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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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沈惊瓷误会,他急忙补充:“哦那个阿黄我们队里的狗,母的,前段时间生了四个崽。。。。”
李原自己絮叨上,但沈惊瓷注意力不在这,她打断:“出什么事了。”
李原一顿,眨了眨眼,磕磕绊绊挠头:“就。。车子出问题了,人受了点伤。。”
。。。。。。
陈池驭从身后圈过来的时候,她在盯着手柄发呆。
沈惊瓷怔怔的回头,看清楚人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你怎么来了。”
“怕你无聊。”
“李原看着火候。”陈池驭轻描淡写,看向沈惊瓷手里的游戏柄:“想玩这个?”
她拨弄了两下,兴致不高:“不会。”
“我教你。”
他的气息包裹住沈惊瓷,冷冽的薄荷感,还有一种很淡的烟草味。下颚虚悬在沈惊瓷颈窝之上,手掌从外覆过她,在她手里怎么都是game over的小人忽然就能以一敌三了。
温热的呼吸时不时掠过脖颈,沈惊瓷盯着屏幕,心思却不在上面。她眼睫颤了颤,视线微不可查的偏移。
光线从侧面打过,在他眼下留下影影绰绰的阴翳。陈池驭微微垂着眼,唇线微抿,却不是那种紧绷的状态,懒痞的盯着游戏界面。
霎时间,耳边忽然传出一声电子音效。
沈惊瓷骤然回神,通关了。
书架上摆着很多奖杯和证书,中央一个玻璃展柜中却单独隔出一个,奖杯造型独特,透明的材质,内里不知怎么做的,星星点点的白,仿佛下雪了一样,灵动又漂亮,和别的都不一样。
她脑中倏地划过李原刚刚说过的话:“大概是三年前吧,陈队风头太盛了,人狠劲儿足,难免招人记恨。”
“那场比赛原本就危险大,我们都说别去了,但根本说不听,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在较哪门子的劲。”
“那时候是大冬天,天冷地滑,几家连起来针对陈队,但追不上啊。下半场的车子突然就出问题了,排气管冒黑烟。我们在下面喊他停下来,怕出事,但陈队不听,就非要那拿那个奖。”
李原声音带了气:“是第一,可谁能想到到终点刹车出问题了,停不下来,直冲出去。”
“速度那么大,肋骨断了三根。命大,躺了三个月。”
“后来陈队就不玩了,说惜命。但我觉得不是,谁不知道他是最不怕死的一个了。”
“我心里总是觉得,他说惜命的意思是要留着命等什么。”李原说话的时候,视线是盯着沈惊瓷的。
陈池驭的声音与记忆中重合,他挑着笑看穿:“沈惊瓷,你走神啊。”
脸颊传来微痛,陈池驭不轻不重的捏她软肉,语气有点狠的教训道:“胆子大了啊,我面前还走神。你是真不怕我收拾你。”
男人另一只手摆弄着手柄按钮,漆黑的眼眸直白的和她对视。沈惊瓷忽然就鼻头一酸:“陈池驭。”
“嗯?”陈池驭看着沈惊瓷眼中的氤氲笑一敛:“疼了?”
他目光落在自己指腹挑眉,这么娇气吗。
沈惊瓷摇头,垂下眼抿唇,嘴唇微张,似乎是下了决心才开口:“你能跟我说说,你瞒着我的是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李原!!!!这个家不能没有你!!!!等陈队给你加鸡腿!!!
