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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庶女嫡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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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青碧声音发紧,忐忑地问:“这银票没给错吧?”
  “哪能?祖父积累了一辈子的军功,这点银子算什么,收着就是了。”邵芸琅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庶女了,一千两银票拿在手里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收哪呢?”青碧开始在屋里找藏银票的地方,邵芸琅的小金库都装在一个小盒子里,数目小不起眼。
  可这银票就不一样了,万一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老侯爷显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行了,我自己会找地方藏好,你出去吧。”邵芸琅散了头发准备小憩一会儿,对青碧说:“去找你兄长,交代他出门帮我寻一样东西,寻到了问明价格再来报我。”
  “姑娘要买什么?”
  邵芸琅打了个哈欠,声音软软地说:“一支马球棍,是皇后娘娘当年用过的,应该在黑市中拍卖,让他先打听打听,找一个叫……滕五爷的。”
  前世这支马球棍被邵宛卿得到了,即使她后来没能参加那场大庆与西凉的马球赛,依然凭着这支球棍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
  邵芸琅不是要与她争宠,而是不想邵宛卿再有机会攀上皇后,即使她最后依然嫁给四皇子,那也绝不会如上辈子那般事事如意。
  青碧最近学聪明了,不懂的事情不要问,姑娘吩咐的事情照办就好。
  邵芸琅这一觉睡到黄昏,去给梁氏请安时又被罚站了,顶着寒风站了一个时辰,又听赵嬷嬷念叨了无数遍去上学的规矩,饿的她两眼发懵。
  如意这个大丫鬟在一开始表现的都挺不错,等她回沐园竟然还能吃到热饭热菜,而且饭菜品相比以往好了不少,冲着这一点,邵芸琅没少夸她。
  “还是如意能干,不像青碧笨手笨脚的,每回提回来的饭菜都是冷的。”
  “姑娘说笑了,这沐园离大厨房远了些,不过奴婢一路拿炭火温着饭菜,这样您想什么时候吃都成。”
  “你做的很好,像你这样贴心的丫头来了我这里真是屈才了。”邵芸琅叹了口气。
  如意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很快又愉悦地说:“二姑娘您别这么说,能伺候您是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邵芸琅嘴角勾起,这小丫头有几分聪明劲,要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还真可以好好用起来。
  除了青碧,如意的待遇明显比另外两个大丫鬟好,青碧又不与她争,让她在这沐园里的地位直线攀升。
  虽然她最初是想去大姑娘屋里伺候的,可春熙姐姐说的没错,大姑娘身边没空出人来,不如先到二姑娘身边攒资历,等二姑娘嫁了,她肯定得是个小管事。
  长戈在武侯府外蹲了两天,连邵二姑娘长得是圆是扁也没问到,问到的人在思考了半天后,反问他一句:“这武侯府里有二姑娘?似乎从未见过。”
  “少爷,您这份差事太难办了,这位邵家二姑娘从小就没出过门。”长戈回去汇报说。
  杨钺在练武场练刀,大冬天的光着膀子还大汗淋漓,他练完最后一式,收刀后披着外衣走出来。
  有侍卫过来收拾场地,同时将杨钺的宝刀抬下去保养。
  这把刀重达四十公斤,许多人单手都拎不起来,没想到杨六郎竟然能握着它练了足足一个时辰,这让侍卫们对这位小公子刮目相看。
  “是我失算,想个法子往武侯府安插个下人,至少得能进内院的。”
  “这……少爷,您若是喜欢这位二姑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奴才有个好点子……哎呦!”
  杨钺收回打人的手,指着他一脸嫌弃地训道:“你脑子生锈了?我会喜欢她?呵呵,我……我……真是气死我了!”
  杨钺心想:那么多年,我看着她一步一步算计着往上爬,做了那么多要人命的事,这种女人谁敢喜欢?
  柔佳郡主是荒淫无道,而这女人则是恶毒狠辣。
  “那您……”
  “别问那么多,把这件事办好了本少爷有赏,否则就把你发配边疆去!”
  长戈还高兴地说:“那也挺好,这次让长戟抢了先,下回就得轮到我了,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大将军他们了。”
  提起父亲,杨钺心情不好了起来,也不知道长戟能不能办事情办好,更不知道到时候他能否顺利偷梁换柱,将家人救出来。


第31章 赌坊
  “少爷,虽然大事没打听到什么,不过听说邵二姑娘在武侯府很得老侯爷的看重,连名字都亲自帮她改了,想来以后就好打听了。”
  “改名?改什么名?”杨钺激动地问。
  “不知道啊,人家贵女子的闺名怎会随便透露出来,但她们这一辈的女孩不都从“宛”字吗?”
  杨钺有些不安,他不记得这女人现在的名字是什么了,但他记得很清楚,她登上太皇太后时圣旨上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邵芸琅。
  假如真是老侯爷给她改了名,那她后来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改名?
  “不对,肯定哪里不对劲,再去查,明天之前我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杨钺有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这女人也重生回来了?
