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废了万人迷-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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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悠需要钱。
这是云悠回到原主家中后再次意识到的严峻问题。
这是个和几千户人家挤在一条胡同里的家,一条胡同挨着一条,因为过于拥挤,互相遮挡了太阳,胡同像是张大嘴的怪物,将外面的太阳吞了个干净,只留下胡同里一户户黑洞洞的,阴湿的狭小铁窗。
三步胡同,是这片胡同的名字,是说胡同和胡同的间距,只需要走三步。
有年纪大的老人,坐在一个破烂的藤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胡同口,盼望着家里的男人今天能挣回来一口粮。
人穷的时候,除了一口吃的,几乎不会再有别的盼望。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黄包车夫,散工,工厂最低薪水的包身工,和站在街头的野妓。
沈云悠就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她的母亲也是个难得清秀的小美人,曾经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伺候少爷的活计,很是风光过一阵,而现在,也不过是个靠给别人浆洗衣服挣口粮的老妇。
靠着聪慧考上了有减免学费的大学,但减免了八成后的学费还是压倒了母女两。
沈云悠心中清楚,她迟早要卖了自己,早晚都是卖,不如去做别人的情妇,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捞到能让自己安度下半辈子的银钱。
用这副母亲给她的,最大的资本——容貌!去搏一搏!为此,她费尽心机,终于有了昨晚那一夜。
“悠悠回来了?”
有在巷子口混日子的邋遢汉朝云悠吹了个极其下流的口哨,望着那穿着学生服的娇媚女子,眼里泛着秽光,喘着的气里也带着贪婪。
要他说,一个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呢?迟早都要嫁人,早些嫁了,还能凭着身子嫩,多得些男人的喜欢,现在都二十了,已经不是最嫩的时候了,还在这里蹉跎,心高气傲得,以后说不定只能便宜了自己。
邋遢汉这样想着,目光越发放肆。
就算身子没那么嫩了,那脸那眼睛还是绝顶得好看,是这三步胡同里最好看的女人。
云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进了自己家那湿黑的门内。
邋遢汉啐了一口,又兀自溜达去了。
“妈!我回来了!”
和自己母亲走出来的,还有一名打扮得十分妖娆,容色也有些艳丽的女人。
这女人和云悠年纪相仿,是对门拉黄包车家的女儿,家里还有一对弟妹,一家五张嘴,凭一辆黄包车养不活,她就早早辍了学,把自己卖进了一家中不溜的妓馆。
“一梦也在?”
一梦是她的艺名。
“嗯,我给阿姨送些要洗的衣裳。”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在变相的接济自己家。
果不其然,沈母的手上还提着一小筐面粉。
不等云悠说什么,一梦就扭着水蛇腰朝外面走了。
“妈,我有钱了。”
云悠没打算瞒着母亲,把那破烂的门一关上,这间狭小的胡同房子里就陷入了昏暗,一年四季,不管日头有多大,胡同里的房子永远都是这昏暗的模样。
把黑布袋子往桌上一倒,五十个银元在昏暗中闪着孽光。
沈母的手剧烈地抖了起来,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被穷苦折磨得满脸风霜的老妇喉咙间发出绝望的嗬嗬声,半晌,她终于停止了颤抖,抬眼定定看着那花容月貌的女儿。
这份容貌,落到穷困里,就会变成吃饭的工具。
“你以后。。。”
沈母从喉咙里吐出这三个字,就被呜咽声盖了剩下的话。
“我还念书,只要念完大学,我就去找份干净的工作,我会没事的。”
