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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报废了万人迷-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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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先填填肚子,待会儿就有人送你回去。”
  浓姐的办事儿效率极高,等云悠披着那冷檀香的绸衫吃完了一碟子面点,一套新的学生服已经备好了。
  被车送到胡同口,云悠一下车,迎面就碰见了似乎同样才回来的一梦。
  对方提着一个手提袋,那手提袋绣了一道流苏,系在腕间,随着女子穿着高跟鞋的款款步伐,左右摆动,十分有风情。
  见云悠从一辆老爷车里下来,一梦愣了愣,目光极快地扫过车和里面的司机扮相,便明白这是凤家的车。
  早些时候,大约18岁,正是她最水嫩的年纪,她也陪着富商男人们出入过那梨园后院,在那些富裕家族里,雅不雅,端看在梨园里位子多高。
  “回来了就一道走吧。”
  一梦摇了摇手提袋,冲云悠抛了个媚眼。
  云悠点了点头,脚步有些虚浮,也被一梦看在眼底,思在微微皱起的眉间。
  到了家,家里的煤油灯还亮着,沈母还在搓着不知哪家的衣裳,瞧着门边发愣,等云悠走进来,连忙洗干净手,迎了上去。
  沈母刚要开口说什么,对门却传来一道巨大的哐啷声。
  “你个贱货!你说,是不是在外头养了小白脸?就这么点钱?你让你弟弟喝西北风啊?”
  接着是一句接一句,夹杂着污秽字眼的谩骂。
  沈母到嘴的话改了口,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将云悠往身后一拉,对着对面就扯开了嗓子。
  “陈月娥!你要点良心罢!吃着女儿的肉,喝着女儿的血,还嫌不够多?!”
  一梦是个怎样的孩子,那一梦的母亲不曾想过,沈母却极为心疼。
  但凡有点余钱,就往沈母这里送,有几个铜子儿,就买些便宜的高粱面,若是有一个银元,就去买一篮子面粉。哪里还会有余钱?更别说什么养小白脸。
  “滚回你屋里去!老婆娘得了我家的便宜,还没找你算账呐!我骂小贱人,你管得着么?”
  对门传来更高一声的骂,沈母气得就要去拉对面的门,云悠一把抓住沈母,无声地摇了摇头。
  胡同里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但像陈月娥这般,直把女儿当做提钱的袋子,毫无半丝愧疚心的,也是罕见的极端,且这人十分阴损,外人若是为一梦说话,她总是表面答应,背地就下狠手在一梦身上讨回来。
  说来奇怪,陈月娥对一梦的弟妹珍爱得很,独独对一梦几近刻薄。
  月亮已经从中天朝西落,拥挤的胡同看不见月亮,却能将那门后伸出来的一只苍白胳膊照的清清楚楚。
  一梦嘴角淌了一丝血迹,显然被人扇了巴掌,从门口探出头来,双眼有些无神,只是对着沈母安抚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回去吧,便又陷进那扇门口。
  云悠深深望了着那门一眼,钱和权,若想让一梦摆脱这种生活,她就必须得到这两样东西。
  对门的骂声整整持续了半个钟头,胡同才彻底陷入死寂。
  翌日清早,云悠揣了钱陪沈母去胡同口买菜,就见两个七八岁模样的一男一女两小孩,一人拿着一碗豆浆,一人端着一碗包子,悄无声息地蹿进对门。
  云悠扯了扯嘴角,心知两人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一定是买来给一梦送去的。好在一梦的这对弟妹没学了那陈月娥半分,知道护着姐姐。
  菜市里,沈母挑着菜,云悠注意到,一些路过的男人们,不经意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淡淡的鄙夷。
  吃过了午饭,云悠又提了布袋子,朝外走去。
  “赚够了学费就别做了吧。”
  沈母突然出声说道。
  云悠回头露出一个笑容。
  “妈,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这天下午,刚进大都歌舞厅,浓姐就将云悠安排进了一个单独的化妆小间。
  小间的柜子里,是一摞上好面料的各式登台裙装。
  云悠明白,这是准备捧红自己了。
  “云悠小姐今晚二次登台,你是不知道,已经有不少人慕名等着了!”
