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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戏精夫妇的摆烂日常-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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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欲开口呼救:“救——”
  裴行沉声打断他:“再出声就给你绑上石头扔塘里。”
  鲁一金怕死,当即闭了嘴。
  然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裴行倒扛起来。
  一路上鲁一金在心里上演了无数遍遭受无数酷刑的场景,甚至连到?时候该怎么求饶怎么哭爹喊娘他都已经想好了。
  裴行扛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将他扔在地面。
  鲁一金摔疼了,一句也不敢哼,更不敢动。
  过了几息,脚腕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住。
  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倒挂在树上。
  一阵反胃,鲁一金差点呕出来。
  蒙在头上的麻袋掉落在地,鲁一金终于看到?了日光。
  裴行捡起麻袋往他嘴里塞:“王爷听闻鲁公?公?爱看戏,特意给您找了个好位置。树上地势高视野好,鲁公?公?就安心在这看吧。”
  偶尔有人路过此处,好奇问道:“这位老先生?怎的姿势这么奇特?”
  鲁一金见裴行没一直守在此处,便想央人把自己放下?来。
  结果还?没开口,裴行就从树干上伸个脑袋下?来,一本正经地说:“他在练功呢,你不要同?他说话,万一破功就功亏一篑了。”
  那人不信,带着疑惑的眼神求问鲁一金。
  鲁一金哑巴吃黄连,含泪点头。
  那人的眼神由疑惑转变为震惊,最后像是在看怪胎,摇着头离开了。
  鲁一金敢怒不敢言,但那戏实在精彩,最终憋屈地挂在树上看了一日。
  也算精彩。
  看完了戏,一行人又在避暑山庄待了小半月,才终于启程回?京都。
  鲁一金感天动地捶胸顿足。
  终于不用再跟着这几尊大佛了!!!
  虽说自从那日看过戏后,谢元丞和叶从意都未曾再寻他的麻烦,甚至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但裴行那个倒霉催每每遇到?他都要揶揄几句,问他戏好不好看,最喜欢看哪一出。
  鲁一金咬牙切齿。
  辅城王和王妃他得罪不起,他们府中亲卫也照样得罪不起。
  他心中气?得要命,却违心笑着回?答一遍又一遍。
  叶从意每次想起这事都觉得裴行随主,损得要命。
  她笑到?不愿再笑。
  谢元丞便问她:“有这么好笑吗?”
  叶从意正色:“嗯,好笑。”
  她说完又笑了好一阵,笑完以后捧过谢元丞的脸端详:“谢元丞,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呐。”
  “可爱?”谢元丞抓住这两个字眼重复一遍,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叶从意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叶从意在他脸上揉了一把后撒手?,靠在他肩上说:“嗯,可爱。”
  脱离了朝政这把枷锁束缚的谢元丞,似乎真的比原来的他更生?动更有生?活气?息。
  谢元丞问:“怎么说?”
  叶从意道:“不说。”
  谢元丞威胁道:“说不说?”
  叶从意坚定摇头:“不说。”
  谢元丞:“真不说?”
