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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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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绪望着此人眼底掩饰不住的不屑轻傲,笑了。
  他握住夫人的手,轻轻的在夫人手背拍了拍,让夫人暂时不要讲话,夫人心善,看见此人受伤了肯定会让其下去养伤。
  可读书人的心黑着呢,弯弯绕绕可多。
  弹琴时琴弦断,意为知音难寻,这张玄祎名士是觉得他和夫人不配听广陵散吗?
  不管这琴弦究竟是不是张玄祎故意弄断,周绪心里已经有了恶意的猜测。
  “原来琴弦断了。”周绪微微眯眼:“夏荷,你去拿十把琴来。”
  张玄祎一怔,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广陵散还没弹完,既然你带的琴坏了,那就换一把接着弹。”
  “什么时候把江都宫的琴都弹坏了,你才可以离开。”
  张玄祎悚然一惊,望着周围的十余尾琴。
  周绪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现在,你可以弹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大殿内的琴音断断续续,萧洛兰听着原本激昂的琴声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不成调的音节。
  十把琴,张玄祎才弹坏了一把,他的十指几乎已经没有完好的了,每一次接触琴弦时,他的十指都会狠狠接触琴弦一次,直至血肉模糊,隐现指骨,鲜血流了一地,痛苦的呻/吟声已经盖过了琴声。
  甲士一直按住他的手,让其弹琴。
  惨嚎声响彻大殿。
  萧洛兰听着那些刺耳的咒骂声,蛮夷贱者,世家屠夫,猪狗不如的老竖獠奴,再也忍不住走出殿外,来到院中,那些惨叫渐渐不可耳闻。
  “张家小儿着实可恨。”周绪跟着夫人出来,见她避着自己,心里戾气横生:“我让人砍了他。”
  萧洛兰连忙转身,发现周宗主就站在自己身后。
  周绪低头望着夫人,伸手抹了抹夫人眉眼下方:“夫人哭了?”
  萧洛兰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还让周宗主看到自己失态的一面,着实不体面,让自己眼底不知什么时候有的水意散去:“没有。”
  她只是不喜欢这个世界却无能改变。
  南方世族这边恨不得周宗主死的恨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死去的世族会把仇恨延续到活着的世族身上吗,那种浓烈的杀意恨意让萧洛兰觉得,这些人把周宗主他们当做突厥那般恨着,明明早年间,周宗主也保护过他们不受突厥侵害。
  是因为周宗主是北地出身,行伍发家,所以身份在江南世族眼中永远低人一等吗?
  萧洛兰不理解,甚至痛苦于自己脑子里的思想。
  这个世界如一个桎梏好的条条框框,每个人都被枷链锁身。
  她是,周宗主也是,所有人都是。


第216章 
  “好好的想听个曲; 张家小儿尽是作妖。”周绪瞧着夫人,心里怜惜,下次还是尽量不让夫人听那些嚎骂声; 免得她糟心郁郁。
  “等会就放了他,夫人开怀些。”周绪安慰道。
  “晚上还有歌舞; 广陵这边的绿腰舞挺有名气的; 到时女儿和十六回来; 我们一起赏赏看。”
  萧洛兰瞧着这人心大的模样; 难受压抑的情绪稍微淡了些; 她暂时不想进那大殿 ,听着张玄祎的惨叫声以及咒骂声,想逃避一下:“那我去宫外看看晴雪他们回来没有。”
  周绪望着夫人身影,让夏荷; 冬雪跟上。
  自己则返回了大殿。
  最后在瘫软如烂泥的身体旁站定; 居高临下的望着疼痛的面色扭曲的广陵名士。
