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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动过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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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天下寂寥的大海,只剩喷溅的水花、飘洒的浪沫、海鸥的叫嚷组成的幽咽交响。
  月亮悲哀地步上中天,可是再也没有一颗星为他导航了。


第41章 绿窗谁是画眉郎
  半年后的夏季,纽约的墓前。
  时钧将黄白菊花和白百合献上,沉默地、长长地跪拜着。
  今天是阮雪榆父母的祭日。
  “这个女人根本不配和老师葬在一起,除非把墓掘了分开下葬,否则我一次都不会跪。”陈兮云撑着纯黑色的伞,他非常罕见的失态模样像被宙斯的雷电激怒了,发出一连串咒骂,甚至遮住了暴雨声,“Slut。”
  时钧祭拜完了,就往家里赶。
  他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乳燕投林般的喜悦:“阮老师。”
  百叶窗放进夜气的清新,阮雪榆静静地坐在玉兰木的椅子上,像是一枝银镜里的白玫瑰。他的眼眸没有一点光芒,一行燃尽的衰悼的蜡烛,薄雾和安详的黛蓝。
  时钧远远望见了爱人的身影,像是迟来的光照耀了他的天宇,眼中马上倾泻出温和的欢喜。
  但是如碎了的心永久睡去,阮雪榆就只是慢慢点了一下头。
  时钧半蹲下身体,和阮雪榆目光齐平,笑着问他:“我的宝贝,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阮雪榆不回应了,时钧便扭头去问何度:“吃了药没?午饭吃多少?头疼手疼吗?下午睡了吗?有没有说话?几句?说什么?”
  何度抓耳挠腮,对他连珠炮的提问,一句也答不上来,他望着时钧冲泡咖啡的背影,咳了一声,说:“真结啊?这戏拍完就结啊?”
  时钧根本没把注意力分出去,分次用小银勺将肉桂粉搅拌均匀,凝视着阮雪榆一点点啜下温度恰当的咖啡,说:“不然?”
  “不是…你觉得阮老师这精神状态,适合结婚吗?”何度紧锁着眉头,拉了一个椅子,也坐下来了。
  极高剂量AZX33081产生强烈的兴奋作用,在危急关头救了阮雪榆一命,却也摧毁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
  不仅仅是智性和记忆的倒退那么简单,功能紊乱的杏仁核让阮雪榆失去了产生、识别和调节情绪的能力,中央前回下部的44及45区的布罗卡斯区和韦尼克区及角回的严重受损,则带来了运动型失语与失读症。
  趁时钧去做饭了,何度伸手在阮雪榆面前使劲挥舞,对方如视无物,双目如混沌的春日,无一丝光辉。
  何度无法理解高端的医学词汇,但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也是注重内在美的:以前的阮雪榆像一颗十全十美、价值连城的宝石,光辉闪耀,无瑕美丽。
  如今充其量是空有其表的锆石。
  一具枯了灵魂的形容,没有任何内在的宏丽。
  时钧滑开手机,然后吻了吻他洁净的额头,笑着说:“阮老师,我说过我一定会把你接回家的。”
  手机屏上是美国政府传来的一纸公文——批准Bradley博士永久性退出美国国籍的申请。
  时钧动用了多少军政关系,砸了千万贯的真金白银,可是连爱人的一个笑容也换不来。
  复健医生陈兮云也进来了,他将药油裹在棉签上,单手叉着腰俯视众生,因为阮雪榆对英文的听说能力比汉语强太多了,他就说:“Give me your hands; good boy。”
  而阮雪榆像白兰藤枝偎依在时钧怀里,一池静水没有波澜,直到抱着他的人说了一个单词,他才照做了。
  陈兮云气笑了:“时先生,如果你不付两倍的价钱,我想我是不会继续留在纽约的,这是单身人士对于精神损失费的合理诉求。”
  时钧说加一个零。
  “好的。我又可以了。”陈兮云将棉棒随意丢弃,投降般耸肩笑笑,“今天也是为哥哥们的绝美爱情磕生磕死的一天。”
