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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思云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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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花月;是吗?”
  陈颐负手站在他面前;不置可否。
  “周景宜,林惊风现在何处。”
  周景宜似是想笑;但浑身上下俱是不堪承受的痛楚实是教他难发一笑。
  他缓了缓;语气极轻,犹带着微喘;“当年我父亲早已脱离暹圣教,听闻教中有变,仍是执意要回去。”
  “他说他‘此心犹在;死生皆无畏’,他是无畏了;只给我留下那么一副轻飘飘的尸骨;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周景宜回忆着,声音有些干涩,他将自己腰间那柄剑解下扔到陈颐身前。
  “陈颐,我一定要知道我父亲死前发生了什么;你要么便用这把剑杀了我,要么便只能等明日再见林惊风。”
  桑萦看向周景宜扔过来的那柄剑;是他一直挂在腰间的,剑鞘上嵌满华贵的宝石,此时剑柄已然不是木制;而是和剑鞘如出一辙的张扬惹眼。
  她将剑拿在手中,走近周景宜。
  “周景宜,我师兄他们是你的人帮忙带进来的吧?”
  “你虽迫我同陆恒假婚,但又给陈颐传了信,还把我同门师兄师姐都带进浣溪山庄,我承你这个人情,若明日我师父安然无恙,今日事我不会再同你追究。”
  见桑萦不再言语,一旁陈颐漫不经心道:
  “她不追究,我会追究。”
  “周景宜,你父亲当年偷盗长寅武学手书,叛教另立门户,我原本也不在意,可现下,我容不得了。”
  “便权当是清理门户了吧。”
  陈颐说罢,望向江成,“送周庄主回去陪陆庭深把这出戏唱完。”
  而后他揽住桑萦的腰,腾身点水,带着她从海面几起几跃,平静海面荡开涟纹。
  桑萦手扶在他精瘦的腰身,有海风吹散她心头的全部忧思。
  落到陈颐那艘没旁人的福船舱板之上,桑萦并未松开他。
  “陈颐,若你是我,你会今夜想办法救人,还是等到明日拼力一搏?”
  陈颐微微叹气,而后缓缓抚过她的柔顺的发。
  “明日便见到你师父了。”
  *
  月色苍凉,东方将白。
  桑萦站在浣溪山庄西山山顶,看着漫天霞光破开拂晓晨雾。
  她心中彷徨难安,一夜未曾合过眼。
  倘若只因她一念之差,而错过了相救师父的唯一机会,她此生都不会安心。
  这会人已是来得差不多了,桑萦垂眸看向下方陆庭深等人所在的观景台上。
  陆庭深不知在同众人说着什么,然后起身摆手示意了一下。
  随后桑萦便见到着浣溪山庄服饰的护卫抬着几口木棺上到观景台上,将木棺陈列在众人面前。
  片刻后,陆庭深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诸位,此间四口木棺,皆是我陆庭深手足血亲,我妹妹天资卓绝,远超于我,死时尚不过十六,正值妙龄,却命丧于林惊风剑下,我浣溪山庄同天归剑宗势不两立,今日便请诸位来同我做个见证。”
  “带上来。”陆庭深扬声喝道。
  随着他此声令下,十几个人抬着一副极为沉重的铁笼上到一处丈高石阶之上,固定住铁笼,而后守在一旁。
  铁笼之中隐约可见一人,看不清脸,单看身形同林惊风极为相似,桑萦看着那人,一颗心怦怦跳得飞快。
  那是师父吗?
