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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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朝着石头城压顶。
黄昏下,石头城终于陷落。
南门最先陷落,东门二门随后,南崖下的江口被无数的幽州水军楼船战舰包围。
胡大力登上城墙后,大吼一番发泄完对战争的胜利,随后下城恭迎大将军。
残阳如血。
大冬天的,胡大力盔甲内的衣物已经被热汗湿透,发出难闻的汗腥味,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他边走边有些伤感,心里想着等会见到大将军该怎么说话,他一向口笨,就在胡大力乱想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箭啸声从他背后高处传来。
箭啸是如此快。
他只来得及看清一道银色的光芒,便从他的右边不远处穿过,如一道闪电,击中了胡大力的脑子,箭并未对准他,箭是魏云州发出来的,这两个念头一闪而过。
胡大力几乎是惊悚的看着那道银色闪电的方向,那是大将军的方向。
魏云州没死!他还藏在城墙上!
“大将军小心!”胡大力嘶吼出声。
胜利果实触手可得,谁也没预料到这根箭。
它躲在暗处,在城破的时候并没有逃,就为了给敌首一个致命一击。
胡大力目呲欲裂,在主公右后方的杨东更是下意识的扑身到主公马上,欲以身代之。
可惜箭实在太快,目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根银色的闪电似乎也到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刺耳的精铁摩擦声响起,银色的长箭撞上了巨阙剑钝厚的箭尖,随后被它斩成了两截。
箭头因惯性去势不减,狠狠贯入地面。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周绪收起剑,望着足有三百步之距的城墙。
杨东浑身虚脱的坐在地上,距离太远,他都没有扑到主公战马那,极度惊怕之下,他顾不上尊卑,对着左右北府军大声吼道:“城墙有敌人,把他给我抓过来,碎尸万段!”
杨东脸上疤痕如扭曲的蜈蚣,北府军个个满脸狰狞。
胡大力也是手脚发软,跑过来道:“是魏云州射的箭,他的箭术十分了得。”
周绪进城时,南崖处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得知南崖处是军粮器械地后,胡大力破口大骂,随后没多久,魏云州便在南崖找到。
周绪在南崖边见到了火烧粮仓器械的魏云州,他作小兵装扮,拿着一把大弓,就站在崖边。
南崖的大火将积雪全部融化,热浪将冬季变成了夏日。
周绪看着他,没什么表情。
魏云州一身狼狈,看见周绪浑身毫发未伤时,很是失望又不甘:“为什么你能躲过我的箭。”
“没想到堂堂一个节度使也会像一个卑鄙小人一样,暗中放冷箭。”迟来的崔什子咳嗽了一声,很是可惜的看向被烧毁的军粮器械。
“若能杀了镇北王,做小人又算的了什么,终究是我时运不济。”魏云州脸色灰败,他还有最后一根箭,可惜没机会射了。
只要有异动,对面就会把他射成一个刺猬血窟窿。
手中大弓无力垂下,最后一根箭矢掉落在地,魏云州走到悬崖边,一跃而下。
他宁死也不会投降的。
“死了倒便宜他了。”杨东犹在愤恨不平。
“此战大捷,诸位功不可没,等金陵城的外围据点一一拔出,就令北府军步骑涉秦淮河强攻。”周绪道。
诸将领命。
众人走后,崔什子摸着暖炉,感慨道:“时间过得好快,感觉马上要过年了。”
周绪上前捡到那把弓和长箭,张弓搭箭:“还没到那时间,乖女儿生日后两天才过年。”现在女儿生日还没过。
指扣一松,长箭离弦,光痕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箭劲不减,直直射入四百步开外的松树树干处,入木三分,箭尾直颤。
崔什子笑道:“主公箭术不减当年。”
周绪随手把弓扔下悬崖,招手让一个亲兵过来,吩咐他让他带两队人去广陵城把女儿接到这边。
亲兵走后,崔什子望着远处战争的惨烈景象,血肉横飞,尸体遍地,他想了想说道:“此地刚打完仗,煞气浓厚,依某看,不宜女郎居住,广陵风光秀美,不如就让小娘子留在广陵。”
“收拾一下就好了。”周绪道:“我在哪,她就在哪。”
崔什子一怔。
他看向主公,主公神色平静。
周绪随后便去处理军事。
崔什子望着主公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的确,身为主母唯一的女儿,主母对萧小娘子
爱若珍宝,如今,主母因人祸意外失踪,在主公心里,萧小娘子如果再出意外,他日如何面对主母?
