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双肩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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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是建个茅草屋,怎么建、建在哪里也都是个问题。
路漫漫其修远兮,沈怀瑾长叹一口气。
***
在日复一日的采集、做食物和学习语言中,时间倒也流逝得飞快,沈怀瑾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能用兽人语讲出简单的长句了。
不过也到了和厉约定的十日之期。
厉这些天一直遵守和沈怀瑾的约定,不去打搅他。两人的交集,除了吃饭就是沈怀瑾来还陶罐。
终于到结束的时候了。
厉今天本来要负责带队去捕猎,为了沈怀瑾的挑战,特地和凛交换了时间。
部落平时也会有兽人相互挑战,但头一回听说有亚兽要挑战兽人的,到了下午,只要是还在山谷内的兽人和亚兽们,都赶到广场上打算凑凑热闹。
“想好了吗,你真打算挑战我?”厉问道。
不管对手是谁,兽人对待挑战都是认真严肃的。
沈怀瑾点点头,午后的阳光晒着他头晕目眩的,心情也有些烦躁。
“不过我们之前约好了,由我来决定比什么,你可不能反悔。”
厉没有反驳。
“兽人的诺言和力量一样,不容置疑。”
他看向沈怀瑾的眸子里是说不尽的认真之色。
“如果我说,我用一根指头就能让你无法起身,你信是不信?”
厉眯起双眼,问道:“你如何证明?”
“如果我做到了,就算我赢,怎么样?”
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拿走你的一切。”
沈怀瑾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者顺着他的力道,蹲了下去。
沈怀瑾将食指点在厉的额前,用眼神示意他用力。
厉立刻使劲,腹部紧/绷,肌肉遒劲。
没想到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打散了,找不到一个对的方向,他尝试着起身,却屡次都被那根对他而言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控住。
尝试几次后,他的眼神有所变化。
“你赢了,瑾。”
围观的兽人和亚兽们原本还看着对峙的两人一头雾水,在听到厉的认输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异的呼声,不知道一个亚兽是如何在力量上敌过兽人的。
岩离得近,看得也清楚。
他浑身僵直,刚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实在不敢想象瑾只是用了一个手指,就让部落里最强大的兽人之一无法动弹。
这就是传说中黑发亚兽的力量吗?
其实沈怀瑾只是借现代物理知识耍了个小伎俩。
根据人体力学原理,人站立时重心应落在双脚。支撑起身体需要往前倾的动作,施力点放在前面才可以站起来,额头被抵住,重心落在后方,自然而然就使不上劲了。
“厉,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当你的伴侣。但是在我一根手指下就无法起身的你,是无法强迫我的。”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日光融融。
厉看着眼前逆着光站得挺直的人,对方朝他袒露着漂亮的下颌角和纤细的脖颈,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精神奕奕地盯着他。
厉觉得自己的灵魂战栗起来。
天太热了,他的呼吸急促,几乎觉得自己有一瞬间已经被沈怀瑾征服,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更重的暴戾和掠夺欲。
他想拥有眼前这个亚兽。
从前他想占有他,是因为他觉得最强大的兽人就该配有最美丽的亚兽,就像他虽然不对外物感兴趣,却仍然要住最大的屋子,换昂贵的陶器。
现在他已经不甘心只是占有他的身体,而是想拥有他的全部,从他全身的秘密到每一个勾人的表情。
全部掠夺来。
沈怀瑾讲那一番话并非挑衅。
他能将探险作为职业,热衷探索一切未知,就因为骨子里带有征服强者和恶劣环境的欲/望。
第一天来到莽兽草原时,那头银狼带给沈怀瑾的震撼直抵灵魂,之后和厉的数次交锋,看似是他得了好处,却是对方施舍退让的结果。
沈怀瑾不甘心。
厉虽然口头上服了输,一双眸子却还是阴鸷的深绿色,清晰倒映出沈怀瑾的身影。
而沈怀瑾渴望粉碎他的妄念,打碎他的傲骨,让他对自己心悦诚服而不是心怀觊觎。
两人正各怀心事,山谷口传来了大声的呼唤,是凛带领的狩猎队回来了。
“快来人,树出事了!”