  她死死望着铁笼中的人,希望那人能抬起头让她看一眼,好借机辨认清楚。
  可那人一动不动,被人关在笼中,似动物一般任人肆意羞辱,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桑萦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向铁笼周围的十几名护卫,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实则浣溪山庄的人她也不敢说都见过,可她在这庄子里也算是待了足有小半月,每每寻到机会她都会借机探查一番。
  旁的她不敢肯定,可时常跟着陆庭深的几个精锐护卫她确是心中有些印象。
  此刻这铁笼周围的人,却没一个是的。
  借着地势之便,桑萦再度望向宾客席位。
  这一丈宽高的方正铁笼并非离陆庭深最近,反倒是挨着东侧的宾客席位,东席一字排开,除了空荡下来的观音堂的席位,就是御剑门、不二山庄这些对陆庭深明示过会支持他的门户。
  救人这件事,她也只有一次机会,若一击不中,且不说她自己的后果,便是她毫发无伤地杀出重围,想再救师父却是难上加难了。
  事关师父性命,桑萦半分不敢大意。
  她看了半晌,越发觉着铁笼中的人可疑。
  看此人方才活动过手脚,镣铐之下,腕间隐约可见被磨出的一片深红血印。
  而在他脖子上圈着的铁镣远比手脚之上的沉重。
  他应是很不舒服的,但自始至终都从未抬起过头来。
  若他是师父,应不会这般回避。
  现在这人这般作态,就好像是有人事先叮嘱,不许他抬头一般。
  再看铁笼周围的布局,若是她认定此人是林惊风,强行上前去,只怕立时便要被陆庭深提前布置好的人手围攻。
  桑萦盯着铁笼中的人又看了半晌,越发认定此人不是林惊风。
  她在观景台上仔仔细细看过护卫的每一张脸,陆庭深身边的那几个精锐均不在场。
  今日若是她上前救人,定是要动手的,陆庭深的护卫,不在他身边保护他,现在又会在哪呢?
  桑萦望向山庄的方向,巡守的人员一如往常,没有在哪里停留更久的迹象,也没有哪里增添了人手。
  若靠她自己,只怕是要一间间去寻人了,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她思忖片刻,不再耽搁,径直朝西山山麓临海一面的渡口掠去。
  这边原本也是有守卫的,但这些守卫原本都是归由江兆管理,多年来已是被他安插了好些陈颐的人,现今西岸边的防卫已然不归浣溪山庄所掌控了。
  岸边也有许多人,除了岑行玉和江挽月混在周景宜的人中现下不在此地,天归剑宗的其他同门由琴歌和慕霁主事,也皆在这里。
  陈颐的亲兵也在,但苍溪和苍湾这些暹圣教的人却不在此地,应也是不方便现身。
  此外,连苍云剑派的杜温行也带着人到了这里,见到桑萦,俱是躬身行礼。
  这会桑萦也顾不上寒暄,她来到陈颐、杜温行一行人近前,将自己此前的猜测快速说清楚,而后道:
  “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若是错了我不会怨别人,但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
  似是知道她此刻的强作镇定,陈颐牵住她,“是想引蛇出洞?”
  “那我觉着还是你同门的师兄师姐更适合。”
  陈颐声音随和又镇定,听得桑萦心中渐渐也安定下来,她点点头,而后看向琴歌和慕霁。
  “师姐,你的伤现下如何了?”
