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作天降,实为竹马-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梦里好,机器人还有发型自由呢。
游蔚长叹一口气。
“咱学校就没点娱乐活动吗?”游蔚得给日子找点盼头。
邱远洋:“有的,每年都会举办一个趣味知识竞赛。”
游蔚:……
“就没有什么和学习无关的吗。”
“运动会在下个学期……对了,这学期有个篮球赛。”邱远洋顿了顿道,“但只有女子的。”
游蔚:?
邱远洋:“选课分班后,有好几个文科班不足三个男生,凑不出篮球队,公平起见年级里就不办了。”
游蔚:……这帮孩子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游蔚将脑袋枕在手臂,忍了又忍,终于阻止自己去掏手机。
恍惚间,却见到一束飞扬的马尾灵动地越过窗口。
邱远洋也是精神一振,当即放下笔,手里的新款五三都不香了。
背影从前门彻底消失了,邱远洋的目光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邱远洋同桌郑英杰,一个惜字如金的黑脸汉子,用胳膊肘杵了杵他,挤眉弄眼道:“别看了,你女神走远了。”
邱远洋清清嗓子:“说得跟不是你女神似的。”
郑英杰:“大家的、大家的。”
游蔚向前一趴,强势加入对话:“那人谁啊?”
邱远洋警铃大作。
“没谁,游哥您睡着。”
游蔚了然地笑笑。
“不知道名字是吗?”
郑英杰一唱一和:“不认识。”
开玩笑,游蔚找她能有什么正经事吗?
游蔚拍拍两人的肩,使了个眼色:“等着,我去帮你们问问。”
“问什么?不要去!”邱远洋连忙按住游蔚的肩膀,又被游蔚疑惑的目光烫得缩回手。
差点忘了,游蔚不是一般人。
“游哥游哥,她叫林泠,实验2班的班长。”
游蔚谴责地拍了一下邱远洋的后脑勺。
“认识就早说嘛,我有个问题。”
邱远洋正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把自己珍藏多年却从未拨通的手机号码拱手相让。
游蔚满脸好奇,道:“为什么她能不剪头发?”
“你就问这个?”邱远洋松了口气,但又莫名地有些不爽。这可是他暗恋多年的女神,游哥就看不到点别的吗?
邱远洋滔滔不绝地开始讲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林泠成绩很好,常年稳定在年级前十;这位学霸对于发型很有自己的想法,通过一次白卷抗议后,老师也不再干涉这件事了。
游蔚:保住头发的方式总算找到了。
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白卷抗议很简单,但考高分还需商议。
“年级前十的都什么水平?”他得要个具体点的目标。
“咱们班第一,就沈聪,发挥好的时候也才年级99。”
“那徐骤呢,听说他是年级第一?”
游蔚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个问题。
“徐大佬可恐怖了,基本全科满分,没见他下过第一。”
游蔚又问:“这么神吗?就没别人考过他?”
邱远洋努力思索:“还真有。”
“谁?”
“就是林泠。不过那次考试,徐骤请假了。”
只要长了翅膀,小麻雀也能飞上天;可若是要长久地垄断这片天空,靠的就是处于支配地位的绝对实力。
游蔚对于徐骤,有了新的认识。
在这之前还是,徐骤挑的榴莲味面包很难吃。
————
游蔚那点三分钟热度还没支撑他把一张化学卷子写完,游蔚的寝室居住申请就批下来了。
晚饭时间,游蔚拖着伤腿去参观自己的新寝室。
沂风的住宿环境还不错,虽然外墙爬满了茂盛的爬墙虎,墙皮脱落、栏杆生锈,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个寝室四个学生,还带独立卫浴和阳台,条件算是不错了。
在老师告诉他寝室号的那一刻,游蔚所有的热情瞬间冻结。
——713,这栋寝室楼还没有电梯。
就算没有这腿伤,游蔚也不愿意住在七楼。
每天光上楼下楼了,多走这么多路不说,早上起床都比一楼的早五分钟。
不划算啊。
游蔚适当地卖了一下惨,楼下宿管阿姨很是无奈:
“换宿舍可以是可以,但你得自己去和其他寝室联系协商。有空床位也不一定同意,很麻烦的。”
“谢谢老师,我去了解一下。”
语毕,游蔚便在一楼转了转,每个寝室门口都有成员的介绍。
看了一圈下来,他发现一楼是实验班学霸聚集地。
果不其然,分数就是学校的硬性货币,什么便利都紧着优等生先来。
游蔚默默记下了几个只住着三人的寝室,继续往里面挪时,脚步一滞。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空荡荡地填在寝室成员一栏上。
为什么徐骤能一人能独占四人寝?
“徐同学应该是不会接受室友的。”
宿管阿姨对徐骤的印象颇深,说这单独寝室是学校特批的。主要是因为之前徐骤和室友起了冲突,徐骤家里人好像是什么演员,他室友就经常偷拍他,把他的照片泄露到网上去。
游蔚: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
晚自习上课前,游蔚去一班门口转悠了一会儿。
还没等他开口问,一个面生的女同学迈着小步去找徐骤了。
游蔚心道,实验班的学生都有读心术吗?