  阮雪榆的一些行为变得很像小孩子,嘈杂的环境中,也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呼吸像是柔曼的轻纱,飘向轻盈的河溪。
  时钧将他抱回房间,掖好被子的每一个角,为他换上一双薄薄的像丝绸一样顺滑的玉米色睡袜,最后在他眉心落下一个晚安吻。
  阮雪榆忽然苏醒了,日落失去光辉的双目注视着时钧,相迎地和他的嘴唇碰了一下,像是在尝一颗喜欢的糖,一种纯洁的示好,然后像是月下的鸟儿栖息在平静的湖心那样,靠在了爱人的胸膛。
  时钧搂着他,眼神深情地让人眩晕。
  他半靠在床头,为阮雪榆夜读那些音律柔婉、情意隽浓的诗歌与剧作。
  遇到复杂或古老的辞藻,时钧就多做解释。
  他说Ineffable是你不可言喻的美好,Beatific是你那天使般至福的悦目,Limerence是我邂逅你时神魂颠倒的心,但我悸动的心脏是静默的月球震颤,你相隔光年而一无所知的Moonquake。
  他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十年前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一定要做保护你的英雄,让你的眼睛里从来只有晴空的色彩。
  我的心完全就守你的身旁,一呼一吸都是为了你,时钧吻着他的鬓角说。
  “Honor……”阮雪榆涩住了,他试图模仿时钧的口型,“Honorificabili…”
  莎士比亚的《空爱一场》里的这个单词实在太长了,足足有27个字母,时钧放慢了语调:“honor——ificabili——tudini——tatibus。”
  然后他牵起阮雪榆的手,在他手背上那么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像是微风懒洋洋地拂过湿润的鲜草,口吻却是骑士的庄重许诺:“不胜荣幸。”
  阮雪榆听见了中文释义,也许是明白了一些,微笑像是含着分量不多的红酒,与他接了一个充满晚祷歌气息的长吻。
  在阮雪榆鼻息越来越重,难耐地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之时,主动结束的人是时钧。
  阮雪榆的眼神那么纯澈,而身体又像是缀满了露酒的麝香蔷薇那样可人而芬芳,让他差一点沉迷地失控了。
  “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受得了。”时钧轻叹着说。
  明明可以像摘掉玫瑰待放的花苞那么轻而易举,可是时钧最后却只摸了摸他的头发,无奈失笑。
  冲完冷水澡出来之后,他还不敢进被窝冰着阮雪榆,就在床边站着吹头发。
  阮雪榆趴在床上,看iPad里他演的电影。
  他从大风雪中出场,却像盛暑那样光亮。
  就这个镜头,阮雪榆翻来覆去倒地看了好几遍,夜间网络本来就有点拥堵,被这么一折腾,彻底卡死。
  他呈大字一仰,紧闭双眼,不知道在和什么超自然力量赌气。
  时钧热热的吐息扑了过来,洒在了他薄薄的眼皮上:“阮老师,不生气了,看个够好不好。”
  双眸打开的那一瞬间,仿佛一束光辉凝滞在了他的心灵上。
  阮雪榆的眼睛倏尔绽放的波纹,仿佛有了一丝明媚可喜的色彩,啄似得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他无辜作乱的手就被箍住了。
  爱的辰飞驰得太迅速,他们在溶溶月色下相拥而眠,这是一个洋溢着幸福的良夜。


第42章 相思相望不相识
  时钧从没这么认真地拍过戏。
  他阴错阳差地踏入娱乐圈,只是因为刚毕业那会,一个位高权重且无子无女的长辈过世,董事会在令人振奋的白事中硝烟四起,家族社稷风雨飘摇,父亲一夜白头。
  旗下剧组听说投资方在搞内战,现金流都断了,男主演连夜扛着火车跑路,留下一个烂尾的草台班子,而时钧也急需一笔快钱巩固太子地位,于是乱世英雄临危受命,仅此而已。
  果然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老天爷追着他喂饭吃,他就这么挑挑拣拣、不温不火地营业着,毫不费力地大红大紫着,没退圈的原因是为了方便布局传媒新产业。
  他的本质是商人,热爱一切低投入、高回报的生意,所以一向只接卖座的电影,因为事少、周期短、资金回炉快。他选剧本和看商机一样眼光毒辣,百发百中。自己投资自己演,利滚利,名滚名,身价和资产都一直呈指数增长。
  唯一的电视剧,是因为阮雪榆轻轻点了一下头。
