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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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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宣看了一眼拓跋阿木,他算是大哥的半个义子,最终没有说什么,只带着人继续前进,这里已经被他带着人彻底清扫了一遍,距离军营又近,很是安全。
  拓跋阿木发现山坡后面有个小溪流,他先是用水洗了洗手,随后蹲在河边洗干净脸上的汗水血渍,就连盔甲上干涸的血也被他一并洗了去,一轮弯月倒映在小溪里,只能见到些许暗淡光亮。
  等洗干净之后,他回到山坡顶,在一处碎石缝隙里看到了金色的太阳花。
  他进草原前就在找太阳花了,这种花在盛夏开放,他们进入草原已经秋季了,本来这花就少,季节一过更是难寻,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个犄角旮旯里发现这种花。
  拓跋阿木很是惊喜,他记得萧小娘子很喜欢花,主母每次用雪鹰送花给她的时候,她回信时都会特别开心。
  萧小娘子每次回信都是给主母的,给他的信不多,也就两三封,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和关心,拓跋阿木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拓跋阿木解下身上的盔甲,放下手里的刀,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封整齐的有些过分的信,淡黄的纸张上,萧小娘子笔迹清秀,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他打仗时候注意安全,阿娘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
  纸张边缘已经毛了,拓跋阿木借着昏暗的月色看了一会满足的收了起来。
  他看着碎石里的太阳花,金色的,小小的一朵,象征着勇敢纯洁幸福。
  它摇曳在寒冷的秋夜里,却仍旧金色璀璨。
  拓跋阿木单膝跪地望着可能是草原上最后一朵的太阳花,慢慢的弯腰,他低下了头,温柔又虔诚的吻了吻太阳花花瓣。
  最终,这朵太阳花被他收到了随身携带的铜管里。
  回营以后,拓跋阿木得知了主母马车被火油棍袭击的事,他立刻赶到了哥哥那里和他一起去见主母。
  尤其是哥哥,他更是要见的,因为他是主母名义上的义子。
  母亲受到袭击,哪怕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们也要做足了礼数去关心一下,其中,拓跋阿木的心更为焦急一些,毕竟主母是萧小娘子的母亲。
  牛皮大帐之外。
  拓跋阿骨洗去了一身的血腥气,带着弟弟在帐篷外求见母亲。
  萧洛兰到现在还未见到周宗主,虽然从冬雪口中知道偷袭小队已经全部歼灭,还是有些不放心,听到冬雪说外面有拓跋两兄弟求见,愣了一下,说实话,自从进了军营,她除了和拓跋阿木说过几句话,她连拓跋阿骨的面几乎没有见过。
  “你让他们进来吧。”萧洛兰打起精神,心里想着他们两人前来会有什么事。
  “唯。”冬雪应道,而后看了一眼虽难掩担忧之色但在烛火下仍显得异常美艳丰腴的主母,将帐篷内唯二的屏风搬到书桌前方的左右两侧。
  萧洛兰一头雾水。
  就见冬雪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薄色纱幔一拉,前方视线立刻朦朦胧胧,她坐在案桌后面,觉得古代贵族的规矩还真多啊。
  “二位郎君请进,主母正在等着你们。”冬雪掀起门帘,敛衽一礼。
  “多谢。”拓跋阿骨道,与弟弟一同踏入帐内,就只见母亲坐在端坐在书案后面。
  隔着一层薄纱,双方都看不清楚。
  “儿拓跋阿骨拜见母亲。”拓跋阿骨跪地顿首道。
  “拓跋阿木拜见主母。”拓跋阿木也跪地顿首。
  节度使大人虽对他说自己算他半个义子,但始终没有过明路过,因此拓跋阿木只选了个保守的称呼。
  萧洛兰见他们下跪磕头,对她异常的尊重,这才想起他们现在也算是她的孩子,主要是这两孩子自己不经常见面,自己居然忘记了这茬。
  “阿骨,阿木,起来吧。”萧洛兰不怎么熟悉的称呼这两个她名义上的儿子,见两人老老实实的垂首候在一侧,便道:“你们深夜来这可是有事?”
