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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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的名士风流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到了实际。
作为这批世家高门的领袖者,广陵名士的带头人,汪治极力拉拢的对象,郭弼哪怕在宴会上也狂放不羁。
郭弼美须好容态,崇尚老子学说,大夏天的因吃了五石散之故,衣衫敞开,自顾招女婢奉酒,巍然不惧:“今天周幽州请客不夜楼,大家应尽情享受才是。”
他率先举起酒杯,反客为主,一饮为尽:“酒不够,酒不够啊。”
在场众人立刻有人附和道:“郭公三日不饮酒,便觉神魂离体,来人,还不上酒?!”
汪治不悦,昨晚说的好好的,郭弼何故带头做态,明明他已经提点过周幽州此人最恶放浪形骸。
“周幽州,您该不会如此吝啬,薄酒都不给吧。”郭弼宽袍大袖,酒气熏熏问道。
周绪看着他,喝了口酒,没说话。
“堂堂幽州节度使还真是小气的很。”郭弼笑言道,转而看向汪治,扬手提着酒壶就灌,等喝完了,手一指道:“汪大人,我曾经学过一点面相之术,今天突然发现汪公面格有变化,大家仔细瞧瞧,汪公变了没有。”
堂上有人笑道:“可不是变了,从人变成鬼了。”
“倒似传说中的伥鬼。”
“汪公在仙人之侧时,可万没有这般面目可憎,究竟是何缘故,让汪公变化如此之大。”
嘲笑声接踵而来。
汪治沉下脸,望着不给面子的郭弼等人,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一道,这些人是故意的要让他难堪,人要死,果真是谁也挡不住。
周绪看着堂上闹剧,对着舞姬乐手挥了挥手,他们退下以后,周绪站起身。
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绪笼袖站定,笑眯眯的望着堂上众人:“我原本是想留各位一条生路,但没想到各位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也好。”
“大家不用担心,我这边的酒,哪怕到了九泉之下,也会让几位喝足。”
郭弼在众人簇拥下,笑道:“王爷,可别把话说的太满,时傅南已经在宣州了,即将大军攻城,王爷身处江南腹地,自身难保,还想着威胁我们,也不怕惹人笑话。”
“何况天下士族皆出我江南,王爷把我们杀了,天下间的读书人谁敢去北地,就凭萧公门下的歪瓜裂枣吗?他们有什么?芝麻眼界,蜗角汲营,百人一书,未有传世家藏,不堪大用。”
周绪望着楼外的江水涛涛。
微眯起眼睛,天气真好。
远处,从北地疾驰赶来的一万披甲鬼屠骑如黑潮涌现,幽字王旗猎猎作响。
拓跋阿木一骑领阵,遥看见节度使大人,翻身下跪,毕恭毕敬的喊道。
“参见大将军。”
与此同时,一万亲骑黑压压一片,同时跪下,喊声震天。
第218章
烈日悬空; 万物葳蕤,广陵江水浩荡。
若是往年,正是林下清谈; 王孙摇扇的好季节。
郭弼会和好友黄文懋,田翰; 汪治等三五好友披发散袍; 曲水流觞于黄家的黄庭经间; 金□□盅承寒食; 于飘然际; 或吹啸于老松下,或酩酊大醉卧于象牙细蕈,或挥毫掷墨青龙池。
风吹碧绫,桃笙细卷; 与好友麈尾清谈; 当时是多么惬意。
故而; 对害死了黄文懋的汪治; 郭弼是恨之入骨,当汪治昨晚找他,郭弼冷眼看着他劝说自己加入周幽州的阵营时,郭弼心生一计当即应允,并且在他走后联络了姻亲故友,打算好好的在不夜楼蔑视一下汪治以及周蛮子!