第275章 (金陵之战上)
随着石头城; 白鹭洲的节节败退,现在的金陵城全城戒严,新春来临的喜悦荡然无存; 叛军临城的消息让城内恐慌不安,哪怕金陵太守亲自出面表示一定死守金陵城也无法安定百姓兵卒的心。
毕竟叛军来的太快太快了; 采石矶距离金陵有多远; 不过三四十里的距离; 骑兵几乎可以说是瞬息而至; 石头城现在更是落入叛军之手。
就在五日前; 白鹭洲被幽州水军攻破,两日前,新林寨步了白鹭洲的后尘,短短时间内; 金陵城外围的防护据点被一一拔出; 叛军已经成功占领秦淮河防线; 金陵城危在旦夕。
而安国军节度使魏云州因兵败跳崖自杀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动荡的军心如呼啸的大雪吹过每个人的心头。
敌军有如神助的这一说法同样被大肆流传,闹的人心惶惶。
这不是一个好年,对金陵城的所有人来说。
金陵城,楚王府。
金陵太守在大冬天的急得脸上都是汗,华阴公主眼睛盯着他:“现在城内情况如何?”
金陵太守擦了擦头上的汗,虚弱说道:“兵员不足啊; 您也知道金陵城是个大城; 光是城门就有十五座; 还有将近两万座的垛口; 仅仅是派兵守垛口就需要两万人; 而城内先前的兵力被派到了石头城那边; 现在城内兵卒大约有三万之数。”
“兵力不足,难道你不会募勇吗?”华阴公主怒道。
“已经在募了,相信很快就有兵员补充上来。”金陵太守苦着一张脸道,心里却道他们现在被叛军打的接连大败,士气低落,城内的人不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募勇募的都是啥,不过是一旦开战就被推到阵前的死人,围城的那些幽州兵都是百战的边兵,一向凶悍的很,他们金陵的兵还真打不过。
华阴公主掐着手,让自己冷静下来:“国公那边和程权海知道金陵危矣吗?”
“石头城破的时间,我已派人发信给国公与程节度,但现在淮西的寿,庐两州一改先前的防守态度,正面迎击程节度,程节度估计分不出人手支援金陵…”金陵太守说着说着汗又下来了:“至于国公那边,恐还没收到我的信,信使应还在路上…”
金陵太守现在真的急得跳脚,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一直留守在徐州附近的那些叛兵,一定会趁机攻打徐州。
这样一来,就会把太原兵死死拖在徐州那边,纵有其他路线进入金陵,时间也赶不上了。
“你好好守着金陵,国公一定会派兵支援的。”华阴公主勉力说道,随后又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你可曾给两浙州郡太守写信,让他们发兵金陵,一起退敌?”
金陵太守叹了口气,拱手道:“回禀公主,早就写过了,但是那些两浙州郡官员都找借口推脱了。”淮南节度使时傅南被叛军打的从宣州灰溜溜的逃回了两浙的钱塘,现在两浙谁还敢出头,他们本就是一群墙头草。
华阴公主脸色扭曲,道:“他们怎么敢的?!都是一群废物!”
金陵太守最后又说了一遍会尽力守城,让公主不要担心云云便退下了。
华阴公主呆在温暖如春的室内,脸色变幻不定,脸上尽是挣扎之意。
外面就是如狼似虎的叛军,她要守城吗?
