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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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榆穿着精湛剪裁、腰线紧收的英式西装,出现在闭幕式的演讲上,他明亮而炫目,帕尔米拉遗失的珍宝,不为人知的金属,大海的明珠,他的光辉属于极远的世界,在沉静宇宙中盛放。
他身后的大屏幕升起了本届大会的主旨:“Rare is many; rare is strong and rare is proud。”
他用湖水那样的透彻的嗓音说:“过去的五十年,我们共同见证了见证了全球孤儿药领域的创新和扩张。现在,就是讨论和制定未来罕见病研究以及战略的最佳时刻。”
“已知的罕见病有6000到7000种,可是有相应有效治疗方法的不足5%,30%的患者在5岁前便离开人世,而幸存者剩余的人生也将饱受折磨。病痛像暴风贯穿他们的一生者,死亡的天使已经飞到世界各地,你几乎可以听到它翅膀的声响。”
“罕见病患者并不是寥寥无几,而是一群需要我们用平等和爱护来关爱的群体。我代表科学界向所有患者许诺,你们的痛苦不会无所归属,因为全人类已经向罕见病发起了一场胜负难卜的宣战。”
台下与会的罕见病病患无不泣容,求医无门、被误诊、被排斥和歧视的痛苦,他们每一个人真切地经历过。科学家们也都凝望着阮雪榆,或互相注视,传递着信心与勇气。
“在罕见病诊疗研究的路上,我们一直在奔跑。科研工作者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研究日,或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只要紧跟创造力的脚步,它每一天都会为患者提供一个新的治疗前景。”
阮雪榆是一个庄重预言者般的姿态,矫矫不群地伫立着:“我对宇宙40亿年生命演化的结果感到惊叹,我也坚信随着基础研究的深入,医疗手段会越来越强大,罕见病患者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好。”
“我邀请全球各界人士关爱每一个生而不凡的生命,加入这场捍卫人类健康与幸福的持久战斗。我们走在浪潮之巅,我们可以投身其中,我们可以改变世界。”像是最纯洁的原始光明,他这样看向所有人,“终有一天,我们会拿起医学的武器做出漂亮的反击,精准的治疗方案不再是天方夜谭,罕见病将不再罕见,英雄的胜利天平必会偏向全人类。”
幕布缓缓降下,然后是来自淋巴管肌瘤病LAM的患者和志愿者组成的人声合唱团带来的表演。对于呼吸受到影响的LAM患者来说,歌唱是非常艰巨的挑战。
会后,记者提问环节。
话筒和机位纷纷投向这位认真、纯正、出类拔萃的年轻学者,大赞AZX33981和厄瑞玻斯结合后的分子——新一代诺亚方舟,是殿堂级的治疗艺术。
“这个领域的确有很多低垂的果子,但是我们还需要更多临床试验来验证它的安全性。”阮雪榆保持着他招牌的客观,实事求是地说。
记者却很兴奋:“阮博士,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会因此获得拉斯克医学奖!”
拉斯克医学奖全称艾伯特·拉斯克奖,可是说是世界生物医学研究进展的一部编年史,它是医学界的诺贝尔奖风向标。
阮雪榆说这绝不是他一个人的贡献。
厄瑞玻斯他的父亲设计的,主体是时钧找到的,许教授在分子生物学方面提出了宝贵建议,而Linker的快速设计要归功于克劳德博士。
很早以前,阮雪榆就向克劳德博士坦诚了一切,他说是自己结果了安德烈。
地下室里Ableson和两名马场工作人员的尸体,让克劳德博士主动调取了安德烈的精神病史档案。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难和阮雪榆像从前那样相对,这需要一些时间。
阮雪榆和善谦恭地结束回答:“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科学永远是团队合作。”
出会场门口的时候,他撞到了灰头草面的卢卡斯。
卢卡斯看向阮雪榆的眼睛里,其实不是全然的憎恨。
他一直认为是阮雪榆的父母谋害了自己的父亲,知道真相的母亲,自然对此闭口不提。他自以为的无处申诉的一桩陈年血案,导致他处处与阮雪榆作对,不惜任何代价,种下了多少错误的仇恨。
可是后续的实验和阮雪榆的判断如出一辙,YTI99234完全不成熟,有严重致畸的高风险。
若不是阮雪榆当时一盆冷水浇醒了因嫉妒而彻底疯狂的他,YTI99234一旦上市,将掀起多么腥风血雨的一场灾难。他那百死莫赎的下场,绝对不是现在声名狼藉这么简单了。
卢卡斯的心里是不可救药的悔恨,与阮雪榆擦肩撞过。
对向来只有恶意的他,阮雪榆冷漠的鼻梁纹丝不动,完美地像戴了面具的精致假人,自始至终没看一眼。
“嘿!”卢卡斯叫住了他,天人交战一番,手心的汗擦到了西装裤上,“你上礼拜发在科学杂志上的短讯,我看了,可真烂!”