  叶从意:“不说。”
  她忽然感觉谢元丞在憋坏水,坐直身,往旁边挪了几寸。
  谢元丞看着她动作,等人坐稳了直接伸手?一个锁喉将人带躺到?膝上,然后抬手?就挠人痒痒肉。
  叶从意眼泪都要出来了,连声认错求饶。
  谢元丞又挠上好一会儿才罢休。
  结果叶从意逃离魔爪,越想越不甘心,非要逮着谢元丞挠回?去。
  一来二去就演变成叶从意躺在马车里,谢元丞欺身压在她身上。
  这个姿势暧昧至极,情。欲开始蠢蠢欲动。
  想到?马车外?有一队人马随行,叶从意倏地红了脸,当即将脸别开。
  就在这时,行在最前方的裴行调转码头直奔二人所在的马车,敲了敲马车壁沿,道:“王爷王妃,马上就要入京了。”
  裴行等了好大一会儿,谢元丞才从里掀开帘子,说:“改道,往北城门入京。”
  *
  据鲁一金传回?的消息,辅城王与王妃这日晌午就要从西城门入京。
  经太后特意吩咐,小皇帝今日直接罢朝不上,颁旨让文武百官在家焚香沐浴,只为迎接谢元丞入京。
  龙撵凤辇巳时就从宫墙内出发,群臣跟在后面,浩浩荡荡排着长队。
  阵仗大得吓人。
  他们在西城门候了快两个时辰,即使有宫婢在旁撑伞遮阳摇扇扇风,太后仍旧被热得不行。
  大臣们怕御前失仪,连汗也不敢擦。
  安国?公?夫人站在太后凤辇旁不断用绢帕擦汗,宫婢打的伞遮不住她,晒得不行,最终抵不过烈阳暴晒昏了过去。
  谢修齐出了满脸汗,从小到?大那里曾遭过这种罪。见安国?公?夫人倒下?,抓准时机开口:“母后,舅母都晒晕过去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太后嗔他一眼,教训的话没说出口。
  只揪着身旁的内侍,语气?不善:“这都两个时辰了,他们就是趴也该爬到?城门了吧?”
  内侍唯唯诺诺:“鲁公?公?传回?的书信,确实说的是辅城王大约午时从西城门入京啊,莫不是鲁公?公?的消息有误?”
  太后烦躁扭头:“探。”
  她一下?令,身后立即有一队人马飞也似的蹿了出去。
  大概过了两刻钟,那队人马就回?来了。
  领头人下?马直跪在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在日头下?等了这么久,太后心情愈发不好:“出去一趟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领头人这才说:“太后恕罪!”
  太后:“说。”
  “微臣往城郊去探查,路过一卖凉茶的凉棚,被一小贩叫住……”
  太后神情愈发不耐。
  领头人战战兢兢:“那小贩说,有人让他告诉我们,要等的人临时换了路线,午时三刻的时候就已经从北城门入京。现下?……现下?估计都已经在府上睡上午寝了……”
  太后手?中掐着的佛珠串骤然断裂,佛珠零零散散落在泥土里滚了满地。
  她深吸口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在诸臣面前失态:“回?宫。”
  “起驾回?宫。”内侍连忙喊道。
  “传哀家懿旨。”太后指尖掐着掌心,渗出丝丝血印,“辅城王于蓟州一案有功,念其一路奔波劳累,特准毋需回?宫复命。”
  内侍低头:“是。”
  太后说:“还?有前阵子被赐为辅城王侧妃的黎东部落的尔谆公?主,今夜直接送去辅城王府,抬为正妃,择日成婚。”
  内侍惊恐抬头。
  太后说完便坐着凤辇走了,留那传旨的内侍一人在风中凌乱了好大一会。
  后来内侍不记得他去传旨时谢元丞的脸色如何,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压根没敢抬头。
  他只记得第二日,称病多?月未曾上朝的辅城王,在从蓟州县回?来的第二日,杀气?腾腾地拿着那道赐婚圣旨,砸在紫宸殿前。


第五十五章 
  这日?太后起得早; 或者说她压根没睡着。
  卯时未至,原本应该在榻上酣睡的人忽然?坐起身,抬手掀开床帘; 状似不经意地问句:“小群子回来了吗?”
  问的是昨日被派去辅城王府传懿旨的小太监。
  值夜侍婢忙回道:“没呢; 去了王爷府上便没消息了。”
  婢女的话让让太后身心愉悦:“可惜了。”
  可她话里话外?除了得意,没有?丝毫惋惜的意味。
  辅城王又如何?位高权重又如何?
  按照身份地?位来讲,她既是长嫂又是君王亲母,而他谢元丞不过?是个臣子。
  谢元丞让她不痛快; 她就故意给谢元丞找不自在。
  太后入睡前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在西城门前的那句吩咐。她太期待谢元丞在府中见到?那尔谆公主时的脸色如何了。
  她笃定; 辅城王府必定鸡犬不宁。
  婢女不解:“娘娘怎的如此说?”