  拓跋阿骨始终垂着眼睛,不看主母分毫,他们草原风俗一向被中原人所不耻,所以他平日里就格外注重这一点,更何况他还是义子,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一种。
  “儿听闻母亲遇袭,便带着阿弟快速赶来,想知道母亲安危如何,可曾受伤?”拓跋阿骨恭敬道。
  原来是这事。
  “我无事,你们放心吧。”萧洛兰回道,她想起两人的儿子身份,关切的问道:“你们受伤了没有?”
  拓跋阿骨回道:“回母亲的话,儿未曾受伤。”
  拓跋阿木也回道:“回主母的话,某也未曾。”
  “没受伤就好。”萧洛兰听到这,放心了一些,她看向拓跋阿木,柔声问道:“雪鹰近日还未归来吗?”
  “回主母的话,没有。”拓跋阿木想想又添了一句:“应该快了 ,您别着急。”
  等拓跋两兄弟走后,冬雪移开薄纱和屏风,露出了主母艳冠幽州的那张脸。
  黛眉蹙蹙有愁色,牡丹艳色春水眸。
  雪酥明月柳腰身,任是无笑也动人。
  “冬雪,你等会给阿骨他们送一些治伤的药物。”萧洛兰道。
  冬雪不解:“娘子,两位拓跋郎君都说未曾受伤,为何送药给他们?”
  萧洛兰站起来,披上褐色的鹤氅准备去军医那边,她这几日都喜欢穿这种耐脏的颜色,很是方便干活。
  她系好鹤氅领带。
  “他们都说没有受伤,我又不知是真是假的,万一受伤了,他们又不会和我说,这次送过去就当是有备无患吧。”
  况且从萧洛兰这些天的观察看,拓跋族和铁勒族经常在一起,李勋带领的幽州铁骑和他们平常也不怎么打交道,这次带队袭击的是他们两族,伤亡肯定是有的,如果没有受伤,拓跋兄弟把那些药物分给底下的人用也行。
  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她名义上的孩子。


第78章 (剧情)
  军帐内; 一个简陋的盒子里装满了黄金耳饰,每个金耳饰上或多或上沾着脏污的血,它们摞成一团; 隐约可见粗糙的样式。
  周绪和帐中的人一同望着挂在军帐中间的塞外堪舆图,一条长长的喀玛母河从遥远的天山蜿蜒而下; 养育了祖祖辈辈的草原人; 它的分支河流如同经脉流淌在大地上; 滋养着一切; 几道明显的山脉起伏其中; 靠近郡城的焉支山就是属于这其中一脉。
  周绪粗糙的手摸了摸焉支山前方宽阔的地带。
  那是一望无际的水草丰沃之地。
  这个地带曾经属于突厥他们,现在则是他的,不仅是焉支山,只要是靠近北方塞外水草丰美之地; 都是他的; 那些草原人的生存空间被他一步步的朝内挤压; 唯一可供他们买卖生活所需品的地方就是古阊城; 其余六城俱有军镇长期驻扎,因此无人敢犯。
  唯有古阊。
  这算是周绪留给他们喘息之机的地方,毕竟如果逼那些草原部落的人太紧了也不好,至少人不能不吃盐,每年古阊的盐布的必需品交易俱是新高。
  如今看来他的仁慈倒是多余的了。
  几家部落联合回燚城再加上突厥…和朝廷,在这边境偷偷摸摸的给他使小动作。
  崔什子咳嗽了一声; 他穿着厚实的棉衣; 披着一件狼毛大氅; 坐在一个椅子上; 膝盖处铺着一张毯子; 手里拿着一个温热的手炉; 雪白的长发青年温润如玉,常年病态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眼底却是清醒又冰冷,他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
  施老将军观察了一会地形,道:“主公,那些突厥人肯定好几天前就到了回燚,回燚城位于高山上,城墙坚固,易守难攻,现在又有突厥的浮屠骑和那些草原异族的骑兵在背后撑势,怪不得那老国王如此嚣张,也不怕吃的太饱会撑死。”
  李勋接口道:“等攻克回燚城后,我等可把老国王擒来点天灯以慑边境数国。”
  广袤的塞外,不是只有回燚这一个小国,在他的后方,还有数个,只不过离他们很远,胡商和边境的商人开辟了一条小小的道路来往于古阊之间,渐渐形成了商贸,将远方的稀罕物件带给中原,而中原的丝绸盐瓷器也被带往了这些小国,古阊也因此日益繁华。
  因打仗之故,商人早就跑了个干净,就连一些依靠往来商贸存活的流动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崔什子拢了拢大氅,寒冷的秋天一到,他的身体越发不好。
  他是衡南崔家最小的孩子,父母老蚌怀珠才有了他,因出生就病弱,又是最幼小的孩子,极受疼宠,可惜好景不长,父亲一把年纪上战场死了,母亲也随之而去,圣上震怒之下,全家除籍流放,他的哥哥们在流放途中遇到土匪袭击死了,那时幽州在南方士族眼中是野蛮苦寒的塞外之地,又靠近那些草原异族,经常遭受劫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必死之地。
