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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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公他们也在吗?”萧洛兰问了一下。
拓跋阿木闻言,脸色有丝异样,不过一闪而逝:“在的。”
宴会都过这么长时间了,周宗主还和郭公他们去了大雁矶,难道谈判过程很顺利?萧洛兰暗自猜测了一下。
萧敬书自然也听到了,一时间心底遗憾居多。
众人乘车至大雁矶。
江边风很大,大雁矶,是广陵江的一处石滩,神奇的是,这处石滩上的石子圆润平整居多,岸边大岩石奇高,各有峥嵘之态,平日里不少爱钓之人端坐岩石钓鱼,江浪激涌时,鱼线隐于江雾中,风姿倜傥的矶钓者若神仙之人。
此时此刻。
大雁矶的一处空地处,跪满了养尊处优的世家大族人,每人身后都有一甲士,凡有撞石冲江自尽者,便牢牢的按住他们,不使他们动弹。
这些甲士力气极大,稍一出手便是骨折淤青,试了几次后,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的不再乱动,唯有一双双眼睛透着或哀求,焦急,惶恐,绝望抑或大怒之色。
江风中,他们后领处的茅草根被吹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的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郭弼目眦欲裂,一双眼睛通红,怒视着前方在岸边盘腿而坐,抛竿钓鱼的背影。
萧洛兰到了大雁矶,微微愣了一下,这群本该在不夜楼做客的客人们此刻犹如秋斩的犯人一般。
萧公一目了然,心下大悦,身后的一众人等也觉快意不少。
岸边风景宜人,周绪得知夫人车架前来,就让人准备好遮阳伞盖,丝幔行障,坐几凭具,以及鲜果茶点。
冰盆刚送来不久,大块冰块散发着凉气,很快散于空旷的天地,也唯有近前凉气可散酷热,周绪抄了五个世家大族,此刻用起冰来一点也不心疼。
“夫人来了。”周绪收起鱼竿,鱼篓里只两条小鱼扑腾,他拎着鱼篓,走向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萧公等人,笑道:“步障已备好,天气炎热,萧公快快入坐休息一会。”
“多谢王爷。”萧公笑道,率领众人入坐。
周绪牵着夫人的手一起坐在上首处,四周屏风遮挡了江风,地上铺了一层毯子,每座前各放有长几,上置瓜果。
萧晴雪坐在蒲团上,忽然感觉一道视线。
她抬起头,发现坐在阿爹右手下方的阿木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周十六不满的望着沉默寡言的拓跋木,曾几何时,跟在他后面的小跟班摇身一晃变成了一个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现在官大了,脾气也大了,见面也不和他说话了。
周十六狠狠的哼了一声。
萧晴雪瞅着周十六莫名其妙就对阿木摆脸色,他旁边的阿木好似藏在了阴影当中,当即拳头就硬了!
臭十六,就知道欺负老实的阿木。
等结束了,她一定好好的给臭十六说说理。
萧晴雪瞪了周十六一眼。
周十六莫名其妙,也回瞪了回去,干啥啊。
萧晴雪气的将拳头放在桌面上,以作威胁。
周十六呵呵一笑,他才不怕咧,堂妹又不是伯父,况且就凭她那小身板,锤上几拳估计就好像挠痒痒似的。
拓跋阿木捏着手中的茶杯,暗中看着萧小娘子和周十六郎的互动,她的眼中此刻一点也没有他,周十六郎牵动着她鲜活的情绪,两人之间明明无声,却透着一股熟稔。
拓跋阿木说不清此刻什么感觉,哪怕知道萧小娘子和周十六是不可能的,可还是不妨碍他心里溢出的嫉妒。
她若多看我一眼多好。
萧洛兰望着底下小动作颇多的女儿,又看了看阴暗成小蘑菇的阿木,再看看得意洋洋的周十六,不知为何,突然想笑。
“王爷,不知郭公他们为何会在外面请罪。”萧公问道。
汪治在末尾案几处起身答道:“萧公有所不知,郭弼在不夜楼口出狂言,未战便已通敌,此乃杀头的死罪,但王爷念其皆广陵世族名士,故而留情几分,未伤他们性命。”
“只让郭弼等人插标卖首,以待魏公,或者时节度来赎。”
“现郭家信使已出发,就待对方回复。”
萧公面色如常,颔首道:“原来如此,通敌是大罪,郭弼等人死不足惜,王爷留他们一命已是仁善至极。”
萧洛兰借着喝茶的掩饰,微微惊大了眼睛,忽的想到万一魏国公那边不肯赎人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声。
金犇进帐内,在主公耳边低语几句。
隔着屏风,萧洛兰看的不怎么清楚,只感觉外面似乎跪了乌压压一片人,哭嚎声不绝,男女老少声音夹杂在一起,其中有一青年泣拜声传来:“郭氏郭奎携一家老小拜见大将军,还请将军大发慈悲饶我父一命,郭家愿将家中所有财物皆献给将军,求将军成全!”