  唯一的综艺,是提前得知了初恋男友回国的消息,赶紧炒个CP刷刷存在感。
  好家伙,没想到还没气着阮雪榆,先把自己膈应得够呛。
  但这部《Lorenzo’s oil》得到了时钧十倍的敬业态度。
  电影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五岁的孩子患上罕见的肾上腺白质退化症,所有医生都宣布无药可治之后,他的父母却没有放弃希望,以各种方法挑战现代医学的极限,最终把儿子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也造福了无数患儿。
  导演是戛纳金棕榈奖及柏林金熊奖得主,著名天才罗伯·德帕尔马,他的电影以隽永的对白、令人费解而高超的摄影技巧、蕴含心理分析的视觉风格而闻名。
  罗伯只想聘用一张平凡的、甚至丑陋的脸来方便体现底层人的无助和痛苦,所以时钧遭到巨大嫌弃,即使他拒绝无数好莱坞商业大片抛来的橄榄枝,免费出演且带资进组,至今仍处于试用期阶段。
  午后的片场,时钧正在背台词,居然看见阮雪榆来探班了。
  阮雪榆远远的样子还模糊着,玫瑰梦里一枝露湿的百合。好像沐浴着初升的阳光,朝霞吻着他,争先恐后将天国一切美妙颜色赠予。
  时钧惊喜地站了起来,但他看见阮雪榆还抱着一杯椰子水,冰沙堆得满出来了,当即皱眉拿了过来。
  阮雪榆温柔轻快地环上他,笑容像是一杯酽酽的白兰地。但也许是补偿,又或许是惩戒,不到几个呼吸,他就被时钧吻出因之而醉的呜咽。
  陈兮云好死不死撞着了,猛烈咳嗽以示提醒。
  时钧没什么所谓,他一向没有任何不良爱好和绯闻,媒体拍无可拍,连捕风捉影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鉴于即使拍到也不敢发,久而久之哪有狗仔自讨苦吃。
  “打扰一下,我想知道厄瑞玻斯的解密工作是否还在进行。”陈兮云拧着眉头,沉默好一阵才继续,重新换上了一贯的调笑神情,“因为循证医学告诉我:包括本人在内的所有雄性物种都喜欢,并幻想拥有一只非常漂亮的小傻瓜,但没人喜欢傻瓜。并且,人类的本质是喜新厌旧。”
  时钧淡淡的回答,也不知道在否认他哪句话:“不是。”
  陈兮云挑了一下眉:“Just a reminder: 厄瑞玻斯是疗效惊人的神经营养物质,对于病人的现状将有逆转性的帮助。我的老板且雪榆的男朋友或老公,我希望引起你的足够重视。”
  “嗯。”时钧将一块薄薄的饼干泡进了阮雪榆的牛奶杯,“他会好的。倾尽所有,我也要让他好。”
  他将从前那样与爱人十指相绕,说:“阮老师,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首映,好不好。”
  肾上腺脑白质失养症为是代谢异常导致的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平均发病年龄仅有7岁,先是丧失行动和语言能力,然后渐渐变成植物人,最终一点一点被病痛折磨致死。
  小演员是中美混血,小名泽泽。糖豆一点大的小人,要演出脊椎反射弧异常的强直痉挛的病痛反应,可真是难于登天。
  罗伯酗酒抽大麻五毒俱全,脾气坏得很,连续三条不过,就指着小孩鼻子就骂起来了。
  泽泽一大把鼻涕眼泪蹭到了时钧的车上。
  时钧打算带合作的小演员出去感受下生活,毕竟艺术来源于此。
  在洛杉矶没车会死,在纽约有车会死,此话不假。
  一个小时寸步未进,直接堵得时钧弃车了。
  地铁站有不少中国留学生,对时钧一顿尖叫声和镜头喀嚓声伺候。十秒钟之后,他的微博超话下的井号话题,除了几条“被生图帅到腿软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外,全都在解密披着哥哥外套的神秘帅哥是谁。
  3号线地铁上短短30分钟,不过12公里的距离,富裕豪奢的世界中心猛然变了脸。纽约最穷的居民区布朗维尔,窝藏着美国所有的不体面。
  罗卡韦大道是南北贯穿布朗维尔的一条主干道,街上到处都是废旧阁楼里弥漫的腐朽味道。白人的人口占比不到1%,一半居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果然,街上有一个吸毒者正在痛苦抽搐。
  时钧扬了扬下巴,示意泽泽都可以参照学习。
  可是这时,一个小孩却揪住了阮雪榆的衣服。
  “Bradley!”


