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她手上-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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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个一起进门，庞母蔡玉和方远川一起迎了过来。
庞母穿着中国风的连衣裙，头发干净利落地挽着，慈眉善目的； 她弯腰去替庞牧脱鞋。
方远川笑吟吟地接过庞西西手里的东西，他穿着白衬衫； 灰色西裤，头发很短； 五官大气疏朗，问她：“到了楼下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这么多东西提上来不累？”
蹬掉鞋子； 庞西西自己拿着背包； 其他的东西给了方远川； 穿上舒服的脱鞋，直奔软绵绵的沙发； 把自己摔进去； 说：“忘了。”
方远川驾轻就熟地替庞西西把东西放进起来； 接了杯水给她。
瞥了一眼杯子； 庞西西说：“干嘛用你的杯子； 我有杯子的。”
笑一下，方远川说：“我今天又没用。”
庞西西没动，方远川知道她肯定不会喝了，又转身用庞西西的贴了画纸的透明玻璃杯，接了一杯水给她。
“谢谢。”庞西西咕噜咕噜把水喝完了。
方远川坐在她身边，笑着说：“真讲究。”
看了方远川一眼，庞西西喝完水抿了下唇，说：“好像你比较讲究吧？”
方远川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庞母把庞牧抱紧房间之后，关了门出来，轻声说：“我跟你爸去做饭，正好啾啾可以睡一会儿再起来吃饭。”
庞西西点了下头，等父母都进厨房了，她看了方远川一眼，起身说：“跟我进来。”
庞家有四间卧房和一间书房，庞西西回来的时候会跟庞牧住，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房间，坐北朝南，采光很好。
方远川不是第一次进庞西西的房间了，不过进来的次数很少，再次进来，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遍。
开门进去，庞西西的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米八的床、衣柜、梳妆台和一架钢琴，但是细节处理的很温馨可爱，灯的开关和充电的插孔都贴了很卡通的贴纸，床前的台灯和空调都罩着蕾丝的防尘罩，这些都是她和庞牧一起，趴在地上或者站在椅子上完成的。
似乎是能想到他们母子布置的样子，方远川看着贴纸笑了笑，跟着庞西西的步伐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半倚在窗框上，往外看去，看着小区底下倒的不是很顺利的车，说：“你看，技术好烂，像你。”
撇撇嘴，庞西西看都懒得往下看一眼，正色说：“我问你，你平常都教啾啾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挑挑眉，方远川看着庞西西问：“什么？我教了很多，你指哪一句？”
吐了口气，庞西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叉了下腰，往楼下看了一眼，耳边正好有风声，她说：“要想生活过得去那个。”
“啊，那个啊……”方远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忍笑说：“我不是改编过了吗？我看啾啾被引导都很好啊。”
庞西西无语，沉默了一下才说：“以后不能跟啾啾说这些了，差点被摄像机拍下来，影响很不好的。”
“其实这是意外，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他接触到这些的。”方远川没仔细解释，其实是他带庞牧出去玩的时候，小家伙听到了这句话追着他问，他才强行来了个改编版。
方远川答应了，庞西西也就没继续责怪他。
看着脸色好转的庞西西，方远川若无其事地问她：“微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趴在窗框上，庞西西看着楼下的绿化带，绿油油的树梢在风中摇曳，说：“嗯，知道了。”
方远川一脸好奇地问：“啾啾爸爸到底是谁呀？都好几年了，家里人问你你也不说，到现在了还不说？”
扭了一下头，庞西西说：“不想说。”
方远川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把玩着，脸上笑意没有了，声音微沉：“不想说家里也没人逼你，但是总是缅怀过去，不选择新的开始，这样很容易让人担心。”
轻笑一下，庞西西看向方远川的侧脸，说：“我都差点以为，我是你妹了。”
“我也就比你小两岁……而已。”
就是这两岁的差距，庞西西去剧组的实习的时候，方远川还在上大学，她有孩子的时候，他才刚刚毕业。
不知道为什么就沉默了起来，庞西西先开了口：“八月五号的时候，我可能在节目组，我看了下，那天不是周日，我尽量请假回来去山上看小姨。”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方远川说的很轻松。
庞西西顿了一下，才说：“我爸妈会跟你一起去的。”
方远川笑一下没说话。
两人的谈话又终止了，方远川很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他换了姿势，背靠窗框，说：“微博我全部都看了，啾啾肯叫那个什么褚雁鸣爸爸吗？”
