的？”
贾琏道：“孙儿过惯了这样的清闲日子；却不想去吃那份苦。”
贾母道：“也是，你们从小就没吃过辛苦，不去遭那个罪也罢。”又问凤姐：“林丫头在家做什么？”
凤姐笑道：“老祖宗不知道，林妹妹现在可出息呢，家里的事大大小小都是她在管，这些日子正忙着过年的事呢，虽说想老祖宗想得慌，可那一大家子事，也没个人帮手，实在抽不开身，说等过年的时候一并来给老祖宗磕头。”
正说着，宝玉听说凤姐自林家回来了，跑了来，进门不见黛玉不由失望，听了凤姐这话道：“老祖宗，咱们快派人将林妹妹接来吧，好好的女孩家每日里忙着这些，都变成蠹禄了，岂不可惜了林妹妹那神仙一样的人品。”
王夫人道：“宝玉不得胡说，你姑母没了，你妹妹自然要辛苦些，女孩子早晚都是要管家的，现在学学也好。”
贾母也道：“你太太说的是，虽然现在林丫头辛苦些，总好过以后嫁了人受委屈。便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媳妇进门也要立规矩理事的，哪能如当姑娘时一般悠闲。”
宝玉一听顿时不干了，道：“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非要嫁人？本来是颗珍珠，一嫁了人就成了鱼眼珠子了。”
凤姐“扑哧”一乐道：“女孩子们都一辈子不嫁人，宝玉你可到哪里找媳妇去？”
贾母也乐了，对王夫人笑道：“真真是孩子话。”
王夫人陪笑道：“都是老太太疼他，他才说话没个顾忌。”
众人说笑一回，贾母乏了，王夫人便和凤姐回到自己房里，凤姐接过金钏手里的茶亲手奉给王夫人，王夫人挥挥手，让屋里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拉了凤姐的手道：“我的儿，你看你林妹妹可怎么样呢？”
凤姐心念电转，装糊涂道：“我不明白太太的意思，林妹妹自然是个好的。
王夫人道：“你这孩子平时那样精明，怎么没看出来，老太太有意让你林妹妹嫁给宝玉。”
凤姐道：“那太太的意思是？”
王夫人叹道：“要说亲戚家这些姑娘，论起来，还是你宝妹妹最好，不仅模样行事，便是那随和大度的脾性就百里挑一。只可惜，你姑妈一心想让她入宫搏个前程，再说她有那样哥哥，老太太老爷也未必同意。要说你林妹妹，虽然气性大些，不比宝丫头识大体，但也算是个好孩子，何况有你林姑父——老爷一心想让宝玉金榜题名，你林姑父是一科探花，宝玉要是有这样一位岳父，以后科考入仕也会顺当些。”
凤姐不由暗暗撇嘴。王夫人是做母亲的，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有万般好处，便是配公主都使得，别的姑娘家自然都不在话下，只有姑娘配不上宝玉的，没有宝玉配不上的姑娘。但凤姐很清醒。历来嫁娶之事，都是嫁女嫁高，最少也要门当户对，当然如果男方自身特别优秀可以另论——公主不在此列，因为没人家比皇家更高了。荣国府虽然是国公府邸，但宝玉却只是五品官员的嫡次子，连嫡长子都不是，贾珠虽然死了，却留下了贾兰，那才是二房的长子嫡孙。而反观林如海，虽然现在赋闲在家，但毕竟是做过三品大员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官复原职了，何况他身上还有着兰台寺大夫的虚职，同样是正三品，怎么看品秩都比二老爷贾政高。林如海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五品官的儿子？何况这个儿子目前还是个白身。
但这些话凤姐自然不会说出来惹王夫人不痛快，可也不敢随便应承，万一王夫人说“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自己可就麻烦大了，弄不好两头不是人，因此笑道：“太太说的是，不过左右宝玉还小呢，太太不妨再多看看，宝兄弟这样的根基人品，婚事上万不能马虎了。”
这话正说到王夫人的心里，笑道：“你说的也是，我不过是看老太太有这个意思，便想起这个茬。说起来，你林妹妹过了年就十二了，也难怪老太太起了这个心思，姑娘家到了这个年纪可该相看人家了，便是凑巧立时就有了中意的，请媒纳吉下聘小定大定备嫁，这一套走下来也得两三年，正好及笄后就可谈论婚事了，要是一时没有中意的，还不一定要拖到什么时候。”
凤姐奉承道：“还是太太想的周全。”
两人便揭过此事，开始商量起过年给各府送的年礼来。
恰逢贾政生日，凤姐按照往年的例备了酒席，两府之人皆来祝贺，热闹非常。突然人报：“有六宫都太监来降旨。”贾政忙开中门接旨，却是宣贾政进宫陛见。贾政不知何事，忙更衣入宫。合府人心中皆惶惑不定，使人往来飞马报信。直过了两个时辰，赖大回来报喜道：“恭喜老太太太太，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贵人，老爷让请老太太领着太太们速去谢恩。”