  太后手搭在婢女手背上; 站起身来:“依照辅城王的脾性,小群子八成回不来了。”
  一条人命在主子们?眼里竟如此; 婢女听得瑟缩一瞬。
  太后觉察到?她的僵硬; 和善一笑,语气又轻又柔:“叫什么名字?”
  婢女:“贱名魏灵。”
  “是今年新入宫的吧?”
  魏灵点头?。
  太后:“跟小群子有?交情?”
  魏灵连连摇头?:“只是同?乡。”
  因为是同?乡; 入宫时小群子为着这份同?乡情谊对她算是多有?照拂。但刚入宫是教习嬷嬷就交过?她们?,婢子和内侍来往过?密落到?主子眼里那叫私相授受,是死罪。
  太后道:“你不必紧张,哀家殿里没那么多规矩。”她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在这深宫里; 有?个相熟的同?乡相互帮衬,挺好的。替哀家梳妆吧。”
  魏灵搀着她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替她挽着发?。
  太后想象着辅城王府昨夜的场景,心中喜不胜收; 一时间竟直接笑出了声?。
  魏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手上不自觉一滑; 生生扯断了太后几根发?丝。她下意识将断发?往衣袖里藏,最后一截塞进去窄袖时被发?觉。
  “别藏了。”太后说。
  魏灵猛的一激灵,诚惶诚恐往地?下跪。
  太后竟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低笑一声?:“无碍,谁不掉几根头?发?了,起来吧,哀家说了,在哀家殿里不必拘这礼。”
  魏灵眼神微动。
  人人都说宫里主子们?难伺候,但她瞧着,主子人好像也?挺好的。
  太后是真?的心情好,梳洗时间还有?闲心跟魏灵扯了会儿家常。多聊上几句,魏灵便壮了胆,试探着问:“娘娘,小群子公公是真?的回不来了么?”
  太后却反问:“见过?辅城王吗?”
  魏灵答:“未曾见过?。”
  她说的是实话,不说她只是一介小小宫婢,就算以她此等身份能有?远远见上辅城王一面的机会,但听闻辅城王两个多月以前就动身前往蓟州,而她不过?才进宫月余,怎么算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太后分明知道,却这么问了,魏灵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后又问:“可曾听闻过?辅城王的凶名?”
  魏灵满眼疑惑:“奴婢浅薄,娘娘说的何以是凶名,不是威名?”
  太后故作?恍然?:“哦,哀家忘了,你才进宫。若你在宫中多待上一段时日?,便知道哀家为何会这么说了。”
  芳华嬷嬷恰在这时进来,行了个礼,顺着太后的话接道:“辅城王此人傲慢无礼,仗势欺人,手段残忍。我们?圣上小时候不过?是惩治了几个犯错的宫婢内侍,都被他打的大半月下不来床呢。连血亲幼侄都能下狠手,何况是几个命贱如蚁的奴才呢。”
  太后适时摆手,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齐儿那时年幼,阿丞也?是年轻气盛,现在已经稳重不少了。”
  芳华嬷嬷立马摆出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嘴上却没停:“话是如此说。”她扭头?看向魏灵,“不过?你那位同?乡落到?辅城王手中,如今未归,那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了。”
  相似的话方才太后已经说过?一遍,太后醒后芳华就一直在外?候着,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到?底是在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十分清楚太后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辅城王有?能力,能力盖过?君主的人,自然?不能给他留好名声?。
  潜移默化的效果一经达到?,哪怕是再怎么不起眼的事物也?能起到?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心知太后对做败坏谢元丞名声?的事乐此不疲,于?是芳华又强调了一遍谢元丞心狠手辣。
  魏灵被两人一唱一和唬得不行,半句话也?不敢接。
  太后笑着说:“也?不必太过?悲观,这不是毕竟还剩了两成么。万一小群子恰巧遇上阿丞心情好,只被留在辅城王府招待了一夜也?未可知呢。”
  芳华嬷嬷从魏灵手中拿过?白玉梳,接替帮太后梳头?的任务,脸上笑吟吟,语气里却憋着坏:“那样貌美的新王妃入府,王爷确实该心情好。群公公说不定是被留在王爷府中喝喜酒了呢。”
  她惯会揣度主子心思,说出的话净是太后乐意听的,哄得人眉开眼笑,得意之色掩盖不住。
  “是了。”太后对镜抚鬓,看向镜中魏灵身影,“你且传下去,若小群子今日?安然?无恙地?回宫里来了,便让他来找哀家。”
  魏灵垂首道:“是。”
  “下去吧。”
  魏灵退了下去。
  建章宫内安静一瞬。
  片刻后,太后声?音响起。芳华是心腹,便懒得在她面前继续装和善,敛去方才的温言软语:“昨夜怎么个景象?”
