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分手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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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毛,“她口鼻流着血咒骂着,我父亲当时镇定地捂上我的眼睛,然后把我抱回了房间里锁上门,我怎么哭,怎么叫,他都不开门。最后,他在我的房间门前永远地去了。”
他的视线有些飘忽,那些在记忆里沉睡的旧事又活了过来。
还小的时候这些场景就在脑中上演了无数遍,以至于他很长时间都谁不着觉,浑浑噩噩的,家里人都说他得了疯病,随他母亲,都是精神病。他还被送去治疗过,到底是顾忌文家的颜面,那处精神病院条件很好。
但是终归是精神病院,而他是个正常人,医生都说了,他只是受了刺。激,没有遗传到。
可是谁都不信。他们看他的表情,就像看她母亲一样。她母亲也是,好的时候,是知性温婉的女性,发起疯来的时候,比市井泼妇还不如。
他们要他是神经病,总有办法是的。
文筝当时还小,说着说着,药吃着吃着,连他自己也信了,他是神经病的儿子,他大约,也是个神经病和疯子。
直到他爷爷从国外治病回来,才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他爷爷不喜欢他母亲,对他,其实也就是不讨厌。接他出来的原因,只不过并不希望他的小儿子的血脉被这么对待。
可是他奶奶并不能接受他,因为一看见他,她就会想到她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当初这门婚事,反对得最厉害的就是她。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冰雪可爱的孙子文宴。
他爷爷给他买了个小院子,请了个保姆,一个周来看一次。老爷子是话少严肃而又刻板的人,他对文筝最亲昵的举动,不过是揉揉他的头。
不过是他告诉他,他不是神经病,他是正常人。他还给他请来了心理医生。
无论怎样,他依旧是他生命中最感谢的人。
孤单而又寂寥的岁月里,他活成了安静而又缄默的性子,但是在精神病院里吃的药,让他的记忆力变得很差,也不够聪明,甚至有些木衲。
所以学习上,他愚笨得有些孤单。
可是,他每次期待的那个古板严肃的爷爷,和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学习,会对着他笑的时候,就是他学习有进步的时候。
那时他会递给他一颗糖,或者揉揉他的头,说一句:“小筝很棒。”
那些没有多余期盼的岁月里,小小的他时常捧着本书默默地看,然后张望着那幽深的巷口,日复一日地期盼着他爷爷的到来。
他是那段时间里,文筝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文筝爷爷请的保姆是很能干,但是恪守本分,她生活上有很多事情操办,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搭理这个有些自闭的小孩。
文筝废寝忘食地读书,白天读夜里也学,才初中他就戴上了眼镜。宽大的校服β方火曰共氺林示区一罩着,长长的刘海,黑框眼镜一带上,不会说话不会与别人交往,他在哪里都很孤单。
初中以后,文筝开始跟不上学习,可是他爷爷没有责怪他。文筝依旧拼了命地去学习,只为了讨好那一个,对他笑得不对的老人。
可是初三毕业后,他爷爷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明明说好,中考出来后,要和他一起吃饭的。
文筝找不到他爷爷了。他偷偷摸摸地找去了他爷爷以前的住处,却搬家了。
文筝再一次享受到了被抛弃的感觉。他一直哭,从别墅区哭到自己的公寓,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也有好心人给他递上纸巾问他怎么了?
他说他找不到爷爷了,找不到了…
他爷爷虽然不见了,但是他的路还是给他安排好了。
文筝的成绩,是读不了江城一中的。他还是去读了,那时的文筝,已经放弃找他爷爷了。
05年,他遇上骆靖宇,因为一些事,他喜欢上了对方。彼时同性恋还在被人嗤之以鼻,文筝知道不对,可他连一个倾述的人都没有。
高一下半期,文筝的爷爷回来了。文筝由小时候虽然有些自闭但是眼睛里会有渴求的光的小孩,长成了一个阴郁自闭的少年。
而他的爷爷,由一个精神抖擞头发乌黑威亚十足的老人变成了脊背微驼,头发银白的干瘦老头。
他发现了文筝偷偷喜欢骆靖宇的事。
这个老人什么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骨子里的刻板。他根本无法容忍文筝喜欢一个男孩子。
他甚至动手甩了文筝一巴掌。爷孙的久别重逢闹得不欢而散。
才十五岁的少年,孤注一掷地为了一个连他是谁,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同班同学的人向他唯一还在乎他的亲人出柜。
那段时间文筝有多难过多痛苦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绝望的深渊里摸索着,挣扎着,寻求着生活的希望。
第45章 疯癫
骆靖宇听完文筝讲他父母的事,正思索着该如何回话时,却发现文筝有些不对。
文筝怔愣地看着墓碑,眼神涣散,表情绝望而又压抑。
骆靖宇一慌,忙握住了对方的手攥紧,然后低声喊:“文筝?”