“张王氏跪拜王爷,求王爷放还夫君张昆仑,妾愿捐赠家中田产,求王爷大开恩德。”
“李氏李夏携全族求见王爷…”
外面哭声愈发凄惨,隐有孩童妇女尖利哭声一声接一声传来,帐内一静。
萧洛兰压住裙上细褶。
周绪让侍者移开屏风,挑起帷幔,看着带妻带儿闹事的一大堆人。
说也奇怪,外面那些人未见时还哭成一团,等真见了,反而安静了下来。
萧洛兰不禁抬眸看着那些人,还没仔细分清哪家是哪家,就见周宗主起身走到外面。
外面不过安静几息,又响起了哭声,声音还更大了。
“尔等在哭丧吗?”周绪拄刀问道。
在场众人无一人敢答,唯有郭奎大跪道:“求王爷饶我父一命吧。”
周绪叹了口气,脸色出乎萧洛兰意料的温和,还彬彬有礼的将人扶了起来。
“非我不救,而是郭公通敌之罪,罪无可恕。”周绪道:“这样吧,看在郭公是名士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你照着我的话做,兴许还能救你父一命。”
郭奎心底恨不得杀了此人,面上却不得不感激涕零:“将军请讲。”
“贤侄可再派人赶赴宣州,记住了,这次得披麻戴孝,孝服得用最粗的生麻布做成,这样方能显示情况之急,催促时傅南赎人,或写信给魏国公,言其郭公性命只在魏国公一念之间,请魏国公出钱赎人也可。”
“大家都可以这么做啊,不单单是郭家,尔等都可以做。”周绪宽宏大量道。
郭奎气的吐血,极力忍下怒火道:“魏公与时将军日理万机,恐来不及赎我父,我郭家欲此刻就赎人,倾百万之财,还望将军慈悲。”
周绪笑了:“你郭家哪来的百万之财,今在场所有世家之财全数充军。”
此言一出,现场沸反盈天,个个站起来怒骂不止。
周绪冷眼看着他们。
不止如此,广陵的三百世家,他准备一个都不放过。
想用他的钱赎人,问过他手里的刀没有!
第220章
一大群人嘈杂吵闹在帐外; 几百衣冠楚楚的贵人骂着前方的周绪,大雁矶后面还有躲躲藏藏看热闹的一群人,毕竟; 驻扎在此地的甲士并未圈地赶人,附近的人见有热闹; 三三两两的便来了; 其实早在大雁矶押了五十几世家人开始; 一直暗中观察事态发展的各家探子就已迅速融入了人群中; 互相传递消息。
人心慌慌之余; 徐怀册之前依照王爷吩咐,直接张贴告示,让广陵世家们看个明白,以郭弼以首的一干人犯了通敌之罪; 非严法不足以平民愤; 不日下狱。
告示一出; 哪怕是底层小民也知道广陵的天变了。
郭奎想以家财赎父没赎到; 反而得到周蛮子蛮横无理的抄家说法,眼前一黑,手哆嗦个不停,又怕又怒:“太过贪得无厌,将军小心什么也得不到!”
