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后,魔君悲痛欲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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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低着头丝毫不敢多看,将浴桶放好便匆忙关门出去了。
余烬垂眸看了眼雪琼,随即起身将自己的衣裳也脱了个一干二净抱起少年一起踏进了浴桶当中。
许是对于方才的事情多少有几分后悔,他面上虽还是一副不悦的模样,但动作却放轻了许多。
余烬细致的清洗着少年身上的每一处皮肤,自顾自开口:“你既然已经嫁给我,与本君颠鸾倒凤便是你应该做的事,别摆出一副被人玷污的模样给本君看。。。。。。”
从始至终,雪琼低着头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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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余烬亲自帮雪琼穿好了衣服,随后便吩咐魔侍摆好了午膳。
他将少年抱到凳子上坐好,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耐着性子将筷子塞进雪琼手中,余烬放低了声音才道:“饿坏了吧?用膳吧。”
闻言,雪琼垂眸看了看满桌的饭菜,却是没有丝毫的胃口,甚至隐隐犯起了恶心。
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那颗滚落在脚下的头颅,还有满地的血,明明已经换了新的衣服,可鼻尖却还是萦绕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本想强忍着吃两口,却实在吃不下,只好放下筷子缓慢的摇了摇头。
余烬看得微微蹙眉,自顾自夹起一片清淡的鱼肉放到了少年嘴边:“张嘴。”
雪琼白着脸躲开了那片鱼肉,他紧紧的扣着手心才压下喉咙里传来的一阵阵恶心。
见此,余烬的那点儿耐心再一次消失殆尽。
他薄唇抿着,抬手便掐上了少年的下颌,微微使力迫使对方张开了嘴,随即强硬将那片鱼肉塞了雪琼嘴里:“你不愿意自己吃,那便由本君亲自喂你吃。”
“唔。。。。。。”雪琼胃里瞬间开始一阵一阵的痉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余烬吐出嘴里的鱼肉,开始蹲在地上拼命的干呕。
可他胃里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干呕了好一会儿也只吐出些酸水来。
看着地上几乎要把胆汁吐出来的少年,余烬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
他竟然已经让他厌恶到不能同桌而食的地步了吗?
“既然你不愿吃那便饿着,本君倒想看你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余烬眸底是难掩的风暴,几乎是无意识将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掌心,他声音嘶哑着对着寝殿的魔侍恶狠狠的喊道:“没有本君的允许,谁都不许给他东西吃!”
满屋的魔侍早已吓的瑟瑟发抖,闻言纷纷在地上跪了下来,唯有允承守在雪琼身边红着眼睛想要扶他起来。
最后看了一眼雪琼,余烬带着怒意离开了修罗殿。
第十六章
见余烬离开,允承这才敢哭出声。
他焦急的扶着雪琼从地上站了起来,忙不迭倒了杯水就到了少年嘴边:“呜呜。。。。。。少主,快喝口水漱漱。。。。。。”
雪琼摇着头推开了允承递来的茶杯。
他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水肆虐着。。。。。。
没人知道,那些眼泪究竟是吐的难受抑或是伤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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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的命令自然是无人敢违抗,所以自那日起雪琼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吃食,却还是日日被取半碗血。
虽是妖身,却终是禁不住这般折腾,第三日他便已经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允承曾试图偷些吃的给自家主子,可惜他连厨房都没进去就被其他魔侍发现了,最终的结果是连他也被剥夺了吃饭的权利。
但他终归要比雪琼好了许多,还有力气在床边伺候。
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允承心如刀割担忧不已,却也丝毫没有办法,他想去求求余烬也被雪琼拦着不让。
终于,在雪琼支撑不住陷入昏迷后,允承再也无法冷静,不顾一切的跑到余烬所在的正殿拼命的拍门哀求。
“君上,求求您,收回那个命令,少主他就要撑不下去了。。。。。。”
“那日主子是身体不舒服,不是故意吐掉您喂的食物,君上,求您,允承给您磕头了,少主他晕过去了。。。。。。”
下一刻,屋里传来了声响。
房门被朝内打开,余烬大步走到允承面前,凤眸微眯冷声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允承生生吓得停止了啜泣,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奴,奴才是说主子不是故意吐,吐您喂的——”
余烬打断允承的话,有些急切的重新问道:“本君是问你雪琼怎么了?”
“少,少主他晕过去了。。。。。。”允承红着眼睛回答。
余烬垂眸直勾勾的盯着允承的双眼,似乎是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出一丝说谎的可能。
可允承眸中有害怕有惶恐有担忧,就是未曾有过丝毫的躲闪。
这就说明允承并未说谎,那人是真的晕了。
可他不是妖么?不过就是饿了区区三日,怎么就会到撑不住昏迷的地步?