  浓姐腆着笑脸,笑得无比亲切。
  云悠坐到化妆镜前,眼皮子都没抬,只点了点头。
  “浓姐我已经跟五爷商谈过了,云悠小姐这样的好苗子,不能走那些站台的歌女一样的路子,五爷亲自赐了艺名,就叫如云。”
  当晚,穿着玉青色交领旗袍,腰若柳,面若梨花的清媚美人如云第二次站到台上时,所有人脑中都浮现出这样的诗句。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天长,下有渌水之波澜。’


第97章 、五爷6
  今夜的一首《水调歌头》;?空灵的歌声似从天上宫阙中而来。
  在大都会这样的地方,云悠的莺骊曲子,如尘埃里开出了一朵幽兰;?场中人被濯了心间;?生出一股奇异的悠远雅致。
  下方的人们,不论男女,都静静坐着;?有人闭了眼睛,露出怡然的神色;?猎艳也好;?寻求刺激也罢,在这短短的一首歌的时间里;?都远去了。
  只剩下那朵幽兰;?在轻轻摇曳。
  凤玉衡站在自己主子身后,也很是享受了一番这曼妙的歌声。可惜还未到曲子结束,五爷就头也没回地抬了手。
  这是打发自己去接人了。侧耳又听了听;?凤玉衡才转身出了丽华间。
  “以后需要什么,让玉衡去办。”
  凤五爷呷了一口云悠泡的茶,似乎觉得味不对;?转手将茶杯放回茶案上;?往后一仰;?闭了眸子,似乎在沉思什么。
  被接来丽华间,只泡了一壶茶的云悠愣了愣,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凤玉衡,见对方默认地点了点头,复又转头去看凤五爷。
  然而对方似乎是疲惫地睡了过去;?徒留杯中的茶汤冷凉。
  ‘如云’这个名字以极其隐秘低调的方式红了。
  不同于照片被放大挂在舞厅门前大荧幕上的当红伶女,如云的红,是红在私密的贵人圈内。
  除了一个艺名,晚上的一首唱曲,那朵云端花几乎看不见踪影。既不待客,也不陪酒,不管底下的客人喊得如何热烈,追求的花篮送上一篮又一篮,对方都只是唱过一曲,就断然离去。
  那眉眼清娇,但对任何人都浑不在意,仿若佛池清莲,冷淡又不谙世事。
  没有人知道如云唱完了曲儿去哪,人们越是寻不着,越是觉得心间发痒,想知道更多。
  跟在凤五爷身边的人,却是逐渐熟悉了这位大都歌舞厅新出的歌姬。
  这些风声自然而然地传进了凤蓁之的耳朵里,她与沈云悠同班,将对方的改变看得清清楚楚。
  还是那身学生服,却已经全是新做的,脚上的皮鞋也换了好几双,身上也还是没有一点值钱的饰物,但饭盒里的菜色却日渐好了起来。
  短短十来天,跟了五叔的这个穷苦学生,就如将枯的树枝上发出来的新芽,面色红润起来,还是纤瘦的身段,可是整个人已经散出些朝气。
  这都是五叔给她的。
  细细密密的妒意缠绕上凤蓁之的心间,令她攥紧的手腕间的和田玉珠串,无法和自己心悦的人一心相守,只能看着对方身边环着别人。
  是逢场作戏也好,是培养利用也好,云悠就像一根极小的木刺,扎进凤蓁之的心中,虽然不起眼,却成了她和五叔之间的横亘。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跟在五叔身边!
  即便只是为了钱,也让她十分难受!
