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报废了万人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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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和你说过,弄死一个人不算本事,用好一个人才是,你那房里的那些乌糟女人,也别都赶尽杀绝,看仔细了,巴着你男人的女人,最好拿捏。”
凤老太太拿过一串佛珠转起来,垂老的眼皮子耷拉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暗光。
。。。
凤玉衡以为自己要在本家守到下晚,没想到不过午时过了没多久,凤五爷和两位小姐就出来了。
同时,凤家门前,又驶来了一辆噌亮的洋车,从里面下来一个保养得体,穿着一身西服,带着小礼帽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看着彬彬有礼,眼角带了一丝风流,端的是那些意图攀附富贵的女人们会趋之若附的极佳对象。
和凤五爷三人撞了个面对面,男子摘了帽子,自诩优雅地微微点头示意,眼神就带过凤五爷,朝他身后的人望过去。
这一看,就愣住了。
紧跟着凤五爷的是凤蓁之,他十分熟悉,对方正拿一双有些红的眸子望着自己,目光凄凄,再往后,他就撞进了月下清泉之中。
空山溪,幽兰梦。
樱色的美人,当得起这两句词。
中年男人觉得自己坠入了什么美梦中,与樱色美人错身的那一刹那成了永恒,成了自己的绮丽念头。
“赵二爷,凤夫人在里面等着你。”
凤五爷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凤夫人三个人一出,中年人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忍不住打了个摆子回过神。
再回头,那美人已经走远了。
看样子是老五的人,真是个难得的清纯佳人。中年男子暗想,目中泛出点点露骨的秽意。
宅门外停了两辆车,云悠已经确认了自己想知道的,径直钻进了后面的车里,就打了个呵欠,准备小憩一会儿。
凤五爷回头望了一眼,赵二正是凤夫人的丈夫,风流债数不胜数,看那副样子,是已经看上了沈云悠。
再看车里已经阖上眸子的美人,凤五爷觉得,自己的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让人憋闷得慌。
刚想去云悠的车里,他的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五叔。”
凤蓁之睁着明眸,静静地,坚决地,又委屈到了极点地看着凤五爷。
对方的眼眸还红着,连带着脸颊上也有泛红的痕迹,来凤家一趟,凤蓁之更像是遭了什么大难,凤五爷心中一动,又望了一眼云悠,最终和凤蓁之一同坐进了前面的车里。
车子启程,云悠倏地睁开眼,迎着红枫间落下的点点阳光,眯了眯眼,嘴角微翘,眉眼带出一股不可言说的危险意味,接着又阖上了眼眸,那危险就如同一阵凉风,转瞬即逝。
。。。
直到云悠踏进胡同,凤五爷都没再来寻她,看来是陪凤蓁之去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刚刚买了菜回来的沈母已经习惯了女儿早出夜归,今天猛地看见白日头下,穿着樱色华绢的女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去看了一场戏。”
云悠巧笑着朝沈母说道,顺手接过对方手上的菜篮子。
“哎呀,别弄脏了衣服!”
沈母以为对方真的去看了什么班子戏,一把拽过菜篮,不让女儿接手。
“没事儿。”
云悠还要说什么,余光就看见陈月娥正倚在门边,睁着一双眼睛死盯着自己,目光带着极大的敌意,有些诡异。
见云悠回望了过来,陈月娥又似乎有些心虚,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啪一声关上了。
“你看那陈月娥,这几天总神经兮兮的,怕是亏心事做多了,也不怕老天爷找她算账。”
沈母啐了一口,打开了自家的门。
云悠眉眼一挑,十分认可自家母亲的话。
可不就是要算账么?
没到月亮出来,一梦也早早回来了,又拎着她那个流苏布袋子,穿着高跟鞋,扭着腰身。
沈母把人叫进门,一梦就见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蒸了白面馒头,还有一锅稀饭。
旁边换了粗布旧衣服的云悠已经吃上了。
“回来的早就好,快趁热吃吧,凉了不好吃。”
沈母张罗着,又端了一盘白切肉上来。
在沈家住了好几天,一梦已经没那么拘谨了,应了一声,也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热粥,整个人都舒泛起来。
“要是往后衣食无忧,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正嚼着白切肉的一梦被云悠迎面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梦笑起来,觉得对面的女学生有些想当然了,这世道,上哪儿去衣食无忧。
见对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一梦咽下了肉,仔细想了想。
“想开个店,卖卖小绣包。”
说罢提起自己的流苏布袋,带了一丝得意。
“瞧见没,这我自己做的,好看吧,比外面的牌子货都好看,馆子的姑娘还想问我买呐!”
云悠浅笑起来,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说罢就又低头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好像刚才问问题的不是她。
一梦瞧着对面的女学生,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第104章 、五爷13
霍琛到沈云悠的信时;?他正在新界亲自看一栋带院子的小楼。
这小楼是最近才建好的新楼,是时下最风靡的欧式风格,在一众新界的欧式楼墅里;?外表看着倒也寻常。
“一梦?”
