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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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接睡到次日?中午,她匆匆起床收拾,简单吃了顿午饭,下午去台里录影。
“哎呦,怎么这么忙,一天都不叫人休息。”出?门时?忘记拿包,陈平心疼地送到她手里。
李羡笑?着涂唇膏,“只是?录影,没?那么累。”
熟能?生巧。她录了几次节目,虽然未必真的有多大进步,但现?在已不像刚开始那样紧张。
下班时?收到秋慧的消息,说又?有人从家给她捎了点吃的。
她先过去将包裹取了,一起回家。
据说孟恪下午已经落地连城,但是?有应酬,十一点多才到家。李羡同?他一起去楼上睡。一周未见,他酒意微醺,折腾她到后半夜。
次日?李羡休息,起床时?,身侧是?空的。
孟恪已经去公司了。
过去五十多年里,孟智元一直是?孟家的实际掌权人,直到近几年因年纪太大,逐渐放权,但仍有很大影响力。孟世坤是?长子,此?前一直被视为接班人,但这几年健康状况大不如前。
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一向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外?界争议。特殊时?期,孟恪比先前忙碌许多。
李羡换衣服,下楼做运动,身上出?许多汗,嘴唇干裂发痒,她下意识用舌尖润泽,反应过来后连忙用手背擦掉口水。
张开嘴巴时?嘴唇有种裂痛,她照镜子,发现?下唇渗出?血。
包里没?有润唇膏,似乎落在台里了。
她上楼找陈平,陈平正给幻影洗澡,满手泡沫,回头看她,“润唇膏吗?我这还真没?有。叫小陈现?在去买一个?”
“我等下出?门捎一个吧。”李羡嘬声逗幻影。
高?冷猫压根不看她。
门口有动静,江若琳按门铃,李羡出?去接她。
江若琳踩细高?跟,握着手袋,挥一挥手,“现?棠,早呀。”
“妈妈,早。”
虽然孟恪一直叫她江女士,李羡这么叫恐怕不礼貌,一个称呼而已,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父母,索性直接叫妈妈。
江若琳笑?逐颜开,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两?人一起进门,寒暄几句,听李羡说还没?吃早餐,江若琳叫她快去吃,不用照顾自己。
李羡笑?应。
嘴巴实在难受,她绕过餐桌,走进厨房。
李莉关掉燃气灶,回头看她。
“家里有芝麻香油吗?”李羡轻声问。
“芝麻香油?有的。”李莉说。
她从架子上取下油瓶,递给李羡。
李羡找了个小碟子,倒出?两?滴油,用指尖蘸一蘸,涂上嘴唇。
余光注意到李莉好奇地看着自己,她解释:“嘴巴太干了,用这个可以缓解一下。”
嘴唇嫣红油润,她低头找纸巾。
“这是?什么表情。”江若琳抱臂,冷冷地问。
李羡懵然。
李莉手端盘子,立即低下脑袋。
江若琳说:“那种斜着眼?、很鄙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李莉声如蚊蚋。
江若琳掀眼?皮,步步走近,“觉得女主人用这个擦嘴唇很掉价儿?‘过去都是?普通人,你不过就是?多一点运气’,是?这么想的吗?”
“认认清楚,她是?曾现?棠。”
“早餐端过去。下一个做饭阿姨过来之前,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李莉几乎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
李羡也颇惊讶。
李莉手艺不错,做事利索,偶尔眼?神冒犯,她只当没?看见,并不在意。
江若琳这是?将人解雇的意思。
…
晌午,李羡跟江若琳一起去医院。
孟恪已经到了。
病房套间里权龄在照顾病人,辛嘉也已带着儿子到了。
孟世坤刚经过一场小手术,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整个人比上个月瘦了一圈,精神头还不错,手里拿了本小说,正在给小孙子读书。
见江若琳进门,他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
孟恪与李羡也过去问候。
病人需要静养,探视的时?间不多。孟世坤想让江若琳留下,后者俯身细语几句,跟他告别。
李羡知道,今天还有行程。
去塔福寺礼佛祈福。
汽车驶出?医院。
昨夜下了场大雨,雨迹未干,草木润泽,天色仍阴沉。
盛夏忽已结束。
“说身体不好,我看好着呢。还能?给人念书。”江若琳抱臂,语气泛酸。
李羡收回看窗外?风景的视线。
孟恪低头看手机,没?有搭话的意思。
江若琳盯着内视镜看了几秒,敛眸,“最近集团事情很多吧。你爸爸也真是?的,偏心到了这种地步,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能?一视同?仁。”
“幸亏还有老爷子,一直支持你。有段时?间没?下山了吧,说今天去酒店转转呢,是?不是??你不去陪着?”
