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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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福吐出一口气:“他对花容夫人似乎挺爱重的,水淹下城一事如果真的成功,此人是否需要荀家保住她的性命,留作后用。”
魏延山沉思一下,却是摇了摇头:“她身边定有专人保护,荀家贸然出手会引起警觉,让他们不用做多余的事,水淹一但成功,立刻脱身,不可逗留在清河。”
韩福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传闻花容夫人分外得周幽州看重,如果可以抓到就好了。”
魏延山却是笑出了声,他扔下白子,对着韩福摇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周绪多喜欢他的新妇,我看你们都被他给骗了。”
韩福奇道:“主公此言何解?”
“如若真的爱重,为何不让他的新妇诞下他的子嗣。”魏延山淡淡道:“你们为何不看看,他的霸业宏图最后留给谁。”
“也许是幽州少主不好对付,毕竟他已经长大成人。”韩福想了想,说道。
魏延山更想笑了:“一个母族不兴的儿子,周绪纵使废了,又如何?谁敢置喙。”
韩福顺着国公的话深思了一下,咋舌道:“还真是。”
众所周知,幽州少主的母族势力实在排不上名号,有了新的继承人,那些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是啊,纵使废了,又能如何呢?
“如此说来,花容夫人也不过是周幽州蒙蔽世人的假象,目的是为了拉拢江南读书人。”韩福喃喃道。
“老谋深算,何来的一往情深。”魏延山觉得周幽州大概是做样子做久了,连世人都深信不疑了。
“某受教了。”韩福道。
“水淹清河以后,花容夫人是死是活,皆在天意。”虽然有很大可能十死无生就是了,魏延山想起去年就风闻大楚的花容夫人,声音冷漠,对周幽州所做出来的虚伪姿态更是嗤之以鼻。
一个新妇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还不是看继子脸色过活,被磋磨的命。
这就是周蛮子爱重的表现,魏延山只觉得好笑,他是不爱任何人,但也知晓子嗣对妇人的重要,他可没有像周蛮子那般无耻,新妇是萧家女,想拉拢萧氏门生,自然要对萧家女好,可是暂时的偏爱不过是镜中水月,而虚伪的爱意,早晚有一天会碎裂。
韩福走后,魏延山独自下了会棋。
第255章 (修)
韩福到洛阳时; 第一时间就找了魏云州,魏云州很是爽快,话里话外都是将此事交与韩大掌书记负责; 若有厮杀事,只管让他去。
韩福在心里不断思索战局; 连住在洛阳的二郎君也未拜访; 主公现在已经派神武军与南下的周幽州交锋。
徐州仍然有主公亲自坐镇; 指挥作战; 那些北归的徐州兵果然没安好心; 一首徐州游子歌让徐州城内士气低下,竟还有不少将领要求让那些徐州兵进城,被庞泰丘砍杀了好几个,才扼制住这股风气。
北归的徐州兵有家不得回; 立刻暴露出了凶性; 转投了幽州; 联合曹黑龙等人攻击了下邳; 欲取徐州,现在徐州也是战事四起。
而他这边,洛阳兵强马壮,所以韩福对接下来的发难很有信心,他看着外面的雨水,也不觉得烦躁了。
下吧; 下吧; 再下大一点; 他在心中如此期盼着; 最好下个洪水滔天; 等彻底打败周幽州后; 他的主公自会还天下一个太平。
现在的牺牲是必不可少的,韩福先是写信给宣州的时傅南,代表主公严厉的斥责了他在伐幽一事中无所作为,让其立刻攻打广陵,不可再作壁上观。
随后请魏云州过来一叙,让其发兵三万大力从山阳渎下楚州,攻楚一事有王百万相助,必要重新拿下来,随后转神农 ,最后与宣州兵一起攻打!