有兽人大声疾呼。
只见凛和其它三个兽人抬着树走了进来。被抬着的兽人半身染血,已近昏迷,一双手还是下意识地护着肚子。他的肚子从腰侧到肚脐被划开了一条近三十厘米的口子,不仔细兜着,可能连内脏都要掉出来。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保有意识,沈怀瑾有些惊奇,也为这个兽人感到担心。
“我们遭遇了一群长牙兽,对方冲破了我们的包围圈,树一下子没停住,长牙兽的牙划开了他的肚子。”
凛悲痛地解释着,树遭遇了这种事情,他作为队长有不能推卸的责任。
大巫听到声响,带着两个巫助走了出来。
含是树的伴侣,他见到这一幕,箭步冲了上去,含着泪呼唤着树,可惜树已经是半昏迷状态,无法再回应他。
“大巫,救救树吧。他受伤也有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凛双目通红,恳求道。
大巫严肃道:“树是部落的一份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他。只不过……”
修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吩咐大家先将树搬去药屋。他安慰着含:“不要哭泣,含。树若能活下来,则是受了兽神赐福;若不能活下来,也是回归兽神的怀抱。”
含流着泪问他:“大巫,请你告诉我,树是否不能得救了。”
大巫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偏开视线,艰难地答道:“我会给他用最好的草药,但树的伤势太重,我不能保证……”
含咬了咬唇,这个平素沉默寡言的亚兽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他后退两步,猛地朝沈怀瑾跪下,满含热泪地恳求道:
“来自西大陆的巫啊,我愿献上自己的一切与生命,我恳求你,救救我的伴侣。”
含平时能听到首领与大巫的对话,知道他们猜测沈怀瑾来自遥远又神秘的西大陆。
沈怀瑾明明懂得很多,却不了解常识,让含想当然地认定他来自西大陆,还是其中某个强大部落悉心栽培的巫徒。
含知道西大陆神秘又强大,如果连大巫修都不能保证治好树,那么沈怀瑾是唯一的希望了。
沈怀瑾原本只是在边上看着“热闹”,哪成想火一下子烧到了他身上。
不过他愣神也只是一瞬间。
他注意到大巫并未反对,甚至还有些期待地看向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的契机出现了。
不过,预防针还是得早打。虽然兽人体/质特殊,普通的伤要不了命,但他不是专业医生,也提供不了无菌环境,让他出手确实是死马当活马医。
“含,我不能保证一定救活树,但我愿意尝试。你同意吗?”
含双眼通红,点了点头。他此时已经止住了泪,手紧紧贴着树的手,帮他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仿佛能从中获得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沈怀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稍微定了定心。
药屋沉闷燥热,在白天连光线都不足,不适合沈怀瑾施展。
他问厉:“可以借你的屋子安置一下树吗?”