  张玄祎艰难睁开眼睛; 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衣衫湿透,双手已然是废了,他用手肘撑着身,下一秒,整个人又重重摔回在大殿金砖上,头冒金星; 险些昏厥; 心中恨意更甚; 声音沙哑; 言辞激烈愤恨:“动辄抄家灭族; 暴比桀纣之徒; 也配学燕昭王礼贤下士,老贼不怕遭天下人耻笑乎。”
  周绪将脚踩在张玄祎的手上,碾至手骨尽碎。
  张玄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整个人哆嗦成虾米状,眼看去了半条命。
  被金将军邀请进殿的汪治听着张玄祎的咒骂,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跪伏在地:“下官拜见王爷。”
  周绪让金犇把死狗般的张玄祎拖出去斩了。
  他心情不好时可不会惯着一坨狗屎。
  “可惜了,广陵名士就此去了一位。”周绪话语中带着惋惜之意。
  “张玄祎言辞无状,冒犯了王爷,合该有此下场。”汪治道。
  “来人,给汪大人赐坐。”周绪对左右吩咐道。
  宝座下方多了一把檀木高椅。
  “汪大人年事已高,我一向是个尊老爱幼的,您老坐着说话就好。”周绪说道。
  汪治神态清癯,行走间从容不迫,紫袍大袖白玉带,坐在下方椅子上:“多谢王爷赐坐,下官感激不尽。”
  “汪公在魏延山那边有位置,在我这自然也有。”周绪笑道:“别的不说,您老能够将杀害武郡守儿子的幕后黑手指认出来,实不相瞒,我很欣慰。”
  骤听魏公本名称呼,汪治眼皮一跳,说道:“老朽为官数十载,一向敬佩清廉有为的武郡守,他幼子被害,我亦是义愤填膺,但当时无人依附我话,只得看着楚陵小王爷将其处死,哀哉痛哉。”
  “此事的确怪不了汪公。”周绪点头道:“您老听命于楚陵王,如今汪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弃暗投明,魏延山想必也不会怪您。”
  “魏公。”汪治苦笑,斟酌了一下用词,既显得诚恳又不至于让周幽州发怒,说道:“魏公待我不薄,老朽说不出任何诋毁之言,我知王爷与魏公势同水火,两不相容。”
  “承蒙王爷看重,老朽得以留一命。”
  “如今我在广陵孤木难支,最终所求也不过是想保住一家老小性命。”
  “如果王爷能高抬贵手,老朽必效犬马之劳。”
  周绪走下台阶,把住汪治的手臂:“汪公说的哪里话,我周绪得到您老相助,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做出混账事。”
  “您把这颗心尽管放肚子里。”周绪笑呵呵的拍了拍汪治的胳膊,笑道:“汪公德高望重,当为广陵城世家表率,而我到广陵不过两天,一切还需汪公相助,我知城内不少公卿对我存在误解。”
  汪治的冷汗下来了。
  周绪想了想,觉得也不能逼迫广陵世家太紧。
  淮南节度使时傅南已经到达了江南东道的宣州,显然是要聚集兵力攻打广陵,城内这些世族暂且安抚一下,以免后院起火,便说道:“为了化干帛为玉帛,我明日在不夜楼宴请汪公以及广陵诸位有识之士。”
  “汪公可愿请他们一道?”周绪笑问道。
  汪治拱手道:“王爷言重,老朽到时一定赴宴。”
  “那就好。”周绪道:“一切有劳汪公了。”
  萧洛兰进来时,发现周宗主和汪治相谈正欢,见他们商谈事情,便让女儿和十六去了偏殿。
  汪治走后,她得知了明日不夜楼宴会一事。
  “这两天你对他们杀戮太多,明日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去。”萧洛兰觉得广陵世族这么恨周宗主,他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这就要看汪公可以让多少人赴宴了。”
  “我的大军也快到了,说不定过几天我还得会一会时傅南。”周绪想着打仗的事,对夫人感到歉意,他握着夫人的手,说道:“萧公所在的清河郡隶属眬州,就在广陵不远,等我进兵到那,夫人就可安心去清河游玩了。”
  萧洛兰摇了摇头,却是没说什么。
  晚间。
  一家人一起用了餐,萧晴雪望着绿腰舞,时不时的发出惊叹声,周绪见女儿喜欢,便赏了舞姬银钱。
  庭院深深春几许。
  萧洛兰回到住处推开窗户,让晚风吹进来。
  周绪提了一壶酒进来。
  萧洛兰有些惊愕:“晚上不是才喝过?”
