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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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萧允惜临死前,倒是听人提过一嘴,周远琛正在筹谋什么大事,很快就有结果了。
想到这里,萧允惜惊出一身冷汗。
就因为有结果了,才会急着把姐姐接过来吧?
等他登基称帝,顺势将姐姐封为皇后,再将姐姐的儿子封为太子,多么的顺理成章!
萧允惜到现在才发现,她挡了姐姐的不光是个王妃之位。
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怕不是才是姐姐筹谋的。
“嫂嫂?”周玉莹不知道萧允惜在想什么,忍不住出声提醒。
看她收回神思,解释道:“师叔的脾气有些怪,我们要是去晚了,可是会被骂的。”
看个病还要挨骂?
萧允惜心里不痛快,可她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大略收拾了一下跟着周玉莹来到了东院。
师叔闫近阳住在东院。
整个王府的布局景观都是由大周最有名的园艺设计大师亲手设计的。
要山有山,要水有水。
秀美绝伦,又不落俗套。
萧允惜一直很喜欢王府的设计,只可惜前世她一直被关在凤鸾宫里,竟然没怎么转过。
今天跟着周玉莹来到东院,一路上都被这里的好风景吸引着。
单是这园子,想走一遍都得用上两天。
说也奇怪,这两天出府,带着荷糖到处玩也没觉得乏累。
今天才从紫阳殿走到东院,竟然有些气喘吁吁了。
萧允惜将这一切都归为王府太大了,又担心这位师叔对她不利,心里紧张才会如此反应。
闫近阳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身穿蓝色道袍,一把白须将他衬的仙风道骨,仿佛不属于这人世间一般。
不过这仙风道骨仅限于第一印象。
等他一开口说话,萧允惜就知道自己看错人了。
闫近阳三步两步跳到萧允惜身边,一边捋着胡子,一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她。
“你就是我那个没出息的师侄讨回来的小娘子?”
哪有人这么不正经的。
萧允惜被他的话羞红了脸。
周玉莹也没想到师叔这么跳脱。
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师叔,正是家嫂萧氏。”
“什么萧氏不萧氏的……”闫近阳摆了摆手,很不喜欢周玉莹这话,率性道。
话说了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又站直了身体,扮做很严肃的摸样,改口道:“先坐下,待师叔给你诊脉。”
闫近阳明明不是这种严肃的性子,努力扮做正正经经的模样特别好笑。
就见他绷着脸色,好像在憋笑,胡子跟着他的脸部颤抖一抽一抽的,十分滑稽。
萧允惜有点忍不住笑了。
但她怎么能笑一个长辈,少不得忍着。
诊脉的过程和太医差不多,萧允惜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就是这位师叔诊脉的时间比那位刘太医还要长。
以前她也见过大夫诊脉,问几个问题,再观察一下脸色,诊脉很快就完事了。
可这两位大夫,一位是宫里的御医,一位是江湖有名的杏林高手,用时却一个比一个长。
要么就是她得了什么绝症。
要么就是这些人浪得虚名,专门过来骗银子的。
她身体一向很好,自然不是她得了绝症。
那就是对方来骗银子的。
幸好骗的是周远琛的银子,否则她得心疼死。
作者有话说:
周远琛:我的银子不是你的?
萧允惜:那把这些骗吃骗喝的大夫赶走吧。
第14章
在萧允惜眼里,花上千两银子请师叔过来给她诊脉,可亏大了。
这位白胡子老头和那位刘太医差不多。
从始至终都没对她的身体给出任何说法。
像上次一样,师叔也问了她几个问题。
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什么平时是不是很少出门,是不是喜欢吃凉的东西,有没有心悸等等。
萧允惜如实回答。
闫近阳难得有个稳重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苦大仇深的捋着胡须。
一看就在琢磨怎么才能编个严重的病症,好从师侄那多骗些银子。
萧允惜弯起唇角,浅浅的笑道:“师叔可是看出了什么?”
闫近阳又恢复了刚才那般没正经的样子,“你这娃娃,师叔不远万里过来给你看诊,连顿好酒都没有吗?”
萧允惜心说,骗诊金不够,还想骗酒钱。
不过这不是她该心疼的事,只道:“师叔不远万里,只想讨顿好酒的话,可是够辛苦的。”
周玉莹蕙质兰心,听出两个人暗中的机关,笑着解释道:“王兄确实打算去北疆接师叔的,不过赶巧了,王兄刚出京城没多远,正好碰到师叔,就免了许多辛苦。”
萧允惜想起来了,她之前让荷糖打听,听说周远琛要出门好几天,她才肆无忌惮的出了府。
正好被周远琛抓个正着。
原来师叔早就来京城了。
所以周远琛才提前回来了。
周玉莹顿了下,笑道:“师叔想喝酒还不好说,玉莹这就让人把京城最好的酒都打来。”
听说有好酒,闫近阳高兴坏了,指着周玉莹笑:“还是这个娃娃最体贴,那你这就让人去。”
“要不是有人非要老夫住王府,老夫宁愿自己去酒楼里喝个痛快。”
萧允惜算看出来了,这个白胡子老头哪里是来给她看病的,打秋风的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
之前她还想着跟师叔学点医术,求个谋生之法。
自从见到老人家,这个想法就打消了。
既如此,她也没招待老人家的意思,起身告辞。
闫近阳看她要走,也没有多余的话,摆摆手便让人走了。
周玉莹没跟萧允惜一起离开,等萧允惜走了后,询问闫近阳刚才诊断的情况。
“师叔,我嫂嫂她身体怎么样?”
