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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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夏璇磨磨蹭蹭地走了。
钟意也起身离开。
清爽又回归平静的夜晚,微凉的风从发梢身畔滑过。
“钟意。”他跟在她身后。
钟意才懒得理他。
“听我说几句话行吗?”
“不想听。”
她借着酒意,脚步飘飘。
长发拂散,裙摆如蝶翼,足尖轻盈,像风一样飘下楼梯。
周聿白大步跨过台阶,高大身形一晃。
拧身横亘在她面前,堵住她的路。
“钟意。”
钟意蹙眉,抬眼望着他,“让开。”
他身量太高,即便这样站着还是高出她一点。
周聿白再往下退了一步台阶。
刚好和钟意平视。
两双眸眼正面相对。
“你习惯用高高在上这个词形容我,但对我而言,也许是种未曾察觉的习惯。”周聿白平静地看着她,“如果这对你来说是种痛苦,那我退一步,或者你更高一点,我们站在同一高度,你会不会舒服点?”
没有任何落差。
他暗茶色的瞳仁里倒影着她淡绯柔软的面孔。
她也能毫不费力地直视着他的脸。
钟意抿抿玫瑰色的嘴唇。
延时的酒意在身体里蒸腾发酵,熏得她的眉眼绵软倦懒,维持不住无动于衷的表情。
“钟意。”周聿白直视着她。
假如道歉的话,要认认真真看着对方。
他眸光阒黑认真,话语轻轻飘来,“我跟你道歉。”
“为我的轻慢和倨傲、不以为然、自以为是和粗鲁行径跟你道歉。”他这一刻恢复了光风霁月的真诚风度,“行吗?哪怕原谅我一点。”
他已经愿意做到这一步。
也许有很轻微的动容。
像蝴蝶落在花瓣,纤细的步行足在花蕊间带来一点点的颤动。
钟意耷着眼帘,翘睫掩住潋滟眸光:“这又何必呢?没必要为别人改变自己的位置,也没必要为并非有意的行为道歉,你完全有理由那么做。”
她绕过他往下走。
他遮挡了路灯所有的光芒,只留下浓郁的黑影笼罩着她,追着她。
钟意心中微恼,脑海里搅起一团晕眩。
脚下一滑。
周聿白攥住她的手臂,伸手捞住了她。
钟意飘飘荡荡半撑在他怀里。
男人健康好闻的体息,混合着须后水或者什么的清冽香气,还有烟草的味道。
一股脑地飘进她的鼻尖,飘进她的脑海,长驱直入。
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肌肤接触,他的体温渗进她的肌肤:“你说你一开始也爱过我,你说你不怨我,难道就不能挽回一点?”
钟意伸手撩开散落在面容的长发。
露出个妩媚鲜妍的清甜笑容,语气凉凉:“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对你没感觉,怎么都挽回不了了呢。”
他手指僵硬,心头刺痛:“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阒黑深沉地目光毫无遮挡地穿进她眸光里,直直地攫住她。
钟意嗓音软绵绵的:“一点都感觉都没有。”
他手指攥得她手臂生疼,哑声问了一句,“一点感觉都没了吗?”