云悠倘然地做了承诺。
沈母静默着,在静默里,传达了自己的无力和默认。
当晚,沈母还是做了几个馒头,端了一叠咸菜上桌,她没用那袋银元,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失败。
云悠吃下馒头,没逼沈母,她知道对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
翌日,云悠揣了二十块钱,穿上那唯一一套没补丁的学生制服,去学校里补交上拖欠的学费。
第94章 、五爷3
如今世道混乱;?寥寥几所学校在动乱中能够屹立不倒,全依赖各大家族的鼎力支持,因此;?在学校中;?那些资助学校开办的家族子弟,受到的礼遇十分高。
凤家就是这所女子大学的资助家族之一。
云悠拎着打着补丁的布包,刚踏进教室;?就感受到一整个班的诡异视线。
等她看到被几名同为富小姐包围着,挂着哀容的凤蓁之;?她就明白过来了。
凤蓁之大约把她做的好事告诉了班上的几位密友;?接下来,她将面临自己选择的后果了。
一个上午;?都没有一个人和她说上一句话。
到了午休时间;?她去教务处交上了今年二十块钱的学费,受理的老师拿了钱,却跟她染了什么瘟疫一样让她赶紧离开。
回到座位上;?她的包已经被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书本掉了一地,她的铁饭盒不见了;?那是沈母给她准备的午食。
云悠没说话;?朝外望了望;?就见到教室外的榕树下,饭盒摊在地上,里面的两个馒头和几筷子咸菜洒了一地,一只学校里的流浪狗嗅了嗅馒头,咬了几口,似乎觉得没什么油水;?嫌弃地跑了。
“你瞧,就算是一条狗,也不吃嗟来之食呢!”
一个烫着小卷,发间别着一只绸丝蝴蝶结的小姐抬手指着那跑了的流浪狗,大声讥讽道。
这人是一家有名的丝绸庄子家的小姐,凤家小姐的玩伴,大多都是非富即贵,沈云悠能够攀上凤蓁之,说是利用对方的温柔大方,倒也不冤。
“我一直觉得,人穷没关系,但若是志穷,那就是没救了,这种人,为了一点儿钱,别说是嗟来之食,就是原本是别人的东西,怕也打着什么坏主意。”
另一个小姐理了理手腕间的金丝镯子,那镯子是今年的新款式,据说一套有七种样式,供小姐一周带着不重样,每种二十块一个,这一套下来,要花一百四十个银元,抵得上云悠七年的学费。
云悠没说话,默默收拾了东西,也没去捡那饭盒,空着肚子走了。
如今的女子大学没有什么系统的学院概念,样样都教一点儿,从艺术绘画到西洋烘焙,乃至会计文学都会教一点儿。
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那一张资格证,凭着那张资格证,她就能去应聘学校的教师,或是账房的会计。
若是运气好,有人脉相助,或许能谋一份报社文员的活计。
但现下来看,怕是人脉已经全部崩塌了。
大学课少,云悠提着更破烂的书袋,茫然地走在街上。
街边的饭店传来食物的香气,和胡同里的晚饭气味不一样。胡同里的饭菜气,总是带着一股霉苦气,像是一把放了许久,快烂了的菜叶子,扔进锅里,用水煮一煮,除了一股菜的苦味,一点油水和香气也没有。
肚子传来饥饿的抗议声,云悠加快脚步穿过饭店。
钱啊钱,哪里才能赚到稳定的收入?
放眼望去,饭店里的杂扫都要身强力壮的男人,街头到处都是拉着黄包车的苦力,而文员,那都是要拿着文凭或是人脉进去的好工作。
若是工作好找,一梦或许就不必把自己卖进妓馆。
饭店对面是一栋夜间的销金去处,大都歌舞厅。
门口的立牌上,放着今晚的当红头牌歌女。云悠顿时有点后悔,她当初没好好学琴,不然,也能整个古琴才艺不是?
饭店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股更霸道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烤鸭!
云悠瞬间闻了出来,喉咙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一队黑绸褂子的人鱼贯出来,列成两排,接着,穿着墨蓝绸衫的男子走出来,长步一跨,带出几缕靡靡的风雅气。
是凤家五爷。
云悠瞳孔一缩,心中暗道倒霉,抱上裂着口子的破烂布袋,就朝街角巷子里躲去。
“跑什么?”
