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宇宙保管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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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安静了许多。
常念握着常致辉的手说：“爸，安静了，不吵了。”
又站起来把被子往上抻了抻，转身说：“乔姨，时叔，你们都去上班吧，我来照顾我爸就好了。”
此时的常念镇定又平静，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见两人踟蹰，常念扯了扯嘴角，“不是还有时想在，放心吧，我们俩能照顾好我爸。”
时想也向他俩点头，“你们走吧。”
“那行吧。”时江说，“念念，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
等病房只剩下常念和时想时，氧气罐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病房。
常念呆呆楞楞的坐了会，起身对时想说，“我出去一趟，你先看着。”
“去哪？”时想问。
“我爸喜欢军事杂志，我想去买一本念给他听。”
“你在这坐着，我去。”时想双手放在她肩上，将她摁下去。
“想想还要什么？”
常念摇了摇头，突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时想，“里面的消息帮我回一下吧。”
时想接过，“行……”
常念转身看向常致辉，拿着棉签给他擦了擦嘴唇。
一天一天的过去，来看常致辉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有常念认识的，也有常念不认识的，但她并不想让他们来，因为她觉得常致辉并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不省人事的样子。
同样，画室聚餐的事也因为常念的缘故后延了，程野几人也来医院看了看常致辉。
常念不再像前两天崩溃，更加理智和平静。
送他们到门口，程野看向她说：“常念，信念很重要，你就是你爸最信念。”
常念点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爸。”
“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叫我。”任迦说。
陈昱霖也附和道：“我也可以。”
“好，谢谢。”
任迦和陈昱霖相视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说：“别客气……”
等他们走后，常念看向米小小和江津川，还有坐在椅子上的欧横，以及站在角落里的米桀，说：“小小，你们也回去吧。”
“念念，我们再待会儿，说不定叔叔看着我们，觉得热闹就醒了。”米小小说。
常念眼神平静的望了眼床上，“我爸就是之前太累，想借此多休息会儿，没事，那就让他多休息几天，我伺候他就醒了。”
江津川挠着头，一时话多的自己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米小小心疼的抱着常念，几天下来，肉眼可见她脸上的婴儿肥没了。
“小小，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常念说。
“等时想来了我们就回去。”江津川说。
米小小认同的点头，拉着常念坐到病床边，把包包里的一个小播放器给常念，“念念，我查了下资料，据说适当的听点音乐也能刺激细胞的活跃度，我按照资料下载了些，你每天放给叔叔听。”
常念握着，“小小……”
“不许说谢谢。”米小小打断道，“我没第一时间来陪你，我就很愧疚了。”
常念桀然一笑。
米小小看着眼前人，人还是那个人，笑还是那样笑，可是笑容却不像以前那般天真烂漫。
第58章
是我要保护的人
时想拎着饭回来，江津川和欧横都走向他。
时想抬眸看向他俩，“你们怎么来了？”
江津川没回他，反道：“这种跑腿的事你交给我就行了。”
欧横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一切的话都在这两下。
常念转身瞅了眼时想，对米小小说：“你们回去吧。”
“行。”米小小站起来，笑着说：“等叔叔醒了我们又来看他。”
江津川跟着说：“平时跑腿啥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不用高考，闲得很。”
“我也没事。”欧横说。
米桀突然凑过来，“我也有空，离得还近。”
常念轻笑，“行，有需要一定会麻烦你们，你们快回去吧。”
见几个人围着常念，时想眉头一蹙，叫道：“常念，过来吃饭。”
江津川瞥见他的眼神，秒懂，对常念说：“那我们先撤，你好好吃饭，长得壮壮的，叔叔醒了肯定会乐开花。”
手搭在欧横的肩上，拽着他转身往外走，扭头见米桀还杵着，退了两步，手架在他肩上，拽着他往外走。
几人出了门，米桀推开他的手，不满意道：“你拽我干嘛？”
江津川蔑视了他一眼，“你还真没眼力见，看不出来，时想不想让我们占用常念吃饭的时间？”
米小小双手握着斜挎包的包带，“那你还挺有眼力见。”
“那可不，好歹和时想朝夕相处了一年半。”江津川得意道。
欧横冷哼一声。
“怎么？你不服气。”江津川问。
“没。”欧横懒洋洋的瞟了他一眼。
“好了，你俩能别掐吗？”米小小嫌弃道，“我们怎么才能帮到念念。”