周绪看着外强中干的一众人等,想活命的方法他都告诉这群人了; 这群人不去找魏延山还磨蹭在这; 是觉得他好气性吗?
“贪婪暴虐的无耻之徒; 尔肆意栽赃陷害郭公张公等人; 难道以为天下人看不出来你的险恶用心吗?”
郭奎从心底就看不起这等北地兵蛮之辈; 不过是一介武夫; 一朝得势之后立显丑陋之态!
周绪拿着幽州刀,雪亮的刀锋反射到郭奎眼里。
郭奎毫不畏惧道:“一切公道自在人心,将军若一意孤行,换来的将是与天下为敌。”
周绪举刀。
郭奎紧只见雪色刺眼,大刀劈砍而下,势大力沉,隐有呼啸刀风袭来,眼看就要一刀剁头,生死关头之际,郭奎面色微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眼皮打颤。
却发现没有任何疼痛。
郭奎睁开眼睛,朝左边一看。
略显老旧的幽州刀,雪亮的刀锋轻贴他的颈侧,寒意逼人,长袍外的纱衣轻盈无物,广袖飘荡,肩膀处的纱料却已经被无形割开,郭奎心神剧震,后觉骇然,脸色惨白如纸。
吵嚷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周蛮子要大开杀戒的时候。
周绪把刀放在郭奎肩膀处,随后刀身各旋转了一番,不紧不慢的在金贵纱衣处擦拭一番,直擦的刀身越发雪亮,好似把一位名士当成了擦刀布。
周绪随意收刀后,看着这些人,微微一笑,声音刚好可以让他们听见:“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衣冠狗彘之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人面禽兽样,现如今处境为我刀下鱼肉,还敢叫嚣。”
“来人,将这些聚众闹事之徒打入大牢,家产全部充公,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周绪笑容一敛,冷声道,一群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
“末将领命。”徐怀册拱手道。
有几人慌忙逃跑,结果被弓弩手一箭穿心,血溅当场。
郭奎一张脸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怒急攻心下,眼睛一翻,竟是晕厥了过去,徐怀册将人顺利压下去。
大雁矶清净了不少,就连暗中围观的人群也被吓得一哄而散。
唯有江风徐徐。
帐内。
“王爷卫疆有功,郭氏言辞的确狂妄了些。”萧公对归来的周幽州,道:“就是此举太过激进,老夫担心容易造成城内动荡,其他世家更不会站在王爷这边。”
周绪把玩着茶杯,看了眼萧公,说道:“我对那些人本以好礼相待,谁知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我也不勉强,他们就去应该去的地方。”
如果魏延山那边赎人,他就放他们一命。
如果不赎,那就投江喂鱼。
“那就不怪王爷了。”萧公捋须道:“一切皆是他们咎由自取。”
“萧公难得来一趟,就在广陵多住几日。”周绪道。
“哈哈,王妃也是这么说的。”萧公笑道。
屏风重新挡住了外面,萧洛兰收回心神:“外祖可有喜欢的菜式,我提前准备一下。”
萧公笑道:“清淡些即可。”
一直没说话的武郡守道:“广陵的斋菜不错,等会我派金龙寺的厨子过去做几道素斋,届时,王爷王妃可以好好尝一下。”
“同捷说的没错,金龙寺的素斋的确是广陵一绝。”萧公赞同道。
“那就添份素斋。”萧洛兰记下了。
萧晴雪看了一出好戏,现在还处于热血澎湃中,不过对于阿爹,也多了些毛毛的畏惧,冷脸的阿爹还真吓人。
离去的时候,萧洛兰撩开车帘,感觉马车压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原来大雁矶处掉落了许多珠钗玉佩,金簪团钿。