第70章 她
时间过去了; 阳光斜在地板上的痕迹蜿蜒,窗外是车流的喧嚣,风吹过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 似在回顾着夏日的喧嚣。
沈惊瓷注视着陈池驭,声音有些发涩的问:“不能说吗。”
“没; 在想从哪说。”陈池驭抓了抓她的指尖; 肌肤接触传递安抚。
沈惊瓷闷闷的哦了声,她素着脸仰头看他,盘腿乖巧的坐着。
陈池驭垂眸蹭着沈惊瓷粉淡粉的指尖; 眉心微蹙; 陷进一场回忆:“当时家里发生了点事儿,就过年那会儿。”
“当时卡被冻了,他们在寻宁的根基还挺稳,就跑了几场比赛应应急,想给你准备点东西来着。”
“林烟那人; 她家和我家算世交。但老子发誓; 没碰过。”陈池驭看了沈惊瓷一眼,她没什么表情。
沈惊瓷眨了眨眼又问:“那照片呢; 除了跑比赛; 你消失的时间在干什么。”
陈池驭啧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烦躁的事情。
他捻着沈惊瓷指骨,撩起眼皮; 顿了秒又继续说:“照片是因为。。。”
为字的声音刚出口;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惨叫。
“卧槽!!!!!”
气氛戛然而止; 他们朝门口望去。
“陈队————”李原的嗓门是从未有过的洪亮; 直愣愣的如同开刃的利剑划破墙壁与空气; 猛地刺断陈池驭。
“着火了卧槽!!!”
陈池驭和沈惊瓷四目相接对视; 脸色一变,站起身就冲向厨房。
李原缩在厨房角落,还未走近就闻道一股难闻的糊味。见到陈池驭,李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一米八的男人呜的一下,哭着脸看着陈池驭,手颤巍巍的指着锅:“草,糊了。”
陈池驭脸一黑,松开沈惊瓷的手向前,关火扣盖,连锅带鱼一起丢进了水池。
一系列动作顺畅的不得了,而空气中还是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沈惊瓷诧异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事,嘴唇微张。
而陈池驭眉皱的特别深,他缓缓的转身倚着台面边缘,视线阴鸷的落在李原身上。
沉默挤占呼吸的空间,李原自知理亏,讪笑着吞了下口水:“哈。。。哈。。哈,我可以解释。
陈池驭冷冷的问:“你是想给我厨房炸了?”
李原觉得自己完了,这场面明显不对啊,肯定是他耽误事了,陈队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人都快哭了:“不是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身后刺拉拉的油星子声没完,陈池驭看了沈惊瓷眼,语气柔了,他扬了下颚示意:“出去等,味太大。”
李原跟着就要出去,陈池驭戾声呵斥:“滚回来。”
“啊。。。?”李原脚步停住,接着又听到陈池驭冷笑一声:“给我受着。”
“。。。。。。。”李原捏了下鼻子,才反映过陈池驭说的是什么意思。
草,真他妈腹黑啊。
而沈惊瓷一直在想陈池驭没说完的是什么事情,有点烦,就差一点就能说完了,现在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脚步声打断思绪,陈池驭手里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沈惊瓷眉头微皱,雪白的瓷盘在桌子上碰撞出声,陈池驭两指一推,声音毫无起伏的响起:“你的,吃。”
气氛短暂的凝结了一秒,李原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声:“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玩意怎么吃啊。”
他一脸坚决:“不行不行,这玩意吃了会死吧。”
就算有罪,也不至如此吧。
陈池驭跟没听见一样,另一只手的草莓放在沈惊瓷旁边,转头在桌子上扣了两指:“不吃滚。”
李原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色香俱全的菜,有些为难,但目光掠过陈池驭狭长的眼睛时,嗖的打了个冷战。
饭哪有命重要啊。李原飞速的权衡完毕,撂下一句“得嘞。”,人撤的很远。
筷子都拿起来了,沈惊瓷才发现陈池驭真不是说笑,她有些不忍的看了李原一眼,小伙子坐在沙发角落上,有股惨兮兮的感觉。
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沈惊瓷拽了拽陈池驭的袖子欲言又止:“真不让他吃了啊。”
陈池驭盛了碗汤推到沈惊瓷面前,没有波澜的嗯了声:“他把你的鱼弄没了。”
沈惊瓷有些为难了看了眼桌上的菜,原本六个,鱼没了之后只剩五个,可是这也吃不完啊。她舔了下唇,试探:“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想吃鱼。”
她看了眼桌上:“我们两个吃不完,别浪费了。”
陈池驭淡淡的瞥了一眼,最后落在沈惊瓷脸上:“怕浪费?”