魏云州领命而去。
韩福望着书桌上荀家人的资料,仔细思索人选,该让谁去接触荀家人好?他先是找来了主公的门客,柳家兄弟,询问了一下他们兄妹俩在广陵的见闻,以及荀家郎君的相貌举止,得知荀郎君与那些读书人处的很好以后,心里一定,柳璞回答以后,问出一个问题:“韩书记,我听说,葛神仙死在广陵城了。”
韩福皱眉,像葛神仙那样的小人物,也就爱财如命的时傅南对他上心,平时他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不过终究是主公门客,哪怕对柳璞这样的闾里游侠再不喜,也还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柳璞听了,默然,他没想到投奔周幽州的葛神仙居然被凌迟处死了,这样的话,他阿妹的仇,算是被周幽州给报了?
一时之间,柳璞心中有些惘然若失,心情有些复杂。
他身边的阿妹也有些惊讶,等走出房门后,柳雅摸着自己蒙眼的白布,恨声道:“谁让他杀了,他杀了我们要杀谁!”
仇人已死,柳雅并未感到欢喜,她满腔的仇恨犹如被堵住的窟窿口,没有发泄处,堆积在心中,愈发恨的咬牙切齿,甩开阿兄的手就走了,柳璞连忙追上去。
韩福思量许久,最后找来一人。
那人与柳璞兄妹俩擦肩而过。
是个丹青画手,寄居在主公门下有两三年了,就住在洛阳深居简出,唯有一手画技名动东都,他的画惟妙惟肖,以假乱真,一向受洛阳权贵和花魁清伶的追捧。
“某拜见韩书记。”画手长袍上染着各色丹青,玉树临风。
“宁红澄,你等会画一幅画,然后将那副画送给清河荀家,可能做到?”韩福盯着画手。
画手眼看拒绝不了,便点头道:“书记要我画什么呢?”
“画一条河就行了。”韩福道:“到荀家时,你改一个名,就叫张水好了。”
画手忽觉紧张,然而人在屋檐下,只得画了一副画,又被叮嘱了几句,随后便被韩掌书记送出了洛阳,沿河直下。
月底。
萧洛兰接收到了洛阳的魏云州已经带着大军从山阳渎的水路出发,她看过地图,从山阳渎出发的话,要经过楚州,怪不得王百万最近疯狂在攻打楚州,神农的高重盈表示已经严阵以待魏军。
两方大军浩浩荡荡,战争一触即发。
敌人这次看起来就攻势极猛,驻守在广陵的徐怀册坚决守城,因宣州离广陵比较近,所以广陵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萧洛兰原本就没指望宣州的时傅南能永远袖手旁观,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感觉到意外,她在一间药房里拾掇药材,前线战事紧张,给士兵的药物需求也多了起来,她无事时就泡在了药房里,收集晾晒那些止血的草药,身边的夏荷和冬雪就一起帮忙。
三七、血余炭、仙鹤草、棕榈、蒲黄、艾叶、三七参、地榆 、白茅根、白及、槐花、侧柏叶,时间长了,萧洛兰把这些草药都认识了遍,她住的院子现在差不多成了一个药房,每日忙碌完毕,晚上就看着阿木,易将军送来的情报。
萧洛兰看着那些战场消息,就能想象出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萧洛兰轻轻呼气,走出房门时,就看见十六就坐在门下台阶处,嘴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望天,手里抱着一个红缨头盔。
周十六转头,笑容灿烂。
萧洛兰也回以一个笑容:“是不是等急了,你下次回来早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堂妹在清河书院进学,您一个人在府里,我作为小辈应当侍奉您左右才是。”周十六坚持道。
萧洛兰无奈:“那就一起吃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十六心不在焉,少年郎俊秀的脸比以前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沙场气息。
萧洛兰吃着中午饭,女儿昨天才去清河书院进学,萧公与清河一起送她进去的,担心她不习惯,准备在书院多留两日陪陪她,顺便熟悉一下清河书院,书院她昨天看过一遍了,很不错,何进,郑鱼心他们都陪着她,她也放心。
等到晚间,女儿就回来了。