  桑萦神色如常,对待琴歌的态度和其他同门无异,琴歌也自在许多,只摇头道:“已是无碍了,师妹,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观景台上救人。”
  *
  观景台上,陆庭深高坐主位,望着坐在他下首两侧的众人,心中畅然无比。
  这么些年过来,他陆家青云直上的东风终是到了。
  陆庭深站起身回敬众人的酒,心中却在盘算时间。
  若恒儿那边一切顺利,这会他应是带着那丫头片子一同上来。
  那丫头身手了得,但有观音堂的人在那边助他,且又是用了那副药,倘若恒儿昨日成事,她这会武功应是已经废了。
  且再等等。
  他一边盘算,一边同下首众人寒暄。
  蓦地一只匕首自山壁之上斜斜飞下来,正击在同陆庭深敬酒之人的酒杯上,酒杯立时碎成几片。
  一股浑厚内力席卷开来,几经震荡之下,碎裂酒杯中的酒液也如同利器一般,将离得最近的几人面上划出一道道血口子。
  堂下众人皆是一愣,而后各抄兵刃望向匕首投来的方向。
  只见山崖之上,白裙少女坐于高山悬壁之上,有风将她束于身后的如墨青丝扬起又抚落。
  见他们朝她望去,她拿起身旁的剑,缓缓站起身,轻巧朝前踏出一步,竟是将那嶙峋的百尺山崖视若无物。
  待她双脚皆离了悬璧,便已然再看不清她的身影,耳边只听到几阵破空之声,而后便瞧见一道白影环着剑光袭向陆庭深。
  陆庭深早在看见桑萦的一瞬间便知晓是陆恒那边出了差头,立时便想到今日绝不会善了。
  他运着内力,剑也出了鞘,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仅是过了这大半年的光景,这丫头的武功又精进许多。
  桑萦也不是来同他交手的,她不过是打陆庭深一个措手不及,见他怔神,一剑便朝他喉间刺去,陆庭深登时倒点石阶朝后退闪。
  借着这一个空当,桑萦纵身跃向东边,离着那铁笼近了几分,而后不动声色望向笼中之人。
  那人先前被她下来的动静吸引,正朝向陆庭深的方向,这会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被她瞧了个正着。
  不是林惊风!
  桑萦心下顿时定了下来。
  不是师父便好,她想救人,于她而言,最麻烦的便是陆庭深当真将师父关在这铁笼子里,手脚四肢尽数绑缚起来。
  如此一来,一旦动了手,她只怕便是活活被拖死在这里都未必能将师父带走。
  看来陆庭深不仅仅想要林惊风,也还想要她,想用她来试探陈颐的立场和态度。
  在这弄个假的引人耳目,大抵陆庭深压根也没觉着她今日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她没猜错,只怕陆庭深是觉着有陆恒和观音堂那几人在,只对付她一个中了毒的人,定然是十拿九稳。
  实则他也确实成功了一半。
  若陈颐昨夜没来,她大概也不会像眼下这般好。
  那边陆庭深沉沉盯着她,片刻后道:“恒儿呢?”
  桑萦故作讶异,“什么横儿竖儿的,你浣溪山庄的宝贝藏在哪,我可不知道。”
  “陆恒呢?”陆庭深眸中掠过杀意,却仍是问道。
  桑萦弯起唇,恍然道:“哦你说陆恒啊?”
  “陆庄主,回答你之前,我其实也有点好奇。”
  “我寻思着陆庄主你毕竟是他的父亲,应是为他好的,若依你觉着,这人他是残废了的好,还是死了好啊?”
  桑萦声音轻快,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语气带着些关切,听得陆庭深面色更是阴沉。
  他面色几度变化,盯着桑萦道:“桑萦姑娘莫不是忘了,你师父可还在我这。”
  闻言,桑萦复又笑了,“托陆庄主的福,将我师父留在山庄将养这么久,桑萦心中感念庄主恩情,只不过——”
  “陆庄主这消息可不大灵通了。”
  “我师父,现在已经从你浣溪山庄西岸出海了,这会怕是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方才我见庄主对我这般凶狠,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她看看陆庭深,又看了看观景台上的其余人,轻声问陆庭深:
  “怎么,你山庄里发生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陆庄主竟完全不知道吗?”


第八十二章 跨越千万里山河,多少个辗……
  桑萦一番话说得委实算不上客气;但她瞧着底气十足,饶是陆庭深心有疑虑,却也仍是信了几分。
  他唤来一直守在观景台门口的山庄护卫;问了几句什么;只见那护卫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见此;桑萦轻轻一笑;“陆庭深,你是不是想问他;你留在我师父身边那几个近身护卫有没有来给你传信?”
  “他们命都去了半条;哪里还能来给你通报。”
  陆庭深阴沉着脸转过头来打量桑萦,许久;却是笑开。
  “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还在这跟我虚张声势?”
  “怕是你找不到你师父,在这激我呢吧?”