沈惊瓷还没说话,陈池驭点了下头:“行。”
男人的气势和压迫感极强:“李原。”
“到!”李原嗖的站了起来。
反应快的吓了沈惊瓷一跳。
陈池驭给沈惊瓷夹了一个她喜欢的牛腩,语气淡淡:“过来吃。”
李原面上一喜,脑袋灵光:“谢谢嫂子!”
“。。。。。。”沈惊瓷筷子又是一抖,勉强笑了笑:“吃吧。”
李原面前还是那盘糊了吧唧的鱼,沈惊瓷看到他撇了撇嘴,然后悄悄地挪到了一边。
沈惊瓷吃东西慢,最后就捧着那碗汤小口小口的喝着,陈池驭吃的也不多,就只有李原风卷残云的一筷子又一筷子。
陈池驭无视另一个人,旁若无人的跟沈惊瓷亲昵:“饱了吗?”
沈惊瓷点了点头。
“这么少。”他有些不信。
“真的。”沈惊瓷下意识的吸了吸小肚子,觉得可能吃的太多有点撑,耳尖有些不好意思。
刚说完,嘴边忽然出现一个草莓。
陈池驭捏着绿色新鲜的草莓蒂喂到她嘴边,鲜红的草莓还带着水珠,看着娇艳欲滴,微凉的触在唇角,沈惊瓷脸一红。
“张嘴。”
沈惊瓷没忘餐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心跳加速,生怕别人发现,飞快的张嘴咬住。
偏偏一口吃不完,沈惊瓷推了推他的手腕,示意她可以自己吃,但陈池驭跟看不到一样,特别有耐心,举着剩下的草莓等沈惊瓷吞完。
沈惊瓷哀怨的瞪了陈池驭一眼,羞耻的看过李原。
餐桌角落的李原同志此时脑袋跟埋进碗里一样,使劲的扒着米饭,眼神半点都没有斜视。
他察觉到沈惊瓷的视线,佯装无意的夹了一筷子菜,嗖的塞进嘴里。内心一万头草泥马路过,嘴里米饭越来越多,不断祈求着让他瞎了吧,这日子过的还不如瞎了呢。
陈池驭不满沈惊瓷的出神:“甜吗?”
男人忽然出声,沈惊瓷惶惶的咬下后半部分,囫囵吞枣的点头:“甜。”
陈池驭忽然笑了下,拇指忽的蹭了下沈惊瓷的唇,声音又欲又哑,眸色渐深:“哪有你甜啊。”
清甜的草莓汁在唇齿间溢开,沈惊瓷呼吸一颤,跟是受惊的布偶猫一样盯着陈池驭。
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原想死,不止一次想死。
陈队私下怎么这么浪啊。他听了这些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李原呼吸一僵,心脏都快停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又是他。
在陈池驭审视的目光下,李原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放在了耳边,声音也带了几分不爽,咬着牙根挤出字眼:“谁啊”
电话里面的声音特别急,直接透过听筒传了出来:“你说没说啊,霍启那群王八蛋都快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快点,快叫陈队过来啊。”
李原一顿,看了陈池驭一眼,样子恢复正经,迅速问:“后街打起来了?”
“不是后街,现在是城北赛道那块,北哥说要直接压过去。”
“卧槽,那你赶紧拦住他啊。”
吵吵嚷嚷的,手机猝不及防的被人抢过去,陈池驭的声音言简意赅:“说。”
那边一句话还没说完,陈池驭看了沈惊瓷一眼,起身走了几步离远。
沈惊瓷问李原:“怎么了?出事了吗?”