  崔什子从小早慧,他看着兄长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可他这个药罐子却因为兄长们护着他居然活了下来,那时的他是想死的。
  可他不能死,他的阿姐比他年长许多,长姐如母,素日里对他极好,圣上旨意未下达前,长姐本有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后被退婚,圣旨一下,充入乐坊,他的阿姐就在乐坊里受苦,说的好听是乐坊,又和那些地方有什么区别。
  世事炎凉,不过如此。
  后来周宗主赎回了在乐坊的阿姐,他们姐弟两人依附在周宗主的门下,又找到了一些崔家后人,这才勉强像个家,可惜长姐身子因在乐坊的磋磨下不能再生育,他现在是长姐唯一的亲人,他们彼此相依为命。
  崔什子感受到肺腑里的凉气,又喝了口热茶,长姐没有后人,他就当她的孩子。
  “虽然不知这次到回燚城的究竟是突厥可汗的哪个将领,但是依照我对他们作战的了解,那些突厥人一定留有后手,绝对不可能全部压在回燚城上。”崔什子道:“况且那些草原部落平日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若利用好了,大有可为。”
  “什子说的不错。”周绪坐在高背椅上笑道:“不管突厥人这次带了多少人,后方预定会有两三股作为后退之路。”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周绪手按在桌上敲了敲。
  “提前下手切断他们的后路。”
  “主公,不知这次带队重甲千骑的是哪位主帅?”李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这次的作战计划隐有了解,他们负责吸引回燚那方的视线,而主公有一只神秘的重骑兵从漠郡出发去当那只黄雀,但李勋对那只神秘的重骑兵一无所知,因此便有些担忧,因为那只重骑兵才是这场战役的关键点,而统帅这重甲骑兵的兵帅就是重中之重。
  根据他们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那些草原部落所聚集的骑兵约有两万之数,回燚地势特殊,若是直攻猛打,他们玄甲营不仅伤亡不小,而且时间一长也会有很多问题产生,应是速战速决的好。
  最多还有六天时间,他们这支五千铁骑就会到回燚。
  李勋觉得时间有点紧。
  周宣和周凌之也看向周绪。
  周绪道:“是金犇。”
  此话一出,军帐内的所有人都对这个名字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除了崔什子的神情依旧,施老将军想了一会才想起这个人,他的脸色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李勋听到金犇二字,也沉默了。
  周宣皱了皱眉头,对金犇没有好感,周凌之则看着伯父,发现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其实金将军也算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最了解突厥的一切。”崔什子说道。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攻心为上。
  李勋道:“文偌说的是。”
  如果仔细想的话,金犇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但并不妨碍众人对他观感复杂。
  施老将军欲言又止,想提醒一下节度使大人,又觉得现在说这话不太合适。
  等军帐内的人离开后。
  崔什子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繁星点点。
  “刚刚施老将军想提醒主公万勿大意。”崔什子道:“毕竟金犇的身份很特殊。”
  “我知道。”周绪理了理书桌上的东西,让它们整齐一些:“金犇是突厥王族之人和中原人的混种。”
  见主公明晃晃的说出来,崔什子用微凉的双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喃喃道:“这次我向主公推荐金犇作为这次重甲骑兵主帅,若是金犇他临时反水倒向突厥那边,那我就在众同袍前自刎谢罪,死后主公也勿要替我收尸,就让我永远留在这里吧。”
  “到时,劳烦主公多看顾一下我的阿姐,让她在主母身边当个婆子就好了。”
  周绪见崔什子心情阴郁,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对金犇这么没有信心吗?”