第43章 扬州云液真如酥
  那是附近儿童福利院的孩子。
  一声“Bradley”是呼朋引伴的召唤,孩子们像是翠绿的小灌木,一丛一丛围护着阮雪榆:“Bradley哥哥,我们好想你!你还好吗?咦,你怎么不说话?”
  院长告诉时钧,十多年前,阮雪榆就已经常常来孤儿院做义工了,连年捐助的款项比政府的救济金慷慨得多。他还用自己的社会影响力,为许多被遗弃和受虐待的儿童找到了新的家庭。
  不止如此,贫民窟的不少流浪汉也认得他。路过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呜呜着,不仔细听很像痛苦的呻吟或狼嚎,其实是一种少数族裔的朝礼。
  黑人修女为阮雪榆的遭际抹泪:“主透过他发光发亮,同时将光亮留在我们身上。他的恩惠与慈爱一生一世随着我们,使我们福杯满溢。我们以最喜爱的方式赞美他像神座一样的灿烂,他值得我们全部的爱。”
  神父为阮雪榆戴上一串华丽圣洁的念珠,带领大家祷告:“亲爱的主,伟大的治疗者,我们跪拜在你面前,因为每一场完美的拯救必出自于你!我祈祷,你拨下璀璨光华下的一束微光,稍卸我受苦难的恩人的负担。唯一天主永生永王,我们对Bradley先生满溢的爱,在你的眼中是这样清楚明朗!”
  颂歌响彻了天宇,教堂彩绘的玻璃花窗下,阮雪榆的眼底被映照出水波上的各种色泽,细碎的日光中,让他有一种葆具神性的美感。
  可又如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他缄默而明净。
  回到车上,阮雪榆在安全的怀抱里又沉入了梦乡。
  时钧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在他头脑里炸开了。
  他的爱人的灵魂是那样孤独,却又那样善良。
  而那所谓全知全能的天主圣父,却连最基本的善恶报应都不懂,让他没有一天被这个世界完整地爱过。
  时钧觉得可笑至极,猛地骂出了声。车的座椅下存有枪支,这让他的暴力冲动更强烈了。
  这惊扰了阮雪榆,他的睫毛像是扑动着的陶醉翅膀,碧玉的颤栗和宝石的闪光,望向对方的眼神无辜而又熠熠生光。
  时钧忽然就温柔下来了,将他紧密不分地揽向自己,轻柔地吻他的发梢。
  对宗教一向鄙之以封建迷信的时钧,突然想:也许是这“善”即使动听,却还不够宏伟。那么倘若它的力量足够磅礴了,或总有一天,圣父会俯听见他的祈祷,终于垂怜地洗去他爱侣所有的不幸。
  于是他拨给了阮微。
  阮微正好在Amford的纽约总部,没有时差,他说:“哦?你要给小榆名下的慈善机构注资?开玩笑,我怎么能记得名字。嗯,是啊,那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个。行,我叫助理整理整理给你。”
  阮雪榆醒了就开始玩手机,在GPS上戳戳捣捣。
  时钧溺爱地看他调皮捣蛋,阮雪榆指哪他就开哪,一个小时了,高额罚单收了好几张,他们还在原地兜转。
  可前方是特别狭窄的单行道,神仙也不好再掉头了,时钧就捏了捏他的脸:“我的宝贝,今天想去哪里玩?”
  阮雪榆很有灵性地剑指巴尼斯百货,当然是麦迪逊大道的那家。
  中央公园像一块绿色的宝石镶嵌在曼哈顿寸土寸金的高楼中,它和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旁边,就是北美最大的豪华高端购物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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