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临川王就是那群人意图另立的新主。那群人既看中他高祖义子的身份,又看重他在军中和文官中的威望。
或许临川王最初没有谋反之心,但他拦不住其他人想往他身上披龙袍,也不敢考验自己与钟家父子的信任。
在开国的动乱之中。先帝死了一母同胞的长姐,也就是子云大长公主,还有其他的兄弟,兄弟姐妹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尽管他上位之后手段铁血,砍了不少开国功臣,留下来的那些人也忍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遭遇,他尽管与昭德皇后伉俪情深,依旧宠幸了无数的女人,生下许多孩子。
对能够让他回忆起长姐的秦玉逢,他也给出了比公主还重的宠爱。
“朕忘了,你从前常伴父皇膝下,应该见过此剑的。”
秦玉逢回过神,听皇帝如此说道。
她浅淡一笑:“臣妾也见过他用这把剑杀人,印象深刻。”
大约是高祖弥留之时的经历给先帝留下了心理阴影,越是虚弱,他越是疯狂。
上一刻还在问她“点心合不合胃口”,下一刻便拔剑杀了自己刚宣来议事的臣子,就因为对方前不久跟着别人一起奏请立怀王为太子。
秦玉逢:“这把剑斩过千人,杀性极强,臣妾见您将手覆于其上,有些担心这份凶性伤着您。”
皇帝:“朕将它取出,确实是动了杀心。”
他等华妃开口问自己想杀谁。
谁知她问的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圣上为国事操劳,近来消瘦许多,臣妾带了点心来,您可要用一些?”
愣了会儿,他轻轻点头:“好。”
凶性极重的宝剑被放到桌案另一端的边缘,各色的美味点心在桌子上摆开。
甚至还有一盅寻善放进去的补汤。
皇帝对这样的关心有些受宠若惊,愤怒的心情彻底褪去,怀着某种神圣的心情,将桌上的东西都一扫而尽。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赵海德几出几进,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秦玉逢和皇帝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是都没有说。
最后,他顶着压力说:“圣上,您宣的严博大人已经在正殿等待了。”
皇帝慢条斯理地净手,让人将碗碟收走:“他等不及了么?”
“严博大人倒是能等,但您不是还让顾鹤大人申时来么?您要改主意同时见他们?”
赵海德擦了把汗。
这顾鹤虽然才上任不久,但那张嘴是真可怕,别说朝臣,就是皇帝都好几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这顾大人不仅嘴皮子厉害,武力值也不低。
严大公子虽说是上过战场的,两人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皇帝想起自己喊两人来的原因,表情冷沉下来。
“那朕就去见一见吧。”
他看向秦玉逢,她撑着脸坐在案边,言笑晏晏:“臣妾想约圣上夜游,便在这里等您吧。”
“好。”
皇帝迈着大步朝正殿走去。
赵海德试图紧随其后,却被叫住。
秦玉逢:“赵总管。”
他转过身,略带讨好地说:“娘娘抬举,唤奴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她拿着桌上的长越剑起身:“圣上的剑忘带了。”
赵海德的眼中,倒映着华妃一步一步靠近的动作。
从容而轻快,带着些许愉悦。
就像是猎人在靠近捕获到猎物的陷阱。
他屏住呼吸,一瞬间沁出许多冷汗来,却像是被捆住的猎物那样无法动弹和言语。
沉重的剑落到他的手中。
他恍惚回神,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个猎物。
但对华妃的恐惧依然盘绕在他的心中,他不敢问圣上为什么要带上这把剑,恭敬地别过华妃,便捧着剑去正殿,悄悄地站在不受注意的角落。
严博等了皇帝许久,心有不满。
一见着皇帝便忍不住说:“听闻华妃也在勤政殿,圣上许久未来见臣,莫不是被美人勾住了魂,不肯让您过来?”
他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在风月玩笑上,男人总是宽容的,通常还会会心一笑。
但皇上似乎并不喜欢他这个玩笑,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更冷了。
“朕未曾用午膳,华妃送了些点心过来,你是在怪朕没有邀请你一起去吃?”
“不不,臣在进宫之前,已然用过午膳。”严博连忙否认,“圣上为国事操劳,废寝忘食,娘娘体贴入微,当真是一桩美谈。”
他难得说华妃两句好话。
说完心里又很不爽,却只能强行忍住。
昨天皇帝刚因为他被顾鹤弹劾的事情,对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停了他的职,让他闭门思过。
回去后父亲也对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责令他将那些小玩意儿都收起来,抹除痕迹。
今天下午皇上又将他找到宫里来,大约是妹妹出面为他说了好话,准备放他自由了。
他得好好表现。
作为严家的嫡长子,严博装模作样起来,还挺那么回事的。
皇帝:“你思过得如何了? ”
“御史中丞顾鹤对臣的弹劾都是无稽之谈,臣已经上奏陈疏,望您明鉴。”
这时代的法律对士人和贵族都有着相当的优待。
那些罪名即使坐实了,对他来说,也全都可以交罚款了事。
偏偏他连这些都不肯承认。
想到皇后罗列的那些罪名和提交的证据,皇帝心中的怒火猛烈高涨。
表情也越发沉静:“顾爱卿来京城不久,仅仅是听到一些表面的传闻,奏告内容不够详细,但有些事情恐怕并非是空穴来风,你当真没有什么想自行告知朕的么?”