万一城破,她和她的孩子肯定没有活路。
如果不守…
华阴的脑内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她起身,在众多仆从奴婢的簇拥下,走到儿子的住处。
严冬时节,落绮阁原本是他夫君的书房,现在夫君不在,儿子便住进了落绮阁,虽是书房,但落绮阁房舍一应俱全,占地面积颇大。
刚一进去,华阴公主就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还有从屋内传来的乐声,落绮阁旁边的一处宫殿内,陪着小王爷欢宵达旦了一夜的乐手舞姬伶人一看见公主,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乐声戛然而止。
喝的醉醺醺的魏无忌搂着玉奴,不甚清醒。
华阴公主阴恻恻的看了一眼儿子最近喜欢的伶人,冷声让他们下去,也让嬷嬷带着身后的奴婢全部退下。
“回,回来,都给我回来…”魏无忌打了一个酒嗝,不稳站起来,手搭在玉奴肩膀处,玉奴连忙也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小王爷。
“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华阴公主上前,将酒杯里的酒水泼到儿子脸上,让他清醒一下,眉毛倒竖,看向儿子的宠姬:“你也给我下去。”
玉奴不敢违抗,出了房门,不过她没走远,躲入红柱后,准备公主离开后再进去陪小王爷,最近几月,小王爷甚是宠她,玉奴每天都感觉生活在梦里。
她将爱慕悄悄藏在心底。
“你知不知道叛军要攻城了?!”华阴公主在殿内来回踱步,充满了焦虑不安。
魏无忌抹掉脸上的酒水,恍若未闻,桌上还有五石散,吃完五石散后,再喝酒最为畅快,魏无忌将上衣脱到腰带处,赤/裸/上身,继续饮酒作乐。
华阴公主气的将桌上东西全部挥落在地:“魏无忌!”
魏无忌抬头看着阿娘,目光中都是醉意:“我知道,叛军要…嗝,要攻城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一向待他好的魏叔也死了,落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华阴公主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听娘的话,趁着叛军现在还没攻城,今晚就趁着夜色走,我会派府里的五校兵隶护送你去洛阳,等你爹来了,你就去找你爹,他…”
魏无忌推开阿娘的手,道:“我不走。”
在广陵那次,他就不应该走,如果那次不走,也就不会落得被亲生父亲冷眼相看,属官暗中鄙夷,人心尽失的下场,如今,他竟还是要走吗?
那他成什么样子了,临战怯敌,三番两次逃跑,让他当这样懦弱的人,还不如死了!
反正,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魏无忌看向阿娘。
他的阿娘是个公主,可惜大楚王朝日落西山,而他父亲偏偏是个狼子野心的节度使。
华阴公主被儿子气的俏脸含煞:“魏无忌,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叛军要打进来了,他们进来了,你就得死,你知不知道?!”
“死就死吧。”魏无忌轻声道。
华阴公主身体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你说什么?”
魏无忌反而笑了起来:“死就死吧。”他站起身:“我宁死也不逃。”
“魏无忌!”华阴公主被气的发抖:“你在说什么胡话,你身上流的是大楚皇室的血脉,你怎么可以死,在洛阳的那对贱人母子他们都没死,他们才是该死的人,你不可以死,将来的好日子在等着你。”
“没有好日子。”魏无忌喝多了酒,吃了很多五石散,他看着阿娘,目光悲哀:“阿娘,是你该醒醒了,阿爹他对我从来就没有什么期待,他不在乎任何人。”
“你给我闭嘴。”华阴公主一巴掌重重摔在儿子脸上,气的直发抖,尽是癫狂:“我是你父亲的正妻,你是嫡长子,就算将来你父亲得登大宝,他还是会传给你,这天下将来就是你的!”