让他知道; 广陵并不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
他们这些人手里还有大量的部曲家奴; 只要联合起来; 未尝没有反抗之力。
不过一介北地军匹; 往前百年数数; 他周家还在土里刨食; 连踏进他家门槛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也配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还对他们吆五喝六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郭弼率领众人冷眼望着周蛮子。
只是心中越发暗恨城破之时,刘守亮居然钳住楚陵小王爷仅带着亲兵就逃了,就连知会他们一声也无,若是提前通知,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等魏公夺回广陵,郭弼已和其他人商量好了,一起去魏公那讨要个说法,不严惩楚陵小王爷不足以平众怒,汪治死后,他的广陵盐铁转运使的位置必须是他的,汪治名下的财富也要瓜分给他们。
这是郭弼的计划,计划的前一半段很成功,至少宴会上,周蛮子哑口无言,汪治老脸阴沉。
直到亲眼看到鬼屠骑大军。
不夜楼上,周绪望着自己的亲兵,鬼屠骑,手掌搭在高楼栏杆处,凭栏而立,论耍嘴皮子,他说不过这些善清谈的世族,毕竟这群是个开个辩论会,开到最后可以自问自答的人,一经万解,直到解无可解,视才思敏捷通透者。
讲究一个《老庄》的无为而治,崇尚自然,以无入道,阐释儒家思想,在这基础上又添了些佛经道法,说起经义来玄之又玄,这在周绪看来都是狗屁。
而他需要听一些狗屁话吗?
不需要。
周绪俯瞰楼下,他统御北方日久,从一小卒做起,起初带十人队,百人队,后来是千人,万人!上万人!十万人!万万人!在他的带领下,所有敌人都将在幽州铁骑下被碾为齑粉,突厥是,任何敌人都是!
郭弼捏紧拳头,望着下方的鬼屠骑,手心竟不自觉有了汗意,但他却没有退一步,须知此刻胆量一退,他身后的那些人也会犹疑退却甚至和那汪治一起做背弃小人。
广陵的观江大道修建的极为宽阔笔直,从高楼看去,鬼屠骑竟是黑色潮水一望无垠般,隔着这么远,郭弼仿佛都能听见幽字王旗被风刮起的嚯嚯作响声。
如战鼓之声,响彻耳膜心畔,令人遍体生寒。
当那个异族将领前进一步时,这股黑色浪潮似乎朝他们铺天盖地的翻涌而来,由远而近的呼声震的他们耳间轰鸣。
“参加大将军!”
汪治心惊肉跳,忍不住看了一眼权柄赫赫的幽州节度使,发现其面色平静如水,竟有渊渟岳峙的气度。
而郭弼身后联合起来的广陵世家们则面色一白,隐有惧意。
汪治低下头,心里暗叹,江南这些世家的部曲在魏公没来之前也许还有战力,毕竟那时世道极乱,这些世家也需自保之力,但魏公到了江南后,不过几年时间,江淮一片太平,依附在世家的部曲们开始变得少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魏公的实力逐渐增强扩大。
汪治很理解魏公的做法,如果世家们都拥有大量武装部曲,那魏公的位置就不稳了。
但于此时此刻,汪治唯有叹息,郭弼的胜算渺茫。
拓跋阿木登上高台,金黄色的卷曲长发束至脑后,淡蓝眼眸似有冰片,在草原历练了几乎半年之久的他,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锐,危险,冷酷。
“末将拓跋木拜见大将军。”拓跋阿木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
“起来吧。”周绪说完就看向以郭弼为首的广陵世家们,足有五十几人不自觉的挤在郭弼身后,躲躲闪闪,也没了刚才豪迈之态。
周绪嗤笑一声。
不大的笑声回荡在高楼上,却刺激的郭弼众人面色涨红,耻怒交加,偏偏无一人敢言。
“诸公刚才在宴会上旁若无主,相谈正欢,怎如今倒成哑巴了。”周绪说道:“莫非是见到大军前来,故而软了骨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样可不行。”周绪摇了摇头:“各位怎么说也是世家贵族,名门之后,必须铁骨铮铮才是。”
郭弼冷脸道:“王爷无需讽刺我等,现广陵落于你手,我等自认倒霉,但王爷若觉得可肆意羞辱我等,那王爷就错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王爷做的太过,我等也不会束手就擒。”
郭弼身后有人欲言又止,略有慌意。
郭弼看向异于中原人的异族将领:“相反,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王爷。”
他微微加重语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爷任用异族做大军将领,小心将来遭其反噬。”
拓跋阿木盯着这个一看就是世家贵族的中年男子,握刀的手动了动。
周绪看着至今还自视甚高,教训人的郭弼,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笑道:“不劳郭公费心了。”
“王爷既然一意孤行,那我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郭弼带人就走,却被拦住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郭弼转身问道。
“我让你们走了吗?”周绪坐在外面高椅处,望着郭弼一众人等,五十几位,广陵城有名有姓的估计都在这里了。
“周蛮子,你别欺人太甚!”人群中,张昆仑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住怒骂道:“我儿玄祎自从被你请去江都宫,回来时就已成了一具尸体,如此暴虐无道,竟还想与魏公争夺江淮,启用异族为将,屠杀世族泄愤,尔与突厥何异?”
