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的路人甲原来是男二[穿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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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岁岁当时守夜,立刻叫醒了睡在旁边的大夫,眼疾手快在小孩子床边贴了一张隔音符,随后将一张迷幻符纸贴在了地窖的隔板上。
她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之所以不在之前就贴隔音符并不是忘记,而是因为隔音符本身对声音的隔离类似于一个真空罩,会使一个范围之内的所有声音消失。一般情况下还好,但若是碰上有专门监测手段的风羽部大军,隔音符反而会更加明显。
现在情况特殊,如果不用隔音符,不用专门手段,只要有一个敌人在附近就会发现她们的所在。
用隔音符是赌一个机会,却也是迫不得已。
现在只盼大夫能尽快把小孩子安抚住,然后立即把隔音符撤掉。
她看大夫已经到了小孩床边,便自己回到地窖口的隔板边查看情况。
外面天色将明,幽蓝天色已经可以映出花架上藤萝的叶子。
她手里提着刀,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半晌,似乎只有呼呼风声,连砍杀之声都小了许多。
应该没事吧?……!
这句话在心里刚刚说完,地窖口的隔板就被掀翻了,有一柄弯刀直接凑了过来,眼看就要划到韩岁岁的脖子。
她暗骂一声,往刀上贴了张符,径直往弯刀后面的手腕上砍去。
翠花婶这具身体灵力稀疏驳杂,只能勉强用灵器和储物袋,却根本无法支撑法诀运行。
后面的大夫同样不擅于战斗,伤者更不必多言。
只能拿符篆来拼。
那人似乎完全没想到迎面而来的一柄长刀,手腕一躲,韩岁岁的长刀就划到他的弯刀上,擦出一串火星。
韩岁岁看着跳下来的蓝甲士兵,他一头编起的长发,上面用羽毛做装饰,脸上画着蓝白彩色粗线条,身形高大,衣裳上面满是血迹,暗褐色一片又一片,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韩岁岁更警惕他的经验和镇定。
蓝色天光从地窖口透下来,不用燃灯也可以把地窖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一群昏迷的伤者,还有一个手持长刀的胖老妇人。
他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提起弯刀就往韩岁岁头上砍。
力道带风,韩岁岁知晓不能硬碰,立即弯身躲过,同时手里掏出一串符篆喊着“敕”字扔了出去。
符篆种类驳杂,既有爆发烈光的炽光符,也有散发寒气的冰魄符,还有迷魂符,定神符……乱七八糟全都砸向了那个蓝甲士兵。
所幸江随舟给的符篆可以瞬间激发,不用浪费时间念敕言。
然而那蓝甲士兵也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战斗经验丰富,他只被炽光符晃了一下眼睛,便以残影般的速度瞬移到了韩岁岁身后。
韩岁岁看到他的速度,神色一顿,身体的动作比思维来得更快,她不闪不避,直接用手里的长刀反向一插,“噗嗤”一声,直接插进了那人的肚腹。
而与此同时,他的弯刀本是预判了她的走位,划向她脆弱的脖颈,韩岁岁的不闪不避没有让他的弯刀正中目标,却也擦到了她的脖颈侧边。
鲜血涌出,蓝甲士兵尚未察觉到疼痛,眼中得色便已然凝固——插在他肚腹中的长刀骤然爆开,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手上力气一松,弯刀坠地,他不可置信的永远倒在了这处名不见经传的地窖之中。
韩岁岁也失了力气,捂住脖子跪在了地上。
太惊险了。
躲在一旁的大夫赶紧过来给韩岁岁止血,一边道:“没想到翠花婶这么厉害。”
韩岁岁心里摇了摇头。
她掀开袖子,看了眼上面毫无痕迹的样子,心里颇有些疑惑:她明明感到胳膊上有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就是那一瞬间的本能救了她一命。
难道不是江随舟画的那道字诀?
第15章 交谈
韩岁岁脖子上的血流得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伤及性命。
她回过神来伸手一摸,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大夫道:“遂宁散止血功效虽强,却很伤元气,能不用则不用。等会儿翠花婶你休息一会儿,我和叶启守着。”
韩岁岁自然对遂宁散的功效毫无了解,但她听出了大夫的言下之意:尽量别再伤到。
她心道:或许还和“自己”年老有关。
方才一战虽然时间短暂,却也实在耗费心神,骤然松弛下来,剧烈的疲惫之感便不断涌现。
韩岁岁没有坚持,进到了地窖里面随意找了个凳子,靠在墙边休息了一会儿。
两个大夫把坏掉的地窖隔板收起来,重新找了块板子放上,便安静守在一边。
但是没过多久,地面上便响起了阵阵马蹄踏声,两个大夫一对眼神,面色都有些难看。
此时城中跑马,非是大军无疑。
韩岁岁根本没有睡着,自然也听到了声音,她小声道:“把人叫醒。”
经过方才一战,两个大夫都把韩岁岁当成了主心骨,闻言俱都没有反驳,快速把伤者都唤醒,只有三个孩童,担心他们年级太小控制不住哭声,所以没有唤醒,只是抱在了怀里。
韩岁岁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一叠符纸,路过风羽部士兵尸体的时候顺手捡起了他的弯刀握在手上,一点一点往地窖口挪去。
她快要到时,“轰隆”一声,刚刚补上去的隔板便被震了个稀碎。
这次没有弯刀往下砍,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夫人回城,安城已复。”声音越来越近。
后面有人喊:“大人,我们有暗号……”
话未说完,他口中的大人就已经干脆利落的跳了进来。
韩岁岁便骤然对上了一双冷酷威严,还隐隐有些焦急的眼神——是江随舟。
她有些惊喜,名字脱口而出,眼角余光看到还有旁人,随即改口:“江——应管事,安城守住了?”