厉沉着脸点头,没有拒绝。不说树的受伤最初由他请求换班导致,面对部落成员的受伤,他也不可能不帮这点小忙。
“凛,你们将树抬去厉的屋子。路上小心颠簸,不要让他的内脏流出体外。”
“安,你负责生火,再用洗干净的陶罐,烧几罐热水。”
“大巫,请你取一些止血散热的草药膏来,再让苗去熬煮相同功效的草药。”
“厉,把我的双肩包拿来。”
“溪,去找一根适合咬着的树枝过来。”
沈怀瑾以最快的语速吩咐完以后,跟着凛他们到了厉的屋子。
一进屋子,沈怀瑾就支起窗户,让阳光最大限度地照射进来。好在厉平时不懒,屋子里虽不是一尘不染,至少干干净净,能减少树感染的风险。
沈怀瑾接过厉取来的双肩包,拿出自己的针线包。
环境恶劣,他能做的其实不多,或许最终还是要靠树自己的体质撑过去。
但谢天谢地,他学过伤口缝合。
第16章 、采药
沈怀瑾将一件干净的t恤撕成了三片,让安拿到滚水中仔细烫过,自己也将双手放在热水中反复搓洗。
随后,沈怀瑾让树喝下了止血的汤药,将木棍塞进了他嘴里,又让厉、凛和另外两个兽人分别按住树的四肢。
沈怀瑾知道树还有意识在,蹲下身提醒:“树,接下来会很疼,你要忍住别动。我会尽我的能力救你。”
事不宜迟,他拿出已经烫洗干净的布,小心擦去树伤口边缘的污渍,再换干净的继续擦拭伤口,直到弄掉所有肉眼可见的脏污。
沈怀瑾将麻草的汁液抹到了伤口附近的皮肤上,在不增加感染风险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减少树的痛苦。
随后,他又拿出已经滚水消毒过的针线,毫不迟疑地下手缝合。
用棉线缝合不是最好的选择,在拆线的时候会受些折磨,不过如果树能熬到拆线,其余都是小事。
树紧闭着双眼,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掉,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咬紧口中的木棍了。
沈怀瑾也不好受,他从来没有缝合过这么大的伤口,针扎进皮肤的感觉也让他牙酸。
安守在一旁,极有颜色地替沈怀瑾擦着额头的汗水。
含瘫软在地,看着伴侣痛苦的模样,无能为力。他不敢出声打搅到大家,只在心里默默恳求沈怀瑾能救回自己的丈夫。至于什么兽神不兽神的,已被他抛之脑后。
沈怀瑾一直紧张得屏气凝神,直到缝合上最后一针,才长吁出一口气,一时间竟有些头晕目眩。站在一边的厉眼疾手快,立刻托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直接摔倒在地的尴尬。
沈怀瑾朝厉点头致谢。
由于天气炎热,伤口也没有包扎的必要。沈怀瑾只请大巫在树的伤口上抹上止血散热的草药膏。
伤口缝合后,血勉强是止住了,沈怀瑾刚才缝合的时候也观察到内脏并没有肉眼可见的伤,问题应该不大。
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伤口感染发炎。
“手术”用到的东西沈怀瑾都认真消毒了,但无菌环境实在做不到,他手头也没有强效的消炎药。
他只好嘱咐含:“今晚你最好叫个兽人或亚兽陪着你,你们轮流照顾树。一旦发现他身上发烫,就用兽皮或者我的布沾水,替他擦拭颈窝、腋窝和四肢。有什么情况,就来药屋叫我。注意,一定要整夜观察,不能有疏忽。”
含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了,凛也提出会和含一起照看树。
经此一役,原本因为赢过了厉而感到兴奋的沈怀瑾也有些累了,随意吃了点紫浆果就回了药屋。
他已经尽人事,接下来就看天命了。
不过睡前迷迷糊糊的,他总觉着自己好像忘了些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清晨,沈怀瑾一起来就去看望树。
树正昏睡着,含和凛都守在一旁。
沈怀瑾问两人昨晚的情况如何。
含已经恢复了大半理智,答道:“昨晚听您的吩咐一直看着树,他身上一烫就给他擦拭降温,可是一整晚树都在断断续续地发烫,药汤也都喂不下去。”
沈怀瑾点点头,上前摸了摸树的额头,果然滚烫,再掀开外敷的草药,能明显看到伤口红肿起来,他心里清楚这是炎症肆虐的征兆,没有合适的草药恐怕难熬。