  芳华摇头?,说:“辅城王府戒备森严,派去的探子潜不进去。”
  太后指腹沿眉形轻轻划着,闻言一顿。
  芳华继续说:“但回禀的说,里面的人发?了好大的脾气,满街都能听见府中哐哐当当响了一整夜,而且灯烛一夜未熄灭。”
  “嗯。”太后嘴角上扬,“齐儿起了吗?”
  芳华往窗外?看了看,替太后簪上最后一朵珠花:“卯时将至,应当是起了。”
  太后撑着梳妆台站起来:“今日?朝堂必定不得安宁了。”
  芳华搀着她,附和道:“朝中皆是重臣,谅辅城王也?不会太放肆。再说了,还有?娘娘在呢,他不回为难陛下的。”
  自谢元丞称病不上朝以来,为了替谢修齐镇住朝堂,太后日?日?垂帘听政。她其实对朝事一窍不通,此举实属赶鸭子上架。为了往后的权利地?位,即便听不懂也?要?装作?八分懂。
  太后说:“他不是称病躲着不肯上朝么,哀家此举逼他现身,在旁人眼中会不会过?分了些?”
  芳华说:“是王爷有?负先帝托付,留下娘娘和陛下独自应对朝中局势,若不是被逼到?绝处,娘娘何至于?如此。旁人再怎么看,也?怪不到?娘娘身上来。”
  太后颔首:“哀家此举确是无奈。”
  *
  卯时至。
  随着最后朝钟最后一声?响起,紫宸殿前执鞭内侍挥动静鞭连甩三下,鞭鞭落下都有?一种撕裂虚空的气势。
  凤椅放置在龙椅右侧,自落座起,太后眼神便一直盯在上朝的人群之中,试图在众多官员里找到?谢元丞的身影。然?而直到?早朝开始,她也?没能从中找到?那件熟悉的四爪蟒袍。
  众大臣一如既往地?汇禀朝事。
  今日?参吏部尚书一本,明日?又参大理寺卿一折。
  太后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十分不走心地?敷衍几声?,眼神依旧盯在紫宸殿正门前。
  她也?算是看着谢元丞长大,太了解他的性子。昨日?将那尔谆公主送进辅城王府就是在明晃晃的挑衅,她算准了谢元丞今日?一定会来,却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难道是来迟了?
  也?对,探子说辅城王府闹腾一夜,迟来一些有?可能。
  想到?这,太后扶握在凤椅上的手松了松。
  来迟了没关系。
  那便拖长下朝时间,等他过?来。
  辰时七刻。
  众臣已经禀无再禀,朝堂寂静无声?。
  掌事太监清了清嗓子,正欲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来结束这一时刻。
  被太后冷眉一扫当即噤声?。
  拖到?巳时三刻。
  殿中已逐渐响起群臣携带着疑惑的议论声?。
  太后有?些坐不住了。
  她偏头?找芳华,没瞧见人。
  又过?了须臾,芳华才从殿后猫着身上来。
  “小群子回来了。”芳华凑到?太后身边低声?耳语。
  太后扭头?:“什么?”
  芳华说:“全须全尾回来的。”
  太后问:“他说了什么?”
  芳华如实复述道:“辅城王昨夜是发?了好大的火,但那尔谆公主压根没又机会入府。按照小群子的话来看,辅城王应当是一早就预料到?了您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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