余烬心头莫名一滞,抬脚便向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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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少年双眸紧闭,似乎连双唇都没了血色,分明才三日未见,看起来却比上次见面消瘦了不是一星半点,就连呼吸的起伏都显得格外的虚弱。
他分明只是小惩大戒想让他知错,只是想让他不要再用那种态度对他而已。
可为何。。。。。会变成这样?
“去请魔医。”余烬的手下意识的捏成了拳头,语气中有着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急切。
当日答应了余烬的要求,魔医为了保住小命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着研制新药,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是不知道魔宫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所以当他被允承急吼吼的拉到修罗殿,看到少年的那一刻是真的惊到了。
他记得上次见面魔君的态度分明是在意魔后的,可这才短短三日,魔君便将魔后折腾到了这般虚弱的地步。
虽然内心无比讶异,但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毕竟此时的魔君正处在暴怒的边缘,机智如他自然是不会上赶着去找死的。
魔医匆忙的诊治了一番后便开了一堆的药,在余烬凌厉的目光下,他小心翼翼留下了医嘱。
“君上,魔后殿下身子太过虚弱,又有郁结于心忧思过度之症,再加上频繁取血才会导致晕厥,老臣已为殿下开了调养的方子,等会儿煎好喝下不久便会醒来。”
“。。。。。。只是。。。。。。只是。。。。。。”纠结了片刻,魔医像是豁出去般继续道:“只是魔后殿下短时间内怕是受不得刺激了,否则便是雪上加霜,只怕到时就不止是晕厥了。。。。。。”
闻言,余烬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得难看了几分。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不悦的挥了挥手示意魔医退下:“滚。”
“是,老臣告退。”魔医恭敬的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对着允承招了招手道:“你随我取药。”
允承点了点头,不安的看了眼床上的少年便跟着魔医出去了。
寝殿内归于安静,余烬有些颓然的松开拳头在床榻边缘坐了下来。
他眉头蹙着,眸色复杂的伸手碰了碰少年干裂的唇角,自言自语般开口:“你就这般。。。。。。厌弃本君吗?”
“只要你过来认个错,本君又怎么会真的让你饿三天?”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倔?为什么就是不肯像从前那般对着本君笑?为什么就是不肯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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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承急着煎药,手上被烫了个杏仁大的泡儿都顾不上管,药一好他就急匆匆的端着回了偏殿。
没料到余烬还在,对上那人锐利的目光,他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颤抖着小声道:“君上,少主的药。。。。。。”
“嗯。”余烬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淡淡道:“喂他喝药。”
允承忙点了点头上前开始喂自家少主喝药,可他试了许久还是一滴都没有喂进去,他不禁急红了眼,端着药碗的手也开始颤抖,
“少主,您张嘴喝药啊,别吓奴才。。。。。。”允承声音哽咽,眸底渐渐浮起了恐惧。
见此,余烬几乎是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他蹙着眉哑声开口:“让开,本君来喂。”
允承愣了愣,擦干净少年脸上的药渍才小心的把碗递给了余烬。
余烬重新在床边坐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了一口。
下一刻,他突然俯身吻上了少年的双唇,开始把药一点一点的渡进对方的口中。
重复了数次后,药总算是悉数喂进了雪琼口中。
允承在一旁惊的瞪大了眸子,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喂完药,余烬随手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便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床边守着,眸底是不曾有过的复杂神色。
第十七章
床榻之上,少年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他的眉心时不时微微蹙着,睡的极不安稳。
浑浑噩噩间,一切仿佛也回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
只记得那日,大火漫天,他跪坐在泥泞的地上,四处皆是嘲讽和谩骂,满目的火光都暖不了他身上彻骨的寒意。
“烧了脏东西的屋子!”
“我娘说他是异类,让我一定不能和他玩儿!”
“我娘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他可真脏!”
几个妖族小童毫不犹豫的把燃烧的火把丢进了一座破烂的茅屋。
大火霎那间冲天而起,火苗贪婪的吞噬着茅草。
不过片刻的光景,茅屋原本所在的地方只余下一堆漆黑的灰烬。
几个小童兴奋的拍手叫好,归来的少年却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
“我的家……没了……”
雪琼浓密的睫毛染上了湿意,他拼命的跑过去刨着灰烬,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也好证明他曾是有过家的。
不,不是雪琼,那时候的他还不叫雪琼,他没有名字。。。。。。
大家都叫他。。。。。。脏东西。
榻上的少年突然出了一头冷汗紧接着开始发抖,似乎在梦里都不得安宁。
余烬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在他的胸口安抚似的拍了拍:“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雪琼缓缓睁开了眸子。
他的眸底有些茫然,许久才扭头看向屋内。
却在看到余烬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急忙挪开了视线。
对上少年匆忙躲开的目光,余烬只觉得心间莫名有些苦涩。
他垂下眸子没再去看雪琼,只是压下心底的酸胀起身径直向寝殿外走去,临出门前他才回头对着床边的允承淡淡的交待:“照顾好他。”
“是。”允承忙不迭点头应承。
随着关门声响起,雪琼回头看了眼屋子,他松了口气,可其实心里也并未好受多少。
情之一字最难解,身处其中谁又能完全清醒呢?