孟恪没?抬眼?,拇指捺着屏幕,滑动文件翻页,“下山散心而已,我过去反而像视察了。”
李羡不经意抬眸,发现?内视镜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试探性的目光。
有预感似的,她心中发紧。
“但是?这两?位今年身体都不好,说不准。。。。。。现?棠,你们结婚半年多了吧,还没?打算备孕吗?当时?算八字,说今年怀孕最好,时?机可不等人呐。”
其实那个日?子只是?她与李家夫妇见面往前推算两?天。
亲生母亲已去世,李羡真正的出?生日?期到底是?哪天,谁也说不准。
但现?在说实话,恐怕惹人不高?兴。
她没?说话。
孟恪放下手机,转过头,视线落到她脸上。
…
塔福寺建在开平山南麓坐北朝南。
汽车驶入侧门,不远处就是?山门台阶,几人下车,拾级而上。
大雄宝殿前设了大香炉,木质焚香熏烟袅袅。
李羡对佛教文化一知半解,但每次步入这种宗教场合都不禁肃然起敬。
她两?手持香,学别人举到额顶拜几拜。
孟恪是?不信这些的。
耐着性子拜一拜,敷衍长辈。
也许这敷衍被李羡看出?来了,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他一眼?,低头偷笑?。
孟恪将线香插入大香炉,转过身,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咳。”她正色。
方丈早就迎出?来,引三人去东跨院。
进了茶室。
热茶淅声,几盏清香。
江若琳是?佛教信徒,与方丈的对话总是?带些禅学意味。
李羡听不懂,痴坐一旁,羡慕地看向去室外?接电话的孟恪。
“现?棠。你来过这里没?有?出?去转转吧。”江若琳说。
李羡得了敕令似的,脸上不动声色,告别两?位长辈。
她从茶室出?来,孟恪刚好挂断电话。
“出?去转转,一起吗?”
…
据说参观佛刹最好不要走回头路,李羡有意避开来时?的路。
“最近这么忙吗?”她轻声问。
孟恪走在她身旁,“君瑞这个项目想要进入稳定运行,前期需要做很多准备。这段时?间特殊,内外?都盯着新恒。陈姐说你最近很累。”
“可能?因为多了个主持人的身份吧。”李羡说,“想要兼顾就会累一些。”
“工作室的事在推进了么?”
“嗯。但这个不需要我费太多心,那边负责人打理得很好。”
进入一处阔大庭院,青松参立,香炉烟雾腾袅。
李羡觉得眼?熟,扭头一瞧,大雄宝殿里释迦摩尼佛端肃,睥睨众信徒。
还是?走了回头路。
索性不再去在意。
啪嗒一声,树上掉下颗梧桐果,李羡捡起来握在手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上了几级台阶。
钟楼鼓声悠长回响。
门口有句佛偈。
唵伽啰帝耶莎婆诃。
李羡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见她感兴趣,孟恪问:“要去撞钟么?”
“人有点多。”李羡犹豫。
背在身后的手被什么拽住向外?扯,是?个小朋友,两?三岁的样子,只有她大腿高?,小手抓住梧桐果,眼?睛泠泠地盯着她。
“哎呦。放开阿姨的东西。”小朋友的妈妈注意到女儿的手,连忙劝阻。
“没?关系。”李羡笑?说,她蹲下|身,抬手拎着梧桐果,小朋友果然被吸引目光,小肉手伸过来。
李羡虚晃一下,小朋友手掌抓空,攥拳像个小肉包。
她忍不住笑?,仰头看孟恪,他亦勾唇。
撞钟需要排队。
小孩才刚学会走路,说话带着含糊的奶音。李羡专心逗她玩。
队伍一点点往前挪,李羡将梧桐果送给小孩,背了遍佛偈,与孟恪一起上台阶,跨过门槛。
大约两?人高?的梵钟,正对一根悬木。
李羡拎住悬木绳索,用力向外?拉紧,心里默念一声偈。
她懈力,顺着力道向前送。
钟声洪鸣。
然后是?第二遍。
第三遍。
钟鸣深沉绵长。
李羡松了手。
刚才的小朋友正趴在门框,好奇地向内看。
李羡要从身后的门出?去,跟她挥挥手。
“羡羡。”孟恪忽低声唤她。
“嗯?”李羡扭头。
“我们生个孩子吧。”
钟鸣散尽,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
雕花木门红漆斑驳,向前一步,光线照亮他深邃的面颊,轮廓分?明。
李羡心念微动。
她捻了捻空着的指腹,低头看台阶,“在这讲,算是?许愿吗。”
外?面飘起细雨。
司机将雨伞送来,孟恪接过,将她拢入伞下,“更虔诚些。”
转过钟楼,再往后,是?佛塔方向。
几十级青石砖台阶,两?侧葱郁松枝探出?。
因为只有一柄长伞,伞面再阔也要两?个人贴近才能?少?扑些雨。
她的肩膀挨着他的手臂,心里泛起暖融熨帖的清喜。
“我打算谈一场恋爱。”李羡说。
“这么笃定,是?知道我一定答应?”
她翘起唇角,“不是?你一定会答应,是?我一定会被答应。没?有你,还有别人的意思。”
仰起下颌,骄傲地看着他。
孟恪顿了顿,“那个技术员?”
“他叫李戍朝。”李羡说:“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介意?”
孟恪仰头看了眼?高?塔,淡声道:“不是?你先喜欢人家么。”
李羡心惊,停下脚步,“你看我日?记了?”