周十六吃着饭,萧洛兰望着他眼底的青色,还是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周十六的脸从碗中抬起来,咳了一声:“有点。”不待伯母问,他就担忧道:“淮南军现在正在猛烈攻城,也不知徐怀册能不能守住。”
萧洛兰心中早就有一想法,见此道:“我在清河安然无恙,王爷留下的两千鬼屠骑呆在这里也是浪费了,不如和各位将军商量一下,用在何处好。”
是的,周宗主临走时还不放心她的安危,硬是留了两千鬼屠骑护卫在她左右,就驻扎在清河地界。
平日都是十六安防布置这两千鬼屠骑的,萧洛兰眼看战事越来越紧张,不免想到了这两千鬼屠骑。
听闻此言,周十六一口汤猛地喷了出来,咳嗽不已,狼狈的擦着嘴角,一脸惊恐道:“伯母万万不可,那批鬼屠骑是保护您的,怎可挪作他用?被伯父知道了,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周十六话都说的不利索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那鬼屠骑的主意啊。
萧洛兰让夏荷重新上一碗汤,心有忧愁,可她人好好的就在清河,给她实属浪费了。
晚间。
一个落魄画师敲开了荀家大门,道是荀家远方亲戚前来避战祸来躲一阵。
荀县丞身体不济,精神不好,想让门房打发了,待看见画师画作时又改变了主意,请人进来。
荀言望着画,莫名觉得眼熟。
看到画下角的署名时将画收了起来,他望着这位穷亲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红澄回道:“张水。”
老迈的荀县丞眼睛骤然睁开,想起画师画作,乃是一条奔腾不休的大河。
“张水…”荀言笑容勉强,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心惊,甚至要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张水,谐音涨水,再联想其画作,意义不言而喻。
他纵使心机过人,也感到手脚一阵冰冷。
“你还有话要说?”荀父问道。
“洛阳很好,不知公可愿为洛阳令。”画师按照韩掌书记的话说道。
荀父呼吸急促,原本暗色的脸孔顿时浮现红色,洛阳令啊,是洛阳令,他的面孔扭曲,深深抓住儿子的手腕,感觉要被这巨大的喜悦淹没了。
“我…”他的嗓子很干,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拒绝什么呢?那可是洛阳令啊!
“我届时与公一起赴任。”画师又道:“事不宜迟,请公速做决断。”
画师走后。
荀言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边是老父的洛阳令,一边是河迅失控时发生的惨剧。
“汛期已过,雨水不绝。”荀父睁着混浊的老眼,道:“我儿,这是天意啊。”
作为一个县丞,荀父官职只在县令一人之下,更何况他做县丞已久,衙门里,不管是谁都不愿得罪他,同时还有自己的人手。
“明日我便接手县衙的防汛工作,你带一批人混到加固堤防的人手中,时机一到就动手。”
“那悬旗,挂灯呢?”荀言艰难道。
儿子说的简单,荀父却是一听就懂,要发大水时,官府都会派人提前告知更下游的村子小镇,告知方式不限于悬旗,挂灯,这是官府每年都会做的事,荀言耳濡目染,对衙门里的工作也都知道。
荀父暴怒道:“他们重要还是你父的官职重要?荣华富贵,你不要了!”
“只要我们做的快,谁也不会知道怎么回事,何况泥螺河本来就不堪重负了,年年决堤年年修补,今年再决一次也没关系。”荀父不停说着话,似在劝说自己,越说越坚定信念:“我们已经绑在国公船上了,前不久岱州大捷,周幽州这边的人愈发凶焰滔天,眬州牧梁兴已经下了大牢,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你想想看,如果他将我们的事告诉那些北人,异族将领…”
“我们到时会落个什么下场?”
荀言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惧色。
“干完我们就走,就你我父子二人,府里奴婢家财都不要了,等到了洛阳…”
荀父喃喃道:“一切都有了。”
第256章
“怎么愁眉苦脸的啊?”