终归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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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余烬没有在雪琼的面前出现过,也没有再命苍狼去取血。
许是听进去了魔医的嘱咐,又或许是旁的什么,谁知道呢。
可他虽未出现,却也从未走远。
少年在院子里的冷杉下赏雪时,他暗自躲在回廊的柱子后面。
少年在偏殿的耳房里喂兔子时,他也在暗处看着。
就这么过了约莫四五日的光景,余烬浮躁的心似乎也得到了安抚,他没再那般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了。
少年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身子看起来也没有那般虚弱了,可眸底却始终有着化不开的悲戚,尤其是在允承叽叽喳喳跟他聊天的时候。
余烬似是猜到了什么,第五日,他将自己关在寝殿整整一日。
其实雪琼是知道的,余烬第一次在暗处注视他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过了三百年四处躲逃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了下意识的去注意身边的风吹草动,那人灵力虽强,却显然是不擅长隐匿的。
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嗓子坏了,就会对声音格外的敏感,包括脚踩过雪地的咯吱声。
可他也越发看不透余烬的心了,他拼命按捺着自己那颗跃跃欲动的心,逼着自己不去注意,可那人不在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望着那人站过的回廊,雪琼苦涩的扯出一抹笑意。
他想,这样也好,省得他情难自控,伤人伤己。
你若问他恨余烬吗?
其实说不上恨的,毕竟对于余烬而言,他的确是妖族的送来求和的一个精致的物件罢了。
若真算起来,反倒是他不够好了。他终归是没能平息魔君的怒火,也没能换回那三万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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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余烬是他醒来第六日的午后,若是不算那人藏在暗处的那几日的话。
那会儿,他刚被允承哄着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后想着出去透透气,他推开寝殿的门却是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火红的眸子。
房门突然被拉开,余烬似乎很惊讶,甚至有一丝慌乱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雪琼的心有些仓皇的胡乱跳了几下,紧接着他尴尬的收回了还放在门环上的双手。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
直到允承端着一盅汤出现。
“君,君上!”允承的眼睛里写满了慌张,几乎端不住手里的汤。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余烬脚边卑微的跪了下去:“奴才见过君上,少主他。。。。。。他还不能取血,魔医开的药还没吃完呢。。。。。。”
余烬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允承,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把汤留下,你下去。”
“可,可是——”
允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见雪琼摇了摇头示意他听话,他也只好带着不安将汤放在桌上后就离开了。
余烬进了寝殿,兀自在桌前坐了下来。
直到房门被雪琼关好,他才有些局促的拿出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少年面前:“给你的。”
木盒里装的是一支精致小巧的玉笔,笔身用的是上好的白玉制成,笔毛用的是他原身的毛发,又用魔气淬炼了整整一日才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整根毛笔莹润剔透,单看外形就与那人极为相配。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好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会儿他就是下意识的把东西藏在了背后。
甚至在少年开门之前,他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
雪琼闻言有许诧异,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想着上次他不过是吃不下那片鱼肉便引得这人暴怒,这次他丝毫没有抗拒,乖顺的点了点头便拿起了盒子里的玉笔看了起来。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的疑惑,余烬开口解释道:“这是本君做的玉笔,可以随时在任何东西上书写,不需要墨汁。”
“魔医说你中的毒几乎。。。。。。很难解,不过本君定会为你想办法解的,在这之前,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出来。”
雪琼这回是真的惊讶到了,在察觉自己失态后,他又慌乱的低下了头,藏起了眸底升起的淡淡希冀。
想说的话。。。。。。其实不少。
可即使他说了,那人大概依旧不会信。
当初他尚可以开口时那人都不愿听完,更何况如今呢。。。。。。
第十八章
瑶光殿正殿,苏青瑶立于窗前,修剪着青花瓷瓶中的几枝寒梅。
初时,他只是平缓妥帖的修剪着稍有枯迹的花枝,可不知从哪一刻起,他开始无差别的剪掉了所有的梅花。
红梅落了满地,花瓶中只余一根根光秃秃的枝干,他才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剪刀,回眸看向了立于一旁的侍女。
苏青瑶淡淡的开口:“胡浅,去请魔医。”
“是。”胡浅恭敬的屈膝回话,随后便转身向外面走去,眸底还有着一丝来不及藏匿的——疯狂。
胡浅离开,苏青瑶不紧不慢的踱步至妆台前坐下,取出了藏于匣子里的妖丹吞了下去。
他浅笑着运起灵力在经脉中不断逆行,直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