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文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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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前几天疑似被人尾随的事情,本来并不可靠,但却在房间里出现周牧时,很顺畅地制造出了原本并不存在的情节。
尾随他的人是周牧,在踩点几天后,趁许知睡着偷偷搬了进来,并对许知行了不轨之事。
“许知,”周牧声音很紧绷,试图跟他解释,“我……”
“你连我叫什么都知道!”许知受了很大的惊吓,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的手机放在靠近周牧那边的床头柜上,因此只能边盯着他边悄悄挪着,试图趁周牧不注意拿到手机报警。
周牧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的拿起手机递给他。
许知瞪着一双圆眼,一把抢过手机,却在报警之前犹豫了。
如果他现在报警的话,对方有可能暴怒而起,那他就危险了。
“你要是现在走的话,”许知吸了吸鼻子,“我可以放你一马。”
“我不走。”周牧说。
许知眨眨眼,眼睛里朦胧的水汽马上就要漫出来,他攥着手机有些抽噎,“凭什么啊。”
趁他睡觉住进他家,很可能还占了他的便宜,这会儿还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周牧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很吓人,但他此时实在做不出什么除此之外的生动表情。
许知这种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许知,”周牧抬手指了指他的手机,“你给温书尧打电话。”
许知捏着手机愣了愣,哭声停了一瞬,湿着眼睛问周牧,“什么?”
“我没办法解释,”周牧很自责的说,“叫书尧来好不好。”
如果说许知在此之前是惊恐,那在此之后就是彻底呆滞了。
周牧连着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周牧想,他说错话了。
温书尧刚好在假期,他在一个多小时后到达许知家,为了防止对许知造成更大的刺激,周牧在温书尧来后,就搬着东西回了以前住的房子。
期间许知没有联系过他。
这个冬天很冷,气温一度达到今年本市最低,在他搬回家一个星期后,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周牧走过去打开门,就看到许知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套,很局促地站在他家门口,仰头看着他,眼睛有些红。
那天也下了不小的雪,许知的头发上的雪化掉了,有些潮的贴在额边。
周牧把他领进屋,给他拿了自己的拖鞋让他换,又去浴室拿了毛巾让他擦头发。
许知像是没听见周牧说话,他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抓着毛巾一眼不错的看着周牧。
周牧看了他一会儿,去端了一杯热水。
许知又慌不迭地放下毛巾接过水,捧在手里也不敢喝。
周牧没办法确认许知现在的状态,因此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很沉默的看着他。
“学长。”许知小声的喊周牧。
但在开口的瞬间,声音有些哽咽。
他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垂着不看周牧,但手很紧张又不明显的在沙发上蹭着。
周牧走过去抱住他,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哄他,“别哭。”
许知呼吸很急促,眼泪全蹭到周牧家居服上,他抓着周牧的衣角往自己身边扯了扯,“学长,你还要不要我。”
周牧手放在许知后颈处一下下捏着,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追到的,不要了多可惜。”
于是许知哭的更凶了。
周牧抱着他很耐心的哄着,等许知慢慢平静下来,才又开口,“你自己说吧,怎么补偿我。”
许知头窝在周牧颈窝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这次是我尾随你,送上门来了,劫个色吧。”
于是周牧又一次,把许知带到了自己的卧室,带到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睡的那张大床上。
那天周牧很凶,但是许知没有再哭,态度照样很差,状态和生病前差不多。
不过在他被周牧顶得七荤八素时,还是说了句跟平常不太一样的话。
他跟周牧说,“如果有一天你要分手,我也不会很难过,所以到时候,你别不好意思说。”
周牧没说要离开,也没说不离开,但他引着许知的手放到他的左胸口。
底下一颗心跳的很快,许知缩了缩手,又被周牧抓紧了。
周牧说,“这跟好不好意思没有关系,我对你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但不喜欢不太可能。”
许知说,“但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我该不记得还是不记得。”
