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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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这样要求皇帝。
皇帝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反驳她的话。
太后又说:“雨旋年纪小,你不宠爱她便罢了,其他妃嫔却都是妙龄,朝政再忙,也不可过分冷待后宫。”
“是,谢母后教诲。”
皇帝表现得一派孝顺,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也按照她的想法,偶尔来后宫,然而不是去看望淑妃,就是去跟贤妃商谈学宫的事情。
华妃禁足,却仿佛与皇帝还有淑妃贤妃的关系变得更好。
三人不去见她,却隔三差五地往她宫里送东西,与她书信来往。
太后过了一个没有华妃,却处处有华妃影子的新年。
不至于寝食难安,却也忧虑地认为“无论立谁为皇后,都只是增加华妃的势力”。
如今的后宫,简直就是华妃的天下。
这样也就算了,若是华妃有了孩子,前朝的秦党就该更加活跃了。
届时,她的皇儿岂不就是华妃掌权路上的障碍?
久违地,太后做了一场关于另立新帝的噩梦。
她醒来时,看见依旧单纯没有心机的康修媛守在床边,就像见到自己心地善良,从不多疑的儿子。
“皇儿……”太后唤着,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嘶哑。
康修媛握着她的手,解释着:“您昨夜也喊了圣上,圣上便来守了您一夜,方才上朝去了。”
太后回神,说:“哀家只是做了噩梦,没什么,传信说让他不要担心。”
正当此时,纤云宫里来了人。
华妃说“太后若是心有烦思,不妨来纤云宫一起打牌发泄”。
非常离谱的发言。
但太后还是去了,并且在离开纤云宫之后,解除了华妃的禁足。
第63章
太后将秦玉逢解除禁足一事; 突然得出乎所有人预料。
而且是静悄悄,发布这个消息后,就宣称自己生病了; 除了康修媛之外,不见任何人。
赵海德听到这件事后,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觉得将此事告知皇帝的时,应当有所缓冲。
所以他选了一个皇帝心情稍显平缓的时间; 以提醒的语气说:“皇上,您已经将华妃娘娘禁足三个月了。”
皇帝眸光一动,故作冷淡地说:“她反省得如何了?”
赵海德:“呃……”
皇帝一听; 就知道有问题。
他扶着额,无奈问:“她又干什么了?”
赵海德:“您发话说后宫嫔妃不许去探望华妃; 所以她请太后娘娘去纤云宫打雀牌; 从早上打到晚上; 太后娘娘回宫后一夜未睡; 今晨解除了华妃的禁足; 自己却称病不见人了。”
皇帝:?
“太后不是前天还梦魇受惊吗?怎么想着去她那里找不痛快?”
赵海德瞄了他一眼; 硬着头皮说:“华妃娘娘说打牌可以发泄情绪; 又说睡不着就不会作噩梦了。”
皇帝:“……”
在心爱的女人和敬爱的母亲之间,到底要站谁; 这个问题即使是对天子来说,也十分致命。
他问过太医对太后诊断;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 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埋头工作。
然而到午膳时,勤政殿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
康修媛慌慌张张地跑到殿内; 见到皇帝之后直接跪在地上:“圣上,求您去快去纤云宫!”
“纤云宫怎么了?怎么是你过来?”
皇帝觉得很奇怪。
康修媛欲要说些什么,但又都咽了回去,只道:“请您去纤云宫。”
皇帝见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带,脑海中思绪转过。
突然问:“你是从太后宫里出来的吧?”
康修媛一抖,将头深深地低下去:“是。”
“你可知道,你此行,是在挑拨朕,太后与华妃?”
“臣妾明白。”
康修媛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蹚浑水,是在做一件自己讨不了好的事情。
但她还记得华妃为罗家断的那一桩案子。
记得大姐出门游学时脸上的轻松与释然,记得二姐进宫时的意气风发。
这份恩情,她势必要还。
皇帝神色莫测:“你既然明白,便直说发生了什么。”
“臣妾……听见姑母同桂华姑姑说,圣上对华妃宠爱太过,华妃若有皇子,势必会被立为太子,为防外戚干政……”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康修媛就转了话头:“宫里煎了药,其中一碗被送去纤云宫。”
她偷听到之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寻了个由头支开身边的人,独自跑来勤政殿。
龙椅上的天子再也坐不住,急切起身时撞倒了桌上的折子。
批过的和没批过的混在一起。
他顾不得头疼,直直地奔出殿外。
纤云宫。
药已经摆到秦玉逢的面前。
送药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她,说这是太后的心意,希望她能够趁热喝掉。
“还有些烫,过一会儿吧。”
秦玉逢端着药在宫中四处溜达,路过蓬絮的时候,对方脸色一变,就要夺她手里的药碗。
“娘娘,这药……”
她稳稳地捏着碗,不让对方打落,又用另一只手捂住蓬絮的嘴,勾着的眼尾艳丽而多情。
“不要说一些会影响太后名誉的话。”
秦玉逢松开手,绕了一圈,等冷了些便回到桂华面前。
“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圣上的意思?”
