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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慕金枝-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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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瑷瞟了哥哥一眼,弱弱地指着门外试探着道:“那……我先出去了?”
  陆瓒点点头,本想让她多带两个人,可又想起如今家中仆婢都被外祖母换成了自己带来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道:“外祖母回来我会拖着她。倒是你,自己小心些,早点回家。”
  陆瑷眼中漾起一丝感激的欢愉,抿着唇点了点头后,走上了街道。
  她是个闷闷的性子,不常出门,即便出门也多有人伺候。
  不走动的人都有个毛病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铜驼大街上,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朱氏等人。
  她们仨走的时候除了那点儿月钱之外,她都没来得及多给些体己。秋日晚间寒凉,也不知道这两日她们仨是怎么熬过去的。
  陆瑷心中略微着急
  她同自己姐妹不太一样,二姐是个有主见的人,小四也有外祖母护着,只她一个人吊在中间
  既不够聪明也没有多少的宠爱加持,做事唯唯诺诺,唯一算得上「优点」的便是听话。
  她突然想起那个人,那个让她唯一的优点都抹上污点的人。
  那时初去瀛州探望小四和外祖母,便见着了那个人
  若是能吃到好吃的美味珍馐,又或者来段动人心魄的风流情事便不负此行。
  她从不觉得自己会信这些鬼话,即便是信,也不可能是后者。
  可是真的没办法
  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从不指望自己有什么出息,也没想着能逃过这个字儿的折磨
  大不了到时候往哥哥跟前一跪,全部都交代了,不需要金银财宝做陪嫁,替他养养花,不至于饿死,只要能养活自己便成。
  再后来离开瀛州,那时还多有不舍,后来却发现他来了自家隔壁的王府做花匠……
  陆瑷甩了甩脑袋,努力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甩出去。
  没出息的人就是没出息,这出来找人呢,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是元京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知道要去哪儿找。
  陆瑷想起今日听猎心打听过,说京中若有想找活计差使的,大多都去了永康里,那里离西市算不得远,三教九流的都有。
  陆瑷觉得,她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她沿铜驼街向西行,过了永宁寺后便瞧见了永康里。
  毕竟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的小姐,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瞧见棚户错落的永康里时还是吓了一大跳。
  都说二八月乱穿衣,可陆瑷活了这些年愣是没见过十月里一个房檐下光膀子和穿大袄的人聚在一处的。
  她偏过了头
  姑娘家没出嫁不能随便盯着外男看,又何况是光着膀子的外男。
  这个时候的陆瑷也顾不得当初看见靖王时眼珠子是如何直愣愣地瞧了
  喜欢的人,纵然日日在跟前都觉得不够看,非要梦里也见着;
  无关紧要之人,便是瞧一眼都觉得是多余。
  永康里是比别处要乱些的,这些大大咧咧的男子见远处来了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个个伸直了脖子去瞧,吓得陆瑷的头都快缩进锁骨里。
  这地方……这种地方她要怎么找……
  她刚走过一处塌了半边的棚户,突然听到有人高声说笑,像是冲着她说的一样。
  “天不亮的时候赌坊刚刚打死了一个人,就扔在前头拐角的地方。都是破落户也没人给张席子遮挡着,怕是会吓着了您大小姐哟……”


第三百三十七章 
  觅寻
  什么?!死了人?!
  陆瑷初来永康里,初见流民,初次听到死了还未被敛尸的人,登时吓白了一张脸。
  她这模样被周围的人看在眼中,又是一通哄笑。
  “大小姐害怕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又有人笑道,“回去抱奶娘的大奶哭去吧……”
  这等粗鄙之语,陆瑷也是头回听见,叫她面上红红白白好不自然。
  她的窘态太过明显,又带着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富贵,旁边的人将她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讥笑声也越来越大,说着下流话调笑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陆瑷有些吃不住,捂着脸折回去,果断地走出永康里
  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直接否定了她的判断。
  “小姐?!”
  陆瑷听是柏英的声音,惊喜地抬起了头。
  虽说有两日不见,胖了瘦了都不容易看出来,可人面上的憔悴却不是假的。
  一向憨厚老实的柏英如今满脸愁容,见了陆瑷后面上似喜似悲,顾不得手上还端着一个脏衣篓子,扔下后便飞奔过来抱住了陆瑷。
  “小姐是来找我们的吗?”柏英紧紧地拥着她含泪问道。
  “是……我是来寻你们的……”陆瑷不断点头,“猎心说这处人多,兴许你们会在这,于是我就来了……”
  后头看戏的人也见到这主仆情深的戏码,开始跟着起哄。
  柏英瞬间变了脸,绕过了陆瑷朝着那些人的身前狠狠的啐了几口。
  “王八蛋!不要脸!再多说一句就扯烂你们的嘴!”