徐骤似乎正在给别人讲题,眼尾上挑,薄唇一开一合。即使隔着冷淡的眼镜光,也能看清那双沉静的眸子正一错不错地盯着对方。
那目光是全然温和且包容的,让人平白想起深海,澄澈而又绵延的蓝,再看不到别的了。
他对面的同学被点拨后,一敲脑袋欣喜道谢,徐骤也只是波澜不惊地点个头。
徐骤抬头,却和游蔚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一瞬间,游蔚清晰地感受到那眼神里猛的掀起骇浪,却在下一秒重归平静。
游蔚突然意识到,徐骤看自己的眼神和对旁人的不同,好像总带有一点点的攻击性。
他起身朝自己走来。
“可以吗?”游蔚解释完来意,眼睛眨巴眨巴,直勾勾地望着徐骤。
徐骤听完,问:“伤得那么重吗?”
游蔚情真意切,满脸痛苦:“真的,痛死了。”
徐骤看着他的腿。
“连楼梯也走不动吗?”
游蔚点头如捣蒜,极尽渲染:“你知道美人鱼刚学走路时的感觉吗?我知道。”
“这样啊。”徐骤淡淡道。
徐骤的眼底是一片阴影,神色含着掩藏不住的疲惫。
游蔚想起昨晚自己秒通过验证的那个好友申请,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个人住寝室,干什么最方便?
当然是干什么都方便。
游蔚压低声音:“放心,我搬进去以后都听你的。”
“是吗?”徐骤挑眉,“什么时候搬行李?”
游蔚好像摸索出徐骤说话的一点风格了。
他不会直接说愿意,而是用一个问句直接推进到下一步。
游蔚笑得露出虎牙,道:“今天或者明天都可以。”
“需要帮忙再来找我。”
游蔚感激地上前一步,哥们似的揽住对方,拍了拍肩,却未察觉徐骤身子一僵:
“谢了,够义气,那我就先走了。”
徐骤突然叫住游蔚:“等等。”
“怎么了?”
“不是疼得走不了吗,不需要我背你吗?”
徐骤一脸严肃认真,语气也是极其和善的,游蔚一时竟无法反驳。
徐骤为人处事也太一板一眼,自己说什么都信,不知道有种修辞叫做夸张吗?
“不好吧……让大家看到影响不好。”
“帮助同学,为什么影响不好。”徐骤反驳。
游蔚咬牙切齿:对你当然没什么坏影响,自己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还要别人背,多羞耻啊。
知道的是自己腿受伤了,不知道的以为自己搞霸凌呢。
徐骤上前一步:“还是说,你想用抱的。”
游蔚:我想用爬的可以吗?
“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其实很胖,累着你就不好了。”
徐骤盯着他骨节凸起的细手腕,又看了看他没有多少脸颊肉的面庞
徐骤一字一句:“你看不起我?”然后他不由分说在游蔚面前蹲下了。
走廊上正要经过的几个同学连步子都不敢迈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变故。
这是在干什么?
游蔚盯着徐骤的背,一拍脑袋,颇为不好意思地俯身揽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姿势说实话没有多亲密,但背他的人可是徐骤。
两人既算不上是至交,也不算是可以随意冒犯的仇敌。
更不用说,游蔚还蛮敬仰徐骤的。
因此他别扭地不敢卸力,总觉得自己这是在……以下犯上。
他原本爱笑的那张脸孔板得很严实,眼皮子一掀,黑黢黢的眼珠子里似乎流淌着浓浓的不满,嘴巴也抿得极紧。
徐骤则没有什么顾忌,轻轻一托,就把游蔚背得稳稳的。
两人隔着厚厚的棉袄,但游蔚却觉得徐骤的体温过于灼热,从背部一直蔓延到自己的胸膛。
他圈着徐骤的那俩胳膊都不知道怎么摆动了,几次无意识地擦过对方的脸后,他把一只手收了回来。
他看着游蔚微微泛红的耳朵根、好看精致的侧脸以及乌黑打着旋儿的后脑勺,鬼使神差的就把那只空着的手放到了徐骤的脑袋上,还摸了摸。
游蔚登时就僵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他连忙把手挪开。
徐骤停了脚步。
完犊子了,游蔚心想。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但如果有人敢乱碰我的脑袋,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做好了被扔下来的准备。
徐骤却继续往前走了。
“手怎么这么冷?”他只是问。
……
身后,四楼的楼梯口从来没那么拥挤过,挤满了一班以及其他远道而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这小子就是游蔚?还真是有点本事啊……”
“谁来告诉我,现在这一幕不是幻觉。”
“为什么啊?徐骤怎么会背他?!”
“难不成徐骤真被对方暴力威胁了?这也太气人了,敢欺负到咱们班门口了。”
“天呐,竟然还摸脑袋,这也太不尊重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然咱派一个人替一替徐骤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人家是好朋友呢。”又有一人格格不入。
其他人的目光统统汇聚在陈曦曦身上,仿佛在说,你有病吗?