江随舟的眼神却落在她满是血迹的脖子和衣襟上,幽暗一瞬,他抿唇,道:“守住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韩岁岁觉得江随舟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如实道:“有个人摸了过来,然后我就把他杀了,还要多亏了你……”
地窖口下饺子一般又下来几个人,韩岁岁意识到什么,道:“我们出去说吧。”正好她还想问问胳膊上字诀的事。
江随舟被她拉了出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韩岁岁被安城守住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兴奋又激动,一时也没察觉到什么。
直到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处瓦砾旁,韩岁岁一屁股坐下,想问些细节,这才发现江随舟脸色不对。
“你是不是受伤了啊?我这里有药,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她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了几瓶伤药出来,江随舟却根本不接。
韩岁岁后知后觉:“怎么了?”
此时天色已亮,晨曦透过云层,一缕光芒洒进江随舟眼睛里,映照出其中压抑的乌云。他闭了闭眼睛,道:“符篆不够强,对不对?”
韩岁岁没想到他纠结的竟是这个:“不是啊,我刚刚还想和你说呢,多亏了你给的符篆,不然这次我又凉了。”
江随舟低头盯着她,道:“既然管用,为什么还会生死一线?”
韩岁岁脸一红:“我对敌经验太少,那人速度又太快,符篆根本没扔到他身上。”
她扯了扯江随舟袖子,环顾了一圈,做贼一样悄声道:“你之前在我胳膊上画的那道字诀,是不是它救了我一命?当时我感觉胳膊上烫了一下,灵光一闪,才打赢了那个人。”
她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字诀有这样的功效,那她让江随舟在身上多画几道,岂不是等于有免死金牌了?
江随舟任由她扯着袖子,道:“并不是字诀,那只是一个破障诀,因为字诀为我所画,所以我对它有一些微弱的感应,若你身死,字诀便会消失,并不能保你不死。”
韩岁岁:……?
“可是我明明……”
江随舟:“是你的天赋,或者说身体的本能,”他看了眼她现在的幻象,补充了一句:“以及神魂的本能。”
韩岁岁明白过来,一时说不清是沮丧的多,还是茫然的多。
微风吹过,医馆后院的防风法罩已破,风沙中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味,一齐盖了过来。
江随舟抬抬袖子,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脖子挡住,道:“接下来暂时没事了,你先休息一天,剩下的事我再寻你说。”
他说完便要转身。
韩岁岁跟在后面问:“战事结束了,安城也保住了,幻境不应该已经破掉了吗?”
江随舟叹了一口气,仿佛心里的气也随着这口气散掉了,他站定,温声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夫人之前带兵,原本是受了埋伏,后来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三倍于己方的风羽部大军剿灭干净,又率军杀了回来夺回安城,已经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
但风羽部一部之力,却还有十万大军陈兵待发,后面少则还会有一战。”
他往韩岁岁身上虚虚一拂,把她身上的袍子和血迹清理干净,道:“今天不会有事的,先回去休息。”
两人说话的时间不短,有人来寻江随舟,躬身道:“应管事……”
韩岁岁立即道:“那我先回去了。”
之后事情果然如江随舟所言,城中安然一天之后,再次爆发了巷战。
韩岁岁仍如之前一样与医馆众人呆在一起,局势比之前更加危急,她却丝毫没受到波及。
一问才知,原来医馆附近加派了许多人手,这一片作战的中心区域也放在了别处。
又是一夜月色降临,她坐在地窖口守着隔板,手里却拿了一本剑谱用手比划。
她叹了口气:怎么她做起来就和广播体操差不多,江随舟比划起来却那么好看。
又是半个月过去,城中局势完全稳住,风羽部大军全部被灭,安城之围已解。
韩岁岁松了一口气,每日在医馆中摸鱼帮忙。
这日傍晚,她回家时照例去找江随舟问剑诀,刚迈过那道黑色雕花的门槛,却听到一个雍容威严的声音道:“她便是大名鼎鼎的翠花婶?”
韩岁岁:?