闫近阳看见周玉莹身边的小娃娃很可爱,围着她转了两圈,从树上摘了个果子递给嫣姐儿,同时笑着回她:“这事问你哥哥去,老夫受人所托,不能明言。”
周玉莹也没觉得萧允惜有什么不适。
可哥哥不辞辛苦,将师叔亲自请回来,肯定不简单。
可是师叔不说,她也不能追着问。
只命人打酒,好喝好吃的招待着。
周远琛是下午回来的。
一进王府先来了东院。
在外人面前,他一直保持着威严稳重的模样。
一进东院,赶走了身边的随从,脸色立刻变的急切起来。
步子也不知不觉的迈大了。
“师叔,夫人她怎么样?”
周远琛一见到闫近阳便问。
闫近阳蹲在椅子上,右手捏着葡萄往嘴里扔,看也没看周远琛,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周远琛不明所以,疑惑道:“师叔什么意思?”
葡萄甜美,闫近阳吃起来放不下,分心回道:“你那小媳妇身体不好,熬不过三年,可以准备后事了。”
周远琛心里一沉,脸色大变:“您说什么?”
闫近阳:“师叔什么时候说过谎,不信就算了。”
周远琛13岁时父皇驾崩,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反应。
全身每一处似乎都在痛,可要让他指出来哪里痛,他又指不出来。
就像被扔进一个漆黑的大窟窿里,逃无可逃,慌乱又无措。
周远琛跪到闫近阳面前,只喊了一声师叔,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盘葡萄转眼就被闫近阳吃的干干净净。
他笑呵呵的瞥着周远琛,一点都没有看诊了一个绝症患者那种悲伤之情。
“起来,起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周远琛嗓子火辣辣的,疼。
“求师叔救她。”
闫近阳根本不当回事:“不就是一名女子吗,我听说还是国公府的庶女,死就死了呗,再娶一个。”
“堂堂的当朝摄政王,还愁娶不到王妃。”
这是什么话!
周远琛心里生气。
可如果师叔撒手不管,就怕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她的王妃。
“师叔,师侄喜欢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师侄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
这话倒是让闫近阳颇为意外。
“你师父前些日子还跟我念叨,想早点抱个徒孙呢,你要是不娶了,你师父那个老糊涂不是要失望了。”
周远琛伏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还求师叔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救救她。”
闫近阳点了点面前的空盘子,有些不悦道:“磕头值什么,这葡萄甚好,再给老夫弄些。”
周远琛赶紧起身,“来人,上葡萄。”
很快有婢女端了两盘葡萄过来。
闫近阳这才满意了。
捋着胡子道:“你放心,刚才师叔也就是那么一说,还能真不管怎么着。”
“不过师叔可把丑话说到前边,你那宝贝媳妇的身体我可以医,至于能不能给你诞下子嗣,师叔可没把握。”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周远琛再一次跪地叩谢:“谢师叔大恩,师侄铭感五内。”
闫近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后:“别来这些虚的,有什么好东西,赶紧给师叔送过来。”
“尤其是北疆没有的。”
“别说师叔没告诉你啊,等这些好东西吃腻了,师叔可就走人了。”
周远琛心里酸涩难忍,他缓了片刻道:“您放心,这京城别的没有,好吃的管够。”
“师侄保证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孝敬您。”
闫近阳高兴了:“好好好,你放心,只要师叔在一天,保证你那小媳妇健健康康的。”
周远琛又陪了闫近阳小半个时辰,等药方和食谱一开出来,他就离开了东院。
将流萤唤了过来。
“以后夫人每日的吃食严格按照食谱来。”
药方给了大管家,命他将药抓回来,送到东院。
萧允惜还以为像上次一样,给大夫瞧过了就没事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流萤竟然给她端了一大碗汤药过来。
她只远远的闻了一下,险些被汤药浓郁的气味给熏吐了。
“这是什么,王爷病了?”
萧允惜浑然不觉,这药竟然是端给她的。
流萤虽然不喜欢萧允惜,可这是王爷吩咐的。
她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解释道:“这是王爷命奴婢端过来的,还请娘娘服下去。”
萧允惜一惊:“王爷给我的?”
