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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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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恍然。再看秦纵,眼神里也多了一分亲切。
  不过,两人当下没工夫拉近关系。床上,因身上伤势,焦琴烧得浑身滚烫。秦纵看在眼中,愈发无法肯定,对方这次被罚,究竟是因自己和殷玄重生带来的连锁反应,还是原本就该有这桩事。
  他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秦纵不知道。
  接下来几天,他和陆青轮流歇息,给焦琴换药。
  因身上伤势着实太重,哪怕用上军中效果极佳的药方,焦琴依然不见好。
  他的伤口反复化脓。又是夏天,哪怕陆青勤快,每日打扫屋中,仍然时不时有恶臭传出。
  好在无论秦纵还是陆青,对这种场面都颇习惯,不至于无法接受。
  第三日晚间,焦琴又发起高烧。
  他原本苍白的面颊成了绯红色,嘴巴干裂,喃喃说着胡话。陆青看着,皱眉:“再不降温,哪怕人能好,脑子也可能被烧坏——我去打水来。”
  要降温,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水擦身,尽快带走身上热量。
  不过,看着床上的焦琴,秦纵提出了另一样法子。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说:“我带了一壶酒。”
  陆青眼前一亮,听秦纵又补充:“那卖酒的人给我说,这酒,也能当做药用。”
  陆青眼皮抽了一下,显然对这话无法赞同。不过,无论如何,酒的吸热效果好过凉水许多。
  可惜秦纵手上这壶太少,至多能用上一次。
  事不宜迟。陆青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用壶中酒液将其浸透。因分量太小,愈发不浪费一丝一毫。而后,拿着帕子,往焦琴身上擦去。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让秦纵和陆青松一口气的是,这个晚上,成了焦琴状况的转折点。
  天亮时,他退烧了。之后不久,焦琴醒来。虽然虚弱,可能看出眼光明亮,意识清醒。
  他一眼看出自己此刻已经不在方宅,随后见到守在旁边的秦、陆两人。
  焦琴说出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你们是谁?”
  然后是:“好痛——唔,这是哪里?”
  对此,陆青的回答是:“一个过路人。”
  秦纵则问:“你是被方顺叫人打成这样的。若给你个机会,让你作证,将方顺扳倒,你可愿意。”
  陆青意外的看他,焦琴则眼前一亮,即刻点头。
  “那你要好好养伤。”秦纵又说。
  陆青若有所思,焦琴则在又一次点头之后,浮出迟疑神色。
  他问:“恩公,可否求您一件事?”
  秦纵面色不动,说:“你说。”
  焦琴挣扎着要从榻上坐起。动作间到底牵连伤处,险些栽倒。陆青眼疾手快,将人扶住。秦纵慢了一步,却也说:“不必勉强,有话直言即可。”
  焦琴深吸一口气,面色痛苦,但到底知道,以自己的状况,实在不好勉强。
  他嗓音发颤,求秦纵和陆青:“可否将我妹妹一并救下?”
  秦纵一怔:“你妹妹?”焦琴还有个妹妹吗?上辈子,仿佛未有这么一号人物。
  陆青则已经问:“她现在在何处,是怎样样貌,多大年岁?对了,叫什么名字。”
  听他问得这么详细,焦琴面上浮出一丝激动,一一回答。
  “她亦在方家办差!今年十四岁,名叫盼儿。原先说好,做到十五岁,就放她出府,自行婚嫁。可管家看上她,我、我实在是……”
  秦纵听着,看着旁边一副不明所以神色的陆青,皱眉低声道:“那管家,与方顺是一般年岁了。”都是五十多岁,却一个个都想来梨花压海棠。
  陆青听着,浮出一抹厌恶神色。
  “我被关了这么些日子,”焦琴痛声说,“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被那管家掳走。两位恩公,”他又要起身磕头,“求你们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行了。”秦纵将人压住,“你好好歇着,我们前去看看。”
  焦琴被他制止,忐忑地停下动作。
  秦纵让他歇下。他则和陆青一起,到院中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要带他上京。”秦纵开门见山,“余杭这边的状况,你也听说了,看到了。这里的官根本拿方顺没办法,把那小厮交给他们,恐怕咱们转天就能见着尸体。唯有到了京中,才真正有人出头。”
  陆青看他,问:“你是要去大理寺前击鼓?”