  不行,他要亲自确认才安心,假如她也回来了,那她的存在也许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他决不能让计划有失。
  “少爷,您去哪儿啊?”长戈见他披着外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往外走,赶紧喊道:“少爷,您还没穿衣呢。”
  杨钺停下脚步,提起院子里的水桶从头浇到脚,冰冷的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他丢开水桶跑回自己的院子里。
  长戈目瞪口呆,抱着脑袋自言自语:“完了,少爷是不是傻了?他一定爱惨了那位邵二姑娘。”
  长戈为自己的无能羞愧,少爷痴心一片,他却连人家名字都没问到,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怎么有脸见少爷?
  过了一会儿,杨钺又风风火火地出来了,换了一套新衣裳,与雪的颜色一样白,衬得他仙风道骨,仿佛不染尘埃的谪仙一般。
  这还是那个鲜衣怒马、游手好闲的杨小爷吗?
  杨钺以前偏爱红色,穿红衣骑枣红色汗血宝马,闲来无事策马奔腾,惹得京城街上的百姓看到红裳都自动避让。
  “少爷,等等我!”长戈追上去,一脸疑惑地问:“少爷,您这衣裳什么时候做的?怪好看的。”
  杨钺扯了扯衣袖,低头扫了一眼,问他:“本少爷这样打扮是不是显得格外乖顺俊逸?”
  “确实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枉费他从大哥的衣柜里找到了这件衣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根本不适合他大哥的身材,反倒是他穿上非常合身。
  “一会儿我偷偷翻墙进去,你就在外边接应,万一被人看见了,你就大喊一声大少爷,记得把脸遮起来,别让人认出来。”
  长戈听得一头雾水,“少爷,咱们要去哪儿?”
  这京城还有需要他家少爷翻墙才能进的地方?
  “武侯府!”
  “……”长戈又石化了,他早该知道的,他家少爷一天不闯祸就不是他家少爷了。
  长戈念叨道:“少爷,您再好好想想,那可是武侯府,与咱们府平起平坐,又素来不和,万一被发现,老祖宗都保不了您。”
  “少爷,您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二姑娘的消息给您摸透了,几时起几时息,平日里做什么吃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给您摸的透透的。”
  “少爷……”
  “闭嘴!”杨钺嫌他聒噪,骑上自己的宝马上街,不过去的方向并不是武侯府。
  长戈小声提醒:“少爷,您走错路了,武侯府不在那边。”
  “我知道,翻墙这种事当然要晚上做,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长戈:“……”
  杨钺在街上闲逛了一圈,最后牵着马儿进了一家赌坊,这地方阔别已久,让他十分怀念。
  不过在长戈眼里,这地方他家少爷前几天才来过,不值一提,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看着少爷,别让他把将军府输了就行。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杨小爷在赌坊里的名声和他当纨绔的名声一样响亮,从玩这个开始就没输过。
  “哟,杨小爷来了,您今儿想玩什么?掷骰子还是牌九?”
  杨钺脚步不停地上楼,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对跟上来的掌柜说:“让滕五来见我,我有事找他。”
  掌柜的与他相熟,应了一声替他传话去,还拉着长戈嘀咕:“杨小爷今日格外俊朗!”
  可不是,这一路走来不知道迷了多少女人的眼,还被扔了许多手绢荷包,都在打听这个俊俏郎君是哪家的。
  “也就换了身衣裳而已,大惊小怪。”长戈端着架子说。
  滕五名叫滕安之,是这京城有名的地头蛇,这一片的青楼赌坊都是他开的,但他背后的人才是让别人忌惮的。
  皇帝今年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沉迷炼丹不可自拔,朝中大臣屡屡上书恳请皇上立储,深怕他老人家突然驾崩朝政大乱。
  一涉及立储,就不得不提宫里的四位皇子,大皇子、四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年纪相差十岁。
  只不过众人皆知,大皇子平庸无才,文武皆不出众,被皇上不喜,四皇子则恰好相反,自幼聪慧伶俐,文武双全,据说赵国舅力推的太子人选就是他。
  二皇子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没外家帮衬,自己也低调且没什么本事,向来被人忽略。
  三皇子乃乔贵妃所出,深受皇上喜爱,小小年纪就在刑部历练,一连破了好几件大案,贤名远播,也是朝臣力推的对象。
  这滕五的背后就是乔贵妃的娘家,杨钺以前不是不知道,但以他的身份,不管哪位皇子都得拉拢他。
  他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于是便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有恃无恐。
  等他爹战死,杨家背上通敌卖国之名,他在这京城的处境犹如过街老鼠,人人都可以朝他吐口水扔臭鸡蛋。
  镇国大将军府名声一落千丈,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即使他后来找到了证据自证清白,同时也立下了战功,依旧没能扭转大将军府的命运。
  大厦将倾,他能否改写杨家的命运呢?
