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夫妇的摆烂日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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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也辨认出来了:“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看咱们这一说,他?们就回来了不是,早知道我就早跟你提了,说不定他?们几个还能更早一些回来呢。”
叶夫人起身,对老妇人笑了笑,在冬芷的搀扶下?迎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叶夫人走近的时候感觉氛围不太对劲,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沉着脸。
她下?意识地去找叶从意,却没找见。
谢元丞回来的时候没骑马,他?带着叶从意坐在马车上。
叶从意捅了罗义初一剑后?她精神状态就不大好,血腥味刺鼻,她呕了个昏天?暗地。却硬撑着看人从那堆废墟里把埋在下?面的叶学海找出来以后?才晕了过去。
叶夫人在原地站上好一会儿,才看见身侧五六米出停着的马车处,一只长手?撩开帷帘。
谢元丞打横抱着昏迷不醒的叶从意踩着随从放好的木阶梯下?来。
叶夫人心下?一惊,连忙上去:“怎么了这是!”
谢元丞没说别?的,只问句:“还有空余的营帐吗?”
冬芷点头带路:“有!前两日刚扎的。”
谢元丞跟着冬芷过去。
这营帐比周遭扎起来的空间?要?大一些,想来是特?意留出来给他?们的。
谢元丞把叶从意轻轻放下?,又想到什么似的将外?衫脱下?来,轻轻托起叶从意的头,把叠好的外?衫垫在她头下?。
他?起身便走。
叶夫人一路跟过来什么话也没问,在看到谢元丞抛下?叶从意火急火燎准备离开才终于意识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她忽然想起来同样去往缙州的叶学海,在谢元丞踏出营帐的最后?一刻叫住他?:“元丞。”
谢元丞脚步一顿。
她问:“你岳父呢?”
*
叶从意梦里都是一片猩红。
浓郁难闻的血腥恶臭止不住往她的鼻中钻。
一阵天?旋地转,场景颠覆。
她又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叶学海。
她张张唇,却发不出声。
“父亲!”
她从梦中惊醒,睁眼看见的是营帐里温馨的摆设,应当?是这些天?冬芷按照她的喜好特?意布置的。
谢元丞没在她身边守着。
她恍惚了一下?。
是梦吗?
缙州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吗?
她正要?起身出去一探究竟,就见冬芷端着一碗汤药从营帐外?面走进?来。
“姑娘。”冬芷小心翼翼挪动步伐,在叶从意身边坐下?,“王爷吩咐的,让您先?把这药喝了。”
叶从意没接药碗:“谢元丞呢?”
冬芷沉默片刻,答非所问:“您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不想法子根治以后?怕是要?半辈子跟药罐子打交道。”
她说完,拿药匙舀了一勺药凑到叶从意嘴边:“王爷吩咐我煎药的时候给你往里面添了些蜜饯,不苦的。”
叶从意偏开头:“我父亲呢?”
冬芷拿药匙的动作一滞:“您先?把药喝了。”
叶从意拿过药碗,一口气全灌下?去。
药碗见底,她又问了一句:“我父亲呢?”
冬芷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叶从意一看全明白了。
但这不应该!
就算缙州县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可她分明记有人说叶学海运气好,火药爆炸的时候他?就近躲进?棺椁之中,被人从废墟之中挖出来时还有微弱的呼吸。
而谢元丞当?时也明确地跟她保证说她爹一定会没事的。
叶从意忽然失力,药碗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冬芷被着声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蹲下?身收拾碎片。
叶从意却撩开被褥起身,未着鞋袜,就这么跑了出去。
她活了两辈子都不曾这么失礼。
营帐外?的人纷纷侧目看她,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营帐。
叶从意实现慢慢模糊,她什么也看不清,却被营帐外?围高?高?悬挂起的白幡狠狠刺痛双眼。
至多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她走了好久才走过去。
不可能。
她拼命地在内心说服自己。
这绝不可能!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出,明明说好了过了这段时日她父亲就辞官跟这她和谢元丞一起离开京都,她们明明该阖家团园美?满的过完这一生。
她颤着手?去撩开面前营帐,听见里面传来谢元丞的声音。
“明日上奏,快马加鞭呈报朝廷,说……”谢元丞说话的声音顿了顿,沉重地说,“就说叶侍郎已因?公殉职。”
叶从意脚下?一软,直直栽了下?去。
冬芷一路追出来,急忙扶住。
但叶从意站不起来,她打发冬芷离开,抱膝蹲在原地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营帐被人从里向外?撩开,一道狭长的身影停在她面前,将她瘦弱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中。
叶从意缓了好久才抬头,谢元丞就站在她面前,安静地看着她。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冒出,叶从意咬着牙,终于痛哭出声。
良久,她哑着嗓说:“谢元丞,蜜饯是假的,那碗药好苦。”
第三十九章
谢元丞任由叶从意哭着; 只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并没有出?声?打扰。
叶从意哭累以后才把她捞进怀中?,抱着她进了营帐。
出?乎意料的是?; 叶从意在营帐外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 结果一进到?营帐里?,等谢元丞把里?面?的人都打发走以后,叶从意立马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还深呼吸几下调整气息。
要不是?眼?睛还红着; 几乎都看不出?看来这人方才那样撕心裂肺地哭过一场。
谢元丞:“……”
谢元丞轻轻把她放在凳上; 转身?去给她倒水。
“有凉茶吗?”叶从意嗓子还是?哑的。
“有。”谢元丞说。
但他并没有给叶从意倒凉茶; 依旧给她倒上一碗凉白开:“嗓子哑了,喝白水好些?。”
叶从意没有意见; 结果茶碗直接喝个见底。
谢元丞接过她放在茶桌上的碗; 又倒上一碗:“还要么?”