庞西西的声音很轻：“肯的。”
无奈笑笑，方远川问：“你用的什么办法？”
耸耸肩，庞西西说：“我没有，啾啾自己开口叫的。”移开视线，她又说：“走了，出去看电视。”
方远川只好跟着出去。
半个小时候，庞牧醒了，一只脚穿着鞋子，一只脚没穿鞋，从房间里走出来，揉着眼睛走到庞西西身边，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庞西西把庞牧搂到自己的腿上，摸了摸他的头。
半下午睡醒，总是会感到特别的孤独，小孩子好像也会有这种感受。
方远川伸出手，搂着庞牧的腰，说：“来，舅舅抱。”
扭了下身体，庞牧轻。吟一声，不是很愿意。
方远川收回手，把脸凑到庞牧跟前，笑眯眯问他：“不喜欢舅舅抱？”
点了点头，庞牧眼睛还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他嘟着嘴说：“味道，不好闻。”
往沙发上一靠，方远川叹了一声说：“哎，看来要换份工作了。”
庞西西笑出声，说：“你说的可真轻松。”
方远川也跟着笑了。
第28章
回到家休息的这一天； 当着庞牧的面，庞父庞母没有问庞西西任何事； 等外孙洗了睡了，才把女儿叫到房间里详谈。
庞西西坐在父母亲面前； 看着双亲的严肃表情； 有点不自在。
庞母问庞西西：“那个叫褚雁鸣的，真的是啾啾爸爸吗？”
显然两老也从网上得知了一些消息。
视线闪躲了一下，庞西西抿了抿唇说：“只是节目，爸妈，你们就别问了。当初我和他和平分手； 是我自己想把啾啾留下来的。”
每次庞西西都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两老已经很久没问过了； 不过这回因为节目的事情，在全国都引起了热烈讨论； 一个小区里，他们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不免有些担心。
庞母听到庞西西的回答； 还是很欣慰的； 她松了口气说：“还好不是的，我看那个小伙子特别讨人喜欢； 对门陈阿姨家提起来酸溜溜的； 烦死我了。”
眉心一动； 庞西西没说话。
庞父终于开了口； 声音稳重而缓慢地说：“等你节目录完了； 赶紧去相亲，啾啾也大了，你也可以考虑下自己的事了。”
“再说吧，看公司后面的安排。”庞西西回答的有点敷衍。
庞母又提起了方远川的事，“你小姨忌日，你能赶得回来吗？”
“估计不能。”庞西西答的有点愧疚。
方远川的妈妈胡萍是从外地嫁到b市来的，在本地唯独庞母这一个远房表亲，实际上都出了五服，但是两个人因为性格相投，多年来往密切。庞母也没有姐妹，就把胡萍当亲姐妹来往了。孩子们也是“小姨大姨”地叫着。
胡萍就生了方远川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她在世的时候，把庞西西当亲女儿疼爱。方远川小时候还特别吃醋。
庞西西关系亲密的长辈不多，对胡萍感情很特别，不能去祭拜，她有些内疚。
庞母也知道庞西西是因为工作耽误，就安慰说：“等你空了再去看看就是，你小姨也不会怪你的。”
庞西西点了点头。
说完这事，庞母又把问题绕到庞西西和方远川的人生大事上了。
十年前胡萍生病去世后，庞母也同样的疼爱方远川，方远川经常到庞家来，所以他的婚姻大事，庞母基本是放在和庞西西的同等地位。两人经常一起被催婚。
庞西西不大爱提这件事，至少这段时间她不太想考虑这个，就起身准备出去了。
刚出门，庞西西就看到方远川站在门口，笑望着她。
关上门，庞西西给他一个白眼，说：“笑什么，下一个就催你。”
说完，庞西西就准备去洗澡，还问方远川：“你从医院直接过来的吧？身上味道比平常重好多，现在都还有。”
方远川点了点头，说：“嗯，动了一场手术过来的，都没带换洗的衣服。”
庞西西说：“你房里有睡衣，自己解决。”说完，她就去洗了澡，到庞牧的房间，跟他讲了两个睡前故事。
平常庞牧听一个故事就能睡的，但是今天他听了两个还不想睡。
庞西西有点无奈，趴在床边，小声问庞牧：“还不困吗？”
摇摇头，庞牧说：“我想听爸爸讲一个故事。”
庞西西想抠头，大晚上的，她怎么好意思去找褚雁鸣。
想了下，庞西西问庞牧：“要不让小舅给你讲一个故事？”
庞牧不肯，他说：“想听爸爸讲的。”
“小舅洗了澡，身上不难闻了。”庞牧睁着圆圆的眼睛，说：“听过小舅讲的了，想听爸爸讲的。”
庞西西愣了一下，问他：“小舅什么时候给你讲故事了？”
“小舅下班早的时候，会接我放学，给我讲故事。”
庞西西有点诧异，方远川平常上班还挺累的，还有心情给庞牧讲故事。
暂时没有多想，庞西西有点为难庞牧要听褚雁鸣讲故事的事，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捧着他的脸，告诉庞牧：“啾啾，我们有讲过，这次参加活动是临时爸爸，实习爸爸，对不对？”
庞牧点了点头，庞西西继续说：“所以我们不能要求临时爸爸天天陪着我们，他也有他的私人时间，要做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能在非工作时间内打扰他，对不对？”
庞牧又点了点头。
庞西西以为自己说通了，翻开故事书，说：“那今天再讲一个故事，你再睡觉，好不好？”
庞牧摇头，庞西西翻书的手顿住了。
庞牧说：“问一问爸爸，万一……没有打扰呢？”
眨了眨眼睛，庞西西抿了抿唇，说：“如果打扰到了，我们不可以再有过分的要求，知道吗？”
庞牧笑着点了点头。
掏出手机，庞西西有点犹豫地给对方发了个信息过去：在吗？
一秒，两秒，三秒，没回复。