  “晚上的不算。”周绪坐在桌边,倒上两小酒杯,笑道:“我与夫人喝的酒才算酒。”
  无赖词,怎么就不算了,萧洛兰不想饮酒,便坐到桌前推了一下:“晚上喝酒早上容易起不来,周郎你自己喝。”
  “夫人陪我喝一杯。”周绪又把酒杯推了过去。
  萧洛兰无奈道:“只喝一杯。”
  “就一杯。”周绪保证道,举起白玉酒杯和夫人碰了一下。
  “咳咳。”萧洛兰刚喝一口就感觉十分呛鼻,口腔喉咙火辣辣的,等喝完一小盅,她忍不住呛咳起来,脸颊迅速泛红,有些晕:“怎么是烧刀子?”
  “从阆歌带来的,就剩这一点了,我想着解解馋,让夫人也喝一点。”周绪抹掉夫人眼睫处的零星泪珠,见夫人喝了杯烈酒就有了醉意,可怜又可爱。
  “太辣了。”萧洛兰揉了揉额角,感觉呼吸都是烧刀子的味道,肺腑火辣,实在不适。
  “不喝了,不喝了。”周绪剥了个青橘给夫人:“烧刀子已经没有了。”
  周绪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着分给夫人,就比如烧刀子的最后一杯酒。
  萧洛兰似乎醉了,又似乎没醉,她望着天上的月亮,什么也没想,发现偶尔喝次烈酒也不错,至少她可以暂时忘记很多事。
  周绪也望着自己的月亮。


第217章 
  陈负背剑跟在老师身后; 夏日太阳炙热,晒的每个人都汗水浸衣,导致这百人队伍略有狼狈。
  唯独他的老师广袖带风; 麻衣草鞋,似感觉不到热一般; 白发飘然; 他带着他的弟子们从广陵出发; 经过两天三夜; 在高重盈的带领下; 终于到达了广陵城。
  萧公进城,观察着自己大弟子治下的城池,发现城内老百姓们的生活和自己以往所见大差不离,街上巡逻的兵士也大都是广陵卫; 少见鬼屠骑。
  平头百姓拥挤在广陵大道上; 做小生意的人比比皆是; 人群虽有时候会压低声音谈论什么; 偶尔对着南市方向指点,但大抵是平和的,甚至连路边的糖水小摊,胭脂水粉,成衣铺子也没减少。
  倒是繁华地段处的食肆酒楼,秦楼楚馆; 赌坊茶坊反而萧条了些; 甚至有些直接被贴了封条; 关门大吉; 类似这种的应是它们背后的主人落了难; 而这仅是展露出来的产业一角; 萧公望着原本属于那些各世家大族的产业,继续带领弟子们往前走。
  广陵城大多数的财富都掌握在世家手里,良田山林,豪华地段的商铺,淮盐铁器,佛寺香塔,奴婢买卖,官位税收,哪一样不是暴利,哪家没有参与,繁华下的黑暗只会骇人听闻,只不过很少传出来。
  因为底层百姓的命如路边稗草,低贱的谁都可以践踏。
  他们是不会说话的牲畜,是河流深处的水草,是高山背阳的阴影。
  占据了顶层阶级的世家们自诩风流,名士无双。
  被他们压在底下的是万万千千,诉苦无门的贫困百姓,当上位者不做人时,底层的人根本没法和他们斗!