“我会写一篇评论,指出你的漏洞!”卢卡斯却继续说,“你等着瞧!”
可是他却伸出拳头,这是fist bump,美国人的碰拳礼。
阮雪榆停了一停,审视了他半晌。
没有人应当永远生活在昏暗而污浊的天空下,当两位优秀的科学家为同一个目标奋斗的时候,人类健康事业的伟大目标也许会更快实现。
“欢迎。”阮雪榆回应地伸出手,那是相逢泯恩仇的一笑,“真理越辩越明。”
厄瑞玻斯的原料,是圣雅缇娜岛上一种特殊植物的根茎。阮雪榆为了获得大量原药,最近一直驻扎在这里。
时钧也在。
这是他和罗伯的第二次合作了——来岛上拍摄生化武器的电影,主题是引导人类对战争的反思。不过这次他的身份不同了,只是投资方,之后可能都会慢慢转向幕后。
灿烂的太阳把紫色的大海照得一片光明,金丝闪动过清响的波涛,阮雪榆在白幼的沙滩上散步,时钧则端个摄像机,对他拍着不停。
忽然,时钧神秘秘地说:“阮老师,我跟你讲一个秘密。”
一个吉普赛小孩说出了茨戈婆婆那天欲言又止的美丽传说:“西萨摩亚的人在大海里结婚!传说如果同时潜水、出水看到太阳的那个时刻,神会保佑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时钧把阮雪榆抱了起来,就要下水,阮雪榆笑笑挣着,扬了把沙泼他,光裸的足轻轻踩了两下,阳光下睫毛一根一根呈金黄色,像是随时可以燃烧起来。
他们的发丝随着海谷的风轻飘,时钧将阮雪榆扑住,喘着气笑着问他:“跑什么?按这个传说,阮老师不是早就嫁给我了么?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水都静静北归了,寒夜筑起海岛上仙境般的宫殿。
时钧像是小儿捉月一样,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试图捕捉信号,酒渣色的小螃蟹们也跟他一起热切地向往着高高的天际,黑滚珠一样的小蜗牛也在凑热闹。
“有了,有了。”他开心地叫阮雪榆过来。
那是重播的颁奖礼采访。
记者在问阮雪榆最得意的作品是什么,更喜欢诺亚方舟还是冰河之春。
还没见到回答,信号又没了。
“啊……”时钧沮丧极了,向后仰倒在沙滩上,手臂一揽,把阮雪榆也带着倒了下来。
高山在吻着碧空,波浪也相互拥抱。月光下盐粒和露珠那样的金色砂砾,在它们身上晶莹震颤。
然后,时钧问了他一样的问题。
“不说。”他明眸的光彩闪耀极了,骄阳也为之见绌,一串浓淡不一的笑容之后,阮雪榆说,“你猜一猜,我怎么说的?”
时钧好奇极了,他在这个小岛与世隔绝挺长时间了,还不知道阮雪榆以什么方式突然公开恋情,导致国内外一片烽火连天。
云横跨整个海面,塞满天空,明月放射出光芒,清辉洋溢遍宇宙。
他们在水中深深地接吻,尝着这世上所有的安逸享乐和美,逸出的乐曲音流让海中的月碎成了几千片。
时钧望着他的爱人,他那净的琉璃般的唇生来是为了吻,而不是为了痛苦悲伤而哭泣。所幸,再也没有谁能夺走了。
“我说,一个是别人的诺亚方舟,而另一个……”
月光之海那么美好,爱情的果实闪烁迎人,远处生机勃勃的群青色山峰投来凝望中,阮雪榆像初开放的玫瑰那样,迎上阿波罗的战车,阴郁的闪电永远潜去影踪。
“你是我的冰河之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