“你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不是两个人都忘了,当然不会每一天,每件事我都记得,但我知道从家里出来到小区门口路上路灯不多,也记得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放了什么,因为这些都是跟你一起做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创意,从小到大所有的自我介绍都只有一句‘我是周牧’, 但好在我心里素质还不错,所以你不能一直记住也没关系,因为我会一直说,毕竟我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跟你过。”
外边雪越下越大,周牧在自己房间跟许知做爱的时候从来不拉窗帘。
周牧说,“如果那天你没有下来跟我一起散步,我肯定也会一直等着,因为天气预报可能不会次次都准,但如果有风,我就没有白等。”
“不过我觉得,以后夏天都会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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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面
第28章 我爱你
除了那年冬天格外冷,本市气温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变化,天气预报大部分时间还是准的。
周牧对自己的定位比天气预报还准,因为每次出现许知不认识他的情况,他的自我介绍都是,“我是周牧。”
他跟许知介绍了六次自己,第七次,他拿到了小说男主的剧本。
纪裴青听着周牧仔细回忆许知第一次复发时的情景,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温书尧那里听到的一件事。
那时候温书尧刚回国,做了他导师的研究生。
温书尧曾经无意间提起过邻居这个患有妄想症的弟弟。
“或许在大多数人看来,他是一个很典型的病例,”温书尧说,“但却有人觉得他本该如此。”
当时他正对温书尧有非分之想,因此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
仔细想来,说这话的人,应该就是周牧了。
周牧没有在医院里多呆,他在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每天从医院回去后就加班加点的处理工作。
今年初,公司在他市开了第一家 “科技旅行”主题青年酒店。
酒店开业后广受好评,公司凭借这家酒店,成功打开了外地市场,周牧从年初一直忙到现在。
本月初,公司第二家外地青年酒店开业,当时许知还在软件公司上班,翘了一个礼拜的班去陪周牧剪彩。
酒店建在海边,周牧让人留出了风景最好,配置最高的房间,挂上了“许知专属”的小木牌。
房间有一个很大的环形阳台,推开卧室窗就能听见海浪声。
许知一次性购买了十几个海螺,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头。
两人做爱的时候,许知会在大汗淋漓间喊周牧的名字,然后不老实地咬着周牧的耳朵跟周牧说,“学长,我好爱你。”
许知在医院住到第15天的时候,纪裴青终于松口,家属可以探望了。
医院有很规律的作息安排表,上午九点医生护士查完房后,才允许家属来探望。
早上纪裴青亲自来查的房,跟许知说:“今天可以见家属了。”
许知这十几天,几乎每天都在问,周牧今天有没有来,但此时却有些不敢问。
他的病8年间反复了7次,周牧的从二十岁就跟他耗在一起,今年周牧27岁了。
自己的爱人一觉醒来不认识自己了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很多人是无法想象,也承受不了的。
“有人来看我吗?”许知穿着有些宽松的病号服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看纪裴青,声音很轻的问。
他像是因为伸爪子挠了主人,而被毫不留情扔出家门的幼猫,孤立又孤独的窝在病床一角,低头看着脚上那双医院统一规格的白色拖鞋。
“已经到了,”纪裴青伸手拍拍他肩膀,“周牧来看你了。”
“到了啊。”许知轻轻说了一声,然后跟纪裴青要了一双球鞋,跟着他去了家属处。
周牧是和温书尧一起来的,温书尧到了之后直接去了纪裴青办公室,他就自己坐在椅子上等着。
“周牧。”
一声很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牧愣了愣,迅速站起来转过身。
许知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朝他笑了笑,“你……”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实际上要说什么,他想说你想不想我,你要不要抱抱我,你还喜不喜欢我,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只说了一个你字,视线就模糊了。
周牧绕过椅背,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微微低着头贴在他耳边说,“纪医生好坏,我每天都来,就是不让我见你。”
许知哭的更厉害了,他抽噎着跟周牧讲道理,“封闭治疗期间,不让见家属的。”
他哭得很厉害,因此一句话分了几次说。
周牧在他后背拍了几下,帮他顺气,“嗯,但是我好想你。”
周牧问他,“你想不想我?”