  秦纵摸摸鼻子,“那倒不是。”
  陆青:“家中有人在朝?”
  秦纵不说话了。
  陆青见状,知道这已经是默认态度。
  出乎秦纵意料,他好像只需要确认这点,往后便不再询问,而是转过话头:“他说的妹妹,我今夜就去看看状况。”
  秦纵点头,又迟疑:“我带他上京,恐怕耽误不得。”
  “你我兵分两路。”陆青说,“你走便是。那小姑娘,我来安置。”
  秦纵看他,陆青笑笑,又补充:“等将人安排好了,我想办法给你去信——你信得过我否?”
  秦纵心想,这也不是信不信得过的事儿啊。
  如果他不曾重生,不曾知道前后两世不同,只是真正路见不平,将人救下,此刻当然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真正身份讲出口。
  他相信陆青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但是,世上毕竟没有这些“如果”。
  秦纵要考虑的事就多了许多。譬如,他一定不能让殷玄知道,自己在这件事后推波助澜颇多。
  见他不答,陆青了然:“哦,不愿说。”
  秦纵原本以为,陆青多少要生气。不过,陆青已经转过话头,道:“或许这般。我找一家镖局,让他们带一样东西上京,给你的信就藏在其中。到了日子,你前去取货,顺便将给镖师们的银两结清。”
  这是个两全的主意。秦纵动容,又歉然,说:“并非我不信你,只是……”
  “人在朝中,身不由己。”陆青眨眨眼睛,看起来颇洒脱,显然并不在意。
  秦纵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动,记起陆青前面拿出的方子。
  他心头涌出一点奇妙预感。不过,秦纵什么都没说。
  两边讲好,当夜,陆青带回一个少女。
  那少女狼狈憔悴,不过并未受到严重伤害。见了焦琴,她先是喜极而泣,随后又斥道:“我说过多少次,早早出府,勿与方家作恶,可阿兄总是不听!如今好了,总算吃得大亏。”
  焦琴一个年长汉子,被年少的妹妹训得抬不起头,说:“我不过是想给你攒些嫁妆。”
  盼儿却说:“你我日后好好做工,如此攒下的钱,才算是‘嫁妆’。”一顿,擦擦眼睛,朝着秦纵、陆青拜下,又谢一遍恩公。
  在她面前,陆青眼神变化,看焦琴的目光隐隐不善。
  他从前是觉得焦琴被打,十分可怜,想来便是被方家欺压的可怜人。可照着少女的话看,焦琴从前也是方顺的狗腿,与之一同作恶?
  秦纵倒是早知道这点。正因为焦琴是方顺心腹,他才好在许多事上作证。如今看陆青面色不同,他还拉了对方一把,这才道:“不必谢。”一顿,“陆兄有对你说否?你家阿兄,决意虽我一同上京,揭露方家丑事了。”
  少女听着,面露喜色。陆青则吐出一口气,模糊觉得,自己仿佛卷进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里。


第71章 双重生(10)
  这会儿陷入麻烦的还有另一个人。方家最近新得宠的小妾; 袁丽娘。
  她皱着眉毛,忧心忡忡。明明是一张少女面孔,这会儿却被浓妆涂抹; 平白被拉大数岁。
  方顺靠在床头; 手搭在小妾光‘裸的背部; 缓缓抚摸。
  一个是肤质光滑细腻的少女; 另一个则是无论保养再好,毕竟上了年纪; 皮肤如树皮般粗糙的老者。
  “好啦,不生气。”方顺说,“不是让人去捉了吗?知府那边儿也都说了; 今日出城、进城的人,他都让那些捕快好生盯着。一旦见到那兄妹两个,一定第一时间把他们捉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出气都好。”
  袁丽娘这会儿是背对他。她语气还是不变,娇滴滴的,说:老爷从前就这么说; 可结果呢?先是那不长眼的狗奴才跑了,紧接着,他那妹子也跑了!”