文筝大梦惊醒一般看着骆靖宇,许久许久之后,他微微笑了笑,才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说:“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没事。”
骆靖宇摇了摇头,“你这性子,有事没事都说没事,我要努力一下。”骆靖宇没有开玩笑,只是在陈述事实,说完自己还勾着嘴角摇了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到需要反复琢磨剧本以外的人物的心思了。”
文筝有些耳热,想了想,他微微晃了晃骆靖宇的手,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没事…”
骆靖宇撇了撇嘴,这样被拉着手摇晃的感觉,新奇得有些过分,是在撒娇吗?
骆靖宇转而疑惑地望着文筝,文筝也双眼明亮地望着他,一瞬间仿佛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
说了一些事,卸掉了一部分的包袱,文筝轻松了一些,可转而要面对的,却是年年的葬礼。
彼时的江良安还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只有文宴能勉强同他沟通交流,文宴在时,眼睛都不带转地一直盯着文宴瞧,以前是清明的痴恋,现在是糊涂的痴恋…那份痴,倒是一直都没有变过。
江良安无论是身体还是神志都送不了年年最后一程。
文宴只要一想到这点,看着床上的好不容易睡着的人他觉得心疼。
如果以后江良安清醒了,知道自己连他女儿的最后一程都没有送的话,该有多难过?
毕竟,江良安再糟糕,他也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文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心疼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他最瞧不起的江小少爷。
如今,一切只有靠文宴了。
…
小小的水晶棺铺满向日筷,里面安睡的小女孩漂亮的像个小公主,可是大火啊,不顾一切地吞噬了那张小脸。
…
年年下葬的那天,南方的这座城市隔了几十年,终于下了雪,那已经是第三天了。
薄雪覆青松,一片空茫的白,只有那碑前,肃立地站着三个黑点。
几只冬日的小雀扑棱棱地飞过,抖落一翅的雪,不知在同谁做着告别。
文宴一直站着没有离开,骆靖宇同文筝先走。
把文筝送到医院后,骆靖宇就离开,边月找他有急事。
五个多月的身子还是有些沉,何况站了一天。幸好文筝身形挺拔瘦削,冬日里穿着大衣,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笨重。
文筝本来是想找原励体检的,但走到江良安住院的楼层,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眼江良安。
没人…
江良安不见了…
文筝急忙给文宴打完电话,然后找来护士问。护士也急哭了,明明是睡着的人啊,还打了镇定的啊。
这大冬天的,还下着雪,能去哪呢?
要是出了什么事,年年怎么安心。文筝有些头疼,调了监控,他全副武装的,开了车,慢慢地就去找人。
…
江良安去哪呢?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里发慌得难受。
大冬天的,赤脚踩在冰上,他含着泪水,仿佛看不见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只是四处寻找着,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年年。
如孤鸟失雏一般,声声哀戚啼血。
…
文筝是最先找到江良安的,他被送到了附近辖区的派出所。
冷漠的行人有,好心得人也有。有人看见他穿着病号服光着脚,还贴心地给他套上了一双棉鞋,裹上军大衣。
江良安缩在派出所的角落里,别人说话也不理,有力气就挣扎起来嚷着要出去,没力气了,就眼泪花打转,嘟嘟囔囔地说。
“年年生病了…”
“我要给她挣钱治病啊…”
“我还要接她回家啊…”他头上还裹着绷带,身上也还有很多伤。他居然能像没事人一样地走这么多路…人疯了,连痛觉都没有了吗?
文筝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顾旁人怪异得目光,带走了疯疯癫癫的江良安。
一直挣扎的人见到文筝那一刻,安静了下来,乖巧地跟着文筝走。
上了车之后,文筝给人系好了安全带,就发现江良安一直傻不愣登地盯着文筝的肚子看,看着看着就两眼泪汪汪的,他手颤抖着贴向文筝的肚子。
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哽咽着,最后嚎啕大哭。
他什么都混乱了,就只有那份亲情还在。
文筝和江良安去了他和年年以前住的房子。
他一直说要回家,还能清晰地报出地名,有一瞬间文筝都以为对方清醒了。
…
文宴赶来时,文筝站在门外无声地打量着四周。
见到文宴,说了一句“人在里面”就不再说话。
文宴进了屋里时,江良安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房子还没有空,当初他来接江良安,江良安只带走几件衣裳。这里有打扫过的痕迹,看来江良安,一直都做着回来的准备。
江良安裹着大大的军大衣,头埋进他的小破柜里,嘀嘀咕咕地一直说一直翻。
文宴蹲在他身旁,拍了拍他肩,喊“江良安”。
江良安没理他,自顾自地说着话:“我的那套衣服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明明在的啊,一会要去给年年开家长会啊。”
文宴听清他的话的那一瞬间,半垂下了眼睫。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温声诱哄道:“你起来,我带你去找年年好不好?”
江良安转过身来,惊喜地看着文宴,然后突然搂住了文宴的脖子,“宴哥,你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一个周以后才回来吗?”