许知点点头,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
“书尧也来了,”周牧松开他,伸手帮他抹了抹眼泪,问他,“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不要了,”许知摇摇头,“他来找纪医生的。”
周牧也跟着笑了一声,没再多问,跟许知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许知点点头,想起来周牧说他每天都来医院,于是问他,“你离开这么久,工作没问题吧。”
“没问题。”周牧说,完全忽视了最近晚上熬夜加班处理工作的情况。
许知张张嘴还想问什么,周牧突然笑了一声,他伸手在许知脸上捏了一把,调侃他,“胖了些。”
许知抬起手,伸手勾住了周牧的手指,很让人放心的说,“这边伙食还不错。”
周牧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边走边说,“看出来了,脸上有些肉了。”
许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可能这真是喂猪的地方吧。”
周牧还没说话,许知又说,“你知道吗?住在我隔壁的那个病友,他看所有的人都是小动物,不知道有没有猪。”
周牧愣了愣,一点都笑不出来。
许知抿了抿嘴,继续跟着周牧在院子里逛。
现在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一些症状比较轻和不具备攻击性的病人都被允许单独活动。
医院的院子很大,许知很怕晒,就拉着周牧在院墙的阴影下走。
周牧拉着许知,没什么避讳的跟许知说,“你这次太过分了啊。”
许知很老实点点头,又忍不住小声的为自己狡辩,“这个病就是这样啊。”
“那你为什么只忘了我?”周牧用了些力道捏了捏许知的手,有些不满的说。
许知每次复发都会忘掉周牧这件事,连温书尧都说不清楚。
当时温书尧还特意致电给他远在国外的老师,老人家很看得开的说,“每个患者都有他自己的世界嘛。”
每一个精神病患者都有自己的小世界,他们看问题的角度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许是很多人永远没办法想象和理解的。
因此每个精神病患者都体会着别人无法参与的孤独。
“我没办法啊,”许知拉着周牧的手晃了晃,小声哄着周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他这句话说出口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许知突然指着蹲在墙角的一个年轻小姑娘说,“这是住在三楼的小程,我听裴哥说,她有很严重的认知功能障碍。”
周牧顺着许知手的方向看过去,的确看到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女生,那女生长的很小,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正蹲在院墙下反复说着什么。
许知说,“据说她把所有的事物都当作可对话的对象,最近墙角长了一颗椿树苗,她已经在那守了好几天了。”
“但她其实算是院里情况比较好的了,”许知说,“跟我同一层,住着一个大哥,人格分裂很严重,第二人格是个假想杀人狂,经常喊打喊杀,所以即便是活动时间,也不能让他自己行动。”
“五楼还有一个患者,大家都说……”
“许知,”周牧打断许知,问他,“你要不要出院?”
许知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带着周牧走到一棵大树下,伸手在有些糙的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再开口就有些哽咽,“我出不了。”
周牧拉起他的手,走到他面前,把额头跟他抵在一起,跟他说,“能出,你想出的话,我现在就去办手续。”
许知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很能哭的人,但他在对着周牧的时候永远没办法停住眼泪。
他可以接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者,但却没办法面对每次都会忘掉周牧的事实。
“学长,”许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边哭边说着,“我怎么办啊。”
“许知,没关系,慢慢来,”周牧鼻尖在许知侧脸上蹭了蹭,很耐心的说,“我会陪着你的。”
“我其实,”许知吸了吸鼻子,“我其实特别怕你不来,我昨晚一晚上都没有睡,就怕今天没有人来看我。”
“许知,”周牧伸手在许知下巴上托了一下,告诉许知,“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会来。”
“可是……”许知的话被周牧打断。
周牧说,“没有可是。”
医院的墙很高,风都穿不进来,时间的河流到这也会变缓,周牧拉着许知的手沿着高墙一直走,经过的人们都听见了那一句句的: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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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周六日请两天假,周一更
临时有事,本章为草稿箱存稿,回来捉虫修改,抱歉
第29章 阳光明亮
许知12点要午休,午休时间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因此周牧没有待很久就走了。
第二天周牧在纪裴青办公室问事情,温书尧先过来的,还给他带了东西。
“小知。”温书尧拎着一个袋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见他出来冲他摆了摆手。
许知磨磨蹭蹭走过去,一脸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他。
“把我周哥哥都吓坏了。”许知坐在长椅上,指责温书尧毫无医者心,痛斥他为什么不早说。
实际上温书尧到底为什么不说,两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是是,我没良心。”温书尧应了两声,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许知接过来打开,看见是一株已经长的不算矮的苗。
“是什么?”许知端着花盆转了两圈,端详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绿植,”温书尧笑了笑,“你弟弟托我带给你的。”
他在医院不过才住了半个多月,再听到弟弟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许知张张嘴,想问他家里知道了他在住院,为什么没有人来看他,但最后还是没问。
“放在窗边心情好,”温书尧不知道有没有看出许知纠结的表情,他没有多说,只是说,“杨杨种了很多棵,就活了这一株。”
许知想到许杨天真又胆怯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他把绿植又装回袋子里,别别扭扭地收下了。
两人坐着说了几分钟话,就看见纪裴青带着周牧过来了,许知笑了笑,拿胳膊捅了捅温书尧,“你师哥过来了。”
温书尧点点头站起身,“看见了,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隔着老远朝周牧打了个招呼,理都没理纪裴青,扭头就走了。
许知眼瞅着纪裴青脸色都沉了下来,抱着花盆就去找周牧,纪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