“没有。”
“真的没有。”
周聿白凝视着她瑰丽泛红的容颜,盯着她湿润嫣红的嘴唇,轻轻又笃定地吐出那几个字。
“你再说一遍。”他心绪已乱,呼吸隐隐压抑。
“我说没——”
他心头一痛。
再也忍耐不住,忍不住俯身堵住那张柔软冰冷的唇。
再来几个耳光也无所谓。
唇瓣再度相贴。
炙热的,清凉的。
柔软的,坚韧的。
湿润的,干灼的。
这个吻有心碎的轻柔。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起先怔着,也许在等她反抗,也许在一个巴掌落下来。
钟意眨了下醺意迷离的眼。
这种久违又柔软的触感,让人有些陶陶然的漂离,控制着她空白的大脑暂停思考。
她知道自己应该清醒过来。
只是大脑无法组织语言,身体也无法回馈动作。
却有一种熟悉又细碎的战栗,像丝线一样穿过身体。
他轻轻地吸吮她的唇,温热的薄唇抿吻她的唇瓣,细细描绘她柔软饱满的唇,轻柔地叼抿她的唇珠。
很温柔唤醒她的记忆。
没有一丝丝不适感和压迫感,只是轻柔蹭痒她,让她禁不住要张唇吐息。
身体里37°的Be water,浓郁的醉意。
直到他温柔撬开她的唇,舌尖抵进齿关。
那湿热又微微粗砺的舌探进来,带着更加深重浓郁的气息,勾着她细滑清凉的舌尖,吸吮她口腔里枫糖冰激凌的甜蜜,再混着酒精分子。
所有的滋味和气息和滋味都搅在一起,缠绕在舌尖,推递勾连。
钟意脑子混沌,身体开始受不住。
他吸吮她的津唾和气息,温情扫荡她的舌面和齿关,酥麻得让人忍不住要呻吟。
这感觉太好也太沉醉。
理智想要挣扎,身体却想要回味。
不知道是酒意的加持还是湿吻的催化。
她有天旋地转的晕眩,神志开始迷乱,脸颊泛上妩媚潮红,咻咻呼吸抵着酒气。
身体像水草一样,却只能苦苦掐着他的手臂,支撑着自己不至于瘫软在他怀里。
想要就这么沉沦,就当是一场梦。
因为她醉了,有原因的,并非自己的意愿。
这个吻好像持续了很久,好像又是极短的时间。
钟意昏沉地甩了下脑袋。
最后还是他停住。
气息不稳地抵着她的额头,压抑着呼吸结束这个吻。
“钟意,考虑一下,我们重新开始。”
钟意落回地面:“不可能。”
他再度啄上她靡丽的唇,语气带了几分笃定:“你看,你也不是没感觉。至少你的身体有感觉的,你喜欢。”
钟意推开他。
撑着旁侧的栏杆,极力地平息自己的晕眩和急促呼吸。
周聿白身体已经紧绷如石,箭在弦上。
实在撑不住掏出一根烟来放松。
最后她抬手,用手背抹抹嘴唇。
一双迷蒙潋滟的眸子看着他:“一个吻算不了什么,我只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
“你有没有看过我的吻戏?”
钟意释然笑笑,“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跟任何一个不熟但长相还算过得去的男人都能吻到如痴如醉,吻到对方送来房卡加深感情,何况我跟你演得实在太多,习惯性入戏而已。”
周聿白蹙眉。
他怎么没见过她的吻戏。
“哦,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故意踩他,“其实我演技还不错。别说吻戏了,你以为你真能让我爽到哭?凭什么一个毫无经验又自由感觉良好的男人能让人爽到哭?”