“你是皇后的嫡亲兄长,大顺的国舅,朕很不希望你有什么污点。”
严博以为他的意思是要替自己遮掩,心中不免得意。
但仍旧嘴硬地说:“臣是严氏嫡长子,为世家子的表率,向来严格要求自己,怎么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世家之中,不乏尸位素餐之徒,只是建国才这么些年,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皇帝突然叹了口气。
严博终于感到不妙,改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您难道……还听到了什么别的传闻。”
皇帝站起来,绕过书案向他走去。
“滥杀平民,戕害同门,□□恩师之女,强夺为妾,于战场之上多次延误军机,冒领军功……”
路过赵海德时,皇帝从他的手中抽剑出鞘。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安静的正殿中荡开,严博吓得坐到地上。
皇帝执着剑,一步步向他靠近:“你犯的这些事情,就是拿十条命来抵都不够。”
“冤……冤枉啊圣上!”
严博惊恐地疯狂向后挪动,但除了“冤枉”之外,他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因为这些事都被严家瞒得很好。
皇帝能知道,就必然同时掌握了证据。
他急中生智:“即使……即使臣确实有罪,您也不应该在这里杀了我,而应该将我移交刑部查办啊!”
“然后等严党的人将你捞出,是吗?”皇帝冷笑。
杀士人是比较避讳的事情。
他上位后,又不似先帝那般杀伐凌厉,礼敬士人,尊重传统。
而根据传统,即使犯了死罪,只要对方有才华,有足够分量的人替他举荐,就能够将死刑押后,以功赎命。
严党要给严博准备足以赎命的“功劳”,并不算难事。
所以他一向有恃无恐。
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有胆量跟先帝一样,先杀后审。
宝剑的寒光照得他眼睛生疼,他闭上眼,恐惧达到极点,忍不住发出惨叫来。
殿外不远处。
秦玉逢挡在顾鹤与墨成进去的路上。
“墨老怎么来了?本宫听闻,陛下下午只约见了严大人和顾大人。”
匆匆赶来的墨成面容冷肃:“老臣有急事要觐见。”
说着就要绕开她。
结果被她带来的宫女又堵住去路。
他回头去看擅长武德服人的顾鹤,顾鹤老神地站着,说:“陛下将我与严大人分开召见,必然有他的用意,此刻还未到我进去的时辰。”
“陛下确实正在见严大人。”秦玉逢笑着说,“墨老不妨等一等,你我许久未见,在此叙旧一会儿不好么?”
墨成与她对视:“娘娘行于前朝,秦家可知晓?”
设定上,后宫可以干政。
但通常是在皇帝年幼或是病重的情况下,由太后或皇后代为听政,处理部分朝务。
今上年轻康健,而华妃也仅仅只是妃子。
吹吹枕边风便罢了,直接在勤政殿做主,就太逾越了。
“秦家能管得了我?”
秦玉逢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一旁看戏的顾鹤侧目。
早先便听过这位的威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墨成默了会儿,重复之前的话:“臣有急事觐见陛下,望娘娘让道。”
“墨老似乎经常不认可陛下的决断。”秦玉逢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可本宫觉得,陛下比之浸淫权术多年,世家出身的您有着更广阔的眼界,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至少,在陛下眼中,非士人的命是有价值和意义的。”
“您已经老了,只能看见眼前的棋盘,而听不见他人的惨叫了。”
墨成:“……”
殿中的惨叫配合一般地停止。
过了片刻,又传来更加凄厉的惨叫。
这次还未能抵达最高音,便戛然而止。
第41章
墨成的表情彻底冷下来:“如此; 可算是如了娘娘的愿?”
“说得像是本宫唆使圣上一样。整个勤政殿的人都可以替本宫作证,本宫没有提及任何与前朝的有关的事情。”
秦玉逢的表情比他还冷。
墨成对她这种表情十分熟悉,是被人泼了脏水的不爽。
而她接下来的做法; 会是坐实对方的污蔑。
他心里暗道不好,收敛表情,放缓语气:“臣没有误会您,陛下也非是会被轻易左右的人,只是您在此拦着我等; 怕不是陛下的旨意吧?”
“您年纪大了,我怕吓着您。”
“若老臣早进去一刻,这事情也不会发生。”
她仿若不能理解这句话一般; 神色很是惊讶:“难道说,您觉得自己能够轻易地左右圣上的决断么?”
墨成:“……”
话是这么说; 但他绝不能承认。
“臣历经三朝; 对天子斩杀逆臣之事; 只会拍手叫快; 而不是惊惧。”
木已成舟; 他也只能将这件事定义为“天子斩杀逆臣”。
“那不一定; 毕竟您年纪这般大; 万一胆魄不及从前,吓晕过去怎么办?”