流萤:“是王爷吩咐的。”
萧允惜本来就害怕周远琛,看见这么一大碗汤药更害怕了。
前世嫁进王府还做了三年人人都羡慕的王妃。
重生一回怕是一年都熬不过去了。
周远琛就这么讨厌她吗!
作者有话说:
萧允惜:完了完了,毒药来了,我这个替身可以下线了。
周远琛:师叔,先给她命续一百年。
第15章
萧允惜一点都不想喝药。
看着那么大一碗汤药,脸色变得比白纸还白。
“转告王爷,本宫没病,不需要喝药。”
流萤从没把萧允惜当过王妃,听她拒绝王爷的好意,当下就不高兴了。
“奴婢劝娘娘最好识相一点,别惹王爷生气。”
一个奴婢也敢这么说话,萧允惜心里难过极了。
她瞥了眼流萤,见她梗着脖子,端着比她这个王妃还要高的气势,到底还是把药喝了。
汤药太苦,她赶紧含了一颗荷糖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话梅。
随后就去床上躺着等死了。
不知道这药毒性如何,萧允惜躺在床上越想越憋屈。
她虽然是国公府的小姐,可从小到大没一天过过千金小姐的日子。
还以为嫁进王府能好一些。
谁知道周远琛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如果是别人也罢了,大不了把这个王妃之位让出去。
以后她老老实实的,总不会比晋国公府的日子更差了。
可谁知道周远琛喜欢的人竟然是她那个小白莲姐姐。
哪里还有一点活路。
萧允惜觉得这王府糟糕透了。
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飞出去。
“娘娘,”荷糖关心萧允惜,陪在床边心疼道,“您觉得如何?”
不知道汤药里边都有什么药材,喝进嘴里火辣辣的。
顺着喉咙一直进了胃部。
导致萧允惜全身都不舒服。
有理由怀疑她的大限到了。
萧允惜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吧。”
荷糖怔了下,满是不解的从小匣子里把嫁妆单子拿了出来,递到萧允惜面前。
萧允惜看着自己的嫁妆单子。
也不知道是药管作用了,还是心里作用。
两手都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
她颤颤抖抖的接过单子,大略的看了一眼。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多嫁妆,只可惜……”
萧允惜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明天多去几个当铺看看,哪家出的价高,都帮我处理了吧。”
荷糖一惊:“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注意到萧允惜脸色不好,担心道:“是不是药太苦了?”
药再苦,也没有她心里苦。
萧允惜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这些嫁妆都处理了后,你留下些以后生存,其余的就帮我交给龙泉寺救助附近的贫苦百姓吧。”
萧允惜越说越过,荷糖越听越急。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被流萤气到了,奴婢去找王爷讨个说法。”
荷糖说着就要出屋,却被萧允惜拉住了。
“你别去。”
别说周远琛忙起来顾不上府里这些小事,就算能顾上,一定会处罚流萤吗?
荷糖都快急哭了:“娘娘您到底怎么想的,可别吓唬奴婢。”
萧允惜眼里死灰一片,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软弱无力的将嫁妆单子递给荷糖,便转过了身。
“就按我说的办吧。”
萧允惜没死成,半个时辰后,流萤进屋来请她吃饭。
“娘娘,晚饭准备好了,请您快点过去,王爷在餐厅等您呢。”
萧允惜一惊,嚯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王爷在等我?”
流萤不知道萧允惜何来这么大的变化,迟疑道:“是的。”
萧允惜:“……”
难道周远琛给她的是慢性毒药?
对了,他现在处境不利,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做那种大事。
自然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将姐姐接进府。
她这个替身还得给他掩人耳目,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了。
想及此的萧允惜,仿佛看见了一线生机,从床上爬起来,劫后余生般的换了衣服。
既然还有时间,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萧允惜尽量装作一身轻松的来了餐厅。
周远琛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他身穿蓝色常服,一脸寒冰,端坐在餐桌前。
萧允惜进了餐厅,注意到他的神色,不自然的垂下了肩膀,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满屋子伺候的太监婢女,一个个屏气敛声,没有一点声音,静的能吓死人。
萧允惜浑身都不自在,可她还得扮做温柔体贴知趣的模样给周远琛请安:“臣妾见过王爷。”
也不知道周远琛在想什么,好像没听见她说话,好半天都没反应。
萧允惜想起自己才喝了那么一大碗药,现在还要看他的脸色,心里不高兴了。
她就一个替身,早晚要被人家扫地出门,费那么大心思干什么。
前世学姐姐扮了三年,好不容易得获新生,就这么点时间,难道还要委屈自己?
想及此的萧允惜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再也不学姐姐了。
去他的贤良淑德。
去他的温柔体贴。
去他的端庄知趣。
去他的知书达理。
去他的懂事忍让。
……
她就是她自己。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萧允惜也没管周远琛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