李原笑着打哈哈:“小事,嫂子不用担心。”
沈惊瓷不放心的皱着眉看了一眼,陈池驭却已经转身回来。
他长身而立,手机隔空丢给李原。视线平静的收回,像是知道沈惊瓷要说什么一样,率先开口:“没事。”
说着,伸手将草莓碗塞进沈惊瓷手里,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去玩。”
沈惊瓷被他这个动作弄懵了一秒,像是在哄小孩,她怔怔的问:“那你呢。”
陈池驭手掌半摁在桌角,单膝蹲下身来。
沈惊瓷坐在椅子上,比他高出那么一块,视线下移,男人瞳孔漆黑,声音缓缓流出:“我出去趟,你在家等我行不行。”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沈惊瓷手心贴着冰凉的碗,垂眸看着他。
“很快。”他停顿,点了下沈惊瓷手心的碗沿,又捏了个草莓喂她:“你吃完我就回来。”
沈惊瓷咬了一半,慢慢的咀嚼着没出声。
陈池驭自然而然的吃下剩的部分,他起身笑:“真的,不骗你。”
“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陈池驭亲了亲沈惊瓷发顶:“这次可不能食言了。”
。。。。。。
秋分早就过去,天黑的越来越快,沈惊瓷看着远处的天慢慢暗下来。客厅亮着白亮的水晶灯,电视机里播放着阴沉悲情的电视剧,雨声稀里哗啦,是分别的桥段。
碗里还剩最后一个草莓,个头饱满,沈惊瓷觉得陈池驭是个讨厌鬼。
她嫌烦,心不在焉的切换了频道,新闻联播开始了。
七点半。
八点整,手机屏保跳转。电话来的突然,是陈池驭的号码。
沈惊瓷动作迅速的接起,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然而听到的却不是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似乎是李原。
“嫂子,你快来第一医院,陈队受伤了。”
沈惊瓷胸腔一缩。
作者有话说:
李原同志碗里的鸡腿短暂的呆了三秒。
第71章 她
沈惊瓷恍然的站在电梯面前; 才发现自己没有卡。十六层的楼梯,是沈惊瓷从安全通道扶着把手跑下去的。
气息不稳喘,出正门的第一个台阶; 酸痛的腿一软,身子狠狠地跌在粗糙的水泥路上; 掌心碾在细小的砂砾上; 沈惊瓷痛苦的发出一声呓语。
暖黄色的路灯散着团状的光晕,一盏接着一盏。沈惊瓷撑起手臂,吸着气碰了下膝盖; 擦破的皮渗出点点血丝; 缕缕痛意刺激着神经,手掌也是,石子粘在嫩白的手心,沾了灰尘。
她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来不及管这些的随意抚了两下; 抿着唇线站起来; 忍着膝盖的钝痛向前走。
出租车来的很快,沈惊瓷死死的捏着手机; 骨节泛白; 心里不安连带着呼吸都困难。
医院的消毒水味是窒息的冰冷,而四楼的尽头是陈池驭的病房。
人来人往,最普通的单人间。
在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刻; 沈惊瓷动作忽然停住。
一种莫名的胆怯浮了出来; 在门口愣了几秒; 沈惊瓷垫脚从门上的玻璃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不大的空间; 一张病床和一张陪床椅; 里面有人; 李原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床头,狭窄的过道显得拥挤,陈池驭倚在床头,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仰头阖着目。
沈惊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手垂在身边,细细的滴管连着针头扎进皮肉,看的沈惊瓷心头一疼。
他不该是这样的啊。
推门进去的时候,动静很小,床上的人甚至都没睁眼。倒是另外两个目光看了过来,李原吸了口气,张口就要叫人,被沈惊瓷手指挡在唇间,一下制止了。
李原一句话硬是憋了回去,他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的点了下头。
沈惊瓷刚松下呼吸,视线下意识的转向床头,对上的却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呼吸停滞,陈池驭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四目交接,沈惊瓷眼睫一颤。
他的声音低而沉哑:“你怎么来了。”
钻入沈惊瓷耳朵没什么感情,他本来气势就强,冷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在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沈惊瓷一下子就难受了。
她看着他,低低的问:“不能来吗。”
陈池驭眉心一皱,盯着沈惊瓷耸着的眉眼一愣:“不是这个意思。”
沈惊瓷抿着唇没说话。
“怕你担心。”陈池驭解释:“没有凶。”
沈惊瓷还是不说话。
陈池驭直起身,转头眯眼看向李原,警告的眼神一副“谁告诉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