他:“……”
年纪大这件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还是说; 华妃对他还占着这个内阁首辅的位置有意见,打算做出什么动作?
心思明灭不定间; 他又听见她说:“不如这样; 本宫先替您进去看看。”
不等他拒绝; 她转过头,风风火火地迈入正殿。
大约是严博挣扎的力度不小; 现场一片狼藉。
玉石的地板上有一条蜿蜒的血迹,可以在伫立的宫灯,摔倒的花瓶,盘龙的柱子上看到血迹。
严博的尸体狼狈地躺在地上,脖子淌着血,胸口插着剑,死得不能再死。
与之相对的,站在尸体正中的天子衣衫整洁,风度翩翩。
玄色的衣衫压在他身上,本该是中正庄严的,在此情此景,却像是被血一层层染黑的一般。
文雅与肃杀交织。
极美。
皇帝注意到秦玉逢的到来,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目光,瞪了赵海德一眼:“还不将殿中收拾一下,叫你们娘娘踩着碎瓷怎么办?”
他想起她说自己曾见过先帝当面杀人的事情,不免觉得此景像是当年重演。
心生愧疚。
要是吓着她就不好了。
秦玉逢却毫不在意地踏过血迹,去牵他的手。
“圣上的武功,当真是不错的。”她夸奖道,“连先锋将军都能不费力地解决。”
听她提到“先锋将军”一词,他扯了扯唇:“什么将军,冒领功劳的货色,给他那些奖赏,还不如拿去安顿牺牲将士的家人。”
想到严博到底是冒领的谁的功劳,他叹了口气说:“子先也真是的,身为主帅,被手底下的小将抢了功劳,还一声不吭。”
“因为臣妾也是皇后娘娘手底下的人呀。”她抓着他的手举至胸前,弯着眼睛,“况且,兄长就是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权力倾轧的事情,才去从军的。他不在乎这些,只想着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面有动容:“朕……也只是想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他人不这么想。
“终有一日,天下贤才将皆入您囊中。”
想到正在修葺的学宫,皇帝的心也变得火热起来。
只觉得面前人不仅是他所喜爱的人,还是他此生唯一的知己。
秦玉逢见他如此,笑而不语。
她曾经听过有人对“铜雀春深锁二乔”这句话进行了另外的解答。
二乔的美丽之所以千古留名,她们的美貌只占三分,另外七分,是男人在见到她们的时候,生出了对权力的满足。
二乔是孙氏攻占皖城的战利品,是城池的陪嫁。
倘若曹操赢得赤壁之战,她们也将再次变成战利品,尽管不似当初年少,也只会更加美丽。
对美人而言,权力才是最好的妆点。
当皇帝认可这点时,就是她当上妖妃的标志。
“咳咳咳。”
紧随她后走进来的顾鹤重重地咳嗽一声,昭显出身前之人的存在感。
墨成老神地站着,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皇帝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整了整衣冠说:“墨老您怎么来了?”
墨成:“打扰陛下了,老臣只是想起早朝的时候,关于学宫的官员规制,还有些细节没有敲定,想来与您商讨。”
学宫是皇帝创办的,里面的工作人员当然也是公务员。
只是官职高低需要慎重敲定,太低了是对大儒的不看重,太高了又容易引起朝堂非议。
“这件事啊,不过祭酒的人选朕已经有主意了。”皇帝在自己的桌子上找了会儿,将写好的征辟诏书拿出来,递给墨成。
“朕打算聘汉州郑雅为学宫祭酒,官二品。”
墨成深深地看着皇帝。
空气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但足以让他联想到先帝。
足以让他意识到,皇帝已经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人了。
他将“这人选是贤妃推荐的么”一话咽回去,转而说:“臣会以此为据,草拟一份学宫官制,于明日早朝前交于陛下。”
皇帝满意地说:“辛苦墨老了。”
墨成离开的时候,瞧见秦玉逢站在严博尸体身边,平举着长越剑,用锦布仔细擦拭剑上的血迹。
注意到他目光,她扬眉一笑:“此剑确实是宝剑啊,墨老您觉得呢?”
他:“确实是……一柄好剑。”
只希望天子不是你手中的剑。
秦玉逢将剑收鞘,重新放到一脸苦相的赵海德的怀里,转头回了后殿。
顾鹤看了看漏刻,发现时间正好是申时。
皇帝约见他的时间。
他收回飘远的心思,与皇帝交谈。
皇帝将皇后给自己的一叠证据交给他,让他准备后续,务必让严博死有余辜,不曝尸荒野不足以平民愤。
“这个,参奏死人微臣是没问题的。”他将东西塞进袖子里,有一种坦荡而不着调的感觉,“但要讲德行和天理,可能臣的长子更合适一些,您介意在事情公布之前,多长文一位知情人么?”
皇帝:“……长文在为正史审稿,还兼领学宫藏书录入,已经半月没睡上一个好觉了。”
他原本只是想把顾池塞进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