她梨涡浅浅,语气俏皮:“实话告诉你,都是演的,讨好你。”
这根刚刚点燃的烟还没抽上一口。
他指尖突然一抖,香烟滑落,在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上燎出了个洞。
钟意看他那瞬的脸色。
忍不住抿唇偷笑。
他看着她眉眼弯弯,妩媚娇俏的模样。
心尖也不知道戳了多少窟窿。
只能恨恨咬牙,低哑话语里股狠劲,却偏偏要眉眼镇定地碾灭地上燃烧的香烟,“喝醉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以后有机会,你要是能憋住一点声音,算我输。”
作者有话说:
小周,有没有后悔昨天大放厥词?V我5万块,我给你删台词。
第72章 山珍海味能吃,几块钱一碗的绿豆沙我也很喜欢
嘴硬谁都会。
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钟意借着酒意; 这下倒是爽快了,一扫陈年浊气。
她从来没有刺过他。
现在也不怕他。
最后周聿白至少还是绅士礼貌地把送她回去,没有强硬阻拦; 也没有言语纠缠。
只是维持着勉强冷清的面色和高傲深沉的人设。
说他是谦谦如玉君子,除了那张脸; 其他当然远远不及格。
说他是人渣垃圾,又够不着这地步; 还有些可取之处。
钟意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她可以说话,也可以不说话。
可以回应他的问题,也可以当过耳边风滑过。
“丁骞已经醒了,你姐姐悄悄去医院问过他的情况。”
她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到了小区楼下,钟意把车门一甩。
连再见也没说; 头也不甩地走了。
望着她的婀娜背影; 周聿白眸色暗沉,搓搓手指。
还是不平顺地抽起了烟。
抬手揉揉低压着眼梢的眉棱,轻轻呼了口气。
当然有隐隐难言的挫败和难堪; 任他说的再多。
她已经无动无衷。
后来周聿白跟赵晟他们应酬; 看着身边那群笑得花枝乱颤的莺莺燕燕。
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赵晟的女朋友换了十个八个不止。
口味万年不变——混血纯欲脸,身材火辣; 娇气黏人。
“每次看你换女朋友都是这个样。”周聿白扔出手里的牌,淡声道; “不嫌腻?”
赵晟嘿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吃这口; 就像有人吃辣有人吃咸,满桌子的菜挑挑拣拣; 心想着换个别的样式; 结果呢; 嘿,最后下筷子的还是那个味,挟到嘴里吧唧两下,身心舒畅。”
周聿白轻嗤:“难为她们都能看得上你。”
“聿白你可别说,我可是抢手货啊,知不知道前阵子她们在我面前争风吃醋,都快打起来了,我哄得焦头烂额。”
赵晟一本正经传授恋爱心得:“追姑娘也要投其所好,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才能对症下药,但也不能一次性给的太猛,那没意思,一下子就浇死了,你得跟浇水一样,每天浇一点,也不能什么时候都顺着她的意思,该宠就宠,该给就给,该给她脸色的时候就给她脸色,绝不含糊,过后再给点甜头,她能乐得搂着你直蹦跶,还有啊……”
他说得眉飞色舞,惹得周聿白嫌弃蹙眉。
最后到底又不动声色听着。
即便钟心已经回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一如以往。
但钟意知道她藏掖心事。
以前的生活太过琐碎又日常。
谁也没有想到丁骞依然在她心中占据了那么大的分量。
一道也许可以隐藏和遗忘。
但始终跨不过去的槛。
钟意以前极力建议姐姐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装扮自己,约会或者认识新的男人,或早或晚会开启新的生活。
但至少从现在看。
也许先要解决丁骞的事情。
也许是为了心理的弥补,钟心最近花更多的时候陪着枝枝。
钟意送母女两人出去玩,自己去买手店转转。
每次的新品布置都经她的手。
也跟店员聊聊顾客的反馈和意见。
买手店陈列的设计品更偏向于潮流首饰。
有了之前蓝郁的宣传,品牌人气的确上涨很多。
每次都新系列的作品出来,不管什么材质和风格,都很快被人挑选走。
“我昨天进办公室,戴了你的项链,结果……周总早上进公司,当着全办公室同事的面,赞美我的项链漂亮又有设计感。”夏璇捂着话筒小声吐槽,“你不知道周总那笑容配着声线,瞬间迷倒了一片,然后全办公室的女同事都找我打听哪儿买的项链。”
“下班后,她们约着去逛买手店,今天早上你猜怎么着……每个女同事都戴了你的首饰。”
夏璇扶额:“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很……”
很想捶桌。
钟意捏着手里的销售单,柳眉微蹙。
昨天的营业额的确很惹眼。
只是……
只是有人阴魂不散。
不知道是偶遇还是有意为之。
电话里刚吐槽完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
时隔几日不见。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高级定制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口和镶钻的袖扣。
肩宽腿长,一身高岭之花的气质和温润斯文的面孔。
店员说欢迎光临。
周聿白走到钟意身边,也不看她,只是心平气和问:“设计师有没有推荐的首饰?”