“…”文宴愣住了。
江良安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不解地退开,然后眼睛明亮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要给我和年年带礼物的吗?你是不是忘了?”
裹着绷带,脸冻得青紫,穿着可笑的军大衣,江良安那么赤诚依赖地望着他。
第46章 逗趣
文宴的心漏一拍,他突然有些不敢看江良安的眼睛,文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手试探性地搭在了江良安的肩上,文宴笑了笑:“我怎么会忘,走,我们回家,年年在等着的呢。”
江良安笑得很开心,他在文宴的搀扶下站起来,拉着文宴的手就特别轻快地往外走:“走,我们回家,回家,年年在家呢,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家。”
文宴表情复杂地看着江良安的后脑勺,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地往前走。
把江良安送上车后,文宴转身走到了文筝身边,他的这个堂弟,从小到大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他却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明明有着利益冲突,爷爷的遗产,大部分都给了他,文宴却觉得,那不过是理所应当。
“谢谢。”文宴站在文筝面前道谢。
文筝看了看他,点点头。没再出言奚落,也没有嘱咐些什么,点头之后就转身进了自己的车内。
文宴的车离开许久后,文筝才发动了车子,这段时间内,他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文宴的车离开,直到连影子都没有。
他想,这样对江良安,是对还是不对?可对这个世界,文宴是江良安唯一的牵挂了。
文筝回到家里时,骆靖宇还没有回来,骆父骆母正在用逗猫棒逗着煤球上窜下跳,两老一边互相责备对方逗得不好,又在对望一眼后笑得眯起了眼。
煤球一见到文筝,就放弃了逗猫棒,跑到他脚边,头蹭着绕圈圈,然后软软地叫着,喉咙里还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骆母收好逗猫棒,“小筝回来了,哎,快来吃饭,我们不等靖宇了,他自己会在外面找吃的,不然就自己一会回来热剩下的。”
文筝失笑。
骆靖宇外表冷峻,骨子里有高高的矜持,不爱时拒人千里之外,爱时每个动作和每句话都格外戳人心窝。看上去和老夫妇不太向,其实内里,都一样的,只要他们接纳了你,你就是他们处处维护的珍宝。
…
骆靖宇和边月在公司里谈了许久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和边月合作了近八年,他们之间不仅仅是艺人和经纪人之间那么简单,他们看起来关系疏离,其实有着特有的默契,发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时,对彼此来说都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边月摔门而出,骆靖宇挑了挑眉,过了几分钟才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晚上九点了,公司里也没有多少人。
骆靖宇本来想径直离开的,却突然想到了文筝。骆靖宇面部抽搐了一下,差点忘了,他还是文总的小情儿。
这是文筝的公司,他却因为太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文筝的办公室他去没去过自己都不记得了。
骆靖宇决定做些事舒缓一下心情,他打给了文筝,那边很快就接了。
“文筝。”
“骆…靖宇。”文筝想到了什么,还是改了口。
骆靖宇忍不住勾唇笑了,他依靠在墙壁上,长腿屈着,又酥又麻地说了声:“乖,小筝。”
那边陡然就安静了,几秒后,骆靖宇听到细微急促的呼吸声,文筝的声音还算正常,偏生,骆靖宇就听出了几分羞恼之意,有些抓心挠肺。
“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双标,我让你叫我靖宇,自己叫你文筝,不好。”骆靖宇认真地说着,公司楼道的灯早就关了,玻璃窗外灯火阑珊,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嗯。”文筝好像是翻了个身,骆靖宇猜测着,对方大概也许,微微缩下身子,陷进被子里,眉眼含笑,手上还应该有小动作,是紧扣被子,还是在手机背面轻轻摩挲呢?
这些画面居然清晰可见,就短短的时间,他已经能记住这些事。骆靖宇突然觉得,那八年的光阴,真的是糟蹋了。
骆靖宇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你这有点敷衍,是觉得小筝不好吗?那叫什么呢?”
骆靖宇直起身子往文筝的办公室走去,他忽然生出了恶作剧的心理,“叫金主爸爸?”
谈恋爱的男人,有时候会跟个小孩一样,喜欢逗着恋人玩,就连骆靖宇都免不了俗套。
那边传来了文筝被呛到的咳嗽声。
文筝那边平复好了心情,就果断转了话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是有麻烦事了吗?”
“就和月姐谈点事,现在谈完后想去你的办公室看看,可以吗?”骆靖宇边走边说。
文筝没问骆靖宇去干什么,而是直接说了可以后,又补充道:“钥匙,办公室外面的花盆下面有。”
以前给骆靖宇留钥匙留成了习惯,导致他在办公室外面,也不受控制地留下了一把钥匙。其实,文筝享受着这种感觉,有家人会回来,然后他忘记带钥匙…
骆靖宇听到这个答案后明显愣了愣,两人说了一会话,骆靖宇嘱咐文筝早点休息别等他后,就挂了电话。
在厨房里的文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