桂华姑姑心知瞒不过去,便道:“圣上对您用情颇深,却仍有顾虑,顾虑的是什么,以娘娘的冰雪聪明,想必明白。”
“太后娘娘愿意做这个恶人,使您与圣上之间,再无阻碍,也愿意出言保您做皇后。”
秦玉逢嗤笑:“以本宫仗势欺人的个性,要取皇后之位,也不会拿这种方法取。”
桂华姑姑:“……华妃娘娘慎言。”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皇上在顾虑什么,本宫清楚的很。”
秦玉逢一副被对方说中的模样,然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恶劣一笑:“药留下,你走,希望太后娘娘今夜睡前想的是我到底有没有喝这一碗药。”
桂华姑姑:“……”
明明是己方在做坏事,但还是会惊叹于华妃的恶劣。
她还待说些什么,就被纤云宫的人“请”出门外。
蓬絮关上门,担忧地看着:“您……该不会真的想要喝吧?”
“宫中的阴私手段,似乎总是绕不开生育。对皇室而言,对这个社会而言,女人的生育价值总是远远地超过她们的才识与能力。”
说到这里,秦玉逢竟还有些想念出手就是要把人弄死弄残的皇后。
重口而脱俗。
是一个出色的疯子。
不过就算是皇后,在生育孩子这件事上,亦有着变态的执念。
秦玉逢厌倦地垂眸,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出神。
她真的需要有一个孩子么?
她真的做好了养育一个孩子的准备么?
屋中一片寂静。
香炉中的烟缓缓流淌,将屋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焦灼。
未几,香炉熄灭,门窗皆被打开。
一路急行的皇帝刚进门,便瞧见她端着空碗,明艳美丽的脸庞上只有一片冷意。
他险些腿软地瘫坐在地上,强撑着跑到她面前,嗓音忍不住颤抖:“你……”
秦玉逢却已换做浑不在意的神色,将碗塞进他的手里,便要转身走开。
皇帝只觉这碗烫手,瞬时松开,忙不迭地拉住她:“你不会真喝了吧?蓬絮没有提醒你?”
她回眸,眼角眉梢染上玩味,不答反问:“陛下可知,太后宫里来的人,对臣妾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你都不必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一句话直击痛点啊。”
秦玉逢回身靠近他,十指纤纤,轻轻地勾着他胸前的衣襟:“陛下已经同妾身有山陵之约,却仍旧将我禁足三月,这是因为您是天子。”
“而身为天子,需要考虑的事情,远比一名丈夫要多。您心里头的顾虑,连太后那样善良的人都知道,都愿意替您做这个恶人。”
“您说,臣妾应不应该承这份恩呢?”
她字字句句,皆浸透着笑意。
低柔婉转若情话,个中的含义却如利刃刺透胸膛,欲要将心肠都剖出来看个分明。
皇帝如秦玉逢预料中那样脸色苍白,情绪激烈起伏。
又蓦然出乎了她的预料。
“你不该,也不会选择接受别人的这种好意,你根本没喝那碗药。”他笃定地说。
秦玉逢一呆,难以自制地笑起来。
“哎呀,一下子就被您发现了。”她伏在他怀里,在别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若是遇上了极为值得高兴的事情。
皇帝动动嘴唇,有点想骂她,还是忍住了。
秦玉逢解释道:“内务府新送来的熏香里有麝香,味道太重,臣妾用药把它浇熄了。您要是来得晚一些,臣妾就要把炉子里的东西打包送人了。”
他脸色一变:“麝香?”
蓬絮解释道:“调香的人下了大工夫,一般人闻不出来,但味道重到如此地步,便是最可疑的地方。”
送来的人说听闻华妃娘娘最近喜欢精致复杂的玩意儿,所以特制了这款放了十几种昂贵香料的香献给她。
无论秦玉逢喜不喜欢,以她这段时间的作风,必然会室内使用。
麝香只伤孕妇,对没有怀孕的人来说影响不大。
秦玉逢便如那人的愿,点了几次。
皇帝声音发沉,透着寒意:“是谁干的?”
他不好对太后做什么,这个人撞到他面前,他必然要对方付出远超预估的代价。
“一个您想不到的人,妾身拿不到他的证据,便不说了。”
秦玉逢撇开脸,招呼人将香炉里被浸湿的香粉打包,装进金丝楠木的锦盒里,送去张贵人那里。
皇帝立刻不再追问。
因为张贵人是怀王的人。
怀王也确实有本事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罪证。
他转了话题,试图安慰她两句,让她不要将太后的行为太放在心上。
秦玉逢答:“臣妾自然能领会太后娘娘的好意,只是将太后宫里的人赶回去了,让太后娘娘自己猜我有没有喝那碗药,您若是不想我因此与太后结仇,便什么都不要往外透露。”
皇帝:“……”
很担心亲娘的睡眠状况,但他选择闭嘴。
他离开纤云宫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勤政殿继续工作。
但有些事情,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蓬絮命人将东西送去张贵人那里,回来时看到自家主子心情很好地叫人把殿内的晃眼装饰都收起来。
她换位思考了一番假如壁水在这里会做的事情。
凑过去问:“主子如此大费周章,还招惹了太后,到底是什么用意?”