  桑萦心头一沉,她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句话太过具体;露了破绽,可跟着陆庭深的那几个近身护卫;既不在这观景台;又没被他安排给陆恒;那只可能是在师父那边了。
  她定了定心。
  “陆大庄主是觉着我在骗你啊?”
  “也对,行吧,就当我是在我骗你吧。”
  桑萦点点头,极是随意地应了一句。
  陆庭深沉沉盯着桑萦许久;而后唤来身后的一个山庄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走到桑萦面前。
  那个护卫从陆庭深方才的位置径直转向西山林间,而陆庭深的站位正好挡住桑萦的去路。
  桑萦面上瞧不出有异,在陆庭深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便作势要去拦阻那个护卫;陆庭深扬剑截住桑萦。
  “姑娘省省力气吧还是。”
  “陆庄主是要派人去看看?”
  “庄主怕是要失望了,他下不去的,我剑宗的同门已然将这里的守卫尽数控制了,便是他冒险从西山天险下了这观景台,他也上不来的,没法给庄主你回禀报信。”桑萦看了一眼,并未执意去追,只笑道。
  陆庭深也笑起来,“多说无益,待会烟花若是炸了两响,今日我这观景台便是姑娘的埋骨之地。”
  他看了桑萦一眼,见她面露沉吟,缓缓一笑,笃定道:“你应是安排了人跟上去了吧?”
  “可惜,我却没让他带着人去关你师父的地方,到时候到了院中,你们剑宗的人若是来了,他便会放两响烟花,届时,你、林惊风,今日全都要血祭我浣溪山庄的剑。”
  桑萦冷着面色看着他,“这么说,今日我和我师父都要死在这了?”
  “尽人事,听天命,陆庭深,你说说,这天命是会选你还是选我?”
  陆庭深没答她的问,在他方才听到桑萦开口时,便大笑几声后说道:
  “姑娘还是心性不够稳,瞧瞧,这不是说穿了?”
  “方才还说你师父已经在百里之外了,这会害怕了?”
  “放心,待会动手时,我给你个痛快,不过对你那师父,老夫可便没这般好心了。”
  见陆庭深越说越开怀,桑萦观察他半晌,见他这会气息姿态无不是一副志得意满的做派,望着他冷笑道:
  “陆庭深,那你不管你那没用的儿子了?”
  “他若死了,到时你便是如愿入主京都,你这皇位也没人能继承了,难不成,庄主你到时候现生啊?”
  “你还想惦记着救你师父,总不会对恒儿下杀手,吃些苦头罢了,不妨事。”陆庭深镇定自若地说道。
  “那便祝庄主父子二人早日团聚了。”
  桑萦轻声道,她朝先前领陆庭深命令下山那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间带了几分焦虑。
  明显陆庭深今日的防范极是严格,她待会若是和师兄师姐闯下山,留琴歌和慕霁还有一众同门在这拖延时间,只怕还是拖不了太久。
  桑萦望向坐在东侧上首的正喝酒看热闹的周景宜,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周景宜是为他父亲的死而来,师父交友广博,绝不会只因出身魔教便将人赶尽杀绝。
  若周景宜关于他父亲的那些言辞没有作假,那这位不二山庄的前庄主、长寅身边的六大高手之一,应也是个重信重诺的人。
  这样的人,师父大概不会无故将人杀了。
  倘若周景宜父亲并非是死于师父剑下,那周景宜便是顾忌陈颐,也不会对剑宗的人出手。
  左右情况也不会比眼下更难了,便权当是赌一把了。
  想了想,她望着陆庭深道:
  “陆庄主,我见你这浣溪山庄大得很,你那护卫光是下山都得好一阵子,倒不如我们来分说分说,你口口声声说同我天归剑宗不共戴天,可我在剑宗十四年,可从未听说剑宗有你这么一号仇人,庄主该不会是恨错人了吧?”
  方才陆庭深便见她一双眼转来转去,似是在盘算什么,她一开口,陆庭深便打定主意不同她多言。
  可这牙尖嘴利的丫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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