  “金犇他从小就长于突厥王庭,您大破突厥王帐的时候,他都已经十二岁了,不再是一个无所知的幼儿。”崔什子冷静阐述道:“他了解突厥的一切,知道他们的语言,熟悉突厥就好像熟悉自己曾经的家,甚至知道突厥平时换兵时的暗哨口号,由他担任这次重甲主帅是最合适的,我才会推荐他。”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了一句:“可是万一呢…”虽然他观察过金犇很长时间,很确信他的心性不会那样做。
  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突厥对金犇的影响太过深刻,万一金犇平日里都是伪装…
  “我遇到金犇的时候,他的确不是小孩子了。”
  周绪喝了口茶,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年,但他仍然记得他见到金犇的时候。
  十岁出头的孩子像狼崽子一样凶狠冷漠,突厥人大多没有什么人常纲伦,金犇的生父是个有权势的,可惜死了,他的娘亲便被父亲的弟弟继承,由于实在美丽,引发了好几场斗争,第一个弟弟死了,便由第二个继承…
  周绪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用一把刀狠狠的插在趴在娘亲身上的男人身上,他的恨意是如此大,把男人的心脏搅碎了又将他剁成了肉块。
  杀完人之后,把帐篷里的同母异父的孩子也杀了,宰人如屠猪狗。
  等全部杀完之后,他跑到娘亲身边给她披好衣服,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原女人,她哆嗦着手穿好衣物,听见外面逐渐响起来的打杀声,听到了久违的中原语,她不可置信的冲到了外面,望着幽州军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金犇坐在帐篷里,头发微卷,这种异貌象征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是突厥人。
  许是知道自己要被外面的人杀死,他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收集了尸体上的金子,用匕首埋了一个坑,自己坐在坑上。
  嘴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阿娘会不会回来,不回来也好,阿娘讨厌这个地方,他也讨厌,这里的人都欺负阿娘,若是回来,阿娘看到自己的尸体,她会抱一抱他吗?
  如果阿娘抱一下他,会发现自己埋的金子吧,听说在中原买东西都要铜钱,他留了这么多的金子换成铜钱,应该够阿娘用了吧。
  念叨了一半,那位中原女人又回来了,她咬牙看着金犇,又看向满地的尸体,金犇一向听她的话,叫他杀人就杀人,这些年下来欺负过她的人都被他暗里杀了不少。
  女人望着金犇,咬牙切齿又胆颤犹豫。
  金犇也望着阿娘,像傻了一般。
  周绪走到帐篷里面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拉住了金犇,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却偏偏不松手。
  金犇却是一反常态的挣脱掉了阿娘的手,他拿着匕首,知道幽州军队很讨厌突厥人,他也讨厌,但他也是突厥人。
  阿娘和他站在一起,会惹幽州军队厌恶的。
  金犇用匕首插在自己心脏处,他倒在地上,看见阿娘忽然朝他跑了过来,她抱着他,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金犇用最后的力气把阿娘的手按在藏金子的地方。
  望着哭泣的阿娘,突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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