庞西西举起手机给庞牧看，说：“你看，他在忙。大人在忙的时候，不可以随便干扰别人噢！”
房间的灯光不是那么亮，带着一点点的昏黄，庞牧亮亮的眸子里闪着失望的光芒，他盯着屏幕，一瞬间又灿笑起来，短小的手指，指了指屏幕，说：“来了。”
相应的，庞西西手上震了一下，她拿着手机一看，褚雁鸣竟然回了消息过来：在。
简短利落。
庞西西本想发语音过去，又想起之前发错消息的事，于是选择了发送文字，编辑了好一会儿才发过去，问他能不能讲一段睡前故事，很短就行。
庞西西自觉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褚雁鸣平常看的都是精雕细琢过的剧本，读的书也都是世界名著，让他看讲童话故事，会不会有点人所难。
正忐忑着，褚雁鸣又回复了：好，庞牧想听什么。
庞西西很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赶紧复制了一篇百来个字的短故事过去。
不到五分钟，褚雁鸣就发了一段音频文件过来。庞西西点开文件，他醇厚低沉的声音缓缓从手机传来，庞牧听到熟悉的声音，也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庞西西跟着一起听故事，脑子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29章
庞西西发给褚雁鸣的童话故事很短； 速度快一点，二十秒就能讲完； 但他发过来的录音文件有四十秒之久。
不仅如此，庞西西播放的时候听的非常仔细； 录音文件里一个错别字都没有； 每一个字发音都无比的清晰准确，而且不同的角色，声音也稍有变化，很容易分辨出来角色之间的差异。显然是在用心配音。
一遍放完，庞牧听的一脸满足； 他两手抱着庞西西的手机，明亮的眸子充满了期待； 说：“还想再听一遍。”
庞西西又播放了一遍，她跟着庞牧一起沉醉在褚雁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里； 他念故事的时候，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足足放了五遍； 庞牧都没听腻。
庞西西揪着庞牧的脸蛋问：“这个故事； 你都能背下来了吧； 还要听呀？”
庞牧笑着说：“爸爸的声音，好好听。”
庞西西不置可否； 摸了摸庞牧的头； 说：“睡吧。”
庞牧很自觉； 乖乖地躺下来； 缩进薄薄的被子里； 闭上眼说：“晚安妈妈。”
盯着庞牧卷翘的睫毛，庞西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也轻声说了句晚安。
拿起手机，庞西西今天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反锁门之后，庞西西开了床头的小灯，抱着手机发了一句“谢谢”过去，那边回复依旧很快，等着她似的，说：睡了？
知道褚雁鸣问的是庞牧，庞西西回了句：嗯，刚睡。
每次聊到这种情况，庞西西都被动，如果褚雁鸣不再回消息过来，她就默认了这一段聊天的结束，有头无尾。
但也只能有头无尾。
守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庞西西仍没等到消息，刚要放下手机，褚雁鸣的消息又来了，他问她：你呢，想听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庞西西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庞变得微红，她握紧了手机，迟迟没有回消息过去。
对话框上方不停地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了一会儿又出现，出现了半天又不见消息，过了一回儿又再次消失。
庞西西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褚雁鸣好像很为难？
黑夜好像放大了庞西西的胆量，她问他：什么都可以？
发完，庞西西就有点后悔了，这话说的好像过分暧昧，她刚想撤回，褚雁鸣就给了她答案：可以。
心脏砰砰地跳，庞西西犹豫了一下，迅速回了一句：那就晚安吧。
褚雁鸣接到这条消息之后，告诉她：我没你的手机号，我的号码一直没变过。
瞪着眼睛，庞西西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打给他吗？
在线聊天和通话完全是两回事，庞西西怕他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打算告诉他，她早就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了，她要睡了。
没等庞西西编辑完文字，褚雁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cym”三个缩写字母。
静谧的夜里，铃声不停地响，让人听得有点心慌，庞西西立刻接了，另一只手捂着手机听筒，小声问：“你是？”
“是我。”
“哦。”
她知道是他，但还是假装一下不知道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褚雁鸣嗓音低沉地问她：“只想听晚安吗？”
不然呢？庞西西靠在床上，手指头扣着床单上的花边，眼神有点放空，轻“嗯”一声，没有多说。
褚雁鸣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