钟意正在摆放陈列桌上的饰品。
没有抬头,云淡风轻问他:“这位顾客想买什么?”
他公事公办,语气正直得不得了:“我母亲的公司就在附近,过来探望,给她带一份小礼物。”
来看梁凤鸣的。
最近这阵子他不常去香蜜湖,也少陪着梁凤鸣出席各种场合。
顾客就是上帝嘛。
钟意摒退杂念:“这些都是半宝石饰品,更适合年轻人,可能不太符合您的档次和需求。”
“您去附近的名品珠宝店看看。”
怎么能跟百万千万级的稀有钻石和珍贵宝石比。
“美丽不论价值,礼物也只论心意。”他语气平平,“山珍海味能吃,几块钱一碗的绿豆沙我也很喜欢。”
这种话说出口。
其实有种近乎羞耻般的窘迫和极少直抒情感的不适。
但已经不是第一回 开口。
他被压迫着说了好些次,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
钟意手指拨乱银盘里的戒指。
她抿了抿唇,思索片刻,指尖轻巧桌面:“那边有一套珍珠和贝母材质的项链和耳饰,比较雍容优雅。”
她取出柜台里最贵的一套珍珠。
的确很美,螺钿镶嵌的贝母缀着珍珠流苏,层层叠叠,无论哪个角度都是流光溢彩的耀眼光泽。
形状和颗粒都不错,在聚光灯下有种雍容柔和的圆润感。
周聿白也从来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这些美丽精致的附属品。
经过她的手落成的作品。
“就这个。”周聿白爽快签单。
只是朝着钟意抬眸,颌线清晰利落,慢条斯理问:“能不能帮忙试戴下?我看看效果。”
钟意不肯干了。
嘴唇微噘,撇开脸,干脆回答:“不行。”
挺理直气壮的。
“这难道不是商家应该提供的正常?”他眉棱微挑,眸光绵长,语气丝毫不带私人感情,“不然消费者怎么知道佩戴的效果适不适合?怎么知道设计师想要阐述的理念有没有偏差?”
也挺理直气壮的。
还让人反驳不了。
钟意微不可见地皱皱鼻尖,而后低眉顺眼捧起那串珍珠项链。
她把浓密的长发拨到一侧。
把那条项链在脖颈比量了一下,垂着脖颈,视线往上睨他:“可以了吗?”
周聿白单手插兜,不动声色地看着。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小高领针织衫。
极薄极软的贴身料子,在聚光灯在有种细绒绒的羊绒质感。
乌黑的发,清透皎洁的脸靥,清晰的眉眼和嫣红的唇。
光线跳跃在她卷翘的睫毛,落下长且密绒绒的影子,又被小巧的鼻梁切割出精致的五官线条。
黑色衣料勾勒出的窈窕曲线,纤腰锁骨在衣内浮出弧线,只觉分外的妩媚动人。
那条珠圆玉润又流光溢彩的珍珠项链又是莹润柔美。
让她整个人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温柔光辉。
“很漂亮。”他幽深眼里跳跃着点点光芒,那些光如火星,似乎要将人点燃。
钟意只觉这目光炙烫。
她瞪一眼,旋即把项链取下,包进首饰盒。
直接让店员送他出门。
周聿白带着这份礼物去见梁凤鸣。
梁凤鸣眉开眼笑。
她倒是不缺这些珠宝首饰,但心底还是极为高兴。
一来是真心喜欢,二来是儿子的心意。
周聿白;“您觉得如何呢?喜欢吗?”
“虽然不是顶好的品相,但这个设计真心不错,鲜活有灵气,活泼又不浮夸,应该是个年轻设计师的作品吧。”
梁凤鸣浸淫这么多年,审美和品味也极好。
感慨:“年轻真好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