上次刘红霞用来包书的几页纸,是?她小学早熟、情窦初开的证据。
但她明明好好收起来了。
“第一次见面,阿姨讲了这件事。”孟恪说。
原来是?妈妈。
少?女心事被戳破,隐秘地带着羞怯。
那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曾经对李戍朝。。。。。。
这事没?法细想,李羡摇头。
“不怕我为难他?”孟恪淡声问。
李羡哑口无言。
他确实有的是?办法折腾她的“男朋友”。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砖砌八边形七级药师塔矗立眼?前。
佛塔建在小山头,可以俯瞰西南面大片居民?楼的红砖房顶。
李羡说:“据说人都会欣赏与自己相似的人。你应该会比较喜欢那种高?度自我的人。”
孟恪垂眸,等她继续说下去。
“现?琼应该就是?这种人。”
李羡转过身站在他面前,她单手拎着裙摆,左脚跨过右脚,懒散地交叉。
歪头看他,眉眼?隐在伞下,两?分?狡黠,两?分?探究。
“你当时?请她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
最开始同?孟恪相亲的其实不是?李羡,而是?曾现?琼。
巧合的是?当时?现?琼的心另有所属。
孟恪懒声:“曾家的孙女,学历漂亮,央视气象播报的主持人,未婚未育,年龄合适。这样的人,不请她吃顿饭恐怕不合适。”
“结果她不在,我又?选了什么来着,总之不是?那家。你不后悔吗?”
“我一般不做后悔这个选择。”
“后来很少?去卫城了吧,你不好奇那家餐厅好不好吃吗?”
“天底下这么多家餐厅,都要一一试过么。”他没?这个好奇心。
孟恪单手掌着伞,足够淡然,气场广阔,站在生了绿苔的石栏前,身后是?苍翠松林,细雨斜丝。
水滴顺着伞沿滑落。
“有个哲学家说,爱情只有自由自在时?,才能?枝繁叶茂,要是?把爱情当做义务,就是?置它于?死地。如果你应该爱某个人,就足以让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孟恪对这句话的观点不置一词。
“孟恪。”李羡后退半步,“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不远处三学堂的僧人领着香客诵经,低喃絮诵,好似佛光里飞扬的尘屑。
光下,空气潮湿,她眼?睫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细雾,脸颊边有细小绒毛,像个倔强的小孩。
如果你应该爱某个人,就足以让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孟恪,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互相矛盾的两?句话。
孟恪抬眸,眼?睛里是?某种探究,就这么看着她。
…我可以问你不想让我搬下来的理由吗?
…应该很少?有新婚夫妇结婚四个月就选择分?房睡。
…那我们就做特例好了。
…为什么是?。。。。。。今晚呢?
…为什么是?今晚。。。。。。因为你今晚够漂亮。
…因为我今晚够漂亮。不因为。。。。。。夫妻。是?我漂亮。
…什么时?候回来
…有什么事吗?
…没?事。早点回家。
…没?有理由的话,可能?要晚点
…有什么事吗
…没?事,工作快要结束了。所以打算在外?面多待几天
手机嗡响。
持续嗡响。
“你先接电话吧。”李羡说。
孟恪换了只手举伞,从外?套内兜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李羡背着手看向别处,偶然发现?雨伞向自己倾斜太多。
他的肩头大概淋湿了。
她正要提醒,听见他低声:“我马上过去。”
音色沉得不能?再沉。
李羡骤然紧张。
“老爷子出?车祸了。”
第49章
“上午十一时三十分; 连城千山区通惠路发生一起车祸。新恒集团董事长孟智元所?乘汽车遭到撞击,已被送往医院。。。。。。”
孟恪举着手机推门出来,瞥了眼正在插播新闻的电视。
还没?走近; 窗台烟雾随风散入。
孟隽咬了只?烟,回?头看着; 等他将这通电话讲完,“公关部?”
“嗯。”孟恪淡淡看他一眼; 低头翻看文件。
“真敬业。老爷子?出车祸,孟总第一时间想的?是企业公关。”
孟恪没?抬眼,随意的?语气:“不然等周一开市股票跌价么; 老爷子?醒来恐怕会发火。”
孟隽长吐一口?青烟。
“院长还是那副尽力?尽力?的?说辞。伤得这么严重; 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码事。已经有?几个股东在打听遗产继承的?事。”
这次车祸使孟智元身上出现大大小小七八处骨折; 早先查出的?脑部肿瘤也受到影响。
孟恪拇指微顿,视线仍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没?搭这句的?腔,想起什么,“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老太太。”
“你这个态度,我们很难和平相处。”孟隽拧眉。
屏幕顶端跳出通话条。
孟恪举了下手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只?是客套这么一下; 没?等回?答,孟恪转身走开。
孟隽切齿; 眼底凶光一闪而?过?。
孟恪回?到休息室; 一眼看见?窗前的?人。
李羡撑手靠在窗边,身上是件黑色半袖; 西装料的?长裙,长发落下来; 嵌入窗外夜景,只?有?手臂是青玉的?白。
孟恪走近,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爷爷醒了吗?”
“他得再?休息一段时间。”孟恪拎起椅背上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