  望着云悠的背影,凤蓁之眼中暗了暗,将手腕上的串珠捂在胸口,若有所思。
  这一日学校下午有课,等云悠上了接送自己的车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
  轮到她穿上鹅黄的西式小洋裙登台时,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一曲毕,云悠就又被凤玉衡直接带进丽华间,连看一束花的赠语时间都不给,仿佛要切断她和所有潜在追求者的联系。
  凤五爷正在一套茶具前为自己泡茶,修长的指节拂过提把,就带起了精巧的紫砂壶,提在手中晃动了几圈,一小汩清绿的茶汤就倒进了一只瓷盏中。
  座上的男子动作行云流水,眼眸微垂,遮掩住了眼中的阴鸷,让那股阴狠劲儿褪了不少,显出一些浅薄的温润。
  对方递过来一盏茶。
  包间里无人说话,云悠却明白这是给她的,便端起茶盏几口饮尽。
  茶汤一入口,就飘来馥郁清苦的香气,另有一种沉沉的蜜气,混在清苦中,让入口的人有些疑惑,这蜜气是从哪儿来的。
  没过多久,云悠就明白那蜜气是什么了。
  她浑身都开始发热起来,面颊上飞快地用上一抹红晕。
  凤五爷竟然光明正大地给她的茶里加了料?!
  鹅黄的女子春意潮涌,男子这才抬起了眼眸,单薄狭长的眸子里带着阴郁的笑意,像淬了毒的蛇牙,将浅薄的温润击碎。
  “五爷这是什么意思?…唔!”
  云悠心中泛起浓重的不安,开始怀疑自己的路子是不是走错了,这人太过阴险不讲道理,若是把她送给别人当玩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包间里的其他人已经静悄悄地退了下去,凤五爷走过来,俯身看着将即将被春潮吞没的女学生,饶有兴致地说了两个字。
  “回礼。”
  女学生瞳孔微缩,明白了对方这是在计较被自己下药的事情,咬牙暗骂。
  最毒恶男!
  只可惜,剧情的发展似乎还没掌握在云悠手上,被对方压进榻上前,云悠觉得,一个连百鬼印记都超出规则的世界,之所以能评上B级任务,大概全是因为凤五爷!
  这一夜云悠没能回家。
  第二天清晨,学校还要上课,云悠是直接被一辆车送到校门口的。
  被车送到校门口的小姐们有许多,但同时出现两辆凤家的车,还是让陆续进校的学生观望了一阵。
  凤蓁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悠学生服下,那手臂上遮都遮不住的痕迹,那是被男子摁了太久留下的淤红。
  是五叔!
  副驾座上的凤玉衡对着凤蓁之恭敬地点了点头,就看见那百合般的凤家小姐霎时白青了脸色,目中泄出愤恨的情绪。
  按理说,凤家主想做什么,本家的人也没资格说上半句话。
  凤玉衡拉低了帽檐,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云悠低了眉朝凤蓁之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纤长的睫毛在清媚的水眸里落下缕缕倒影,再抬眸时,那清溪般的眸子就落入早晨的阳光,闪着清澈的美丽。
  凤蓁之觉得,这双水眸带着讨巧的意味接近自己时,是万分的可人,如今在看,唯余透彻心扉的厌恶。
  “沈云悠,你就不怕往后没有退路么?”
  温柔的百合心中含了似妒似恨的情绪,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云悠回过头静静望了对方一眼,未发一言,提着书袋朝教室走去。
  凤蓁之觉得那一眼有些诡异的寒意,仿佛洞悉了什么一样,闪着让她觉得极为不舒服的光。
  这天下课,云悠直接朝家里走去,她今天可以休息,不用去舞厅。
  傍晚的光斜斜打在胡同口,日光就在街口断了前路,云悠走进昏暗处,立刻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昏暗处,几个总爱在胡同里无所事事晃悠的邋遢汉子围了上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污秽意淫。
  “是云悠啊?下学了?”
  其中一个邋遢汉不怀好意围上来,望着那女学生纤细的后劲,衣领子没盖住的地方,还能窥见一点红色的印记。
  心下顿时激荡起来。
  脸蛋清纯得要命,身子却已经给了别人,这样的认知让成日在胡同里混迹,见不到几个像样女人的邋遢汉兴奋起来。
  反正这女人也是出来卖的,不如让他们也爽一爽。
  云悠读懂了这群围上来的人的眼神,脸色阴沉下来,捏紧了手里的书袋。
  “还请各位想清楚后果。”
  邋遢汉子们听了这话觉得十分好笑。
  “云悠啊,本来我们也很尊敬你啊,你是这个胡同里读书最多的,哪成想,你一声不吭把自己卖了,反正也脏了,陪陪我们几个,能有什么后果?”