“用热水洗手后,给他换一次伤口上的草药膏,继续给他喂止血的汤药,身体发烫也要及时给他擦身降温。我今天会出去找找能给他降温的草药。”
他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眼底均泛着血丝,又补充道:“让其他亚兽和兽人替你们照看一会儿吧。在树醒来之前,你们不能先倒下。”
含摇摇头,坚持道:“感谢您的仁慈。但我必须时刻守在树身边,不能让兽神将他夺走。”
沈怀瑾没再多说,径自出门了。
采集小队的采集范围不够大,沈怀瑾这十天里跟着队伍在山谷周围大致转了圈,都没遇到过什么合适的草药,在山谷内发现的生姜和紫苏也不适合外伤患者。
捕猎小队的范围则要大得多,至少沈怀瑾能在莽兽丛林和临山原的交界处看到他们的身影。跟着他们出去,没准能找到消炎的草药。
沈怀瑾知道今天是厉带队去狩猎,他想拜托对方带上自己。
在广场上和厉说明来意后,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沈怀瑾这才想起来昨晚他忘记了什么。
他把厉的屋子借了出去一直没还,也不知道对方昨晚是在哪里睡的……
“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对不起,要不今晚你睡药屋,我睡外头好了。”沈怀瑾适时服软,低眉顺眼地答道。
厉有些被逗笑,“我还能跟你抢一个屋子吗?你就踏实地在屋里睡着吧。不过狩猎我不能带你去,到时候没有兽人顾得上你,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沈怀瑾坚持道:“可是治愈树的草药在山谷附近都找不到,我必须去更远的地方试试。我保证听从你的指挥,只会在途中寻找草药,你们狩猎的时候我就躲好。这样可以吗?”
厉用兽皮摩擦着手中的长兽骨,良久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都听我的指挥?”
“都听。”
厉点了点头,“那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保证以自己的安危为先,不要为了草药搭上自己的小命。”
“记得带上你的小刀和其它保命的东西。”
见厉松口,沈怀瑾长吁一口气。虽说跟着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草药,可痛苦的树、悲伤的含、自责的凛、沉默的部落和他等了这么久的契机,都驱使着他努力一把。
午后,沈怀瑾背上藤筐跟着狩猎小队出发。
山谷周围是林地和湿地,地貌多样,不适合庞大的兽形穿梭,而且兽人维持兽形需要大量精力,因此狩猎小队往往是用人形穿梭过林地和沼泽区,来到真正的草原上,再变作兽形进行捕猎。
沈怀瑾会着重在这块区域进行搜寻。
不过即使是人形,光脚兽人的脚程也是穿着鞋的沈怀瑾比不上的。
厉看着他努力想跟上大家的笨拙步伐,心里还在纳闷他究竟是怎么一指头制住自己的。
奇怪归奇怪,他还是没忍心就这么看着。
想到对方既不喜欢被扛着,又不喜欢被双手抱着,索性单手托着对方的大腿将他抱了起来。
沈怀瑾:……啊这?想起我爸了。
沈怀瑾也知道自己确实脆皮小短腿,不好打搅人家正常的行程,只好压抑自己内心的古怪感觉,揽着厉的脖子,努力观察着突然二倍速的周边环境。
厉瞧着他难得乖顺的样子,颇得意地想:原来是喜欢这种姿势,那怎么不早说。
快到草原时,沈怀瑾瞥到了一些熟悉的紫色花朵。
“停下!”他头也不回,拍了拍厉的肩膀。
厉刚刚站定脚步,沈怀瑾就忙不迭跳了下去。
绿褐色、呈倒披针形的叶片,羽状深裂,边缘具有不等长针刺。茎、叶均被灰白色蛛丝状毛。
果然是大蓟!沈怀瑾惊喜。
大蓟是消炎止血的好药,鲜品或者晒干后都可以入药,正适合外伤未愈的树。
沈怀瑾留了一部分,其它的则连根挖出放入藤筐内,边挖边向一旁的兽人们介绍大蓟的好处。
找到草药让低沉的气氛退散了些,大家都希望树能够好起来。
大概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