  萧公一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周幽州破城后,没有让士兵对这些寻常百姓下手很是欣慰。
  乱世之中,一些大将破城后会纵容手下公然劫掠,扰的民不聊生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若是两军对战,焚烧对方城下麦田更是不计其数,尤其是春季,可让对手青黄不接,饥饿食人,狠心的屠城也不罕见,并不是只有突厥才会屠城,帝国日暮西山时,争抢地盘,占山为王的节度使并不少见。
  先帝早年封的节度使太多了,导致跋扈武将手里有权有兵有地,你攻我打,中原大地乱成了一锅粥,若不是周幽州异军突起,大败突厥,一统北方,大大小小的军阀还不知多少。
  南方这边的魏公或收编,或打压,也把那些刺头军阀一个个都灭了,才得了近些年的太平。
  可萧敬书知道,这些只是暂时的。
  大战近在眼前。
  乱世之中,唯有你死我活。
  萧洛兰得知萧公来时,连忙带人出去迎接,老人依旧精神矍铄,鹤发松姿。
  她下了台阶,对着萧公福了一个万福:“外孙女来迟,让您久等了。”
  萧敬书见到许久未见的萧娘子,爽朗大笑,扶起她:“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您快请进。”萧洛兰露出一个微笑,招呼着萧公,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大多数是儒士文人,也有和陈负一样是游侠装扮,约莫百人。
  清河竟是没在,萧洛兰想了一下,萧公应该是到了广陵就奔自己这来了。
  “我得知同捷无恙后,不知多高兴,想着先见一见你和王爷再去同捷那,同捷他此次蒙冤落狱,还得多谢你和王爷的及时搭救。”萧敬书坐在一临水偏殿处的青席上。
  萧洛兰让夏荷把萧公的弟子们给安排好了,才与陈负一起入内。
  临水小榭,因有水车散热,南北通透,微风徐徐,夏季酷热顿时少了许多。
  萧洛兰也坐在青席上,与萧公相对而坐,再次见到萧公,萧洛兰心里由衷欢喜,她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遍,道:“田建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就是从他那得知武郡守落难的,幸而武郡守最后吉人自有天相。”
  “王妃机智。”萧公赞道,越看萧娘子越觉得宽慰。
  “武郡守那边有清河陪着,估计他们得到消息等会就来了,大夏天的,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在这边多住一会。”萧洛兰感觉萧公就好像一位博学的老朋友,温声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萧公笑道:“年前王爷送了我几车书籍,我这次要当面感谢他。”
  “王爷他今日不在宫内,去了不夜楼宴请汪大人众人,等他回来再让他与您把酒言欢。”萧洛兰道。
  萧公沉吟了一下,想知道详情,明知故问:“此宴会是王爷起头的?”
  “是他起的,因宣州时傅南来势汹汹,王爷他不想打仗的时候,广陵内城会多生枝节,所以准备宴请以汪治带头的一帮世家吃吃饭。”萧洛兰知萧公见解不俗,便也明说了:“主要是想用一批投靠他的世家来牵制监视不安分的世家。”
  萧公站起身,缓慢踱步。
  萧洛兰疑惑道:“您觉得有不对之处?”
  “广陵这边是江南腹地,文人气息浓厚,大楚数百宰相曾有一大半皆出江淮世族,细数下来这些江南世族其实一枝同条,他们虽说不上同进退,但报团排外却是通性,再加上魏国公对这些世族一向优厚,犹如手足之亲。”
  “两相比较下,如果他们再得知时傅南已在宣州集兵攻打广陵。”萧敬书缓缓道:“他们的气焰只会愈发嚣张,有恃无恐。”
  “王爷的示好苦心,恐怕会落空,反遭奚落。”他的言辞或有夸大,但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在魏国公庇护下的江南世家们,早已忘记了屠刀是什么滋味。
  人一但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地位,灾祸自招。
  萧敬书在心中谋划着,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世族杀个干净,以绝后患,顺便为他的弟子们上位好腾位置,萧敬书垂下眼睛。
  萧洛兰听完,其实昨天她就有这种感觉,汪治招的人可能不会很多,毕竟周宗主对待那些广陵世族们没留一点情面,而且至今为止,明面投靠的只有汪治一个,不过看周宗主自信满满,还是没说。
  “王妃,我想去不夜楼看看,不知可行?”萧公道。
  萧洛兰想了想:“我与萧公同去吧。”
  也不知周宗主那边的宴会究竟怎么样了。
  广陵江,不夜楼。
  宴会奢华,美人奏弦。
  周绪坐在首位,将底下众人神态尽收眼底。
  底下是五十几位的世族家主,名士大儒,汪治昨夜花费了一番心思来说服他们,等他们都来时,心仍然提在半空处。
  广陵的名士风流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到了实际。
  作为这批世家高门的领袖者,广陵名士的带头人,汪治极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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