且不提徐骤有没有好朋友、好朋友为什么是游蔚,哪个好朋友会背来背去的!
陈曦曦顺从地低下脑袋:“说得对,他们肯定不是好朋友。”应该是别的。
唉,又是我独自嗑到的一天啊。
第九章
游蔚带着大包小包落户了108寝室。
门一关,外头说话打闹、脚步声关门声仍旧此起彼伏,充满了集体生活该有的热闹,衬得这屋里特别特别的安静,落针可闻的那种安静。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入门左手边是洗漱台,右手是浴室和厕所;继续往里是四张上床下桌,左右各二,最外面是阳台。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徐骤一个人住也保持着高度的自律:房间内陈设摆放得整整齐齐,其他三张空床位也没有堆着自己的用品,屋里还有一股清新的香薰气味。
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得映在地上,这地板却连一根头发丝都寻不见。
游蔚都不舍得踏进去了。
游蔚的东西不多,他打开行李箱将基本的洗漱用品拿出来。
牙刷、毛巾……他这牙杯是家里楼下一个小超市顺手买的,粉色兔子图案。
游蔚这几天用得一直好好的,但见到徐骤简约的透明杯子后,突然觉得这小兔子应该老老实实呆在窝里。
他正把四处找个不显眼的位置,身后浴室的推拉门开了,游蔚和徐骤的目光撞到一起。
徐骤的发稍还在不停往下滴水,水滴从凸起的喉结一路没入未完全扣上扣子的灰色棉质睡衣里,蜿蜒的水线留下一道道暗色的纹路。
平时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竟然看不出来徐骤身材挺不错的,肌肉紧实、热气四溢。
徐骤问:“看什么呢?”
游蔚好不容易将自己露骨的目光挪开,理直气壮道:“看你呗,这屋里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徐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路过他。
“你怎么知道没有?”
换了旁人,这句话还没那么冲击。
徐骤一个老学究般的平淡语气反而让人起鸡皮疙瘩。
“喂喂喂,徐骤,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界哪有鬼啊!你这严重违背了我们的唯物主义辩证思想。”
游蔚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恐怖片之类的是万万不敢点开的。
“你去和他说。”
徐骤掀了掀眼皮,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别胡说了!”
游蔚冒冷汗,刚脱下的大衣又给穿上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徐骤。
“你害怕?”
徐骤压住嘴角,从架子上抽了本书来看。
“我游蔚就没怕过。”游蔚的好胜心作祟,“你信不信,我甚至可以给你讲十个鬼故事。”
徐骤轻笑:“嗯,不用讲了,你不怕我怕。”
游蔚佯装的那份无所畏惧在徐骤的轻易认输面前显得那样幼稚。
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被人摸着脑袋哄一样。
不对劲,不对劲。
徐骤好像天生克自己,一到他面前,自己要么受伤要么出丑。
他想起徐骤下午背自己回教室的热烈场面。
众人的目光一路追随着,稀奇得仿佛像是看马戏团表演,当然,游蔚才是那只猴子;尤其是在游蔚忍不住从徐骤背上跳下来之后,那目光就更像看猴的了。
丢人。
算了,不想也罢。
游蔚将东西归置好,在徐骤对面的桌前坐下,诡异的寂静不断蔓延。
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扑棱蛾子不停地撞着窗户,窗外小树丛随着风半着半掩地晃动着黑影。
甚至还有小野猫,咻的一下掠过窗台,又时不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只有徐骤的存在让游蔚安心下来。
徐骤的桌前摆了盏小台灯,柔和的暖白灯光给徐骤的侧脸晕染了一层圣光,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骨节分明的手拿笔偶尔在上面圈圈画画。
游蔚心想,别的寝室热火朝天地都在聊些什么呢?
游蔚又充分发挥了他特别不会聊天的特长。
“徐骤,你在吗?”
徐骤不应声,慢条斯理地又翻了一页。
“徐骤?”游蔚又喊他。
徐骤这才停笔,搭着椅背转过身来。
“这是你给我讲的鬼故事吗?”
人明明就在眼跟前,还非得多此一举问在不在,这问题还真挺阴森的。
“……不是,聊聊天呗,咱都是室友了。”
“说吧。”
游蔚想了半天,又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话题:“你都不穿秋衣秋裤的吗?”
“……不穿。”
“嗯,我也不穿。”话题终结,“那你——”
徐骤放下书,平和地打断游蔚的胡言乱语,告诉他还有二十分钟熄灯,该去洗漱了。
游蔚也并不想第一天就给对方留下一个不爱干净的形象。
“我这就去。”说着,却仍旧坐在原位不动。
徐骤催促道:“待会熄灯了再去,你会更害怕的。”
游蔚想反驳自己压根没害怕,可他脑子里全是一些不合时宜的阴间小贴士。
置顶的那句就是:永远不能落单,尤其是像电梯、厕所那样的密闭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