“有些事只能自己帮自己，别人帮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有需要就在，没需要就消失。”欧横慢悠悠的说。
江津川低头应声，“这点我同意他。”
米桀突然从后面窜出来，“我不同意，我们不也应该去帮她照顾叔叔。”
“念念应该不会同意。”米小小嘟囔。
“那时想怎么可以？”米桀问。
江津川和欧横略带考究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不待米小小开口，江津川笑着说：“我说，小弟弟，时想和常念什么关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人家本就像一家人，你就别想了。”
“谁是小弟弟？我不和你一样高？”
米桀瞪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话，径直走到路边，坐进车。
米小小赶紧解释，“他就是那个鬼性格，你们别介意，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欧横看向她说。
江津川耸了耸肩，瞅向欧横。
“看我干啥？”欧横问。
江津川贱兮兮道：“我预测，你和时想以后会有同一个敌人。”
“滚。”欧横双手插兜，向他背对的方向走去。
……
街道的路灯下一夜之间挂上了红灯笼。
从三楼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忙着回家的人群，听见街道上热热闹闹的声音。
常念望着床上消瘦的常致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说：“爸，今天过年了，你真的不醒来陪我过年吗？”
用棉签擦完嘴唇，坐下继续说：“时想的爷爷奶奶和他们一起过年，所以你再不醒就得我自己一个人吃饭，看春晚，守岁。”
到了傍晚，路灯亮起，红彤彤的映在地面上。
站在窗口，依稀能听见道便各家做饭的声音，小孩的欢闹声，电视里的恭贺声……
不同的时，医院却比以往寂静了许多，很多不是特别危重的病人医生都允许回家过完年再回来治疗，走廊只留下值班医生巡视和值班的护士拿着液体走进一个病房又换一个。
常念呆坐在床边，随着时间流逝，心里的希望就像泡沫一样一点点的消失。
直到晚上八点，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这几天她坚持不哭，她一直觉得告诉自只是太累了，想多休息几天，过年就会醒。
常念再也绷不住了，趴在床边抽泣。
由于哭得太投入，以至于没听见开门声。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挂着两行泪花的常念倏地转头。
见是时想，一下子眼泪又决堤了。
时想见不得她哭，心口紧紧拧在一起，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背。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常念了，从一开始说过几天就醒，到过年会醒，一次次拥有希望，却一次次看它破灭，太残忍了。
“时想。”常念呜咽道。
“我在。”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爸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为什么一周了还不醒。”
“怎么会，你是常叔的宝贝女儿，是我爸妈的小公主，是我……”时想顿了一下，继续哄道：“答应常叔看好的小迷糊，怎么会不管你。”
是我要保护的人，替宇宙保管好的人。
常念哽咽的声音突然停下，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时想，噗嗤一笑。
脸枕在时想的胳膊上，在他的袖子上蹭了蹭，转身抽了一张纸擦掉鼻涕，瓮声瓮气的说：“时大哥，你哄人的功力见长啊！”
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戴上眼镜说：“以前你嘴笨了，我一哭，你就只会说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时想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常念这才想起正事，问：“不是让你陪爷爷奶奶吗？你来做什么？”
“他们等下就到。”
常念愕然，“来这儿？”
时想起身倒了杯水给常念，“我打车来的，他们说年夜饭就得一起吃，所以就带着饭过来了。”
常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端着水，怔怔地望向时想。
欠他们太多了，常念觉得。
时想揉了揉她的脑袋，“喝点水，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哭过，就去洗洗脸。”
常念咕噜咕噜喝了几个，放下杯子，钻进洗手间。
趁常念进去，时想坐到床边，看着常致辉说：“常叔，过年了。”
“我们都在等你。”
胳膊支在床上，双手摁着眉心，如果仔细看，能清楚的看见时想眼角滑下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随着开门声，时想吸了口气，站了起来，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
第59章
常致辉醒来
常念也从洗手间出来，甜甜的叫道：“爷爷奶奶，乔姨，时叔。”
“丫头，这几天照顾你爸爸都瘦了。”奶奶摸了摸常念的头说。
爷爷则是直接走到床边，看着常致辉，“小常，我们来陪你一起过年。”