“他日青史之上,尔就是无君无父的篡国逆臣,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张昆仑怒骂着逆贼,他身边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按住他的身体。
周围甲士皆怒目而视着这一圈人,拓跋阿木拇指抵开刀鞘,冷眼望着他们,杀心渐起。
郭弼心里一沉,但若是让他低头,他做不到。
“依公所言,我这天下第一恶人不当也不行了。”周绪看着郭弼等人,说道:“不过我记得当初魏国公也杀了不少江南世家,怎么就没见你们义愤填膺过?”
周绪手搭在扶手处,语气微冷道:“时傅南手下有一批纔州军,此军队在饥荒无粮时,军队以人为食,魏国公招之,他之恶比我之恶如何?”
听着周蛮子的连续发问,郭弼懵了一下,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关魏公何事?想反驳又觉得这个站不住脚。
“魏国公入江淮时,听闻你们世家争相跪拜相迎,望尘而拜,恐落其后,那时你们的风骨又去哪了?”
张昆仑面色赤红,极力争辩:“那是当时有几位世家跋扈,魏公不得已除之。”
周绪很理解:“也就是说,我杀的世家还是太少了,多杀几个,你们也会屈膝逢迎,拜我为上将军,是也不是?”
“强词夺理!魏公乃太原魏氏之主,自可处置不听调令的那几家。”张昆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尔之身份,如何比魏公?”
“就凭你们在我手里。”周绪示意甲士将他们全部绑起来。
“你敢!周蛮子!”郭弼怒道,不敢相信周蛮子会真的杀了他们。
“你若杀了我们,天下世族不会放过你的!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一时间怒骂声四起。
周绪听着那些骂声,手指敲打着扶手,眯眼望着这群不知死活,还要维持世家高傲态度的五十几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让甲士停手。
就当郭弼他们以为虚惊一场时,周绪说话了。
“我想了想,觉得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们了。”周绪说道。
“你想干什么?”郭弼强自镇定道。
周绪起身,望着广陵江水,又看了看这群世家们:“外面皆道我周绪是世家屠夫,其实他们错了,我还可以当一回世家贩子。”
“把他们的嘴巴给我堵上,不要让他们咬舌自尽。”周绪对甲士说道,提前做准备。
甲士应声,于是乎,五十几人被反缚双手于身后,嘴巴被塞了一团粗布,个个一脸惊恐,唔唔不能言。
随后这些人被带到了广陵江旁的荡雁矶。
“都是大好头颅啊。”周绪望着他们,喟叹道。
话一出,五十几人中竟有骚尿味传来,一时间又是一阵骚动。
周绪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一根茅草插在郭弼衣领后,五十几人,依法炮制。
拓跋阿木目瞪口呆的望着犹如犯人一般,被压在荡雁矶上的世家们,只见他们被反捆双手,嘴巴塞粗布,后衣领直立一根茅草,好似斩立决的标志。
周绪柱刀站立,很满意:“插标卖首,希望几位值钱点,让我可以卖个好价钱。”
“就看,待你们亲如手足的魏公会花多少银钱来赎你们了。”
“如果没人来赎,那就只能委屈各位投江喂鱼了。”
不用猜,周绪也能从那些愤怒的脸上感受到骂声有多大,还有几个不堪受辱的,被甲士拉了回来。
汪治目睹这一切,心有余悸。
他试探道:“王爷何至如此折辱他们,不如将他们杀了了事。”
士大夫被插标卖首,当做货物一般卖钱,等人来赎,这可真是杀人诛心了,最诛心的是,还不一定有人来赎,这些人最终的结果也是难逃一死!