马车压过那些染血的珠翠。
没过多久,就有大胆的行人偷摸着捡了回去,很快被人哄抢一空。
“我与夫人心有灵犀乎?”周绪握着夫人的手,问道。
萧洛兰看向他,知道周宗主说的是他俩一前一后请萧公多住江都宫的事,不过这种事两人想到一块很正常啊,萧洛兰如此觉得,轻声道:“有。”
周绪顿时笑了起来,想亲香一下,发现在外面,无奈作罢。
“周郎,你觉得魏国公会赎人吗?”萧洛兰问出藏在心底的疑惑。
周绪把一盘冰镇葡萄放在自己面前,递了一颗给夫人,说道:“魏延山的话应该会赎上那么一两个。”
“毕竟是他的儿子丢了广陵,如果一个不赎,难免有刻薄寡恩之嫌。”
“不过他现在人在凤翔,时傅南说不准赎不赎,也许会,也许不会。”周绪总觉得魏延山在凤翔憋着坏,所以对他的动向很关注,远在长安的齐南华该说不说还是有点用的,情报所述内容和谢家大差不离。
他远在长安的进奏官也月余没给他传递过消息了,周绪心底有淡淡的杀意,除了例行书面的劝告自己上交幽州税赋给长安,再不见其他,而上面说辞本来是表面之辞,结果连续几次都这样,很难不怀疑他已经被魏家在朝堂的爪牙收买了。
周绪回忆起自己的进奏官,记得自己也五年没见他了,虽有互相通信,但鞭长莫及时,人心易变。
萧洛兰捏起一颗葡萄,紫色的葡萄皮薄肉大,看起来很是水灵鲜甜,冰镇过有些凉,她剥了一个小缺口,含嘴将葡萄果肉吃了,只剩下一块完整的葡萄皮,最后将葡萄皮放至果碟。
“挺甜的,你要不要吃一颗?”萧洛兰又剥好了一颗葡萄。
周绪望着夫人,心思又转到了她这边,玉容清艳,笋白指尖染着淡淡紫红色,葡萄的味道甜的撩人。
“夫人此举和话本里的狐狸精一模一样。”周绪低声笑道。
萧洛兰:“……”周宗主脑子里在想什么。
于是她把葡萄吃了。
“刚好萧公来了,晚上我可以问问他门下弟子有无农事大家。”萧洛兰心里还惦记着占城稻一事。
“也好,我已经让郡内选了一批知农实吏到这边,到时让他们一起出发。”周绪也没忘记,不过大战在前,他的注意力更多在宣州方向,宣州离广陵,十几天就可到达,他要好好布置一番。
广陵这边有广陵水军,被他捡了个便宜,这两天周绪也在收服他们。
周绪正想着事,眼前出现了一个葡萄,葡萄半剥了一个小口,极易吐皮。
周绪望着夫人,笑眯眯的:“夫人对我真好。”
萧洛兰投喂了一颗葡萄,见周宗主心情极好,想了想说道:“周郎,我刚才听见你说那些人的钱财家产全部充作军资。”
周绪点头道:“这是自然。”
萧洛兰提出意见:“我听清河以前说过,那些世家侵占了许多田地,凌存百姓田宅,其于寇盗,田地弥望千里,不如我们留一些给武郡守让其重新规整放还。”
周绪看着夫人,没说话。
萧洛兰见周宗主不说话,但还是想争取一下:“神农是粮仓富足的军镇,广陵这边也是官粮满仓,如果于战事无碍的话,周郎,或许我们可以让利些于民。”
“你看这样可好?”
周绪还真没想到这事,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举特别可行,广陵民心在他这边能少很多麻烦,这些年在魏延山的宣传下,他们北地名声不怎么好,既然无法拉拢到世家,那就收拢当地民心,这两样,周绪总要抓一条。
“夫人心善,为夫哪敢不从?”周绪笑道。
萧洛兰舒了口气:“那我去告诉武郡守。”
“不急。”周绪拉住夫人:“我倒想知道夫人怎么想出施惠于民这法子的。”
萧洛兰坐下来,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去太炀办户籍的时候,听到的一些关于无地的可怕之处,因战乱没了土地后,自己的土地变回官田,最后只能被当地客庄招募佃种,无结余,无私产,如主人奴隶。
“那些被迫没了土地的农户,无异于无根浮萍,我就是觉得有了地之后,他们好歹有个生存的保障。”
土地一直是这个种族刻到骨子里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