  后头瞬间鸦雀无声。
  陆瑷看得目瞪口呆
  柏英见陆瑷一脸的不敢置信,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小姐,您别这样瞧我。”她转过身去,从地上捡起了脏衣篓子,带着陆瑷慢慢地向前走,“这里虽然乱了些,可好在不用交房钱……奴跟着柏萍和朱大娘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多少值钱的东西,只能能省就省
  您别看这处脏乱差,毕竟是天子治下的京都,再不济也比别的地方强……我们若是有事儿能直接去永宁寺和御史台,您放心,我们一切安好。”
  柏英带着她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破院子前。
  这院子的两扇门各由三个门板拼凑而成,不消从门缝里偷窥,仅仅是站着便能将院内一览无余
  巴掌大的院内只一口井,光着一口井就占去了一隅;
  北面是一个瓦房,虽说破了些,却是这永康里为数不多的瓦房之一;
  南边是一间用茅草和秸秆搭成的小屋,连个门都没有。
  这样简陋的居所是陆瑷平生所不常见,见后只觉得心酸。
  柏英不理门上像模像样挂着的那只锁,一脚踹开了那两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板门。
  她将脏衣篓子放在地上,又一脚踹开了那间小破瓦房的门。
  同样是粗鲁,陆瑷并不觉得柏英做来便是难看。护短的人皆是如此,一双眼睛看自己人同看外人不一样,看自己人的时候觉得样样都可爱。
  柏英将陆瑷请进了屋,见她淡妆华服同别无长物的新家格格不入,沉默了一瞬后还是撸起袖子拿起扎成一个揪的高粱穗来清扫了一下地上摆着的两张席子。
  擦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陆瑷觉得那两张席子上都可以直接上嘴去舔的时候柏英才不好意思地请她坐了。
  陆瑷没嫌弃,从容地坐在了席子上。
  柏英蹲在她身前,依旧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外头那口井是干的,打不上水来,衣服只能拿到一里外去洗……眼下没有水,即便是弄来了,也是混着沙子的水,实在不敢叫您喝……”
  陆瑷忙摆手道:“不碍事……瞧你们过这样的日子,又要叫我难受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柏萍她们呢?”
  “柏萍这两日日日都去瑶光寺给里头的尼姑做针线活儿,好换些素斋和家用的东西来。”柏英道,“朱大娘给对街的屠户照看孩子,那屠户大方得很,日日都能给三株钱。”
  陆瑷叹道:“从前常听奶娘说「一株钱难倒英雄汉」,我当时不懂,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柏英等人自小就跟着她,平素见着的都是金银珠宝,再不济也是一吊钱起步,哪里为三株五株的烦忧过?可见人不吃一番苦,永远不知道「节流」二字的不易。
  柏英到底岁数还是小,吃再多苦也没觉得什么
  “老夫人的人将我们赶出来时,开始奴觉得不服。”柏英又道,“可这两日也看下来了
  陆瑷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摇头道:“不……不是……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里头都记着。外祖母是严厉了些,我正想办法将你们接回去……”
  “即便不回去我们仨也不会饿死。”柏英又是「嘿嘿」一笑,“当然,能回去更好。若是能继续伺候您,奴肯定尽心尽力,卯足了劲儿侍奉着……”
  话音刚落,她们便听到外头又进来一个人。
  “柏英,你怎么又踹门?!”柏萍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我!是我!”柏英一喜,忙应了声,“柏萍姐姐,你看谁来找我们了?!”
  片刻后,柏萍的身影出现在狭小的门口。
  “小姐?!”柏萍见到陆瑷后先是惊喜了一瞬,随后又蹙起眉毛,“您怎么来这个地方了?!”
  陆瑷道:“你们来得,我来不得?”
  柏英走上前来半跪在她身前,好让她不用仰视着自己讲话。
  “您听我说,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柏萍殷切劝道,“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罚您……”
  “你放心,今日我来,大哥知道,老夫人不知道。”陆瑷道,“我此次前来专程是为了找你们,外祖母的人伺候得不错,可总是缺了些人情味儿。柏萍,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我给你们换个地方……”
  柏萍摸了摸她的手背,示意她情绪稳定一些,随后又冲柏英道:“衣服还没洗?朱大娘来之前先洗了去,我再同小姐好好说说话。”
  柏英连连点头,在外面扛起脏衣篓子便出了小院。
  柏英走后,柏萍又去关了大门,从里头插好了门栓,这才走进屋来。
  陆瑷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疑惑地问:“你的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柏萍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后便直接问了出来。
  “小姐,您还记不记得当初您在瀛州短居的时候,曾不足月产下过一个男婴?”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堪
  此言一出,陆瑷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
  未婚先孕,便是民风再奔放也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柏萍背靠着光,看不清楚陆瑷的脸色,自然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便说道:“那时您同殿下决裂,被那徐妃逼到绝路,不得已之下瞒着两头的人带着奴去了瀛州永河边上的一户农家将胎打了……这些您还记得吗?”
  陆瑷记得吗?
  她攥紧了拳头,十指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
  她怎么能不记得!