男子缓缓开了口,声音朝着云悠的方向传来,立刻,两个黑褂子就追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架住云悠,将人提到了男子面前。
白日的女人看起来似乎更加消瘦些,那学生服套在身上,腰腹空荡荡地,显出几分羸弱。
对方似乎十分不情愿,一双水眸就带出些娇气的埋怨意味,垂垂的眉眼,让她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有些娇怜气,是个天生的清纯魅者。
“倒省得我找你。”
说罢,就抬脚朝对面的销金窟走去。
云悠被人架着带进了大都歌舞厅,一进去,里面的金碧辉煌差点闪瞎了云悠的眼。
中央的舞台前,大理石和水晶吊灯下摆着数桌席位,两边还有小楼梯,能登上更贵的包间。
“会唱曲儿么?去唱几首。”
下属拉开离舞台最近的一张桌椅,凤五爷刚端坐上去,就有人递了一盏香茶上来。
很显然,这座歌舞销金窟,也是凤五爷的产业。
“我不会唱歌。”
云悠抱着怀里的书袋,垂了垂眉眼。
“哦?只会在床上开口?”
这讥讽半点脸面也不留,云悠刷地抬起脸,终于目光不善地朝那隽秀的男子望过去。
“五爷想听曲儿?你园子里多得是好嗓子,犯不着在没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围的气温低了几度,隽秀的男子低笑起来。
啪嗒——
一个黑布袋子被扔到桌上,里面散出几个银元。
“上去唱一首,这袋子钱拿去。”
男子的嘴角还挂着几缕嘲弄,抬了抬手,就有人去了后台,选了曲子,又领了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已经徐娘半老,但眼角却风情万种,穿着一身绛紫色绒布旗袍,手腕上是一摞的金镯子,颇有些暴发户的意味。
一见到站在台下的云悠,就两眼放光,眼角一瞟,就接到五爷首肯的一眼,便掐着腰过来拉那清媚的女子。
“叫我一声浓姐就行,不必害臊,先张口,开开腔!”
这个架势,是不唱也得唱的意思了。
云悠瞧了瞧自己的细胳膊,确信自己目前百分百干不过凤五爷,于是乖觉地朝舞台走去。
唱一唱就这么糊弄一下吧。
这是云悠开口之前的想法。
然而她忘记了,位面给她开的正是歌喉技能。
这是首江南的秦淮曲儿,曲调婉转悠扬,讲究一个婉约缠绵。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先起了调儿,她唱一句,便让云悠跟着唱一句。
头一句,是半老的女人熟练的花腔,带着丝丝沉淀的蕴色。
第二句,是一个有些生涩的唱腔。
但这生涩的唱腔一出,众人都惊了一惊,接着,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声息,呆呆地瞧着台上的美人。
浓姐的眼中已经全是闪烁的光芒,夹着一分羡艳,和一抹贪婪之色。
如林籁泉韵,如莺啼,如玉击。这女学生的嗓子异常清约动人,若是练好了唱功,必能成这大都舞厅的台柱子。
这是一株绝品摇钱树。
周围人的眼神让云悠心中有了想法。
一曲跟唱完,凤五爷噙了笑意,第一个慢悠悠地鼓起了掌。见五爷鼓掌,其余人也都跟着拍了起来。
“唱的不错,往后就跟着浓姐吧。”
云悠没出声,只静静看了那狭长的,泛着异光的眼眸一眼。对方只一句话,就定了自己从此成了歌女的事实,可见,此人行事霸道,毫不讲道理。
这样的人,最好是别惹恼。
借着这人的势力,说不定,更容易接触到那些军阀头子。
浓姐瞄了一眼云悠,见这女学生没出声说不,明白这是答应了,心中大喜,只觉得自己已经捡到了一个聚宝盆。
云悠以为这就结束了,却见那坐在位子上的男子抿了口茶,就起身拂了拂衣袖,朝一个小阁楼上走去。
那浓姐的神色瞬间露出些玩味的意思来,见云悠站着没动,用手肘推了对方一下。
“愣着干啥?还不跟上去!”