贾母等心神方定，大家都是喜气洋洋，贵人的位分虽不高，好歹也是主子了，总比等到了年岁放出宫来好，何况这是初次加封就封贵人，已是难得的恩典。王夫人更是忍不住念佛。众人于是按品大妆起来，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和尤氏入宫，先拜见皇后，皇后亲切地和贾母说了两句话就命她们去储秀宫见元春。元春只是个贵人，当不了一宫主位，皇后就把她安排到吴贵妃的储秀宫。
吴贵妃也四十多岁了，早已没了年轻时的荣宠。皇上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加上政事繁忙，每日里只是去皇后宫里坐坐，偶尔才会临幸住在别的宫里的新封的两个贵人，一个月也才能来储秀宫一次，所以皇后把元春安排到她这里，她还是很高兴的，这回自己宫也有了新贵人，皇上总要多来几次了吧？只要皇上能来就好办，这样她才能为自己儿子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因此上，她对元春很是优待，让她住到东配殿，还赏了不少东西。
贾母们来到储秀宫，自然要先拜见吴贵妃，吴贵妃同样是和和气气地和贾母寒暄几句，就让她们去见元春了。
见了元春，贾母等人才要跪拜，元春已经命宫女扶住道：“老太太太太上了年纪，不必多礼，赐座。”
贾母道：“多谢贵人体恤，然国礼不可废。”还是坚持着行了礼，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细细打量元春。元春初封贵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贾母点头道：“贵人瞅着气色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王夫人看着一别多年的女儿，忍不住落泪，忙拿帕子拭了道：“老太太说的是。”
看见多年不见的祖母和母亲，元春也是心酸，但她能从一个女官走到这一步，自然知道在这宫里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因此忍了泪含笑道：“老太太太太不必记挂我，一晃离开家也这些年了，常常想念老太太太太却不得见，如今皇恩浩荡，以后家里每月都可有一次进宫一叙天伦的机会，比以前可不是强多了。”
贾母道：“正是皇上圣德，咱们家全家都感念天恩。”
元春便详细询问了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的身体状况，问候了贾政贾赦，并问了问家里兄弟姐妹的情况，着重问了宝玉。
王夫人道：“贵人放心，宝玉如今在家学读书，家学的老太爷并老爷的清客都说宝玉学问好。”
元春点头道：“老爷一心希望家里的兄弟们能有人金榜题名，宝玉自小聪明伶俐，不可让他荒废了学业，也不可拘得太紧了，还是身体要紧。”
贾母王夫人深以为是，点头附和。
元春又问侯了舅父王子腾，表叔史家兄弟，然后道：“听说林姑父已经回京了，不过受了伤，现在可大好了？”
邢夫人自进来就一直说不上话，大不自在，此时听了这话，不由心中惴惴。
好在贾母不想家丑外扬，当着这些太监宫女不可能和元春将事情说清楚，只道：“他如今在家闭门思过，不能走动，前几日琏儿夫妻去看望，说是精神还好。”
元春在宫里这些年，什么话听不明白，立时就知道自家和林姑父怕是有什么嫌隙。她原本在御书房当差，虽然不可能知道机密之事，但还是比别人见的多些，知道林如海乃是皇上的心腹重臣，虽说一时惹了皇上不快，却不会有大碍，因此委婉地道：“姑母没了，只留下了表妹这点骨血，家里没人操持，还要老太太太太多看顾些。”
贾母心领神会，点头答应。
觐见时间有限，不一时就有太监来提醒时间到了，元春拉了贾母和王夫人的手，依依不舍，强忍了泪道：“老太太太太保重身子，左右以后月月都能见的。”
王夫人和贾母借机各将一个荷包塞到元春手里，道：“贵人也请保重。”
回到家里，阖府上下俱都喜气洋洋，王夫人便派人到亲戚家去报信。
黛玉听到报信愣了愣，确认道：“大表姐晋封为贵人了？”
来林家报信的是赖大家的，喜气盈腮道：“正是，因要过年了，老太太太太打算请至亲一起乐一乐，等定好日子再给姑老爷和姑娘下帖子。”
黛玉收拾起心中的疑惑，含笑道：“妈妈回去替我恭喜外祖母舅母，等我这里忙完了，再亲自去给外祖母舅母道喜。”
打发走赖大家的，黛玉不由皱起了眉。上一世，元春表姐莫名其妙地封了妃，这一世却按部就班封了贵人。她重活以来，有三件事和上一世大不相同，第一件是多了瑜哥儿这个幼弟，第二件是父亲依然健在，第三件就是元春位分大变，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元春位分改变呢？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又觉得不太可能，但细细一想也未必不可能。她想起父亲曾说过，他已经请求皇上，若他遭了不测，请皇上照拂自己姐弟。当时父亲言之凿凿，皇上是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