转身看向常念，“丫头，你爸是个好人，福大命大，没事的。”
常念点头，笑着说：“我也觉得，而且医生说胳膊和腿都恢复得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
时江和乔雅君忙着把桌子收拾好，摆上饭菜，时想又去护士台借了几张椅子。
本就因为住在VIP病房，服务就会更好一些，加上时想这张脸，去护士台更是方便，只是时想本人不知道自己那张脸那么好用。
虽不像家里宽敞，但也挺有氛围。
“时想，去把电视打开，过年就得有点过年的氛围。”爷爷命令的口吻说。
时想起身找出遥控器，点开播放键，电视里放着已经开始的春晚。
奶奶坐在旁边，把一杯奶茶放到常念旁边，“念念，这个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爱喝的饮料，你就喝这个，还热着。”
常念微微一怔，随即挽起老人的胳膊，头靠在肩上，甜甜叫道：“奶奶……”
“快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奶奶拍拍她的额头。
常念笑眯眯的起身，余光瞥见床上微微一动的眼睛，猛地站起来，冲到病床边，唤道：“爸……”
“念念，怎么了？”乔雅君问。
常念扭头说：“我看见我爸动了。”
时想蹭下出门，跑到医生办公室，又带着医生急匆匆赶回来。
时江几人围着常致辉，常念蹲在床边，依旧唤道：“爸……”
在医生靠近的瞬间，常致辉缓缓睁开了眼，似是不适应灯光，闭了闭又才睁开。
偏头看向常念，声音嘶哑，“念念……”
“爸，你终于醒了。”常念激动的说。
常致辉吃力的抬起手，常念下意识的握住，“爸……”
“念念，爸爸对不起你。”
常念摇着头说：“没有，没有。”
常致辉又看向时江几人，扯着嘴角笑了笑，“让你们操心了。”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时江说。
“家属都靠边站一站……”医生笑着说：“让我先检查检查。”
常念起身往后提，时想站到她身后，护着她。
医生摘下听诊器，“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刚刚醒来身体肯定还有太多不适应，注意好好休息，营养均衡，具体的等蔡医生上班，会来交代。”
“谢谢医生。”常念欢快道。
一时，病房的气氛热了起来，伴随着电视声音，常致辉看向他们问：“过年了？我睡了这么久？”
“不长不短，刚好一周。”时江回道。
常致辉玩笑道：“这一觉可算是把我这几年的假都补回来了。”
“是，你倒是值了，可苦了常念。”时江怼道。
常致辉愧疚的望向常念。
常念赶紧说：“爸，时叔逗你的，我不苦，再说有时想和我一起。”
老头子站起来走到旁边发话道：“好了，一家人没有什么客气的，咱们还是吃饭，小常啊，你刚醒，还是多休息，一会儿让他们给你买点粥。”
“听年叔的。”常致辉说。
几人又坐回桌子，而此刻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凉了，可吃到嘴里确是热乎乎的。
但考虑到两个老人年龄较大，没吃两口，时江就让乔雅君收了，自己开车去买了些粥和面点拎着回来。
“大过年的，大家都回家了，咱们今晚就凑合一下，明天，2016年第一天，我们再好好庆祝。”时江说。
“明天我和雅君下厨。”奶奶中气十足道。
“好呀，妈。”乔雅君说。
“我打下手。”时江附和着说。
“那我就来陪小常下下棋。”老爷子大手一挥。
“行，老规矩，三局两胜。”常致辉也应声。
一时大家分工明确，都看向没吭声的时想和常念。
常念望瞭望时想，“我陪我爸。”
“我看你们俩明天好好出去和同学朋友玩玩，饭点再回来。”老爷子说。
乔雅君走过去一手摸着一个人的脑袋，“对对对，念念，想想，明天你们出去玩一下。”
常念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
常致辉就说：“念念，明天有你年爷爷在，更何况我觉得我挺好，之前你们不都要去看贺岁档的电影，明天去吧。”
“好。”时想应声，俯身低语，“这样常叔心里负担少点。”
常念点头……
在这样的决定下，几人待到了凌晨，电视里主持人倒数时，窗外的远处天空开始炸开了烟花。
常念拽着时想走到窗口，嘴里念叨着，“快许愿……”
大人看着两人相识一笑。
常念闭眼许完，扭头看向时想，“许完了……”
时想「嗯」了一声。
我的愿望就是常念的愿望都能实现。
“那你跟乔姨他们回去吧。”
乔雅君他们正起身往外走。
“我留在这。”时想说。
“不用，我爸醒了，我一个人可以。”常念推着他往门口走。
“那我更要在这里了。”
常念疑惑的望着他。
时想压低声音说：“常叔若是想要去厕所什么的你不方便。”
乔雅君听着时想的话，心想自己的儿子还挺细心。
转身笑着说：“念念，时想，你们俩互相照顾着点，也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常念见乔雅君半点没有叫时想回去，加上时想刚刚说的话，便向乔雅君们挥了挥手，“爷爷奶奶，时叔，乔姨，新年快乐，路上慢点。”
几人应了声便进了电梯。
时想垂眸看向她，“常念！”
“嗯？”
时想郑重道：“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一定要快乐。”
常念仰头一笑，隔着眼镜片都能看到弯弯的笑眼，“时大哥，新年快乐！”
而这样甜美的笑容，时想一眼就能看出她有多么努力的在笑。
说完就迈进了房间，许是常致辉醒来说话太久，累了，已经睡着了。
常念拿着毛巾给常致辉擦脸，擦手。
等收拾完了，常念和时想一人躺在一张陪护床上。
“时想……”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