云悠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神色,让那张清媚的小脸带出一些无辜色,更显得清纯得很。
走进小阁楼前,下首都没人跟上来,黑褂子们都低着头,唯独那浓姐挤眉弄眼地带着揶揄的神色。
阁楼上是个厚重的红木雕花门,用上好的牛皮裹了一圈,推关便没了那木门的吱呀声,十分静谧。
里面是一张贵妃榻,和一张梨花木的茶案。
等云悠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本来就有些破落意味的裙子轻易就被扯落,见云悠挣扎起来,男子一手抓住对方的双臂,禁锢在对方的后腰处,另一只手就强迫性地从底下钻进对方的衣服里。
“等等,等等,放开我,五爷,你想要女人,外面漂亮的女人多得是。”
酥麻的感觉传来,云悠的话音带了一丝颤意。
“呵,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话?嗯?”
男子似乎有些急切,听见对方的话音里有些春色,便抬起了对方的腰身。
“唔!放开我!什么?我,我是凤蓁之的同学,不要这样!”
云悠想激怒对方,可对方却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
“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我还能保你念完大学,乖一点,别拿蓁之来试探我的底线。”
清媚的女子停了挣扎,凤五爷勾起一抹了然又有许些讥讽的笑意,如愿以偿地动作起来,发泄他被这女人挑起的欲念。
静谧的包间里春意泛滥,动作激烈起来,云悠眼角憋出了泪光,想到自己现在又穷又无奈的境地,罕见地露出点委屈的神色。
“怎么?跟了爷,还委屈了你不成?”
凤五爷抬起对方那因委屈更显可怜的小脸,诘问了一声,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躁动,更加没半点怜香惜玉。
不过是个贪财的女人,他想。
第95章 、五爷4
云悠抖着手;?第三次尝试穿上自己的裙子。
包间的门无声息地开了。
云悠赶忙抓过裙子遮住了自己全是痕迹的腿根,凤五爷这人下手只顾自己舒爽,就苦了别人。
浓姐端了一个盘子进来;?房间内的特殊气味让她暧昧一笑;?再瞧榻上似乎浑身脱力的女子,心中有些惊奇。
她跟在凤五爷身后虽然不久,却也有五年了;?自打这位爷登上凤家家主的位子,为了坐稳屁股下的高位;?对这类风月场的事情十分避讳;?就怕有人给他下这美人陷阱。
真要算起来,这位清纯的女学生;?还是第一位成功跟了凤五爷的女人。
漂亮是漂亮;?唱曲儿也的确是个宝,但有这两样的女人也多了去,凤五爷究竟看上了对方什么呢?
压下心中的思绪;?浓姐抬眼就是一脸客套的拉亲近笑意。
“姑娘再歇歇吧,这丽华间是五爷的私人包间,旁人一般进不来;?清静得很。”
说着放下手里的盘子;?一揭开;?香气瞬间冲淡了包间里暧昧的气息。
是一只片好的烤鸭,还有一摞卷饼皮面,和配菜。
云悠眼睛都直了。
天知道她由奢入俭有多难,还是寡油咸菜的那种俭!
浓姐还想说什么,就见榻上的美人一个抖擞就穿好了裙子,跨到桌边就给自己卷了一个春卷;?胡乱塞进嘴里,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慢点吃。。。”
浓姐抬手给狼吞虎咽的女学生倒了杯茶,心中暗暗咋舌,这是饿了多久啊?
烤鸭的油脂和有些焦熏的香气在舌尖泛滥开,混着蔬菜的鲜嫩,云悠再次意识到,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能让人吃饱,能让人穿暖!
等到这日傍晚,云悠再次站到胡同口的时候,手中提着一套新的学生服,一双崭新的小皮鞋,还有新的手拎皮布包。
新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