  在方顺看不到的地方; 女郎面上却混杂着恐慌、厌恶,诸多神色。
  她要竭力控制,才能让自己不去发抖。
  怕啊。
  年幼时被爹娘卖给“干爹”,从此以后学着琴棋书画; 吟诗作对。周围其他小娘子都说她们得了大福气,在爹妈家可没这么好的吃穿。可是,袁丽娘只觉得前途未卜; 于是害怕。
  到现在,她明明还没到“出阁”的年纪,却被人提前买下,送到方家。要侍奉的,是一个比自己爷爷年岁还大的老男人,她更怕。
  最让她恐惧的,则是来这儿之前,买下她的人的另一重叮嘱。
  “杀了那个叫焦琴的小厮。往后的事,再听主子吩咐。”
  袁丽娘每每想到这句话,总要做上一夜噩梦。
  她不敢表露出来。好在方顺每夜鼾声如雷,同样不知晓身侧小妾是如何瑟瑟发抖。
  她的确早早知道,自己和其他“姐妹”迟早会成为富贵人家的玩物。但她没想到,自己还需要去杀人。
  好在来了方家之后,袁丽娘很快得知了焦琴做过的那些乌糟事儿。
  方顺看中哪家田铺,要出手夺来,焦琴总冲在最前。
  袁丽娘看不到其间场面,但她当初被爹娘卖掉,就是因为自家被人施计陷害,丢地失田。家里欠了一大笔债。
  她最清楚焦琴面对穷苦人家时是什么面孔,就连原先的恐惧也淡下很多。挑了个日子,和方顺告状,说焦琴意图非礼自己。方顺大怒,将人打了一顿,关进柴房。
  袁丽娘听着消息,知道不出意外,方顺是活不成了。可她刚心安了没两天,又有人来报,说焦琴竟是被两个不知来路的人救走。
  袁丽娘的恐惧被重新点燃。她尽力让自己分心,恰好听说方家管家这两日找了焦琴的妹妹很多次,方二娘子烦不胜烦,预备将丫鬟直接打发给他。便又寻了话头,让人将那小娘子关进柴房。还放话,说自己自有一番处置之法,旁人莫要插手。
  这之后——
  方顺的身体靠了过来。带着腐朽的、再多熏香都遮不住的老人味。
  袁丽娘闭了闭眼睛,再娇滴滴开口:“他那妹子如何,我是不管。但那狗奴才,若不见着他的尸体从咱们家抬出去,我这心疾,怕是好不起来了!”
  “哎哟,给我心疼的。来,老爷给你揉揉。”
  房间里又多了笑声、闹声。方顺到底精力不济,不久之后便睡去。而袁丽娘看着床帐,手脚冰凉,心想,自己这第一个任务就没做好,买了她的人会如何报复?