魏无忌摸着红肿疼痛的脸,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笑阿娘,也笑自己。
华阴公主狠心不去看儿子的脸,她冷声道:“你不想离开也得离开。”
”那阿娘你呢?”魏无忌问道。
“我留在金陵守城,城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一但我们都走了,底下人心涣散,城会破的越快。”华阴公主转身,不去看儿子:“我会给你拖延时间,等到了洛阳,你一定要防备那对贱人母子,如有机会就杀了他们,手脚做的干净一点,你父亲他不会在乎的,我了解他。”
跨过门槛之时,华阴公主停下脚步:“以后,你也不要再信任你的皇帝舅舅了,他现在巴不得我们死。”
“阿娘。”
身后传来儿子的声音。
华阴公主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她魂飞魄散。
魏无忌拿着一把千秋剑正抵在自己脖颈处。
“你在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华阴公主浑身发软,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魏无忌走到阿娘不远处跪下:“阿娘,我不想逃了。”
华阴公主就要出去喊人。
“阿娘,你不要逼我。”
华阴公主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脖颈流了一道血迹出来,瘫软在地,哀求道:“我不逼了,我不逼了,你快把剑放下来,好不好?”
“这次我来守城,阿娘你来带着五校兵隶离开。”魏无忌握剑的手很稳,手上的这把千秋剑是他父亲赠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他素来爱惜它,如今这把剑对准的是自己的主人,锋利依旧。
“不行。”华阴公主想也不想的拒绝。
“阿爹平日素不信我,阿娘你就信我一次。”鲜血沿着剑锋滴落,魏无忌看着阿娘,伸手摸了摸阿娘的脸:“金陵城很坚固,叛军一时半会攻不破的,我想堂堂正正守次城,阿娘,信我一次吧,我并不是那么没用。”
华阴公主哭的说不出话来。
儿子在对她以命相求,可她怎么能答应啊,这是她的儿子啊,从生下来就在她身边养大的孩子啊。
“不行,不行…”华阴公主摇头,她根本做不到。
魏无忌找到一个机会用剑柄打晕了阿娘。
华阴公主昏倒在地。
魏无忌看着阿娘,伸手轻轻将阿娘脸上的泪痕擦去,他看向门外,玉奴脸色苍白,不知听到了多少。
“好玉奴,你也陪着阿娘离开吧。”魏无忌收剑入鞘。
玉奴咬着嘴唇,认真道:“奴不想离开,奴就在这陪着您。”
魏无忌招手让玉奴过来,身上都是酒气:“和我在一起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奴不怕死。”玉奴依偎在小王爷身边,喃喃道。
在一个冬季,她本该死了,是小王爷救了她,这么多年,她都是赚的。
魏无忌将五校官招来,让他们在夜里护送阿娘悄悄出城离开去洛阳,现在阿娘昏迷,府内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命令。
入夜。
魏无忌饮酒作乐,通宵达旦。
狂欢的最后时刻,魏无忌听见了敌军攻城的消息。
黎明前的黑暗时刻,叛军正式攻城。
火光照亮了半座金陵城。
玉奴紧张的站在小王爷身后,魏无忌脸上却都是轻松惬意,他舒展双臂,眉眼风流,俊美无双。
“好玉奴,给我披甲。”
“我要上战场了。”
魏无忌穿戴好甲胄后,提着千秋剑,踏出了房门。
第276章 (金陵之战中)
群蚁附槐的攻城战正式开始。
周绪骑在马上; 望着前方攻城的士兵,神色冷漠,他们是他特意留下来的残兵败将; 石头城,新林寨几个外围据点大获全胜之后; 这些俘虏就充当了这次的攻城先锋; 耗损金陵防卫; 与此同时; 广陵; 宣州兵马也在往这边赶来强攻金陵,他必须要在魏延山援兵到达之前攻克下这座城。
希望,金犇不要让他失望。
幽字王旗在空中猎猎作响。
在夜色中,金陵城头人头攒动; 作为守城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