  这样说着,一群人围上来,有人想抓住云悠,把她拖进胡同深处,云悠抄起书袋,一把打开了那人伸过来的脏手,寻找可以逃走的间隙。
  “你个小娘皮,别惹大爷不高兴!还当自己是清纯的女学生呐?”
  被打的邋遢汉将有些发麻的手往沾满了油污的衣服上一抹,骂了一句,就率先朝云悠扑过去。
  “你们敢!”
  巷口一道愤怒的呵斥声划破了昏暗传过来。
  邋遢汉们一愣,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最爱做一哄而上去欺辱弱势群体的事,却也是随便一个泼辣婆娘就能喝退的怂蛋。
  一梦几步冲过来,将云悠护在身后,一把将手里的那只流苏布袋子扔到几人面前,布袋子掉到地上,沾了胡同里的黑灰,从里面滚出来几个银元。
  “拿去灌酒,别来惹我们!”
  邋遢汉们连忙去捡地上的银元,那只流苏布袋子被踩了几脚,几下就脏兮兮地坏了样子。
  云悠瞥见一梦望着那只流苏布袋,有些愣神。
  然而大汉们捡了钱也没走,而是连带一梦一起打量起来。
  一梦还穿着开叉的棉布旗袍,棉布旗袍虽然不值钱,但一梦的身段曲线却极好,为了显得惑人,棉布旗袍特意制得紧了些,好去衬那漂亮的起伏。
  “拿了钱还不走?!”
  一梦昂着脖子,努力摆出不怵半分的模样。
  云悠感受到了对方在微微颤抖,不过是强撑着想逃过这一遭。
  胡同里不是第一次发生邋遢汉们拖人这种事情。
  家里有男人当家的暂且不说,邋遢汉们最爱找那些把自己卖了,家里只在乎对方挣回来几个子儿,而从不关心对方身上发生了的女人。
  人们都觉得失了清白的女人等同于可以随意侮辱的存在,没有人在意她们的悲苦和身后的绝路。
  “就陪一次,我们总不能啥也没捞着嘛!”
  猥琐的笑又回到脸上,摆出商量的语气,将捡到的银元揣进破口袋里,人却又逼上来。
  “你信不信我找馆子里的护院来!”
  一梦强装了镇定,搬出了她仅有的倚仗,那将她从枝头打落的妓馆。
  周围的汉子露出些踌躇的害怕色,带头的邋遢汉却嘿嘿一笑,露出黑黄的牙口。
  “别唬人,我都听说了嘿,一梦姑娘年纪也不小了,馆子怕是不愿意再给你出头了。”
  一梦身形一晃,咬住了自己的唇。
  也不知道这邋遢汉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她的确已经是昨日黄花一般的人了。
  那些对她年轻身子的甜言蜜语,已经去时已久。
  她还年轻,只是对于妓馆,没那么年轻了。
  “说说那么多,老子憋不住了,今儿让我尝尝女学生的滋味!说不准刚从男人床上下来!”
  另一个汉子不耐烦地朝墙角吐了一口浓痰,操着满嘴的秽语,壮着胆子冲过来一把推开一梦,向她身后的那抹清媚颜色扑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的枪声,在傍晚的胡同里格外刺耳又令人胆寒。
  朝云悠扑过去的汉子瞪大了眼睛,头上一个血窟窿,一团血肉从那窟窿里慢慢流了出来,接着,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周围的邋遢汉面色吓得惨败,张大着嘴,浑身打起了摆子,抖着腿似乎想跑,却一个一个跌坐到地上,看着那被一枪崩了脑袋的同伙,裤子里瞬间泛起尿骚味。
  枪口冒出白烟,硝烟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一梦心中害怕,却深深舒了口气。
  抬眼望去,只见那扣着老式毛瑟手枪的修长手指冷漠地收了回去,随手交到了身后一个随从手上。
  顺着那只手,是一个隽秀得称得上漂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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