萧晴雪挎着阿娘给自己做的古代版本的书包; 瞅着一早上就表情不愉的十六,嘴巴不由稍微撅了撅,不满道:“送我上学就这么让你难受?”
她哼了一声:“若不是阿娘非要让你送; 我还不想让你送呢。”
周十六无语,这什么跟什么; 他是那么计较的人吗?他是担忧战事之故; 顺手将堂妹的书包接了过来; 周十六道:“送; 送; 送,我的小祖宗,走吧。”
萧晴雪听着周十六认命的调侃,笑出了声。
外面下着大雨; 萧洛兰给女儿戴好挡风的围巾; 叮嘱道:“学院那边有食堂; 你就和清河他们一起吃; 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弄好吃的。”
萧晴雪搂着阿娘手臂撒了一会娇:“知道了,我想吃栗子烧鸡,清蒸鱼。”
萧洛兰点头应下,她望着即将上学的女儿,莞尔一笑; 莫名就想起若没有变故; 女儿都念大二了。
“在书院和人好好相处;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外祖。”萧洛兰收起愁绪; 道:“他就在书院里; 这几天下雨; 傍晚凉时就从宿舍拿件披风披上,千万别着凉了。”
清河书院是有学子宿舍的,女儿在那有一个一人住的宿舍,按理说,吃住都可在书院里,但是萧洛兰不放心女儿晚上一个人住在那,哪怕有鱼心和何进也不放心,仍然让她每晚回来住,那间宿舍就当作午休小憩的住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萧洛兰给女儿整理了好些东西就放在宿舍里,留给她用。
“我知道了。”萧晴雪乖乖道。
周十六听着伯母一连串的絮叨,牙有些疼,伯母对堂妹还真是疼爱的很,他是家中最小,已经是备受父母喜爱的了,但母亲绝无像伯母对堂妹那边事无巨细的关爱。
“我走了。”萧晴雪站在台阶下,夏荷给小娘子撑伞。
“阿娘,拜拜。”萧晴雪挥手笑道,周十六觉得伯母和堂妹讲话有时候真奇怪,他望着檐下的伯母,学着堂妹也道了一句拜拜,语音颇古怪,惹得萧晴雪大笑出声。
萧洛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儿和十六离去以后,萧洛兰带着冬雪去药房处理了些药材,沾染了一身药味,发现止血的三七参快没有了,于是带着冬雪出了门。
冬雪撑着一把油纸伞给娘子遮雨。
路上行人不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愁色,也许是担心今年收成不好,也许是烦战争怎么还没结束,也许是愁困越发困窘的生计,萧洛兰望着人间百态,像是行走在悲苦的药罐中。
到了一间小药坊。
萧洛兰买了些三七参,许是战事原因,连草药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小银子最近没来吗?”萧洛兰多问了一句,药坊也收草药的,她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叫小银子的女娃,家里贫苦,以撑船为生,偶尔会进山采集草药来卖,萧洛兰得知以后,怜惜她小小年纪,会高出市价买她的草药。
“哦,您说那住在芦花村的女娃啊。”药坊老板想了起来:“她有好几天没来了,许是全家到别处讨生活去了,毕竟这雨一直下,平日里的桥道都被淹没了,码头也无人坐船,长久下去,没有进项,生意不好做啊。”药坊老板摇了摇头,也不知在说小银子还是说她自己。
萧洛兰出了药坊,关注了一下县内的粮价。
发现没有涨价后,心里稍微慰籍了些,她听说已经有不少地方涨粮价了。
刚从粮店出来,萧洛兰恰巧碰到了申县令。
申县令看见王妃,又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粮店,了然一笑,请王妃至旁边酒楼一叙。
“申某担心县内有人趁机哄抬粮价,没想到王妃也心忧此事。”申县令笑道:“不过请王妃放心,有我在一日,清河县的粮价必会和以前一样。”
“有申公在,倒是我多心了。”萧洛兰道。
申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