叶从意轻轻摇头。
“什么时候发现的?”谢元丞喝着水问。
“见到?你的时候就猜到?了。”叶从意说,“你从不骗我。”
叶从意被噩梦惊醒; 刚醒过来那会儿脑子不怎么灵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谢元丞这边的营帐外挂起的白幡就什么都忘记思考了。
直到?谢元丞出?来,默默陪在她身?边。
就是?在那一瞬,叶从意福至心灵,忽然就明白这一切都是?谢元丞做给外人看的计谋。
谢元丞饶有兴致地看她:“那怎么哭了这么久。”
像是?在应证谢元丞说的“哭了那么久”; 叶从意说话?还带了点鼻音,有些?瓮声?翁气地说:“配合你做戏。”
身?为叶府嫡长女,在叶学海出?了这么大的事后叶从意却没反应的话?,这怕是?连蓟州的百姓都瞒不过; 遑论京都皇城里?手眼?通天的那几位。
叶从意眼?角还留有残余的泪痕,谢元丞伸手用?指腹替她擦拭干净; 轻笑着说:“夫人机敏,为夫自愧不如。”
谢元丞的动作很轻,手指碰在面?部的触感有些?痒。
叶从意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问道:“我父亲呢?”
谢元丞说:“已经着医师去看过,那火药看着威猛却并未伤及根本,静养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七八成。”
听到?谢元丞这么说,叶从意悬了一天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下:“那你这个计划跟父亲商议过吗?”
谢元丞点着头,说:“从缙州回来途中?,岳父清醒过一阵,我将计划同他说了,他并无?异议。”
“那就好。”叶从意说,“我还以为你是?临时起意。”
她就怕谢元丞贸然替叶学海做决定会让叶学海心觉不快,从而导致翁婿之间关系恶化。
“也?算是?临时起意。”谢元丞语气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若是?当时岳父没同意的话?,这计划也?进行?不下去。”
莫要说是?谢元丞,就是?放在一日以前,连叶从意都不敢相信她那个向?来古板严肃的爹会答应配合谢元丞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离经叛道的决定。
“那你最近很受我父亲欣赏啊。”叶从意颇为感慨。
“我也?没想到?。”谢元丞眸中?带笑。
叶从意接着问:“那我父亲人呢?”
谢元丞正欲回答,外面?传来稀碎的脚步声?,他蓦地顿住,等脚步声?远离后才刻意把声?音压低几分说:“在隔壁营帐,还昏迷着,有医师在一旁照料。”
“医师?”叶从意有些?不放心,“京都带来的?”
谢元丞摇头:“自然不是?。”
京都鱼龙混杂,就算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也?难以保证没有问题。
保险起见,谢元丞并没有用?那群人。
“那是?哪里?的医师?”
“夫人还记得在缙州县衙的那位老郎中?吗?”
叶从意回想一瞬,点头道:“记得。你把他请来了?”
谢元丞颔首:“费了好一番力气。”
叶从意挑眉:“怎么说。”
谢元丞叹气:“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那位老郎中?脾性古怪了。”
叶从意没出?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一日只出?一回诊。”谢元丞想起来久有些?头疼,摁着太阳穴说,“我去请他时,他刚从其它地方问诊回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出?门一趟。”
叶从意想起当时老郎中?替谢元丞诊治时的场景,说:“他应该很喜欢银两。”
“想到?了,但无?甚用?处。”谢元丞有些?无?奈,“夫人你猜他当时怎么说的?”
叶从意十分配合:“猜不到?,他怎么说的?”
谢元丞说:“老郎中?说他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诊金的多少只能?决定他哪一天去那户人家出?诊,却并不能?左右他一天出?诊的数量。”
叶从意:“……”
把花钱就能?插队说得如此委婉,还真算是?个奇人。
叶从意说:“那他确实挺有原则。”
“后来他又是?怎么答应来替我父亲诊治的?”
“……”谢元丞默了一瞬,“能?不能?左右最终看得还是?出?的诊金够不够打动他。”
叶从意:“……”
叶从意:“认钱也?挺好的,能?省不少麻烦。”
谢元丞认可?地点头,说:“只是?后面?要劳烦夫人多哭上几日了。”
叶从意撑着下巴:“你准备怎么做?”
谢元丞学她,也?撑着下巴,跟她对视:“后日出?殡。”
叶从意眉目微皱:“在这儿?”