  他甚至动过造反的念头,杨家有戍边将士三十万,一旦起兵造反,胜算也不是没有。
  但这些将士一旦撤离边境,西凉等周边国家必定集结入侵,到时候生灵涂炭,他们杨家就是千古罪人了。


第32章 买卖
  滕安之得到消息就过来了,这位小少爷是主子要拉拢的人,来他的场地玩从来都是好好伺候着的,否则哪来的十赌十赢。
  “听说杨小爷有事寻我,可是在这里玩的不痛快?”滕安之里握着一把折扇,穿着蓝白锦衣,头戴幞巾,看起来更像书院的书生,温文尔雅,文质彬彬。
  杨钺打量了他一眼,谁能想到这位在京城黑市占据一席之位的滕五爷竟然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
  他后来从三皇子派系中脱离出来,随自己远赴边关,一直在自己身边当军师,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滕安之觉得这位小少爷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怀念什么,难道他长得像他某位故人?
  而且几日不见,这位小少爷气质大变,不单单是穿着打扮上的改变,连眼神都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
  杨钺回神,端着茶杯低下头,掩盖了心中的感慨之情,对他说:“今日找五爷来是有笔买卖想跟你做。”
  滕安之道:“您还是喊我滕五就好,这么客气我有些不习惯。”
  杨钺抬头看他,认真地说:“五爷是在替三皇子办事吧?外人都说三皇子破案如神,可这其中有多少是五爷帮忙出谋划策的呢?”
  滕安之笑看着他,反问道:“杨小爷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事情了,难道说杨家准备站队了?”
  “站队倒不至于,但也许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腾安之惊奇地看着他,短短几日不见,那个只会斗鸡走狗的杨六郎也开始涉政了?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杨家的意思?
  如果杨家真的打算参与夺嫡,难道不更应该选两位嫡出的皇子吗?三皇子既不占嫡也不占长,何德何能与杨家结盟?
  “这话我可不敢接,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与杨小爷这般人物是不能比的,至于我的目标也是人人都能看透的,无非是管好这一亩三分地的生意罢了。”
  “那在商言商,我们来做笔生意吧。”
  “杨小爷说说看,生意上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斟酌的。”
  杨钺起身走到窗边,搭着窗棂看下方赌场的热闹,从这个角度,他才发现坐在赌桌上的人是何等疯癫。
  他说:“皇上六十大寿快到了,万朝来贺,到时候京城客商云集,我想要二十匹西域宝马,价格好商量。”
  滕安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杨小爷自家就有马场,好马肯定也有,怎么会想要从外头买马?难道说这二十匹宝马非得是汗血宝马级别的?”
  马是非常重要的军需,杨家的马场有朝廷的官员管着,每一匹马的进出都有记录,杨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偷偷运出二十匹马,而且,他只要好马。
  腾安之这个人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杨钺知道他与西域商人有生意往来,二十匹马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你别管,酬金可以任由你开,条件是,这二十匹马必须在除夕前到位,你可以直接让人将马送到我别庄。”
  腾安之仔细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弊,和杨小爷做生意可不能当做一笔简单的生意,弄不好也许会是个大坑。
  不过眼前的少年看他的眼神格外亲厚,不像要算计他的样子。
  “离除夕不过一个多月了,时间有些赶,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杨钺丢了一个黑色布袋给他,沉甸甸的,“这是定金。”
  滕安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十锭金子,一千两金,做定金足够了。
  他很好奇,这位小少爷真的有这丰厚的小金库?别是从家里偷拿的吧?
  “定金已收,概不退回,杨小爷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自然。”杨钺虽然很想和他把酒言欢,可是现在两人的关系远没到这一步,于是起身告辞。
  滕安之送他下楼,正好看到一个青年在跟掌柜打听他,于是停下脚步问:“在下滕五,不知这位客人寻我何有何事?”
  眼前的青年明显是哪家的小厮,穿着布衣,神色拘谨,见到他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好奇地打量他的脸。
  这种目光他见多了,谁都以为滕五爷是个身高体壮的大汉,没想到是个白面书生,会怀疑很正常。
  掌柜与他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五爷。”
  青年局促地低下头,退后一步作揖说:“五爷见谅,是小人没见过世面,无意冒犯。”
  滕安之摆摆手表示无妨,“你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我家……我家公子想要一支马球棍,听说在您这,所以派小人来问问,您要出多少价钱肯卖。”
  能被特意询问的马球棍必然不是凡品,而滕安之手上确实有这么一支马球棍,可他还未将消息散播出去,谁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先得知消息了。
  “不知你家公子贵姓?”
  “恕小人不能告之。”
  来黑市买东西的会隐瞒身份很正常,滕安之也不强求,不过他那支马球棍可是女子所用,难道是哪家公子买来献给心上人的?
  杨钺听了一耳朵,总觉得这件事有些熟悉,接下来最引人注目的事情就是年底皇帝大寿,到时候西凉国会提出与大庆来一场马球赛。
  前世他是男队领队,最后输了比赛,女队的领队是柔佳郡主,也输了,大庆颜面尽失,他因为此事还自责了好长一段时日。
  能被黑市看中的马球棍必然是有来历的,但大庆不尚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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