  那时她避着所有人只带着柏萍来到一处农家借宿,打算将胎落下后再回去。
  不曾想她主仆二人都没什么经验,足足用了一天一夜才产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死婴。
  那婴儿红红紫紫,煞是可怖。她托着他痛哭了半日才离去。
  这件事成了陆瑷的心结,也是后来拓跋流如何软硬兼施她都不肯再向他低头的理由。
  “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陆瑷颤声问。
  柏萍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道:“那农家的两名老者连同他们的儿子仗着您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对这件事羞于启齿,这一年多来断断续续地同您索要钱财,您给得也忍得,不知道在他们身上耗费了多少财力!您就不恨他们?!”
  人生最不堪之事大抵如此,时常有因它夜间难寐日间恍惚的时候,而在别人眼中看来约摸是个咬咬牙就能忍过去的笑话。
  陆瑷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可以说是一团糟。
  那对老夫妻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只有一个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的儿子。
  当年陆瑷念着这处无人,想着给点钱打发了,好能封住他们的嘴。没想到这家儿子是个滥赌成性的,时时逼着他父母向她讨要钱财。
  陆瑷一次性给了不少钱财之后就不想再搭理他们,没想到这人在赌场结实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竟然追到了外祖母家门前。
  外祖母本就古板守礼,陆瑷自然不敢让她知道,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钱像流水似的向外撒。
  这人有了她这么个经济来源之后,赌性大发,又欠下更多赌债,逼得父母几乎走投无路就要上街讨饭。
  那时她养好了身子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再也没见过他们。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又追来了京中,前日还找到自家的门前又同自己伸手。
  “我怎么不恨?!”陆瑷咬牙道,“若是早知如此,我该向外祖母禀报了。大不了被关上一辈子,也好过……”
  也好过日夜辗转忧虑,梦中全是孩子青紫的面和结痂的脐血强。
  “殿下当年强势,您只要稍微服个软就能被抬进王府。”柏萍很不理解,为什么俩人宁愿闹成最后那样子也不愿意再在一处,“好歹比整日里担惊受怕的强……”
  “靖王家中有妾侍不说,露水姻缘也多得很。”陆瑷抹了抹眼角道,“他非我良人。”
  柏萍正要再说,陆瑷却又摆手阻止了她。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如今他在宫中是死是活尚且不知,家中也被查封。我若早跟了他,现在只怕是要连累家里人。”
  听她这么说后,柏萍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陆瑷见她神色不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拉了她手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柏萍看着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您来时见没见着拐角那儿躺了个死人?”柏萍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问。
  陆瑷怔住了。
  她刚刚进来前倒是听周围的人说起过
  她胆子本就小,自然不会专门去关注这个。
  “没有。”陆瑷摇了摇头,更加疑惑了,“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柏萍胸脯微微起伏,定定地看着她道:“昨日里奴去瑶光寺的时候恰巧见着东阳门大道上出了一起事故,二位贵人一南一北而来,就在大司空府外撞上了……
  贵人倒是没事儿,可惜撞死了一对老乞儿。奴本不想凑那个热闹,可听有人哭闹得厉害,声音竟是极熟悉的。奴便留了个心眼儿,悄悄挤过去看
  “你……见着什么了?”陆瑷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血液竟莫名地有些澎湃之意。
  “那被撞死的老乞儿就是永河边上那对老夫妻,那正在哭闹的是他们那嗜赌成性的儿子。”柏萍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奴见他正抱着一个孩子哭……那孩子漂亮得很,一看模样就知道是鲜卑人,瞳子更是难得的金色,同那老夫妇和那汉子完全不像……小姐,奴觉得,觉得他可能……”
  “当初他不是死了么?!”陆瑷跪着支起身子来,握着柏萍肩膀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生下来不哭不闹,整张脸憋得青紫……我抱着他哭了半日,他身子都凉透了……”
  “您那时太过伤心,叫我找个地方葬了他……可奴实在是……实在是舍不得……那老妇人见了说她代我埋,便将他拿着去了后山,奴那时也以为他真的被埋了……”
  柏萍说着落下几颗泪来,“老人常说「七活八不活」,您产下他的时候正是七个多月的时候……他没死!您见着他那模样就知道了!他没死!”
  陆瑷猛然间站起身,直直地向外走去。
  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孩子。
  柏萍见她神情恍惚而痴狂,担心会出事,忙追上去拽她。
  然而当下的陆瑷远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三小姐,如今她只是个失去孩子忽而又复得的母亲,谁都拦不住她要去寻孩子的脚步。
  柏萍压根拽不住,生生地被陆瑷拖到木板门前。
  木门上架着门栓,陆瑷扯了几下没扯下来,本就着急的她更加心焦了。
  “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您打算去哪儿找?”柏萍死死地摁住了她的手问。
  陆瑷这才回过神来,又反问柏萍:“他现在在哪儿?!”
  “您先坐下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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