第16章 亲事
江随舟仍是在原来的厢房里办公,说不上逼仄,却也并不宽敞。
至少韩岁岁进门之后就觉得房间有些太小了,放不下这么多人——连同夫人的副将和随从,大约来了十余人,俱都挤在房间里。
韩岁岁在翠花婶的回忆中见过夫人,所以对这位英姿飒爽、颇为威严的夫人并不陌生。
因为夫人虽然提到了她的名字,问题却不是问她,所以便没有回答,只是往江随舟身边靠了靠。
一人见江随舟也不回答,便出言道:“回夫人,正是。”
夫人挑了挑眉毛,韩岁岁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却有些不明所以,便悄声问江随舟:“怎么回事?”
江随舟摇了摇头,示意她听夫人说话。
夫人道:“来与应林交代一下事情,后面这些都是自己跟上来的尾巴,不必理会。”她对着韩岁岁道:“听闻翠花婶前些天在医馆地窖中击杀了一名身经百战的风羽部战士,可有此事?”
韩·翠花婶·岁岁点了点头。
这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夫人脸上露出笑容:“如此英勇行为,堪为我安城表率,有功当赏,你可有何心愿?”
?
心愿?
有点奇怪。
韩岁岁心道。
若是要赏,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人提起,反而是她来找江随舟,便莫名其妙成了安城表率。
是不是有诈啊?
她回头去看江随舟:怎么回事?
江随舟眼中神色深邃,但并未多言,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韩岁岁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可以说。
她微微思索了一会儿,道:“前些日子我孙子死后,我把家中唯一的储物袋交给了夫人;之前为了杀敌,亡夫的长刀也被我损毁。若夫人怜惜,两件择一人赏赐于我即可。”
这话虽然看上去客气,实际上却锋芒毕露,直指家中军功与惨状。
其实真要算起来,夫人对属下与烈士确实算得宽厚,又是翠花婶敬重之人,韩岁岁本不应有这么大的火药味,但问题是开头那句“大名鼎鼎”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语气不对。
若是夫人发起狂来,直接把她和江随舟杀了,估计就再也不用想破除幻境的事了,直接沦为幻境的一部分了。
因此,这句话是刺,却也是提醒。
韩岁岁盯夫人的反应。
夫人似乎全然没有料到,闻言叹息一声:“说什么赏赐呢,两件都补给你,留个念想亦是好的。”
她脸色微黯,韩岁岁这才想起,夫人的丈夫也死在了战争中。
但韩岁岁不过稍有悔意,便听夫人又道:“不过……只这两件怎么够,让我想想……”
她身后便有一个中年文士出言道:“我观翠花婶与应兄情谊甚笃,超于旁人,不如便请夫人为他二人保媒,再结连理,相度每日更新揉揉雯寇口群抠抠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余生,也算一桩佳话。”
这话一出,韩岁岁直接惊呆了。
她翠花婶都六十有余了,为什么还会被保媒?
旁边却有人附和:“这……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说得对。”
“对对,我看行。”
连夫人惊讶之后都有些意动。
韩岁岁一头黑线,当即就要反驳:“我……”
袖子却被人扯住了。
这个位置,除了江随舟不做他想。
她瞪大眼睛:不是吧,难道你也同意?!
江随舟脸上并无戏谑之意,反而面色严肃,他轻轻摇了摇头,看上去颇为坚定。
他传音给韩岁岁:先答应,并无坏处。
但韩岁岁也没想明白有什么好处。
江随舟:说来话长,我……
他还在劝,夫人看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笑了笑,直接拍板定下:“好了,我看文涛这提议不错,就这么定了。”
夫人眉眼中不掩疲色,道:“这些日子安城伤亡太多,需要添点喜气,择日不如撞日,三日后完婚好了,婚事就由城主府来操办。”
说完就起身走了。
后面一堆人对着韩岁岁和江随舟拱手道喜。
韩岁岁看着他们的动作,福至心灵明白了,顿时心里一阵泄气。
等人走了,韩岁岁控诉道:“他们就是想巴结你,所以根本不管我说什么。”
江随舟施了隔音罩:“后面那些人是,夫人和她的谋士并不见得。”
他眸中有些歉意,道:“我向上爬得太快,夫人起了疑心,同时也因为我‘扎眼’,又不得不笼络我。”
韩岁岁顿时好奇:“你做了什么,都把安城的定海神针都引来了?”
江随舟道:“也没什么,只是在她回城的时候迎了迎,然后打理了一下粮草军需。”
一个字:牛。
韩岁岁没学过打仗,但也知道一场战役要赢,一看兵力,二看粮草。
江随舟解决了一半有余,怪不得夫人这么看重。
“可是,有能力不是好事吗?她在安城经营这么多年,你又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江随舟微微摇头,唇边露出一抹浅笑:“不是地位。言瑶,若你有一个跟随多年的下属,你自认对他知根知底,了解甚深,那你会相信,他在一夕之间就从老实本分,而变得能力出众吗?”
他补充道:“何况应林已经五十有余,性情能力都已定型,又无奇遇,何以突然有此番变化呢?”
韩岁岁代入一下,那确实是不太能相信。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你?”
江随舟脸上笑意消失,眉峰皱起,他看着韩岁岁,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