秦玉逢笑而不语。
这年头的人不懂什么叫做洗粉和虐粉,才会觉得她的行为古怪。
困于宫中,又行跋扈之事,可使见不惯她的人远离她。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站在她身边的人,对她的容忍度和忠诚度都会大大提升,不免生出“她只有我了”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会使皇帝心中的天平倾斜向她,愿意为她牺牲,为她做出违背原则 的事情。
那个看不惯她的怀王,不必她多说,就蹦跶不了多久。
而太后,再也不能对她做什么了。
这才叫一劳永逸。
傍晚时分,皇帝被太后叫到宫里。
母子两个相顾无言片刻,皇帝说:“儿子早已成人,前朝的事情应付的来,母后颐养天年便好,少操些心吧。”
太后本就因为今天做的事情备受煎熬,闻言落寞地垂头:“给皇儿添麻烦了。”
皇帝叹口气,安慰几句,没有什么效果。
便不再多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太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有问纤云宫的后续:“桂华,你说,华妃到底有没有喝那碗药?”
“奴婢不知道,但有没有喝,对圣上来说,意义都不大。”
就皇帝现在的样子,就是华妃生不出来,他也会从别的嫔妃甚至宗室里抱一个孩子给她。
太后长叹:“是啊,没什么意义,倒坏了我们母子的情谊。”
第64章
秦玉逢被放出来的时候; 差不多是二月。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桃花都开始绽放了。
正适合迎新妃入宫。
因为是以“考察皇后人选”为由选入后宫的; 没有搞选秀的流程,人选由前朝商议。
皇帝过目,太后审批。
然后贤妃安排宫室。
秉承着贵精不贵多的理念,这次得到大家一直认可的共有三位新妃。
第一位是内阁首辅墨成的侄孙女墨染香。
墨家是个半隐世的古老家族,京官里只有墨成这一位官员; 祖地那边有几位参与州郡事务的成员,主打的就是一个高风亮节,荣辱不惊。
这位墨娘子据说七岁能诗; 十岁琴引百鸟,十三岁著《寒香谱》一册; 十五岁及笄那年; 容貌惊艳了无数人; 去墨府提亲的人从城头排到城尾; 剩下的男人是自觉不配不敢上门。
正是因为太过优秀; 她年过十八还未定亲。
如今中宫空悬; 她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对她表现出足够的重视; 初封便是妃位,赐号“昭”。
比秦玉逢当初入宫的时候手笔还大方。
倘若不知道墨染香于后位无缘的话。
第二位是新任工部尚书文瑜的妹妹文紫蕊。
文氏同厉氏相同; 都是在建国前的京城世家,不同的是; 文氏并没有离京避祸转为豪强的经历; 他们一直在京城。
谁占京城给谁打工。
文氏能在混乱期一直在京城混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家的人特别能生; 而且还是保质保量的那种,即使折损在争斗中; 也还有能拉出来撑门面的。
这家人因此很喜欢广撒网,夺嫡的时候文氏本身保持中立,却将族中三位优秀的子弟送给当时最热门的三位皇子当幕僚。
那三位皇子中目前唯一活着的就是怀王。
而怀王的正妃,便是姓文。
文氏因为立场问题很少有人身居高位,但中流砥柱里总有他们的身影。
文瑜当上工部尚书属于捡漏。
但并不妨碍文氏推他上台与其他世家竞争,也不妨碍文氏推他妹妹入宫去争夺皇后之位。
文紫蕊的履历不及墨染香厉害,但也十分漂亮,算是京城淑女的典范。
封的是文昭媛。
第三位是厉氏的淑女,名为厉新筠。
是秦玉逢堂嫂厉惠娘三叔的女儿,也就是太仆寺卿厉居的堂侄女。
厉新筠的履历跟前面两位相比逊色许多,唯一值得称赞是“持家有度”,帮她父亲打理了一部分厉氏的产业,赚了不少钱。
很显然是来凑数的。
她被封为修容,封号颖。
九嫔几乎满了。
或许皇帝也意识到这点,在新妃入宫前还做了一件事。
他把贤妃封作贵妃,把瑾修仪封作德妃。
贵淑德贤,现在前三个都被占了。
再往上就只有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和皇后,要想到达那个位置,难度不是一星半点。
大家对皇帝的这个决定感到非常茫然。
纷纷在心中思考:那华妃怎么办?皇上是要立华妃当皇贵妃吗?要立的话,为什么不现在立呢?
皇帝瞥了一眼内阁晃动的人影,将新写的封后圣旨塞进匣子里,上锁,收起匣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站起来说:“摆驾纤云宫。”
心情不好,不上班了,去看看媳妇。
秦玉逢正在试春衣。
大约是冬天里为了演戏整了太多土豪风格的东西,她现在偏爱小清新,春衣都是浅淡的颜色和简单的款式。
当然,造价其实与之前没什么不同,甚至有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