周绪微笑道:“我蛮夷也。”
汪治一噎,说不出话了。
第219章
“王妃到!”
萧洛兰望着广陵观江大道上的鬼屠骑们; 没想到他们来的如此之快,军中右骑将为掌纛之人,在前方为王妃开路; 传念四方。
黑色洪流被分开,萧晴雪跟在阿娘身后望着跪下的黑压压精兵; 不禁感觉到一股压力; 就连一向跳脱的周十六也安分了许多; 老实的跟在萧公旁边; 眼角余光瞥见这位大儒腰间带剑; 走路步步生威,哪有一丝老人之态。
萧清河作为小辈,小脸正容严肃,也带着君子之剑; 和武师兄; 陈师兄跟随在祖父后面。
众人穿行至不夜楼就花了一段时间; 萧洛兰正想进去; 一队骑从远处忽至。
来人紧勒骏马,马头高高昂起,发出一声嘶鸣。
萧洛兰看去。
阳光下,金黄和浅蓝撞击跃入眼帘,印象中,阿木腼腆还带青涩的脸庞现在已经完全脱胎换骨成了深邃锐利之态; 身量好似也长高了。
拓跋阿木下马; 微垂着眼; 不去看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然而盔甲下的剧烈心跳还是暴露了他。
思念无声; 却震耳欲聋; 只有望着地上砖纹,他才可以冷静一些,拱手道:“末将拓跋木拜见王妃,得知王妃前来,王爷已在大雁矶…”
最后等候两字没有说出口,萧小娘子美丽的脸庞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她的眼睛盛着明媚的阳光,悉数洒在他一人身上,望着他的眼神起初有些不可置信,随后就是见到故人的意外之喜。
“阿木,你怎么也到广陵来了?!”
萧晴雪此刻真是又惊又喜。
拓跋阿木设想过许多次和萧小娘子再次重逢的场面,甚至还练习了好久自己的微笑,可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拓跋阿木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甚至是有些颤抖。
心上人惊喜他的出现,哪怕只把他当成阿兄,拓跋木发现自己还是没出息的欣喜若狂。
怎么会不高兴呢?
她是萧小娘子啊。
拓跋阿木笑容有些奇怪,似重逢的激动,又似这般场景重复千百遍一般:“少主听闻江南欲起兵戈,便派我来了。”
拓跋阿木与大兄原本是驻扎在回燚城的,不过回燚现在无战事,边境安定,他便和大兄说了一声回了阆歌,到阆歌没几天,他就从少主那得知主公早已发信让其做好准备,故而一得知寿州之事,他就主动请缨带着一万鬼屠骑众急赴广陵,增援主公。
原来是这样,萧晴雪笑道:“那我们去大雁矶找阿爹吧。“
阿爹这场鸿门宴,萧晴雪既想凑热闹又害怕血流成河的场面,不过她看这楼里静悄悄的好像也没事发生啊,难不成阿爹和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们握手言和了?
“王爷派我来就是为了迎接你们。”拓跋阿木侧身道:“王妃,您请。”
萧洛兰望着拓跋阿木,觉得这孩子在回燚那过了半年,瘦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抽条长高的缘故。
“郭公他们也在吗?”萧洛兰问了一下。
拓跋阿木闻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