霍少帅看着纸上陌生的文字;?愣了愣,又看见接人的地址是个妓馆,嘴角抿了抿;?还是吩咐下面人去办了。
这一日傍晚,凤五爷的车就停到了胡同口;?里面出来的却不是凤玉衡;?而是浓姐。
云悠没穿学生服,一身粗布旧衫就坐进了昂贵的车里;?也没询问关于凤五爷的半个字。
毕竟;?凤五爷现在不是她的目标。
“五爷送给如云小姐的,今天实在抽不开身,今晚就不来看如云小姐了。”
浓姐堆着谄媚的笑;?将一个黑绸布的袋子塞进了云悠的手提布袋里。
“哦。”
云悠懒懒答了一声,不看也知道,大概是凤五爷送来的钱。
正好;?她也该攒攒钱了。
大都会舞厅的厅内仍旧满座;?但来此销金的常客们今日却噤若寒蝉;?心中大呼见鬼,为什么军阀的人会出现在舞厅?
来舞厅的军官很寻常,可是霍家的少帅来舞厅却十分不寻常。
浅褐色的眸子扫过周围,朝舞台上正扭着腰唱曲儿的小姐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浓姐从台后忙不迭迎上来,领人上包厢。
望着军装飒立的霍琛;?浓姐刚想开口询问是否要叫如云过来,却见对方身后已经有一个妖妖娆娆的姑娘了。
那姑娘穿着普通的布衫旗袍,样貌不错,穿得却寒碜,一时间让浓姐有些难以判断,这是个什么角色。
哪有跟着军爷的女人穿得这么朴素得?
“不用打扰如云小姐,少帅来听听曲儿。”
霍琛的副手上前,传达了霍琛的意思。
浓姐恍然大悟,又看了一眼那朴素的姑娘,心里有些纳闷儿。
等霍琛带着被突兀接来舞厅的一梦坐到包厢里,舞台上的灯光就突然暗了下去,只留了一束暗淡的幽光照在舞台中央。
接着,悠扬的乐声响起,一个慵懒的身影来到幽光处。
台下的人纷纷凝神静气,看着台上那身着银色洋裙礼服的美人。
银色的洋裙镶着银色的亮片,顺着傲人的曲线直直落到地上,像银色的瀑布,落在月色笼罩的月池中。
美人就站在月池中,手臂上缠着银色网纱的长手套,修长纤细的颈脖间空无一物,唯有几缕发丝垂当做饰物,再往上,头上也同样没什么装扮,只有一朵白色的木兰花,簪在绾发间。
这明明是一袭奢靡的华裳,却被如云穿出了一水雅致。
“犹记庭花昨日,不见旧人娇颜;春花秋月冬落雪,经年不见故人寻;别了罢,别了罢,吾将东去,吾将东去;东去见春华,东去见秋月,东去见落雪,东去归吾心。”
这是一首满是别离之意的歌曲,曲中的人们聆听者,跟随着歌者一同东去,仿佛他们也瞧见了春日的花,秋天的月,冬日的雪,这一切,都冲淡了别离的凄凉,这不是悲伤,这是洒脱。
一梦定定地看着台上的沈云悠,眼角无知无觉地流下一滴泪水,砸到地上的毯子里,无声无息地隐没了。
和一梦的恍惚不同,霍琛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人,他总觉得,那人唱歌时,就化作了一缕云朵,随时都会随风而去,即便你伸手去抓,也会从指缝间飘离。
她既没有拘束,也没有在意。
台上已空,台下还沉在那洒脱的别离中。
等一梦从恍惚中回过神,面前已经升起了香茶的热气,热气那一头,正是巧笑看着自己的银服美人。
“得了什么顿悟,半天回不过神?”
云悠端起霍琛推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盏上立刻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口脂唇痕。“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唱歌,唱得太好了,我可算知道那些贵人为何都爱听曲儿了,真是不知今夕何夕的快活!”
一梦笑起来,收了心中的思绪,伸手拿起一个茶果子咬了一口。
霍琛不知道沈云悠为何要他带一梦来大都会,难道只是来让她听自己唱歌?
正思忖着,包厢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如云小姐?如云小姐!”
那日在凤家门口碰上的赵二爷毫不客气地闯了进来,面上带着不少微醺,看样子是喝了些酒。
云悠的银色礼服十分显眼,赵二爷朝那梦中美人走过去,露出些痴痴的神色,搁在一个中年男人脸上,一看就是色字当头。
“赵二爷!”
霍琛站起来,不悦地挡在了云悠面前。
“原来是霍少帅,将好,我仰慕如云小姐许久,今晚先让给我吧。”
凤家和军阀的来往密切,作为凤夫人的丈夫,赵二爷自然对这几个军阀头子十分熟悉,乃至称兄道弟的都有。
比如西南的罗启东。
霍琛沉了沉脸,伸手拦住了赵二。
赵二也沉了脸,别人怕军阀,他可半点不怵这些人,凤家早就浸淫军阀生意多年,哪个军阀不卖凤家人的面子?
“霍少帅这是什么意思?”
“如云小姐是我的人。”
霍琛皱着眉,冷声回到。
“你的人?我昨儿还看见她跟着老五,什么时候是你的人?”