  她寝食不安的时候,另一批人也在寝食不安。
  正是殷玄派到余杭办事儿的人。
  杀焦琴,是殷玄的吩咐。他早就知道焦琴能说出的所有证词,这个人是否活着,对他而言毫无影响。倒不如说,焦琴死了,换一个证人出面,说一些他需要的话,反倒更加有利。
  为此,睿王府的人早在秦纵出发之前便出京。又与秦纵不同,他们快马加鞭,一匹马累死了就换下一匹。从长安到余杭,仅仅花了二十日工夫。
  然后,他们按照殷玄的要求,去找一个富商,买下袁丽娘。
  初见这女郎,睿王府的人都惊诧,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压在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身上。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在殷玄的印象里,后日被人进献入宫的丽妃长袖善舞,手腕了得,又足够果断心狠,是做此事的最好人选。
  无论如何,事情还算平稳地推进了下去。
  袁丽娘年纪虽小,却顺利得宠。在她言语挑拨之下,焦琴也很快伤重。
  眼看焦琴马上要死,袁丽娘也成为方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存在,睿王府来人正心安,就出了焦琴被救走的事儿。
  他们也想找袁丽娘麻烦。不过,在主子的计划里,袁丽娘日后会起到大用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个替代对方的人。只好捏着鼻子,暂且不理会她那边的状况,专心找寻焦琴。
  可毕竟人手不足。哪怕在袁丽娘的引导下,方顺和知府打过招呼,捕快们时时盯着往来行人,依然没用。
  愁啊。
  在睿王府来人的愁苦、袁丽娘的恐惧中,焦琴能够下地了。
  事不宜迟,秦纵这就要带他走。
  至于盼儿,则按照他和陆青说好的那样,由陆青留下帮她安置。
  一个未至及笄,却也并不年幼的女郎,安排起来,少不得费一番心思。
  焦琴原先还有担忧。反倒是盼儿落落大方,说:“哥,你走就是!”一顿,“实在找不到地方留我,大不了,我也上京去。到时在牢外租一个小院,也能时不时去看你。”
  焦琴听着,神色复杂片刻,终究转身。
  兄妹两人分别,盼儿长叹一声。
  她从进方宅开始,就在二小姐身边做事。对前面的状况,并不十分清楚。只隐隐听说,自家阿兄做了许多坏事。
  平日二小姐读书,都是盼儿为她研磨。长长久久的熏陶,让她知道,阿兄这样不对。
  她和阿兄说过数次离开,从前阿兄总是不应。到今天,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了。
  怀着诸多心绪,焦琴之后,盼儿也和陆青一同离开。
  秦纵带着焦琴去了码头。正巧,一艘船刚刚要走。秦纵与焦琴便看到船头围了一圈捕快,手中拿着画像,一个一个对照人脸。
  焦琴心头“咯噔”一下,涌出强烈不妙预感。
  再悄悄到高处,往画像正面一看。虽然里的远,眼中图画模糊。不过,还是能隐隐分辨出自己的面孔。
  焦琴升起一阵绝望。他从前当方顺爪牙时,无数次嘲笑旁人。想报官?那你尽管报!可那些捕快来了,不也是和我称兄道弟?
  到现在,要被为难的,却成了他自己。
  他六神无主,总算记起身侧还有一个秦纵,忙问:“恩公!怎么办,他们一个个查人呢!”
  “不急。”秦纵道,“随我来。”
  焦琴惴惴不安地与他去了。见到的却并非他想象中不引人注目的另一个码头,而是一堆正在摆放在一处的衣箱、柜子。
  正是秦纵送信回去之后,李家准备好、要让外甥带上京的东西。
  这会儿,秦纵目光从上面扫过,最终定格在衣柜上。
  他朝柜子方向抬一抬下巴。焦琴一愣,没看懂。
  秦纵只好开口吩咐:“你躲进去。待会儿,有人来抬你上船。不要出来,我会给你送饭。”
  早在接到舅舅递到长安的信时,秦纵就有这份打算。到如今,恰好实施。
  焦琴忐忑地把自己塞进柜子里。秦纵在柜门外看了片刻,确认柜门上有足够的缝隙,不担心透气问题,又在上面加了一把锁。
  听着锁子的“咔嚓”声,焦琴心头一颤,更加不敢动弹。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加上一堆家具,还算顺利地上了船。
  风帆撑起,大船朝北行去。
  找人的捕快被他们落在身后。柜子里,焦琴虽憋闷,却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无人注目的深夜,秦纵又去将柜子打开,将焦琴引入自己屋中。
  焦琴来不及左右环视一番,琢磨能住这般船屋的人又是什么身份,就听秦纵问自己:“方顺那般无法无天,总不会光是因为他大胆。焦琴,你知道是谁在护他吗?”
  焦琴一凛,大脑转动着,回答:“一个姓苏的大人。对,我时常听方顺提起。”
  “除了姓苏,”秦纵问,“还有什么特点?”
  焦琴皱着眉头,勉力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多出一句:“他的生辰约莫是在八月。每年这会儿,方顺都已经备好生辰礼,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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