“嗯。”谢元丞说,“若是?回京恐有不便。
叶从意沉吟一会儿,说:“在这怕也?会引起怀疑。”
谢元丞挑眉说:“这就得看夫人的演技了。
叶从意云里?雾里?:“嗯?”
第四十章
叶夫人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 谢元丞带人回来的时候将近黄昏,后来揪着谢元丞问清事情原委也跟着?晕了过去。让本就脚不沾地的谢元丞更显得手忙脚乱。
最后折腾到第二天安排好一切,叶夫人醒过来的时间竟比叶从意还要晚上好两个时辰。
也不知道是年纪稍长所以对?生老病死的接受能力就更强上几?分; 叶夫人醒来后没有哭闹; 平静得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去营帐外烧着?的火堆去要热水泡茶喝。
叶学海“殉职”一事已经传遍整个灾民驻扎的营帐,谢元丞所在的主营帐以及旁边几?个副营帐都已经?挂起白事专用的白幡。
沉重。
十分沉重。
所有还在蓟州受难的灾民几?乎都知道朝廷已经?放弃他们,是叶学海拿出自己任职多年的积攒下来的家?产来救济他们; 也知晓如果叶学海不是为了他们这些人来蓟州走?这么一遭; 或许人家?此时此刻还待在京都府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一件灭顶之灾。
叶夫人表现?太过正常,在旁人看来反而显得不正常。
可是没人敢上前去跟她?搭话; 生怕一句话不注意就触动她?心底那根碰不得的弦导致场面失控。
只有昨天跟叶夫人聊过天的那位老妇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跟她?攀谈。但老妇人不知道叶夫人要烧沸水泡茶; 只以为她?是口渴找水喝:“妹子,那边壶里有烧好的凉白开?; 要喝的话我去给你倒噻。”
叶夫人往锅里舀水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老妇人,说:“我要开?水嘞。”
老妇人带了几?分警惕:“你好端端要开?水做什么?”
叶夫人挤了个有些难看的笑:“我家?老叶喜欢喝茶嘞。”
“你……”老妇人哑然。
叶夫人说:“这次来蓟州我专门给他装了好几?罐他爱喝的茶叶,就是他一直太忙,我也犯懒,一直没来得及给他泡上几?盅茶让他解解茶瘾。现?在我不是空闲下来了嘛; 想着?给他泡一点喝。”
这下不只是老妇人,在场所有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人,听到叶夫人这话都沉默了。
叶夫人没说别的了,往锅里添好水就埋头柴。
火堆燃过一夜; 只剩下星点的枯碳发散着?一丝丝余热。叶夫人见柴火放进?去好半天也没燃起来,学着?其他人趴下去吹。
她?几?十年没有干过这种活; 姑娘家?还未出嫁时家?中伙食由父母操心,跟叶学海成婚以后更是什么脏累活都不曾碰过,生火烧柴这些看似普通的活计,也能把她?难住。忙活半晌被浓烟熏了眼,止不住地冒眼泪。
老妇人看的心里异常不是滋味,连忙把叶夫人扶起来:“你这样哪儿能把火烧起来啊,还是我来……”
叶夫人呆呆的不肯动。
老妇人又说了一遍:“我来吧。”
叶夫人好像才听清楚一般:“那就劳烦您了。”
却在起身的时候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连锅带水一起撞翻了。锅中水泼在本就看不见多少火星的柴火上,瞬间灭得干干净净。
老妇人把叶夫人扶稳,打?量着?她?的脸色说:“没事没事,我们待会找个干燥地再起个火堆就好了。”
叶夫人没说话,盯着?那堆残余愣了好久的神。
“哐当——”
突如其来的瓷器落地声拉回叶夫人思?绪。
她?本能地往周遭看上一圈,并没有寻到声源处。
“是不是你女婿帐篷里发出来的声音啊?”老妇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掌低着?额头遮光往谢元丞所在的营帐远远眺去,说,“你女儿早些时候过去找他了,我那时候就听见他们狠狠吵过一架,现?在这动静怕是又吵起来了。”
叶夫人倏地看她?。
老妇人说:“这刷东西?的声音听起来,怕是比先前那会儿还要吵得狠。”
叶夫人一听,这会儿也记不得什么开?水还是茶叶了,径直往老妇人指的方向过去。
还没走?近,就又听到“哗——”的一声。
她?撩开?营帐的手一顿,才探进?去半个身子,一个茶碗直直朝她?面部飞来,恰巧落在脚边。
叶夫人低头看了脚边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碗碎片一眼,立马把视线收回来,然后向里面看过去。
大概是这个营帐扎得急,连氍毹都没来得及铺。叶从?意赤脚站在地面,与?谢元丞相隔几?人间距,红着?眼跟他对?峙。
叶夫人正欲开?口询问,就听见叶从?意说:“无?论你再说多少次,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谢元丞此刻也冷着?脸,说:“我是为了岳父好。”
“为他好?”叶从?意冷哼,“父亲年纪大了,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叶落归根,如今你却擅作主张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种穷乡僻壤,你就是这么为他好的?”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