这话让霍琛一愣,原来如云竟然真的能进得去凤家?凤五爷的举动,十分不寻常,他也不止一次见过被送上宴席的歌伶,从未听过她们当中有人能出入凤家。
这一愣,就让赵二找到了机会,一把推开了霍琛,向他身后露出一个痴笑。
身后迎面的却不是银色的身影,而是一个布衫的女子。
霍琛怒气上来,凤家的人未免太过嚣张!
刚想张口警告对方放尊重点,却见对方也愣在了原地。
赵二爷脸上的色字褪了个干净,脸色瞬间涌上一抹激动的红晕,又苍白下去,嘴唇嗫喏着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了话头,只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那突然冒出来维护如云的布衫女子。
一梦原先做好了被贵人啐的准备,她见那霍少帅都拦不住赵二,就知道这人的身份怕是也不一般,不好招惹,但也不能看着对方轻贱沈云悠。
眼下对方的神色却十分古怪,直勾勾打量自己,让一梦不安地咬了下唇。
该不会看上自己了吧?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场唯一熟悉的人,却见沈云悠对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极轻地浮了一抹笑意在唇边。
一梦心中有些悲哀,她以为这是沈云悠动用自己的人脉,为自己找的后路——寻个富贵的老男人,包了身子。
除却这悲哀,她也半点不怪沈云悠,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妓子年岁到了之后,被馆子赶出来最好的路子。
如果她够听话,混个温饱的后半辈子也不是不可能。
赵二不知道眼前女子的想法,他的心脏都在发抖。
奇怪的直觉直冲脑门,告诉他,这好像是你丢失的那个女儿。
看那眉眼,看那鼻唇,多像啊,多像那个幼小的女孩儿!
“赵二爷!”
浓姐从后面追了进来,她才看到凤家的赵二跑进了霍少帅的包间,当下觉得不妙,这凤家赵二可是风月场里有名的人物,身边的野花多得数不过来。
被浓姐唤回神的赵二理智回笼,端起一杯热茶,猛地朝面前的女子臂弯间洒去。
热茶还有些烫人,一梦轻呼一声,下意识撩了袖子去看滚热的地方。
“赵二爷,闹够了马上出去,我霍家也不是非凤家不可!”
霍琛这下是真怒了,威胁的话说出口,赵二却只盯着那布衫女子的臂弯处,目中透出奇异色,对霍琛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转身跑了。
浓姐懵了,她看得没错,赵二爷确实是跑着出去的。
跟后头有鬼似的。
“拿些清凉油来。”
云悠朝浓姐吩咐了一句,抿嘴微笑起来。
可以了,赵家二爷,可千万别让人失望。
。。。
凤夫人看见自己的丈夫额上全是热汗地跑了进来,嘭——一声关死了门,回过头,目中闪着高亮的光。
“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了。”
“什么女儿?”
凤夫人愣了愣,回了一句。
“我找到姝玉了!”
赵二爷说出了那个在灰尘里掩埋了整整十七年的名字。
凤姝玉,是他们唯一的女儿的姓名,十七年前,在一场军阀混战中,突然的无差别枪袭,他们丢了女儿,也丢了这个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凤蓁之。
凤夫人露出惊惧的神色,这个反应过于原始,还未来得及做任何掩饰,就被赵二爷收进了眼底。
若是惊讶,倒也正常,为什么这女人眼中,分明还带着避讳的恐惧?
“你这是什么反应?”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凤夫人立刻敛去了眼中的神色,极其不自然地躲着对方的探寻目光。
“你看错了吧,是不是在外面喝多了,别看见个女的就以为是,是。。。”
凤夫人说不出那个名字,自那天起,她就抛弃了这个名字。
“是什么?我是浑,但我没浑到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倒是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遮掩什么?还是又在下什么阴险手段在害人?”
赵二爷劈头盖脸的质问让凤夫人忘了那股不自在。
“我害人?我害的都是该死的贱人,那叫害人么?那叫处理祸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有多少私生子么?你想让外面的野种来分凤家的羹?做梦!”
“我现在在和你说姝玉!”
姝玉两个字一出,凤夫人就和被掐住脖子的斗鸡一般哑了声,发冠还带着怨气,气势却戛然而止。
见凤夫人这副虚心到了极点的模样,赵二爷终于确认,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凤夫人有这种万分避讳的反应。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你们凤家的人早没了血脉亲缘,但我赵二的女儿,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流落在外!”
说罢,赵二拉开大门,一眼也不再去看那个珠宝环佩的女人,径直冲了出去。
“你回来!别去找她了!她已经毁了!赵克明!”
第105章 、五爷14
“你不是陈月娥的女儿。”
今晚的月色开始染上秋的寒凉;?在昏暗的胡同小道里,卸下登台装扮,只留了发间一朵木兰的女学生突然开口说出一个事实。
走在前面的一梦猛地顿住了;?回过头;?嘴巴微张,脸上带着无法理解的惊诧。
“你这话…怎么说?”
半晌,一梦的唇色白了下去;?张合间带着微微的颤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